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夫君的眉头紧蹙。虽然夫君表面上对玉川疾言厉色,寸步不让。一副将邛火由与魏国公全端的架势,可那人终究是他亲生父亲,血脉之情大于天。当年之事,夫君每次提起都是面若寒冰,她也不忍深问。只是隐约知道当年公公宠妾灭妻,终导致婆婆病重缠身,不治而亡。
    虽说子女不言父母是非,然而是非曲直却深埋于心。铃还须系铃人,父子之间难免少不了一次深谈,是战是和总要有所决断。
    端着参汤走进书房,薛少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墙上的边防的地形图,时不时的滑动着扳指。暗处守护的暗卫见到是霍菡嫣,刚推着利剑的手腕收回去,瞬间纹丝不动。
    轻轻将汤盅放在桌子上,用汤勺盛出来放着,静静的候着不出声不打扰。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也不见他有动静,略微皱眉上前轻声唤道:“夫君。”
    薛少宸仿佛陷入沉思,对她的唤声竟然毫无反应,而他的眼眸空洞宛如深渊。刚想伸出手触碰他时,他就瞬间回神,在略微冰冷的气息中回温,转身看着她担忧的神色中略微疑惑,“嫣儿。”余光扫到桌面上的东西,唇角勾起,“派人来唤我便是,何必亲自来?”
    ☆、138|7.30
    “照顾夫君怎能敷衍?!趁着身子还能动的时候让你记得我的好,免得过阵子肚子大起来跟圆球似的被你嫌弃,可怎么办?”霍菡嫣娇俏的仰着笑着,熠熠生辉的眼眸让他心中泛起浓浓温情,足以冲散他失神之时周身萦绕的空洞与孤寂。
    薛少宸揽着她舒服的叹息着,莞尔勾唇轻抚着她的背脊,感受着她显怀的身子。她总是知道该如何将自己从深渊的边沿拉回来,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仍然存活于世。瞅着她腹部圆圆的凸起,想着几个月之后会出现的软小身子,不禁笑道:“就算是圆球,也是最漂亮的圆球。”
    腹中的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已经够感觉她在里面伸展自己的身子,不过平时孩子都很乖,没让自己受太多的罪。前世清瑶也是这般,若非肚子越来越大,加上时不时的动静可真让人担心她是否健康。前三个月夫妻不能同房,后几个月大夫说小心些并无大碍,可夫君却像照顾瓷器人一样,坚持不肯有过分举动,就算欲念骤起也会拼命克制,担心教坏腹中的女儿……
    呵呵,他可总对着腹中的孩子叫女儿,细声细语的叮嘱些琐碎之事,自己也希望能是清瑶,却也不敢肯定,若是儿子整日听他爹女儿女儿的唤着岂非郁闷。
    “女儿今日乖不乖?”薛少宸蹲下身子,将耳朵轻轻贴在她肚子上细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看着他一副慈父的模样,霍菡嫣心里也很是开心,感觉到孩子在腹中微微动了动。清瑶,若真是你,你能感受到吗?爹爹很疼你,娘亲也爱你,这一世爹和娘都不会再抛下你,所以你也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女儿女儿,你就念着女儿!”霍菡嫣感受着孩子在腹中翻江倒海,在他的搀扶下坐下。“都说女儿是爹前世的恋人,看来我要警惕这个小淘气。”话说这么说,可她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对了,母妃来信说嫂子诞下一对双生子很可爱,真想早些去看看。”
    双生子……薛少宸目光闪过一丝晦暗,有些发怔,这感觉就跟方才她进书房的时候相似。想了想仍然问道:“夫君,你方才在想什么?那般入神。”
    “……”薛少宸看着面前担忧的妻子,眼中划过一丝痛处,同时又带有一丝庆幸。
    老天终归是恩赐他的,给予他那样的人生,却让他拥有了嫣儿。
    “若是夫君想,咱们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不必羡慕大哥大嫂。”霍菡嫣半开玩笑的说道。却未见夫君当真舒缓过来,咬了咬下唇犹豫而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夫君可是因为公公与婆婆之事?”
    这些往年秘辛,非深挖不可得知,也夫君又知道多少?心里又会怎样难受。
    “嫣儿……”他是真的不打算将这些过往之事再拉出来,若非此番得知阮绮罗诞下双生子,他也不会想到当年之事失神,更不会想到他的出生从来不是父亲所期待的。
    什么玉洁,什么宠妾灭妻都不过是一道又一道的假象,这一切的根源均是来自司徒家一母双生导致的结果。
    对于霍菡嫣来说,兄长书信中只是寥寥数笔,对于夫君而言却是沉重及其压抑。本来他并不知晓当年这一切过往,直到‘离愁’中人将当年司徒家管家带到自己面前,那白发苍苍如数家珍的样子让他不得不信,也终于将幼年一些想不通的东西串联到了一起,竟得出一个惊涛骇浪的结果。
    司徒家先祖曾助乾国定都,手掌兵权威名赫赫。当年的乾国格局与如今格局并不相同,乾国开国之君曾立下圣旨,天下兵权除却皇家,只能握在四家世家手中,而并非外戚。而世家手掌兵权却不随军,除了司徒家作为特例。
    ……
    薛少宸诉说当年过往之后,远在玉川的霍灏轩也正对着魏国公传达皇上的旨意,并且分析厉害。他不惧战事,但若能与以和平之法解决问题,又何必涂炭生灵。
    一场鏖战,无论谁胜谁败,都不知会拆散多少家庭,让多少老父失去儿子,让多少子女失去父亲,又让多少妻子失去丈夫。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知造的谁的功,谁的业。
    “当年之事,都已随风而逝。国公又何必如此执着?”霍灏轩皱眉说道。
    近三十年了,当年种种譬如朝露。
    魏国公坐在首位,看着乾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也是如今的霍王,眼眸中带有几分欣赏。论当年天下,虽青年才俊不少,但却只有这一位让他心生敬佩。身负重任就敢独自一人踏足玉川,这胆量与智慧非常人所及。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忘却当然司徒家所带给他的耻辱与痛苦。
    “王爷既然来此,自然知道当年发生之事。”魏国公双鬓斑白,却仍然精神奕奕,他宛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霍灏轩,“若受此凌辱的是王爷,王爷又该如何做?!”
    “……”霍灏轩静默片刻,“所以你刻意如此对尊夫人,刻意如此对您的一双子女。试图将自身痛苦发泄到至亲的身上,才能得到救赎?”
    “司徒明珠?老夫如何待她都不为过。”魏国公冷冷的笑着,脸上俱是嘲讽。“况且老夫当年时时刻刻想的便是如何将司徒家屠杀殆尽,又怎会顾忌其他。”
    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仿佛当年之事仍旧历历在目。
    “明玉小姐之死是意外。”霍灏轩叹息的说道。“乃叛军猖狂所致。”
    当年乾国遭逢天灾*,外敌入侵,加上君主沉迷丹药之学不理会朝政才导致叛军肆掠,出现颇多意外。这意外之中却有当年司徒家大小姐的孪生姐妹,司徒明玉。
    早年因有所谓的高人对皇家指点,若要乾国长治久安,皇家不得出现孪生兄弟或者姐妹,否则会动摇帝基,分割龙脉。久而久之,传到民间竟然成为扼杀孪生的罪名,若家有孪生则代表不详,会带来灭顶之灾。
    当年司徒家也不外如是,不过当初司徒家的家主动手之际于心不忍,将双生女同时留了下来,隐瞒皇家隐瞒天下,竟然将双生姐妹都放在府中抚养,取名司徒明珠,司徒明玉。在外人眼中却只得明珠一人。
    当年魏国公出生微寒,曾在司徒家做家臣,后来得到司徒家的引荐下从军,数年成名。深得司徒家主的器重,甚至将掌上明珠许配与他,夫妻恩爱多年,育有皇贵妃与如今的薛大将军,后国公夫人重兵不治而死,国公多年未娶续弦。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可以知晓内情的人皆知,魏国公风流成性,早年之时曾经宠幸一名妾室,将国公夫人气得吐血晕厥。甚至当年司徒家灭门都有国公的手笔,也就暗地里铸就了他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的骂名。可世间之事都并非如此简单,其中盘根错节旁人难以知晓。若非自己疑惑让属下探查,根本不会发觉当年竟然发生过那样戏剧之事。
    司徒家为巩固权势,曾有意将女儿送入宫中,册封的圣旨及其封号都拟好了,最终却不了了之。原因便是司徒家主发现小女儿与魏国公之间的私情,没想到两人竟然相交数年,私定终身。司徒家主责骂女儿之时,也不得不承认魏国公是个人才,若是招揽将对自家权势更加稳固,既然其中一女要出嫁,另外一个自然要避开。
    临近大婚,司徒家以回乡祭祖的名义,将两位小姐带出帝都,谁知在途中遇到叛军,混乱之中司徒家主为保护马车中的长女,而导致二小姐坠崖生亡。
    孪生之事司徒家一直隐而不报,对女儿之死也是秘不发丧,甚至让姐姐代替妹妹的身份嫁入国公府。姐姐个性坚强,妹妹却较为柔弱,长此以往枕边之人怎会一无所知!
    回忆往事,仍然让魏国公火气蔓延,眼中无尽悲伤。“他们为了所谓的权势,狠心抛下明玉,让她生而无名,死后无主。连骗婚之举都做得出来,老夫只是回敬一二,谁知道,司徒明珠竟那般无用,区区几个宠妾就受不了。”
    “司徒家早已灭绝,国公的恨也应烟消才是。”莫非还要拿着这件事对着死人咬一辈子不成?
    “烟消?”魏国公肆意的笑着,彰显着浓浓的嘲讽。“无论老夫为乾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在皇家的眼里终究比不上司徒家,就连老夫那独子都口口声声的叫嚣着他司徒家的血脉!你让老夫烟消,绝无可能!!”
    司徒家早就绝了!!他这一身权势都是靠自己得来,若是当年为了明玉他甘愿退去浮华,依附司徒家而存,可既然明玉不在,自己又何必为他人做嫁衣。明明是自己攻占的城池,明明是自己的战果,最后所有的功劳都在司徒家手里。
    “那么国公打算如何?与您的亲生儿子战场厮杀?”
    “这不正是皇家的计划?利用霍菡嫣勾了他的魂,让我们父子反目,甚至对阵疆场!”若是少宸站在他这边,他早已攻入凤城,取而代之,怎会盘踞玉川迟迟不动。“如今还要让老夫心甘情愿交出兵权,呵~白日做梦。告诉薛少宸,若要取玉川,咱们战场上见高低!”
    ☆、139|7.31
    “毫无转圜?”霍灏轩也不着急,只是陈述者一个事实。“国公应当知晓,此番战场厮杀的结果非死即伤,无论谁胜都是败局。”
    “老夫倒要看看,那小子究竟有多少斤两?!”魏国公唇角抿起,目光如炬。
    霍灏轩暗自低首,勾了勾唇角,看来这魏国公是铁了心要在战场上与薛少宸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否长江后浪推前浪。
    “若这一战国公胜出,结果如何?”
    魏国公眼眸骤起,“直捣凤城!”
    “若大将军胜呢?”
    既然一战,自然有输有赢,就是不知道国公愿意付出怎样的筹码。
    魏国公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年轻人,不愧是永泰帝所属的丞相人选。有勇有谋,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和自己做交易,的确让人大开眼界。
    说实话,他实在不明白,为何霍灏轩会站在永泰帝那边,包括整个霍王府。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站在他的对立面,若他登基帝位有何不好?若自己成为皇帝,薛少宸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自己虽不喜欢霍菡嫣这个儿媳妇,但有霍王府做后盾,少不了一个太子妃之位,将来就是皇后,母仪天下。对霍王府来说也是极大的权势诱惑,不是吗?
    其实对于旁人来说也不懂他的想法,自己的女儿是宫中的皇贵妃,并且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若是皇子就是皇上唯一的后嗣,也是毫无疑问的太子,将来的乾国之主。同样有他的血脉,难道非要姓薛才是彰显此生功绩?
    沉默片刻,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既然问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留下一句:“若他胜,老夫便将手下的鹰骑与兵权都交由他处置。”若是自己输了薛少宸,输给了自己的儿子,与其兵权上交皇帝,还不如留给他,多少有些底气与皇家周旋。
    “哦。”这意思便是交出兵权了?“那么灏轩便拭目以待。”
    见他打算转身离去,魏国公制止暗处想将他留下的暗卫,情不自禁开口。“若你助老夫一登九五,老夫可以许你之物比凌江瑞那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灏轩并未转身,只是认真的笑道:“承蒙国公厚爱。不过恕灏轩直言,国公并无帝王之相,就算勉力走到今日也终究一朝落尘。”
    “哈哈哈哈,帝王之相?老夫只相信成王败寇,这天下人人可居之!”魏国公眼眸中带着嘲讽。
    霍灏轩略微摇头之后,不带一丝迟疑的离开,自幼年他承袭师门所学,师父给他的第一本国策,开篇写着这么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以无论旁人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足以让他相护。
    出山之后,他也曾四处游历,接触不少名流之士。当今神州,戎国帝王年幼,就算无兵权政权在手,也是颇为自傲,视百姓如牲畜;垣国君主,虽说是位中庸之主,却有乱.伦之癖,将垣国一夫一妻的传统弄得肮脏不堪。稍作斟酌之后,自然就选择了乾国的凌江瑞,虽说乾国门阀割据,外戚手掌重兵威胁皇家权威,内忧外患入不敷出,就连凌江瑞自身都缺乏杀伐果断之气。但他登基以来,无论外敌如何侵扰,都未曾将压力转嫁到百姓身上,对朝政也算是兢兢业业,是位有德之君。他既有破釜沉舟之心,将誓言承诺送至山巅落于自己手中,自己也何必避而不见。
    蒿阳别院,霍菡嫣手拿纨扇躺在软榻上,看着庭院的秋千随风摆动,想着前一日从夫君口中得知的,关于当年公公婆婆的成年往事,心里要说不感慨怎么可能?可她与旁人不同,在夫君眼中无论司徒家做了什么,与他和长姐皆无关系,他们不必为这些纠葛付账。魏国公让他们自生自灭是事实,让他们失去母亲也是事实,就连菡嫣自己都曾遭到过国公的暗杀……这些桩桩件件,并非国公一句双生姐妹便可以解决的。
    随着一阵风拂过,万物瞬间沉寂。霍灏轩折扇微转走上前来,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样子眉目一紧,“如此情形,留在蒿阳总是不妥。”
    他怎会不明白薛少宸的心思,若让菡嫣回凤城,无意是羊入虎口。可如今蒿阳的时局,若是三方开战,就算暗卫时时在侧也难以确保万全。经历过绮罗产子一事,对于菡嫣此时的模样极度担忧。
    霍菡嫣撑着身子做起来问道:“大哥去了玉川,国公作何反应。”
    “他决议要在战场之上与少宸一较短长。”霍灏轩将折扇放在石桌上,神色莫名。
    “没有别的法子?”这父子战场相残,绝非自己所乐见。无论最终谁胜谁负,都落不下好名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霍灏轩摇头,“目前看来是没有,魏国公对司徒明玉的死颇为计较,时至今日都未曾消气。”
    “司徒明玉?”霍菡嫣撑着腰,冷冷笑道:“这不过是他权力*爆棚的借口,莫非还以为能为他赚多少情圣的名声?自婆婆嫁入国公府,贵妃出生。整整六年光阴,连枕边人是谁都弄不明白。却在夫君出世那年,对司徒家动手。若当真对司徒明玉那般深情,又怎会在得知真相之后,与婆婆再孕下夫君。甚至两年后纳妾生子,简直宛如一场笑话。”
    “呵~菡嫣对公公可不够尊敬。”霍灏轩显然是玩笑一般的出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莫非就因为他自己的理由,便可以抹去他曾经的种种行为。”霍菡嫣对他可从来没有任何好感,虽说自己出事也并非十全十美,更多的只在于保全自身,保全夫君。在某些层面来看,她又何尝不是伪善之人,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既不喜欢自己,甚至派过杀手对自己动手,自己也不必做什么王公的孝顺儿媳。就算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说,却没人说过出嫁得听公公的,特别是对自己满是杀心的公公。
    霍灏轩看着她不满的情绪,无意在此事上多说,时间不多,赶紧转变话题。“上次‘离愁’之人来找过你与薛少宸,可曾说过什么?”
    芈殇脾性自己很清楚,他此番的行为极度不寻常。
    “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可以帮助夫君击退戎国。”霍菡嫣记得很清楚,当初那男子的确是这么说的。
    霍灏轩目光一紧,“他说可以帮薛少宸击退戎国?!”
    这简直就是荒谬,不符常理之事。当年自己不过让他莫要插手,他都未有同意。芈殇素来有交换才会许诺,怎会对他们说出这种言语?
    霍菡嫣忽热想到一事,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他离开之时,还送了我这个东西。”
    霍灏轩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谨慎的目光骤然松下来,唇边反倒逸着浅笑,轻声喃语:“他此番倒是大方。”将药瓶递还给她,“此药乃是圣品,可放心服用,对你的身子定会有所裨益。”
    “嗯。”霍菡嫣听他的口气,分明与那人相熟,“大哥认识那人。”
    “有些交情。”他也不隐瞒的点点头,看着她进行此次的来意。“可准备好了?薛少宸的暗卫我可定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时辰就会恢复清醒。”
    霍菡嫣眉宇之间添上几丝忧愁,“大哥,非如此不可吗?”
    “怎么?难道你就想……”霍灏轩忽然噤声,感受着从远而至的气息叹息着。
    厚重的脚步声伴着一身紫金锦服的乍然出现,由远及近。霍灏轩看着来人,多日不见,薛少宸的神色气魄倒是长了不少。竟然会如此之快,又失策了?是谁曾夸他算无遗策?怎知近日却频频受挫之境。
    “大哥这是何意?”不但将他的暗卫通通定住,还试图带走嫣儿。
    霍灏轩是何许人也。怎会因为被抓包二紧张,反而义正言辞的说道:“作为菡嫣的大哥,我有接霍菡嫣回帝都待产的权利。蒿阳正处于战火之局,将菡嫣六在这里并无任何益处。”
    “大哥……”薛少宸并未开口,霍菡嫣已经按捺不住,连忙叫道:“是我不愿离开夫君。”
    “傻妹妹,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身子,不说目前帝都局势较为稳固,就说这医术条件也是远胜于此。”虽然接回帝都是有着别的打算,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腹中的孩子。从来没有七杀后嗣一说,无论破军,贪狼还是七杀,往常都是戾气太重难有后嗣,可菡嫣却身怀有孕。‘离愁’将药赠与他们,若不是为了试探,便只能是为了讨好,可菡嫣究竟有何物值得离愁化如此心思。
    ☆、140|8.3
    “昨日我已去过玉川,国公口吻十分坚决。”霍灏轩的目光盯着薛少宸,不但想知道他对此事的反应与看法,也想让他早做决断。如今形势对菡嫣而言颇为危险,虽然可以计划周密,然却难以保证能够万无一失。“少宸应知如何才是最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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