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喵悄从后门进去,看到一个黑影,高兆一惊。

    “是我。”

    一听是父亲的声音,高兆放下准备抬起的腿。

    “爹。”

    老老实实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高文林最近在衙门里忙,没留意其他,再说他也不看那些话本子。

    今天吃了晚饭后,陪太太说说话,又想着去看儿子,就去了前院。

    一进儿子的房间,就见两个儿子慌忙把一本书藏起来。

    他走过去,大儿子老老实实拿出来递给他。

    高文林一看是话本子,还想着是不是那种那种类型的,他年少时也看过,但也是在十五六岁,儿子才多大,就看那个?

    生气!

    翻看几下,一看不是,再看看书名和笔名,总觉得有点熟悉。那个笔名,那种调调。

    坐下后看了几章,越看越熟悉,明白了。

    高文林以为女儿和儿子一起做的这事,他觉得胡闹,特别是女儿,越大越胡闹。

    “你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大姐什么时候写的?你们都知道?”

    高兴荣哥俩都低头站着,听到父亲的问话,高兴荣抬头回答:“爹,我和弟弟今天才知道,问了大姐了,说是和师兄一起写的,大姐让我和弟弟不要告诉爹。”

    高阳荣着急哥哥不会说话,这样说父亲会生气。

    “爹,大姐害怕小弟弟将来会受苦,说出嫁前多赚点银子,让爹娘少操心。大姐没让我们帮忙,是师兄帮的大姐。”

    高文林沉默,心里酸疼。

    高兴荣哥俩相互看看,高阳荣慢慢走到父亲跟前,小心翼翼说道:“爹,别训大姐,大姐给我说了,就写这一本,以后不写了,没人知道是大姐写的。等我和哥哥长大了,我们来担着家里,不让大姐操心。”

    “还有我,我是长子,该由我承担。”

    高文林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安慰,觉得自己无能,竟让子女为家里担忧。

    “你们好好读书,考个秀才出来,爹娘就高兴。”

    不知怎么想起几年前女儿说的话,先哄着他们考秀才,再哄着考举人。

    科考还有哄着考的?

    为何一看书就知是女儿写的,太熟悉的调调了。

    高文林挥挥手,两个儿子退下。

    自己在书房坐了半天,又打开手里的书开始看起。

    这一看看到夜深了,看到书里有一句话:我会认真对待我活着的每一天,我会认真对待我身边的人,我会认真对待我做的每一件事。

    这是书里顾娘子救了蒋易元之后,给他鼓气,给他希望,又一点一点训练他,让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时说的话。

    高文林知道,书里的话是女儿的心声,可是看到那句:我用嬉笑掩盖我的孤独时,不知为何,高文林心里更加难受。

    回到后院,不知怎么就来到女儿院子,现在院门口,院里漆黑一片,他很想给女儿说不会责备她。

    算了,既然女儿害怕他知道,就装不知道吧。

    突然听到小女儿院里有小狗的叫声,后门外有动静。

    高文林悄悄走过去,听见女儿的声音,他站着不动。

    高兆进去书房眼神瞄见桌上的锦画奇缘,心里就两个字:完蛋!

    “爹,我错了。”

    “哪里错了?”

    “不该写话本子,不该半夜出去,爹,我没干坏事,这是我第一次出去,我就想找师兄,让师兄说那个是师兄写的,我怕爹生气……”

    越说越小声,缩脖子低头。

    高文林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那句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话是谁说的?”

    “是我说的,我错了,不该让师兄顶包。”

    看父亲不说话,高兆心里忐忑不安,挨训她不怕,就怕父亲生气。

    “别让你娘和大姑知道,以后别写了,家里賺钱是爹的事,你在家照顾好你娘就行,明年出嫁了,孝顺公婆,照顾相公,别再胡闹,爹就放心了。”

    高兆惊喜抬头,就这么过关了?

    “可是,这本还没写完,庆王爷等着……”

    又秃噜一个出来。

    高文林早就想到肯定是有庆王爷帮忙,不然就大徒弟京里的街道都不知道几条,他哪里会去做那些事。

    “把答应别人的写完,以后好好在家呆着。”

    高兆使劲点头,“多谢爹。”

    “快回屋睡觉吧,早点睡别吵醒你娘了。”

    回到屋里的高兆换了衣服钻进被窝才放松呼气。

    刚才吓死个人,不让她写没什么,就怕把父亲气坏了。如今家里的情况,不能有任何波动,母亲生产还有两个多月,家里不能出任何事。

    蒙头赶紧睡。

    回来时还想夜里肯定睡不着,要甜蜜的滚两滚,好好回想刚才的香贴。

    被父亲这么一下,睡着了的高兆都没想起来那个温柔的热烈的甜蜜的香香。

    吴长亮回到公主府,吴驸马和平武公主才躺下睡觉。

    “半夜三更的,去别院约会,高家大娘子也太……”公主嘟囔道。

    “不会因为那个,如果因为那个白天岂不更方便?或许有什么急事,明天问问就知道了。”

    吴长亮洗漱了躺下,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师妹。

    摸摸喉结,伸舌头舔下嘴唇,觉得身子火热,起来穿着单衫开门出去,陶喜从耳房出来。

    “公子,要喝茶?”

    “我站会。”

    陶喜点头哈腰哭丧着脸说:“公子,夜深了,天凉,小的给爷添件衣裳。”

    “不必了。”

    吴长亮关门回屋继续躺下,盖好被子,闭眼睛睡下。

    陶喜在门口听了半天,没动静了才回了耳房,今晚要灵醒点,公子要是冻着了,那他就要挨训了。

    屋里的吴长亮又睁开眼睛,望着啥也看不见的床顶,在想。

    师妹写的话本子他抄了一遍,他也看了好几遍,书里的顾容悦是师妹,也不是。

    顾容悦说,一个人活着得做自己,得做一件想做的事,不能无所作为,得对得起自己。顾容悦对蒋易元说,揭露真相后你要做什么?

    吴长亮想,我活着为了什么,我要做件什么事?娶了师妹我很开心,但以后我要做什么?

    没有人给他说过,从小到大他知道父母只希望他平安,他也希望能平安,不让父母家人操心。

    如今有了师妹,有了平安,那以后做什么?

    顾容悦说好男儿顶天立地,我也想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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