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仲 作者:庆言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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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月华似霜,泻在皑皑白雪之上反射出层银银的光辉。没由来地,他想起来秦桑。

    冬至。

    每年的这日,白夫人都会带着白祭去寒山寺上香。为白老爷和白敬辞远行经商祈福,祈求菩萨保佑路平安。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的雪似乎额外大些,马车行至山下百米远就被陷住。白夫人只好由婆子和白祭搀着,步步走上寒山寺。

    白家是南城的大户,每年给寒山寺捐助的香油钱是南城人家里面最的。因此每年这个时候,主持都会派他坐下的大弟子静能师傅到门前迎接。静能与白敬辞长有几分相像,同样是惠洁之人,相貌清俊。白祭和静能师傅素来交好。

    “静能师傅!”白祭远远地就笑眼与在台阶上的素衣和尚打招呼。

    静能眉梢已稍带寒星,笑起来依旧清清朗朗,说道:“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白夫人信佛,对僧人向和善慈悲。静能又是慧远大师的大弟子。因此白夫人如虔诚弟子般,微微笑道:“静能师傅客气了,我佛慈悲。”

    行人走进寺内。白夫人在慧远大师的主持之下,在铜盆里洗净双手,左手持香,右手拿烛,以左手在上,右手为下,烧燃香。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香,高举过头顶作揖。然后将香□□香灰中,进门叩头。

    白祭紧随母亲做了遍。

    然后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从上至嘴边停顿,许下心愿,再向下至心口,默念,摊开双掌,掌心向上,上身拜倒。

    之后,白夫人与慧远大师继续礼佛。

    白祭在静能的带领下到厢房休憩片刻。白祭坐在榻子上,吃着静能端来的果子,涩涩的,不是怎么好吃,所以吃了两颗便不去拈了。

    静能问:“施主可要饮茶?”

    白祭两道浓浓的眉毛扬起来,说:“你要是再这般跟我施主来施主去,下回我决不再来看你了。”

    静能浅浅笑起来,说:“施主这话去年也曾说过次,前年也曾说过次,再往前每年都要说次,约摸着明年后年都要说次。”

    白祭没辙了。静能说话总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着可以回击的点。他说:“静能师傅,我去年捡的那只狗呢?”

    静能说道:“前些日子来了位施主,与采桑子投缘,所以与师傅说了声,带走了。”

    “采桑子,那是它的名字么?”白祭听说那只狗已经被人领养了,心里有些失落。若不是府里养不得狗,他去年定是要带回去的。

    白祭觉着在屋子里面待着没趣,于是跟白祭起在寺院里行走赏梅。寒山寺的梅开的是极好的。望去茫茫香雪海,梅谢雪中枝。两人沿着上客堂行至云水堂,静能说:“两日前位大观寺的师傅到我们这儿来游学,正住在云水堂里面。”

    闲了会儿。两人又继续往前走,走到三门殿后的放生池前。放生池的水面上结了层薄薄的冰,远远望过去,在池前着位穿白色衣裳的少年。走近后,白祭惊讶地发现,那人是秦桑。

    “秦桑。”白祭喊声。

    秦桑转过身,冰天雪地里,秦桑俊秀的脸庞透出层淡淡的红晕,浅如粉色,眼眸清亮如明珠。

    “白公子。”秦桑红唇轻启。然后他将目光转向静能,喊道:“静能师傅。”

    静能微微笑,说:“看来两位施主是旧时。”

    白祭问:“你怎么在这儿?”

    秦桑看了静能眼,说:“我来给菩萨还愿。”

    静能对白祭说:“就是这位施主领养了你去年救下的采桑子。”

    “采桑子原是白公子的?”秦桑惊讶地问道。

    白祭同样吃惊地看着秦桑,默默想到,两人之间的缘分真是浅浅又深深。

    第二章

    回府的路上,白祭怔怔地靠在窗棂上发呆。

    白夫人鲜少见到白祭这般安静,好似失了魂般,于是问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白祭从母亲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只是有些累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与秦桑道别以后,脑海里、心里全是秦桑那带着微微羞涩的笑容,眼睛如深泉般清亮。越想要摆脱这念想,这念想反而顽固地在脑海里扎下根来,不断地扰乱他的思绪,让他心烦意乱。

    白夫人忽然想起事,说道:“你大哥再过些日子就要与你嫂嫂定亲了,订了亲,就是家人。你到时候可不要在新嫂嫂面前猢狲样。”

    “知道了。”白祭拖长声音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向不喜欢母亲这样叨叨扰扰的嘱咐,总将他当做个只知惹事的孩子。

    “还有件事要给你说,本打算过了年再与你说的,只是提前说说也好,让你做个准备。”白夫人定定地看着白祭,这个眼神让白祭心中陡然升起股不好的预感。白夫人说道:“你也有十六岁了,你爹想让你到外面去历练几年。我也是这个主意。我们家在临川有个铺子,我想着,将你放到那里去,不仅可以管管铺子,操练操练,而且,临川是个大地方,你到了那里,结识些朋友,眼界自然放宽些,不再拘泥于这小小南城,倒也不错。”

    说到这儿,白夫人满意地笑着摸摸白祭的头发,说道:“再过几年,等你也成了亲,娘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可以安享晚年了。”

    白祭被母亲这番话给懵住了。这是放他去别地玩几年?想到自己可以脱离父母的掌管,个人去管间铺子,那是么自在。心微微加速地跳起来。白祭小心翼翼地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眼睛闪闪发亮地问白夫人:“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夫人养了白祭十几年,眼就瞧出了白祭心中想的是什么,说道:“你可别想着到了外面就疯了似的玩,若是铺子的账收不起来,当心你爹爹鞋底子将你打回来!”

    白祭信心满满地说:“这自然不会。”

    回到府里,天已经差不黑尽了。白夫人和白祭进屋的时候,白老爷和白敬辞正坐在桌前吃晚饭。

    旁服侍的丫鬟见到夫人和少爷回来,麻利地添上两副碗筷。

    白老爷见状嘿嘿笑,说道:“倒是个伶俐的。”

    白夫人在白老爷右手边坐下,由旁服侍的丫鬟端来水净了手,笑着说道:“老爷若是喜欢,不妨收了做姨太太?”

    这话半玩笑半试探。白夫人也想知道,白老爷会怎么说。

    白老爷手滞,望着白夫人笑着说:“若是换在年轻的时候,收房姨太太也未尝不可,只是当时心思全在你那儿,又哪有旁的心思去挑姨太太。现在都老了,哪里还有力气动。就这样和你起过下去,很好。”

    白夫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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