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在人界逗留,更何况同行的人还是魔界领导者、上古凶兽混沌,想来也是活了几千年了,也该经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时间飞逝,转眼白樱已经在人界逗留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水影月带着白樱领略了人界凡人的人情世故,知道其实凡人大都不在意究竟是谁主宰这片天下,只不过少数权政斗争者时时刻刻都在为着主位而谋划。这也是无法,他们世世代代都深陷贵族政权的漩涡之中,已经没办法再轻易逃出了,就如同白樱身上帝女的光环一般。
    当然了,这一整年之中白樱也不止是作为旁观者就罢了的,经过水影月的怂恿,白樱也曾插手过凡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当然了,只要所做之为在凡人能力之内——也就是说,只要不使用灵力,随便怎么干涉都无伤大雅。毕竟司命星君所写的命格还没脆弱到随随便便就能被干涉的,水影月若有所思的这般回答白樱,仿佛对于天界神行职位以及能力比白樱这位身为天界帝女还要熟悉,不免得让白樱又产生了些怀疑,觉得水影月绝不仅仅是上古凶兽混沌这样简单的身份。
    当然了,仅仅是上古凶兽混沌这个身份就已经不简单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白樱接触到此事之后,对于天界的做法产生了一些改观。
    起因是和水影月约好一起却突然发现水影月不见了,白樱散开灵力感知也无用。没办法只能认为水影月自己回郊外的庭院了,毕竟夜幕降临,之前水影月同白樱约定好,若是有事单独外出一定会在夜幕降临之时回到郊外的庭院之中,不会再出现不辞而别的事情。
    白樱瞧了眼手中的糖葫芦,似乎瞬间无味,转而飞奔回郊外庭院,希望水影月已经打包好了酒楼的饭菜乖乖等着她回家。奇异的事就是从这里出现,刚开始还是熟悉的场景有一点点变化,比如原本漆黑的庭院变成挂满花灯的地方,紧接着空中也飘着花灯。白樱明白天色越来越晚了,赶紧往大厅跑去。
    突然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开始攻击白樱,看不清面貌但白樱夺过他们手中的透明伞击败了他们又开始飞奔。猛地一个黑影窜上前来从白樱身边飞驰而过,白樱知道若是不将这些人打到是无法前行了。可问题是这些人身上并没有妖气,就是普通的凡人,这可让白樱如何下得去手?
    紧接着景色开始完全变化,白樱左边仍然是正常的庭院,右边却是戈壁,莫名其妙的黑衣人也在此刻消散。但白樱没了目标却仍然在往前跑,她知道这不对劲,分明白樱已经急速到达了大厅的位置却仍然看不到尽头。白樱想起是否又是水影月所说的那个屋灵作祟,毕竟从她来到此地的第一天就被狠狠捉弄了一番。原本当时白樱是有想要见一面屋灵的想法,可水影月百般阻挠,一说屋灵脾性古怪,除了水影月仇视任何人,见了面估计还会再次捉弄她;二说日后只要不去他院子就行了,反正只不过是了连实体都没有的生灵,不用太过计较。
    白樱一听就炸了,怎么说起来还是她太过计较?
    白樱终于停下来打算放弃,此刻四周已经完全变为戈壁,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停下一辆马车,靠着戈壁一边,车里猛地下来一位白衣女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抢白樱的手里的伞——喔方才黑衣人手中的透明伞,不只有用处?。白樱自然是打算留着后用,侧身便要将白衣女子击倒,但白衣女子突然抬头看白樱一眼——苍白发青的面容和近乎空洞却令人胆寒的眼神,白樱尽管执行任务多年也被吓得心下一怔。
    破绽一出,白衣女子趁机一把夺过白樱手中的伞,白樱想要反手追击时,白衣女子却身形鬼魅般抓空了。好在白衣女子抢了伞就走了,白樱似乎还没缓过劲来,作为幻境是否太过真实了些。但若是作为真实的变化那未免太过荒诞。白樱忽然觉得一切太可怕了,这陌生的环境。于是白樱确认这是噩梦,阖眼,凝神静气试图破除梦境。气息调整完毕之后白樱再次睁眼,但她知道这并无他用,因为很快又转入一个梦了。
    姑且称之为梦境罢,这梦境似乎普通的办法并无效果,于是白樱打算跟随梦境而走。
    梦里白樱走进了一家小酒馆,顺着店小二的招呼点了些花生米和茶水,环视四周发现有其他顾偷偷看着白樱窃窃私语,似乎在讥笑白樱来到酒馆居然喝茶的行为。白樱有些气恼,怎么这些凡人不好好吃喝管她作甚?尤其是那刺耳的讥笑声,让白樱愈发烦躁,几欲动手却仍然是被强行抑制。
    白樱无奈得摇头,将视线转回发现前面忽然坐了一个眼神空洞的精怪,吓得白樱“噌”地站起身来。转而便冷静下来,发现同样是看不清面貌,只一双眼也是无神恍惚的样子,似乎除了有些骇人之外面前这只精怪也并没有丝毫的威胁。白樱吃完了盘里的花生粒,转身便离去了,似乎此地并没有任何线索。
    若白樱所中的是幻术,那么在幻术之中一定会有破局的线索。既然硬来不行,就只好慢慢收集线索了。想来水影月久不见影,恐怕也是中了招,也不知同白樱是否在同一咒术之中,兴许还能遇见。
    然后白樱出了小酒馆便进入巷子闲逛,发现废墟,往里走是很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短路,过去之后是大约十平方米的废墟,三面封闭却有明显的穿堂风。白樱赶紧继续往里走,终于发现点有用的,却发现类似黑化了的兔子的小怪被引出来,白樱凝聚三昧真火,劈手便将兔子烧毁。
    猛地,白樱见到了水影月,远远地望见他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蜂拥的马车和人群,想来水影月也中了招。白樱激动地冲过去叫老怪物,他却突然变了脸,无论白樱怎么呼喊也没回应,于是白樱以为只是个幻象了。白樱略显丧气地往回走,看见一个女人卖的很奇怪的吊坠,像是没有骨头的扭曲人形,银灰色的陶瓷。第一个是有些破洞的,白樱再回头看水影月,发现他恢复了原样却逐渐被人群淹没,同时在侧身往白樱这边看。白樱觉得后悔,想买一件东西送给水影月。好歹在人界逗留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虽然不喜欢那个吊坠但还是决定买,记得水影月说过凡人最喜欢金子,捏诀从手心里变出一粒金豆。
    白樱看着水影月一步步被人群淹没最后消失在另一个十字路口,终于泄气说算了。
    白樱忽然没由来的丧气,似乎快要被这个目能所及之处遍地都是灰暗的地方渲染,灰心丧气没办法再提起精神继续收集线索。渐渐地双眼竟也开始浑浊起来,仿佛刚才在小酒馆里遇到的精怪——不、不行!她可是帝女魃,怎可如此消极
    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也同样没有什么是能过不去的。
    白樱突然想起父皇对自己所言,不要去想自己现在要什么,而要去想自己能做什么。
    白樱可不想做一个穷其一生留下于世人的印象也只是朵惨白的花,她个人认为。尽管并不时常快乐着,反而痛苦伴随其身。然而便是这样的她,有着特有的、吸引人的魅力。
    这魅力难以言喻,令人捉摸不透、猜疑难定,很是无力。
    感触良多,到头来终是应了那一句老话: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始。
    只是疲惫感与无力感陡然而生,像是整个脑子在放空着“嗡”的一声长鸣,心便瞎了。
    ——她是帝女魃,她的心怎么能够瞎?她是要守护天下苍生的帝女,她必须要抗住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事物,决不能够轻易倒下,如若不然,怎么能够背负帝女这样的身份?
    白樱恍然醒悟,由内而外爆发出惊人的灵力波动,瞬间激起震动,将整个梦境空间破碎——约束她的并不是咒术,而是她自己对于过去身份的执着。既然她认定了自己的身份并为之而努力,就绝不会轻易的放弃,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会改变!
    幻境消散,再次出现在白樱面前的是方才买糖葫芦的地方,甚至手中依旧拿着刚才那半只糖葫芦,只是不远处多了一抹刺眼的黄白身影——那是白樱的兄长,白泯。
    白樱眯眼瞧着白泯,知道他为何而来,方才的咒术也能够解释清楚了,也只有兄长白泯才那么清楚的了解白樱心中的郁结,并以此为弱点进行幻术构建幻境,想要将白樱困住。
    白樱转身,不再去瞧神色肃然的白泯,只淡淡一句便消失在白泯眼前,她道:“我会回去的。”
    是的,白樱是一定会选择天界的,无论水影月再怎么同自己交好,她也不可能转而被策反投靠魔界,永远也不可能,即便水影月再怎么对自己,即便自己对水影月动了凡心,也无法改变。
    白樱回到了庭院,远远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夜幕降临,水影月果真没有食言,回到了庭院且带回了饭菜等待着白樱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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