J.斯坦利先生的证词 作者:Vale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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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杀了这些人。”

    “杀了他们的是战争。回家去,加斯帕,喝杯威士忌,两杯,这会让你好受些。忘掉蒙巴萨和阿勒颇,说真的,本来就没有人关心这两个灰尘扑扑的角落。”

    ——

    “然后我说,我辞职。连我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念头突如其来,也许从莱肯斯顿的木屋回来时它就已经潜伏在哪里了,等着合适的时候跳出来。杰森坐在那里瞪着我,好像我往他脸上泼了杯冰水似的。于是我再说了遍,‘我辞职’。离开办公室,下楼找我的车。”斯坦利揉着手背上个被瘀血环绕的针孔,“我就是这么离开intelgenes的,吉布森小姐,就像顺着道长长的、滑溜溜的楼梯往下滚,放弃了‘光子’实验组,股权,专利,熬过整整两个月乱七八糟的财政和法律噩梦。ig豢养的律师们连根回形针都没让我带走。”

    “除了那个闪存盘,他们不知道它的存在,当时还不知道。”

    “我搭火车去康沃尔,租了间旧船屋,就是那种方便夏天来海钓的游客落脚的,工具棚里有个柴油发电机和野营用的简易炉子;离最近的公路六十英里远,去火车需要步行半个小时,穿过货真价实的荒野,草丛里闪而过的蛇尾,条泥浆比水的小溪,苔藓上的鹿蹄印。”

    “不起雾的天气里,你能从厨房窗户看见夜班火车在远处开过。”

    “沙滩倒是很近,石滩,准确来说,可以推想这地方冬天时是什么样子的,个石头坟场。我每天都在那里散步,三小时,四小时,思考切,什么也不思考。闪存盘放在个铝制名片盒里,随身带着。我考虑过复制几份寄出去,匿名邮包,选三四个报社,但始终没有这么做。部分原因是,如果‘剃刀’实验室要被踢下地狱,我也会被拖下去;另部分原因是,我只有这颗子弹,ig却拥有打卡拉什尼科夫,假如他们决定把‘光子’在东非的——”

    “恐怕我们需要把东非从你的证词里去掉,你会被它咬住脚后跟的。”

    “你这么觉得吗,吉布森小姐?”

    “我不‘觉得’,我‘知道’。检方可能会借此攻击你,但在此之前,别主动把武器放到他们手里。”

    “好的。”

    “那些数据,你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我打了个电话。”

    ——

    号码并不难找,就在邮局提供的本页边起毛的号码簿里,他把这串数字抄在报纸白边上,穿过两条街去找电话亭。

    假如有人说这是整个西南沿岸最后个公共电话亭,斯坦利也会相信的。数字键都被摸得褪色了,“0”凹陷下去,他不得不用拇指指甲使劲把它往下摁。电话亭四壁布满涂鸦,斯坦利听着拨号音,侧过头打量那些粗鄙的即兴画作和用马克笔歪歪扭扭涂在有机玻璃上的哲学问题。

    “《新观察者》杂志。”

    “下午好,呃,”他把话筒从左耳换到右耳,“我想找丹尼·马瑟尔先生。”

    “当然,我替你转接过去。”

    又是拨号音。斯坦利的手指轮流敲打着塑料听筒,辆车在离电话亭不远的地方停下,个披着羊毛开衫的老太太下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抱出只小小的约克夏。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这是马瑟尔。”

    “丹尼,这是加斯帕,加斯帕·斯坦利,”他收回目光,拨弄着那张写着号码的纸片,“我想和你谈谈‘剃刀’。”

    长久的沉默,如果不是背景里不时传来电话铃声和敲打键盘的噼啪声,斯坦利会以为电话被挂断了,“丹尼?你在听吗?”

    “老天爷,”记者说得飞快,词语和词语挤在起,“阿勒颇事件,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先别过度解读,好吗,我只是说我这里有些关于‘剃刀’实验室的资料,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们不能在电话里谈,”马瑟尔说,“有这么家酒吧,在格罗夫和海军街交界的,叫‘高脚杯和土拔鼠’,老板和我很熟,可以借我们个小隔间,我总是和线人在那里碰头。你觉得你能找到吗?你在哪里?今天下午,比如说,四点,能赶到吗?”

    “我能找到的。恐怕要明天下午,我在圣埃格尼斯。”

    “远离人类文明的康沃尔,我能问为什么吗?”

    “不能。明天下午见,丹尼。”

    他挂上电话,把纸片揣进口袋里,推开了电话亭的门。穿着羊毛开衫的老太太从花店出来,手搂着小狗,另手抱着大束玫瑰。狗冲斯坦利汪汪大叫,后腿乱蹬,“抱歉,你得原谅小波莉,她很少出门。”

    不要紧,他完全理解。斯坦利对她笑了笑,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

    “高脚杯和土拔鼠”有个狭长的吧台和三张靠着墙的圆桌,吧台旁边有扇被彩色贴纸和涂鸦淹没的活板门,被铁链和两根木棍固定着,露出通往地下室的旋梯,梯级是薄薄的镀锌铁皮,踩上去咣咣作响。地下室才是这个酒吧的主体,二十来套桌椅,个比手掌大不了少的舞台,搁着个孤零零的定音鼓。没有涂漆的砖墙上挂着些大小不的相框,里面的陌生人都在冲镜头做出鬼脸。

    小隔间在地下室尽头,斯坦利看了眼手表,三点五十七。前两个隔间都是空的,开着门,他敲了敲第三间的门,转动了把手。

    有人比他先到了,但并不是丹尼。斯坦利后退了步,差点撞翻张椅子。旋梯的方向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两个戴着黑领带的保镖挡在那里,截断了唯的出口。

    “别紧张,斯坦利先生,”吉姆·佛莱特指了指桌子对面的空座位,“坐下,我们需要谈谈。”

    ☆、8

    8.

    军火商的手搭在椅背上,半个表盘从袖口边缘露出来。他整个人都是灰色的,不仅仅是衣着,种隆冬时节峡湾的颜色,脸是沟壑纵横的岩石,闻起来像盐,常年积雪。他的灰白头发,晒成棕色的手背,以及改良猎装口袋里露出来的条纹方巾角,都给他涂上了层经过稀释的殖民地色彩。“请坐。”佛莱特又说了遍,温和地,骑手催促匹顽劣的马,如果好言好语不管用的话,他就要用上皮鞭了。

    斯坦利坐下了。“马瑟尔在哪里?”

    “另有安排。”佛莱特的手臂从椅背上滑下来,目光像架在鼻梁上的□□,“个人经验,不需要过分担心吱吱喳喳的小鸟,当然,要留心盯着他,听他最近唱的是什么歌,往他的电话里装窃听器,但没必要担忧,因为你随时能拿起□□把他打下来。反而是那些安静的,”他给了斯坦利个歉意的微笑,就是审核员盖章驳回张高额保单时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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