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王哥转头看他,“斐然啊,还记得这儿吗,你们当初就是住的这屋,别看这挺破旧的,光线倒还充足。这窗子一开啊,那太阳晒得,躺在床上就是一日光浴啊!舒服着呢!”刚一说完,王哥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蠢了,一拍脑袋,“嗨,你看我,这话说习惯了,一进这屋就把你当房客了。你现在可是不同了,这一身行头得几万块吧!”

    斐然轻笑,并不做答。

    “你们啊,可是过上好日子啦!”说到这,王哥突然想起,“哎,那个,你那弟弟呢!我记得,是叫小言吧,他怎么没一块过来。”

    斐然心头一紧,“他……我们走散啦!”

    “走散啦?!”王哥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会……走散的?”

    斐然稍稍转过头就能看到面前灰黑色的墙壁,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可怜兮兮地露着里面的红瓦灰泥,斑驳的墙面透着时代的厚重感。“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虽然我很想,却也没有办法去找他。”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告诉他,可是,听不到,无论怎样,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样子,我牢牢记在心里,可是,也许,也许哪一我了,你呢,看样子应该混得不错吧!”说话间,抬起下巴朝旁边站着从在订婚宴上就跟着他们一起的几个黑衣人扬了扬,“他们是----”

    请的保镖?会不会夸张了点。

    斐然笑着轻叹一声,“我恐怕连你也不如,目前处在被包养被看管状态,总之就是,没有自由。”

    蓝跃双眉打起深深的结,“斐然,你----”

    “没事,几年了,早就想开了。”

    蓝跃低下头,不再多问。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压抑。

    斐然笑着说:“咱们是难兄难弟啊!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唉,还是一对可怜人。”

    蓝跃说:“那你弟呢?他也留在s市了吗?”

    摇摇头,斐然咽下一口酒,抬手在左a" />拍了拍,“他在这儿。”

    “在这儿,一直都在。总有一着这话的同时,脸上带着笑。

    斐然点点头,掀开被子。

    干什么,要去洗手间吗,我扶你。

    斐然摆摆手,我想,下楼走走。

    李婶瞪大双眼,开什么玩笑,你刚醒,饭都没吃一口,你这样还会晕倒的。不行不行,给我回到床上去,你还打着点滴呢!好了,别闹,等你好了一定让你下床走。

    斐然轻笑,李婶以前带着三个小孩,哄小孩语气和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斐然不再坚持,强咽了几口粥,待李婶出去后,打开手机,翻找着蓝跃的名字。

    才刚刚输进去没多久的名字,如今,又要删除了吗?

    怎么可以这么快,怎么可以这么毫无预警。

    像一场赶不及落幕的戏,仓促得令人愤怒。

    六年的生活,还未向对方述说完,重逢的快乐戛然而止。

    记忆中的男孩再次停留在记忆中,这一次,是永远。

    两,将来他要回到家乡买个一楼的房子,再盖上院子,把母亲接来住在一起,娶个不要太漂亮但很能干的媳妇,让母亲好好享享福,几年后也许生个胖小子,到时候弟弟妹妹们也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回来过年,那该有多热闹啊!

    紫霞蒸腾的薰衣草田,阳光像金色玻璃珠子跳跃在深色木地板上,摇椅上被风吹乱的书,男人深情的面孔近在眼前,他说,我会缠你一生一世,不放手,不放弃。

    庄严肃穆死气沉沉的告别大厅,一身意大利手工西装站得笔挺的男人,寒冰一样的视线扫过照片上的男孩,对着身前的人说,不管爱还是恨,到了今明,高大帅气的男人一时有些羞赧,推了推把他夸成一朵花的同事,行了吧,有你吹得那么离谱吗?

    斐然当时也没太在意,后来在洗手间门口与他有些碰撞。

    他急忙道歉,斐然淡淡说一声,没关系。

    吴浩的眼里闪出些不一样的光,自回到座位后,斐然就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追随着自己。

    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心里盘算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从酒吧出来,迎面一股寒风,吹散大半酒气。凉意渐生的空气里夹杂着这个城市独特的花香,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停车处走去。

    “等一下。”身后有人追出来。

    斐然转过身,吴浩正定定注视着他,目光里有些试探与执着。手中拿着一支笔,限量版的bohe royal

    斐然接过笔,“谢谢。”

    刚想转身,吴浩再次开口。“你似乎喝了不少吧!能开车吗?”

    斐然顿觉好笑,以一抹玩味的目光打量着他,“既然我能带着保镖,你以为我会开车送他们回家吗?”

    吴浩看一眼站在近处的两个人,有些丧气,“不好意思。”

    斐然唇角勾起邪侫的笑,伸出手,“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吴浩虽有些不解,却仍是伸出手与他相握。掌心处不只有那人稍嫌凉的体温,还有----

    指尖轻轻划在掌心的酥麻感,吴浩抬起头,怀疑地看着他。

    斐然的眼角似乎也沾上了笑意,一种不言而喻的情感从那里倾泄,吴浩一时有些愣怔。

    也或许,轻易掉进了那片令人痴醉的墨色深潭里。

    直到斐然收回手,转身钻进汽车里离开,吴浩也没从愣怔中清醒。

    他像做了一场梦。

    情窦初开的十八岁少年一般,为那人一个笑一个眼神失魂落魄。

    回到家,他昏昏沉沉地坐在电脑前,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x" />向的不同,他早就知道,一直没有勇气出柜,一方面因为他的职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伴。

    至少,没有这种让他见到第一眼就有电流产生的人。

    他以为,一见钟情的事是骗小女生的,他以为,从事的职业已经让他养成了遇事遇人冷静、理智的好习惯。

    没想到,斐然的出现打破了他一切惯例。

    他打开电脑,无意识的在画板上勾勒那人的轮廓。一笔一划,涂涂改改,大半夜过去,终于有一张较为相似的面孔出现。

    这个人,是谁?

    第二不出质问的话。

    男人g" />本连什么计策也没用,只是勾勾手指头,他就乖乖上了钩,这能怪谁?

    欧向奕微微扬高下巴,“演完了,就回家吧!”

    又是这样,一句指责也没有,不管他做出再过火的事。

    他早就猜到了啊,唇角微勾,把浅浅的笑放大,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还没。”

    吴浩紧张愤怒夹杂着恐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说----还没?

    他想干什么?!

    斐然缓缓走向欧向奕,平静无波的眼神与他对视,“作为我的男人,你没什么意见要发表吗?我可是在背着你偷腥啊,这样,也能被原谅?”

    欧向奕不发一语,读不出感情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斐然继续说道,“是不是下次,我做出更过份的事也可以被原谅?”

    他双手抱a" />,藏在腋下的掌心握紧某样东西。

    “比如说,我邀请你与这个男人,三人行,怎么样?”

    他在玩火,在挑战男人的极限。

    一番话,说得吴浩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微妙的牵扯,却恼怒于他的火上浇油,是在把自己往死亡路上拉。

    欧向奕微微动了动头,似乎觉得他这个笑话并不可笑,眼皮阖上,睁开,这个动作做得极慢,斐然知道,他已经在酝酿怒火。

    他说:“说完了?现在,马上给我回家。”

    斐然笑笑,“可惜,我的事还没做完。”

    转过身,他看向揪紧眉头微微颤抖着的男人,一步步走近他身边,说:“抱歉了,你今是要谈非法的事,那么斐然那一身穿着浴袍的图片就很难解释,谈什么要谈到脱光衣服?渐渐地,记者引导人们往一些奸情的方向猜测。

    欧氏当家的小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钱,而是p" />友?难道说,他知道相貌端正一身正气的吴浩警察其实是个同x" />恋?

    是同x" />恋?紧接着,记者更大胆的猜测,也许他们g" />本不是来谈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到酒店开房。

    却被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欧向奕给破坏,为自保,斐然夺枪伤了吴浩以保证不是自己主动勾引。

    文章越写越离谱,严重影响了警察的形象。

    上头要求尽快结案,于是开庭时间很快定了下来。

    开庭当完,秃头男人继续同旁边人打起了扑克。

    斐然眯起眼睛看向隐身黑暗中的男人,“你是----”

    男人从板凳上站起来,缓步走向他。

    斐然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薄唇凤眼,眼尾处微微上挑,有种勾人的美。

    在他记忆里有着这张极具诱惑面孔的人……

    他实在想不出来。

    摇摇头,他说:“恐怕你认错人了。”

    男人笑了笑,从上铺的床上 />出一副塑料框的眼镜带上。

    掩去了勾人的凤眼,犀利逼人的眼神瞬间温柔许多,似乎吧,所以,我来了。”

    斐然长舒一口气,放松地靠向椅背,“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了解了。不过,我还真有话对你说。”

    欧向奕没待他说下去,反问道。“不打算出来了?”

    “呃……谁知道呢,那要看你怎么打算。”

    “我心里有你一区区三年,这辈子,他跟斐然,耗到底!

    脚步停顿,斐然稍稍侧过脸,目光却瞥向厅外照到人心底去的烈日骄阳,微眯起眼,将那象征着“自由、希望”的火红在眼底放大。

    “三年后的事就等三年后再说吧!”

    抬脚,迈步,不再停留,向着没有那个人的,“别给我装死啊,爷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把哥几个伺候好了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这句话斐然听清楚了,三霸的意思是拿他当排泄桶使呢,他脸色蓦地一变,揪紧眉头拿眼瞪回去,“去死吧你”说话的同时,他拿出事先 />好的工具猛地砸向三霸的脑袋。

    今,“没事,”眼睛有意瞥了瞥四周,“三霸这几是唐门的一个人物,混得应该不错,听说三霸这几,我应该有什么感想?他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至于助理一职已经有新的人员上岗了,大家是不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女友妮娜身上才对呢,她可是有实力的明日之星呢!

    季云恒收敛心思,回到座位上,爱打听的小郑挤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季哥,你说斐然和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还没见过那小子发狠的模样呢,怪吓人的。”

    季云恒说,“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离那个人远点,少和别人提他的事,否则哪肚子痛我都没空赶回去,你问问坐在店门口把门的那位放不放人!”

    小莉将配好的菜递到言研手里,“老板也真是的,这儿那么忙也不知道来帮帮,言哥在炉子前都烤了三个钟头了,真不怕人中暑啊!”

    言研抽空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小莉怒其不争,“你呀,死心眼,我要是你,早跟他吵起来了,不给我加薪我g" />本不干,资本家,剥削狂!”

    言研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他也知道累,大夏,人瘦就是好,像我这体型最怕夏你也不能算外人,自家兄弟我肯定先想着你。小言哪,跟哥说说,你咋想的?这店,你想不想接”

    言研一开始听他这样说,眼里也是欣喜地放出光来,可很快,这光就被现实磨灭了。

    他低下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胖子一见他这反应有些急了,“哎,你怎么不想要呢?我这小店生意多好啊,你又不是看不见。这一晚上来的客人没差把你忙死,接了我这店你不吃亏,要不是家里催得紧,我才舍不得盘出去呢!”

    言研抿起嘴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胖子急得直叹气,拿出搁在一边的纸塞他手里,“你写,怎么想的你都写出来,急死我了都。”其实他想说的是跟你说话急死我了,可话一到嘴边他立马意识到错误,很快截去了半边话。乖乖,这话一说,什么黄花菜不都凉了。

    言研就写了三个字,递到胖子眼前,“我没钱。”

    这两年,他是攒了些钱,可这点钱离盘下一个小饭店差得远了。而且他必须得留着点钱,将来若是搬出金家,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胖子不以为意地“嗨”了一声,“我当什么事呢,我知道你没钱,可你没有皓子有啊,你们不是亲戚吗,你管他借点不得了。我看你们两平时挺亲的,他对你的事上心着呢,只要你开口,他一准借。”

    言研低下头想了想,再抬头时目光坚定,动作很大地摇了摇头,表明决心。

    胖子一看这样,得,没戏了。

    别看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到了关键时刻有主见着呢。脾气还倔,他认定对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说上次那事,有几袋调味料过期了,胖子坚持说能用,开了袋就往罐里倒。言研见了没闹也没吵,而是直接将罐子里料全倒进垃圾桶里,任胖子在一边大呼小叫的,他愣是一吭不吭,胖子说开除,他点点头。胖子说扣薪水,他没意见。

    人家是任打任骂任劳任怨,总之一句话,那料,就是不能用。

    经过这一事,胖子也算 />清了他的脾气,再有类似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言研去了。

    舍点小钱拴住这头牛,值!

    这次的事,看来他是找错方向了。他不该一上来就找言研谈,那穷小子没钱他怎会不知道,一月就那点薪水,一什么有女朋友,放屁,我们跟陈思通过电话了,你g" />本没什么狗屁女朋友,你个死小子,吧,你又看上我什么了?”

    胖子白他一眼,“我看上你们家那小兄弟了。”

    一听这话,金皓晨来了气,将饮料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你不是又想给他作媒吧,又打算把你家谁谁谁嫁给他啊,我说你成什么?”

    胖子把那番对言研的说辞说了一遍,金皓晨缓缓低下头想了想。

    “我觉得吧,这就是个机会。咱兄弟一场,你又照顾我那小店这么多年,这我要转手第一个想的肯定是你们啊。当然,你是看不上我这小店的,可小言不同啊!他一个小哑巴没了

    这份工再到哪去找啊,我就寻思着把这店盘给他了。有了这小饭店,他这日子也算过安稳了,将来要找老婆也容易些,你说是不是?”

    胖子的话不无道理,有了这小店言研以后最起码不用再为生活犯愁。倒不是说他找不到别的活,主要这小饭店离家近,有什么事他也赶得过来,比较放心。

    “言研怎么说?他想接手吗?”

    “唉,他能怎么说,那小子手里能有几个钱啊,每月就那点工资,”意识到自己说话多失言了,胖子瞥一眼金皓晨,果见他瞪着自己的眼神里不太友善,于是笑着打哈哈,“那个,

    什么,我的意思是啊,你别看我这小饭馆不大,可地势好啊,加上这几年混个脸熟,这一片的大爷小伙亲戚朋友聚会什么的全在我这儿,不愁没生意。尤其到了夏,你们那店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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