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仍旧躺着,隐约看到司机座上有人,旁边的副手位是空的,便问:钟垒呢?

    想是我突然说话把小刘吓着了,他顿了一顿才答道:他去叫开小区门。果然,望出去已是熟悉的夜景,到家就好,好想埋头睡个舒服觉。

    嗨,小宋,你跟钟垒吵架了是不是?忽然小刘往后探头问着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看我疑问的脸,小刘笑说:他今天脾气真差,平时我不也常常睡过头迟到,没见他怎么生气,今天我可是给踢起来的。他一回来见你伏在箱子上,脸都白了,把你抱上车,话也没说一句,就往药店冲。我认识他一年多了,从没见他

    进去吧,说好了,让咱们逗留半小时。钟垒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不知怎么的,竟把我惊出层薄汗,我是在担心什么吗?

    ☆、三 6573

    作者有话要说:

    三 6573

    那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熟,许是中暑后遗症,许是天气太热,许是药力太强,许是许是早上那通没接到的电话。通话记录是删去了,心里的疙瘩怎么删也删不去的。6573

    熟悉得简直能具现化的号码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萦绕,躺在床上,捏着手机,按顺序输入数字:6、5、7、3,又全数消去。这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接通音不知在脑中环绕了多少次,他冷静的声音,我从容的回答不知在心中演习了多少次

    最终,还是没能拨通。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天已大光,外面传来卖豆腐脑的广播,给足了我理由起床。趿着拖鞋,短裤背心的就冲了出来,手里还捏着手机,穿过几栋楼,找到小区内的电话亭,摸出裤口袋里去游泳时剩的几块硬币,拎起话筒,开始拨号。

    6、5、7、3、

    这不是手机,既然拨了就不能逆转。

    通了。或许我该现在挂,或许他知道是我

    第四声接通音了,我告诉自己,如果第六声他还没有接,我就挂断。接通音到了第六声,我按压着心底隐隐的失望,准备放下话筒,但手掌并没有放松。

    嘟嘟已是第七声了,可以放下了,话筒,希望,等等等等。挂下话筒的前一瞬,错觉的听见一声喂。是错觉,一定是。

    木然的买了两份豆腐脑,一份甜一份咸,提在手里缓缓走回。

    他可能不在家呢,或者是睡沉了,也许是在洗澡没听见。也可能他装了来电显示,他知道是我的电话?不可能啊,我没有用手机。他或许是已经猜到是我,所以没有接?

    我只是随意的想着,我不在乎别人是否在意我,他不会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薄情以待的人何况,不就是他说我是冷血么?

    不必在意了,不必在意!

    踏上楼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心头莫名一紧,将豆腐脑交替到一只手的时候差点打翻了泡沫碗,心目读取着荧幕上闪现的数字:6、5、7、3铃声嘎然而止,荧幕随之暗下。

    ◎

    今天吃豆腐脑,钟勉强的笑脸因为钟垒黑透的脸色而消失,怎么了?

    没怎么!好冲!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时就算十天半月没收到一家的钱,他也不会这样。他端起一碗豆腐脑尝了口,头也不抬的埋怨:怎么是咸的?

    我不善于安抚人,也没有心思安抚人。我想我当时的口气很差,随便你吃不吃。捏着没电的手机,我径自去寻充电器。

    然而,我还没开始找,只听见啪嗒一声,回头一看,满地白花花,一地的豆腐脑。刹时间,有股热气冲上额头。我不能忍受无理取闹的人,我没有义务包容无理取闹的人。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于是,我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那一整天,我们做什么事都不顺。点货点错,算账算错,装箱装错货品,拉货拉错地方。中午,空气中的热气达到极限,我们的忍耐力也到了顶点。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于是成就了我们第一次吵架。起因是很小的事,不过是争论要不要雇车送货。

    但吵架是可以越吵越凶,越吵越严重的,所以之后的两天我们都互不理睬。

    其实,即使吵架我也心不在焉,我挂念着那通电话,我不断妄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再打来。我有些觉得,这个才是让钟垒生气的真正原因。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可以不要朋友,可以自己一人活得很好。如果明天钟垒要炒了我,我可以潇洒的走人,不会有任何牵挂,我也不要任何牵挂。我我只要妈妈和自己好就够了,别的人再如何亲密也迟早会离我而去的。就像他,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可为了他自己,就毫不犹豫的将我丢下。

    他们离弃我,是他们离弃我。但即便如此,我不在乎!他也好,钟垒也好,我全都不在乎!

    你干嘛?许是我的表情泄漏了想法,钟垒的语气掺着疑虑。

    不干什么。我平静而高傲的回答,一边将手中的箱子递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心不在焉的。没等他拿稳箱底,我就松了手。

    那箱子装的是电脑光盘,少说也有一千张在里面,可想而知的重。

    钟垒!!

    times;

    如果两个人在过去的两天都因为吵架没说过话,而现在却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正在为他按摩,这会否是个诡异的情景呢?

    钟垒的腰被箱子砸中,他当时死挺着不肯让我看伤处,坚持把货拉回家。搬进仓库的时候忽地叫疼,我拉起他衣服一看,后腰上青了好一大片。

    我去药店买了瓶红花油(虽说我们俩常有跌碰小伤,但也没觉得红花油会有隔夜就消的奇效),踌躇着是否要帮他擦时,他一把夺过去,自己摆弄起来。

    后腰下手着实不方便,他龇着牙弄了半天总是擦不到位,药水又被我抢了过来。

    但即使如此,我们俩还是没有说话,一个默默躺着,一个默默的揉。他腰上那好大的一片青真刺眼

    箱子落下的一刻,我着了慌,真真的着了慌,我害怕自己做错事。该如何那时形容心中的感受呢?像是心脏突然被坠上了千斤,毫无预警的巨力拉得心口又闷又滞。仿佛就此不能起搏了。脱口想道歉,首音节还没吐出,就被咽了回去如果现在道歉,不是显得我没理了么?

    嗳,他忽然开声,我几乎疑心听错,接近惊骇的反应使得手上的力量不小心加重了。哎哟!

    啊!他这么一说话,我却再也不敢揉下去了。

    嗳,我不是故意的啊!想是我的表情太丰富,他白眼一翻,鼓着腮帮子吼:我说那天的豆腐脑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深吸了口气,想把鼻塞冲散,可呼吸来回,却总也消不去鼻子里的酸涩。我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有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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