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喧闹酒吧里,他搔了搔头,这种松了口气又有点寂寞的感觉是什么呢?酸酸软软的,严格来挺像失恋,这想法若给家里那位知晓,肯定有他挨……

    他笑一声,喝口酒掏出手机,拨打给那个会陪他走完一生的人:“喂?我在酒吧,对,老地方。来接我吧,我想你了……”

    安掬乐喝到烂醉次数很少,他一般浅尝即止,微醇即可,但这回被酒仙刻意灌得不成人样,喝醉后的他除了乱唱歌外,其他都很配合—包含让青年送回家,并交出家里钥匙。

    “咔嚓”一声,杜言陌开了门,他找寻古关灯,终于摸到一个像开关的东西,他拥下,室内即有了光。“菊花先生,进去吧……”

    “嗯……”

    看着一脸好睡不知情的恋人,杜言陌其实有点心虚,说好要等,却没耐住,用这种不甚光明的方式进他屋里,但做都做了……他扶着人,不料一抬眼,便傻了。

    ——他看见自己。

    一整片,满墙的自己。

    杜言陌怔忡半响,把安掬乐搁在沙发,上前细瞧:有报导、有照片、以天空蓝为底的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属于他的画面,有台相片播放器搁在小桌上,在昏暗室格外显眼。

    里头是他先前拍摄的杂志照片……没用上的。

    他看了很久,精美的杂志照片放完了,画面一跳,变得粗糙,年轻而一脸僵硬的自己,正拿着一个类似土产之物——他用手机拍的,后来在他闯荡过程里,手机遗失,没了资料,如今一张一张,全在这里。

    更不要提那些报导,当时他尚未受到关注,简单几十个字,登载在千万字的报刊里,沧海一粟,可这个人……却没错过。

    矩细靡遗、全无遗漏。

    上头甚至写了批注:加油,好好干;太好了,很平安;几时回来?算了,不回来也没关系;下次会更好……

    他不在他身边这段期间,他不念不恨,一直在……爱。

    不停、不停的爱。

    杜言陌站在墙前,心里震动难以止息。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成长了、懂了、强大了、能更好的珍惜这人了……其实不然。

    相比对方不论他是好是坏是贫困喜乐潦倒或疾病,自始至终不问一切的关爱,更在乎能不能取得成就,与他并肩的自己;再做小仍有怀疑对方是否不再深爱的自己;不问意愿,闯入这片空间的自己……只能够自惭形秽。

    他一败涂地,却无法有任何一丝不甘心。

    杜言陌百般吐息,平复下翻腾情绪,决定把这片空间保留给他——他已令他毁了两面墙、两段记忆,就等吧,等一辈子。

    他探手抚过那人脸庞,转身离去,忽听一阵落地声响,连忙停步上前。安掬乐醉昏了,从沙发滚下来,继续在地上呼呼大睡。

    青年把人抱起,确认哪儿撞了伤了,这是怀里的人突然掀眼,两人四目对上,杜言陌心道不好,骤然冒出一句:“这是幻觉。”

    安掬乐:“?”

    杜言陌:“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你的。”

    安掬乐一脸迷蒙,随后竟被说服了。“幻觉哦……”他喃了喃,扑上去把人抱住,用脸磨蹭,心满意足。“早想订作一个等身抱枕了,喔~耶~~”

    杜言陌:“……”

    他静止了会,估算安掬乐差不多睡稳了,然才挣动一下下,怀里的人便哼哼叫:“别乱动啦,咬你唧唧喔!”

    说着还准确无误朝他胯下一拍……在疼痛之前,更加佩服某人这身本身,讲到唧唧,杜言陌完全不敢赌,只得僵在那儿,不敢再动。

    到最后,是他放弃,不舍拉开怀里的美好存在。他仰头看了一眼后方墙壁……满满一片,他无可奈何地想;这样吧,等明天一早菊花先生醒来,就跟他说“也把我当成你的收藏吧。”

    就像这面墙壁的“我”一样,请你让我留在这里,成为你珍藏的一部分。

    我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会为我骄傲,因此我更不能放弃追求。

    你是这么好,好得我不能不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是我小小的一点私心,请你成全。

    但我不会再迷失了。

    我已笃定方向——这一生,拥有你,为爱乐业。

    love life 之《乐业》完

    番外之后来

    安掬乐住过很多房子。

    有大的小的、旧的新的、豪华的破烂的……屋这个字,就是在一片房顶里搁入自己至关重大的东西,单单人住进去,是不够的。

    每一间屋,他都用了很多心思整理和布置,就连利曜扬那间破屋,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行李多,逛衣服鞋子保养品,足足有十几箱,可每离开一处,他却能清得干干净净,任何不属于自己一人的,他都不带走。

    所以对于令杜言陌再度入屋一事,他很难不抱疑。

    因为这一行为或多或少,都会给他眼下平静的生活,带来改变。

    他暂时还想……逃避。

    不料现实残酷,命运无情的浪花将他推打了又翻弄,安掬乐在屋宅里醒来看见杜言陌的瞬间,简直想哭都眼泪。

    他扶额。“手机拿来。”

    昨晚最后记忆停留在闺女笑靥如花、频频斟酒给他朗诵《将进酒》的画面,特别特别虚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想都知谁搞的鬼!

    杜言陌乖乖奉上,安掬乐深吸口气,拨出电话—x!关机,来这招!

    更狠的是室内电话也拔了,“您拨的电话,暂时不通。”除非上门兴师问罪,否则要骂到人得等到周一上班日,啥火蕴了两天,都得消了,最少气势肯定不足。

    杜言陌趁此空当,端水拿药,又弄来一条热毛巾,完全摸清安掬乐家宅配置,安掬乐吞了胃药和头疼药,索性四肢一摊,任杜忠犬给他擦脸。

    过程里他深情房客,眼神死,迟迟没等到预料内咆哮跟炸毛,杜言陌很紧张。“菊花先生,头还疼吗?”

    岂止头疼!“你~~看~~到~~了~~”

    他声音飘摇,充满怨气,杜言陌很聪明地没正面答复,无论怎样都是交往七、八年的恋人了,很知对方脾性,安掬乐有气时,放他自己打滚完,就没事。

    果然安掬乐问完没有等答案,像只鸵鸟栽进床被里,不停嘀咕、碎念,杜言陌吁口气,放他自闭,把在楼下便利商店买好的早餐拿进来。“饿的话,先吃一点。”

    安掬乐没应。

    他这会憋得比较久,十几分钟都没把头探出来,杜言陌怕他闷坏了,只得坐上床沿,微凉的指拂了拂他泛红耳根,低声道:“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就回去了。”

    安掬乐呢喃了一声,侧了侧身,又把脸闪进去一点。

    杜言陌看不太懂,这算好还是不好?可惜由他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脖颈,上头一层浅浅的粉,景象诱人,杜言陌心念一动,按捺住亲吻念头,正待起身,衣角却被人揪住,那人声音闷闷的:“……等我一下。”

    “好。”杜言陌勾唇,坐回去。

    对方没赶他,表示还没气到那份上,杜言陌底气足了些,便随之躺下,自背后揽着男人道:“别把头闷着,转出来一点……放心,我看不见。”

    过了一会,安掬乐终于把脑袋抽出来。

    杜言陌见他想得差不多了,才解释:“你别怪乔先生,是我拜托他……”

    安掬乐:“我跟他认识十五年。”

    杜言陌:“?”

    安掬乐吐一口气。“我真的无法接受的事,他不会做。”

    讲完这句,他恢复沉默,但意思很明确:这事没真正到达他会动怒的层级,事实上乔可南甚至是推了两人一把,可安掬乐尚没准备,变故突然来袭,他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反应,面对年下的恋人。

    那些东西,是他心底最私密的一块,他不是没打算分享,但……

    杜言陌领会他言下之意,手臂忽然收紧。“我好羡慕。”

    安掬乐:“?”

    “也很嫉妒。”杜言陌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那样的信赖和依赖……他明白感情再好的恋人都有无法坦然相告的事,或者正因是恋人,才更有保留,想在对方面前保持漂亮形象、高大美好,他自己也一样,没资格说人。

    可立场转换,却无法大度面对。

    小气得要命。

    他那股沮丧之意没藏住,或说可以不藏,安掬乐听着,很难不心软…… “嗳。”他掰着杜言陌搁在他腰间的手指,手心及手背色差极大,完全是太阳晒出来的。你羡慕嫉妒我和朋友间的深厚感情,我何尝不羡慕嫉妒这浩瀚世界带给你的巨大诱惑?

    偏又移不去目光,把对外发光的你一张张一个个一片片的搜集了,搁在身边,直至老死。

    安掬乐哼哼,掐他手背。“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跟他私奔。”本以为杜言陌听了这话,该有点反弹,不料对方仅只“哦”了一声,安掬乐转过头来,一脸便秘。“你这啥反应?”

    总算看得见脸了,杜言陌高兴地亲了亲他。“不会有这天。”

    安掬乐一噎。

    杜言陌望着他,漆黑的眸荡漾着一片柔光。男人的前提搁在“哪天你不要”之上,而非更狠的“我不要你”,他连撂话都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以前杜言陌或许会纠结在后面那句,现在却不会了。

    杜言陌吻了上去,安掬乐呆半晌,随记习惯成自然的松开嘴唇,任由对方舌瓣缠裹进来,不过一想到墙上东西被看见,很难不别扭,越吻越僵硬,杜言陌觉察到不对,含了含安掬乐上唇,结束这吻疑惑道:“怎么了?”

    安掬乐:“……墙……”

    他语声含糊,杜言陌没听清。

    安掬乐又脸红了。这辈子只在面对眼前人时,他才有一点羞耻跟下限。“你看到那面墙……咳,什么感想?”

    杜言陌一愣。

    安掬乐:“等等。”他摁住胸口,深呼吸,刚出做了十几二十分的准备,就是害怕会听见两个字——乔可南常骂他的。“你可以老实说,没关系。”

    他极力微笑,可惜笑容仍硬,杜言陌看着他这幅样子,实在是……

    “噗。”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掬乐内心一片ooxx。“靠,变态就变态,我认了,你笑毛!”

    “不,我没觉得你变态……”见安掬乐一副你少来的表情,杜言陌忖忖,坦承:“好吧,多少有一点。”

    不过安掬乐搞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词搁别人身上是贬义,轮到安掬乐倒成了一种赞美,他会理直气壮回你:“怎样?我就是变态,你有得变态吗,蛤?!“

    就像现在——“对啦,变态有怎了?人生谁不变态,变态是自然定律,不变态怎能羽化成蝶?“

    杜言陌抱着人笑。“所以我没说不好……我喜欢你变态。”

    安掬乐马上做贼喊捉贼。“我看你才变态,居然喜欢变态?”

    杜言陌扬唇,含住他耳根,沉声道:“因为我能比你……更变态。”

    “因为我能比你更变态。”

    这话的能信度有几分?五分?十分?……满分?

    ……

    “嗯,这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杜言陌在墙前抚着一张照片淡淡道。他早熟,身形模样与金并无多少差异,可不论眼神或内在,都多了历练后的内容,不再单薄稚嫩。

    当时的他,看着安掬乐,满脑子想的净是怎么样才能与他贴得更近。

    或许现在也一样。

    “菊花先生,你还记得十七岁的我……是怎样?”中间的语句压得很低很低,旁人听不见,这片空间里也无杂人,但满片的照片,即便内容是自己,仍有一种被窥伺般的禁忌感受。

    一滴热汗自安掬乐脸庞滴下,他在迷惶里摇头,答不出话。

    这样的情态维持了多久?三十分钟前,杜言陌把他从房里拉到墙前,像要证明他那句话的可信度似的,逼他一并“回忆”从前。

    杜言陌自身后扶着他湿润下巴,掰过他脸,将男人嘴角溢出的涎液吮净,另一只手则大力在对方白皙柔韧的胸膛上来回抚弄,不时揪扯那早被玩弄至充血的殷红乳首。

    “嗯……”安掬乐手扶着墙细细的喘,被欲望蒸润的眼盯着照片里青年的各种样子,再对照此刻遭到本尊侵略的姿态,相较于羞耻,更多的是快感。

    杜言陌还未进来,却先把他的身体摸了个透。青年模拟十五岁的时候、十六岁的时候、十七岁的时候……十五岁,他们第一次做,那时的少年凭靠估狗补来的指示,在他身上做尽各种执拗尝试。

    那些地方现已成安掬乐最为敏感的所在,它们被少年及青年反复疼爱,成了一处标志,甚至认定主人,有时安掬乐自己来,还未必有感觉。

    “呜……”腰肢敏感处被人轻轻拨弄,过电一般的快感令安掬乐全身发酸、阳物滴水。

    杜言陌弯身,剥开那人臀瓣,刚被手指拓张过的空穴湿漉漉的,饥渴地收缩着。这是排泄之处,很多人嫌这儿脏,可人体每个细胞,哪个不是天天代谢、排造废物?

    人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可没有一处,是真正肮脏的。

    杜言陌用两手拇指,令那肉穴翻开一点。

    色泽鲜艳,稍一碰触,便如花朵般收缩颤动。

    “好可爱。”杜言陌手指又插进去一点,慢慢将他后穴扳开,细细窥看里头模样。

    “哈啊……”安掬乐腿软得不行,要松弛括约肌,相当于下半身不能施力,他因而站得艰辛,数度没力。

    他知道,这是十七岁杜言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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