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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我靠!靠!靠!(四)

    在熊格格那恋恋不舍的目光下,苏杭开着车,第一次,将一个灰不溜丢的女人送回家。

    在即将下车的时候,熊格格攥住车门上的把手,十分扭捏地望着苏杭。

    苏杭忍住海扁熊格格一顿的冲动,冷飕飕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儿?”

    熊格格略显羞涩地回道:“你还没问我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明天几点上班?你还没说每个月给我多少月薪?那个……我还想问问,五险一金有么?”

    苏杭……后悔了。他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说要给她一份工作呢?!麻烦,女人真是麻烦!

    苏杭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下后,这才给了熊格格一个十分准的回答,“所有的问题,明天见面时再谈。”

    熊格格纠结道:“明天见面时再谈?那我们明天几点见面?你能把你家的地址写给我吗?我怕我找不回去。万一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我可能要倒车的。如果倒车都没法直接到达,我就只能徒步跑去,或者……打车?”

    苏杭的火气蹭地冒了出来,忍不住咆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想住在我家吗?!”

    熊格格在微怔过后,一脸欣喜地点头道:“好啊、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我住在你家,这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供吃供住,还发工资,这些简直就是熊格格梦寐以求的生活。无论如此,她都赖定他了!

    苏杭冷静了下来了。他重新打量了熊格格两眼,问:“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吗?你不怕我是坏人,半夜爬上你的床,强了你?!”

    熊格格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喃喃道:“你是第一个说要强了我的人呢。”熊格格的心里很激动哇。这么美型的人,竟然说要强了她?吼吼……她果然开始走运了!熊格格相信,和苏杭住在一起,她的神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想想,就兴奋!

    苏杭的眼角抽搐了。

    熊格格羞赧地扫了苏杭一眼,然后向后退开一步,说:“你等我一下。”转身,以旋风的速度冲上楼,在范宝儿的目瞪口呆中,打包好她所有的漫画书。

    范宝儿问:“熊格格,你发生疯?”

    熊格格背起她的漫画书,亢奋道:“宝儿,我找到长期饭票了!”

    范宝儿比熊格格还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

    熊格格用力点头,然后挥了挥手,便向着门外冲去。

    范宝儿不放心,尾随其后下了楼。

    苏杭望着那个站在他的车前,背着巨大背包的熊格格,心中一片茫然。

    范宝儿掏出手机,对熊格格说:“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骗子。不过,骗子从来不说自己是骗子。这样吧,你坐到他身旁,我给你俩拍两张照片。如果哪天你的尸体在荒郊野外被找到了,我就将他告上法庭!”

    熊格格很听范宝儿的话,立刻将背包塞入苏杭的后座,然后爬到苏杭的身边,冲着范宝儿的手机,咧嘴笑着。

    拍好后,范宝儿翻看了一遍那些照片,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感慨道:“看了你四五年了,可每次给你拍照,我都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特惊悚。”

    熊格格关上车门,趴在车窗上喊道:“宝儿,我会想你的!”

    范宝儿挥舞着胳膊喊道:“我也会想你的!”

    苏杭对熊宝宝说:“车还没开,你有反悔的机会。”

    熊宝宝立刻坐直身子,系好了安全带。

    苏杭一脚油门踩到底,飙车回到了别墅。一转身,却发现,熊格格已经睡着了。推了推,没推醒;叫了几声“喂”,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苏杭有些抓狂,真想将熊格格扔在荒郊野外,仍其自生自灭!然而,想归想,他还不至于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虽然,他很想。

    苏杭下了车,打开后座门,伸手去抓熊格格的大背包。扯了扯,却没有扯动。他有些不爽,干脆将那个大背包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大背包里,除了漫画就是漫画,连一件女人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苏杭了那些漫画书,转头看向美梦正酣的熊格格,忍不住,笑了。

    这个女人啊,还真是一个疯狂的漫画迷。

    随手翻了两本漫画,脸色却又是一变。

    那……那些,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一些正常取向的漫画,竟然还有一些……同题材的漫画!

    他是一个有着正常取向的男人,压儿就接受不了所谓的同!如果非让他勉强接受,他是一定要当攻的!靠!他在想什么?竟然险些被同化?!

    苏杭气恼地关上后车门,拉开前车门,去扯熊格格的胳膊。

    熊格格像只小熊般轻轻地哼了一声,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苏杭想了想,最终还是弯下腰,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将其打横抱出了吉普车。

    当苏杭抱着熊格格走上楼梯的时候,他的大哥正好从外面应酬回来。

    那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他有一双锐利、冰冷、睿智、内敛的眼睛。他的五官深邃,发丝浓密而乌黑。他有一张薄唇。据说,薄唇的人都很薄情。

    那个男人有着古铜色的肌肤,有力的四肢,完美的身材。

    在那笔直的黑色西装下,你能感觉到一种只属于王者的力量。尊贵,独断,手握权杖,只能仰望,膜拜,却不可驾驭。

    这个男人就是——傅泊宴!

    “傅氏”集团的新任总经理。

    “傅氏”的总裁是傅泊宴的爷爷。

    傅泊宴的父亲傅恒,则是负责家族产业中的建筑业。傅泊宴的母亲苏禾是老爷子唯一的血脉,自然要继承苏家庞大的产业。原本,苏老爷子准备招个上门女婿,奈何自己的女儿已经与傅恒私定终身。

    所幸,傅恒的子和苏禾的卵子都很争气,在某个充满激情的夜晚,发生了两次碰撞。

    苏禾一口气生出了一对儿双胞胎,把苏家和傅家两位老爷子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经过协商,苏禾生下的两名男婴,一名跟父亲的姓氏,一名跟母亲的姓氏。于是,这对双胞胎兄弟中的大哥,便取名叫傅泊宴,二弟则是取名叫苏杭。

    傅泊宴已经开始接手家族里的生意,而苏杭却仍然逍遥自在地发展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并已经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虽然傅泊宴和苏杭是双胞胎,但是二人的长相、格、气质、爱好,却迥然不同。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亲兄弟,二人本就不可能产生交集。偏偏血脉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神奇。两个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人,感情却十分好。

    傅泊宴在看见苏杭怀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双向来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眼眸里竟然泛起了柔和的笑意。他打趣道:“你的夜生活终于丰富起来了。”

    苏杭苦笑道:“大哥,这是我的新助理。”

    傅泊宴无所谓地说:“助理,也可以‘助’。”

    “呼……”熊格格在苏杭的怀中发出了酣畅的鼻鼾声。

    傅泊宴微微皱眉。

    苏杭骂道:“靠!”他抡起胳膊,将熊格格扔在一间客房的床上,仍其自生自灭。

    第四章:这悲催的人生!(一)

    早晨四点的时候,熊格格瞬间睁开了双眼,一个高从床上弹跳起来,在大喝一声“哈!”的同时,摆出了一个准备开打的姿势。

    当这一切做完之后,熊格格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她的身子如同自由落体般,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向床上砸去。

    躺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她的思维开始逐渐清醒起来,人也再次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熊格格五岁开始,每天早晨四点,熊爸爸都会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去晨练。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无论她睡得多晚,到了早晨四点,她都会立刻睁开双眼,从床上弹跳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大喝一声“哈!”,并摆出准备开打的姿势,那则是因为她在晨练中会偷偷睡觉,一旦被熊爸爸发现,她就会下意识地装模作样一番。

    习惯,果然是可怕的。

    刚和范宝儿合住的时候,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吓得范宝儿差点儿尿裤子。

    眼下,她借住在雇主家里,但愿不要吓到别人才好。

    室内的光线有点儿黯,熊格格索着打开灯,瞬间被眼前的环境秒杀了。

    啧啧,瞧瞧这间客房,竟然有那么大。窗帘好漂亮,喜欢,真喜欢!地板好漂亮,喜欢,太喜欢了!床单好柔软,喜欢,简直太喜欢了!吼吼……

    熊格格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快乐的不得了。不知道雇主还想雇人不?如果还雇人,她就介绍范宝儿来这里工作。待遇,真好。

    熊格格折腾够了,便走进了卫生间,将自己从头到脚洗漱干净。第一天见工,不能给雇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刘海儿有点长,应该剪剪。找了找,没找到剪子,算了。衣服有点儿脏,应该洗洗。可是,昨晚儿她太高兴了,竟然忘记将换洗的衣服带来。呀!她的那些漫画书呢?熊格格以豹的速度冲出房间,想要去找她的雇主问个清楚。那些漫画书,可是她的命子啊!

    不想,她这一个猛冲,竟然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虽然傅泊宴知道苏杭带回来了一个新助理,也知道那个爱打呼噜的助理就住在了他家的客房里,但是,他压儿就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因此,当熊格格冲着他冲过来的时候,他是毫无防范的。

    傅泊宴是个男人,是个空手道高手,是个很自负的男人,所以,他压儿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撞飞了!

    他的身体向后飞起,砰地一声,落地。这个飞起的距离虽然不远,但却是傅泊宴的耻辱!

    他手上端着的滚烫的咖啡,直接飞溅到了他的脸上,洒在了他最喜欢的一件衬衫上。

    烫,真烫!

    熊格格见自己的毛躁给对方造成了伤害,忙拉住傅泊宴的手,一个用力,将其从地板上拉扯了起来,并慌忙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真的没看见你。有没有撞疼你?”

    听到熊格格的话,傅泊宴觉得他备受侮辱!

    他推开熊格格,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熊格格站在傅泊宴的身后,看着他那伟岸的背影,充满了力量的腰肢,和浑圆挺翘的臀部,很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狂吼着三个字——帝王攻!

    傅泊宴回到房间后,快速换下衣裤,简单洗漱过后,便离开房间,去上班了。

    相较于傅泊宴的私生活,他的工作态度十分严谨。

    刚接手“傅氏”旗下的影视公司,有很多的工作需要他着手掌控。所以,他不想在床上耽搁、浪费过多的时间。早一点儿去公司阅读资料,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到达公司后,傅泊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想起了那个将他撞倒在地的女人。

    长长的刘海儿遮挡住了眼睛,微湿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了脑后,挽成了一个只有六七十岁老太太才会挽成的疙瘩球。灰色的小套装,灰色的鞋子,灰色的女人,这一切,都让傅泊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十分不爽的女人,一个被他开除了的女人!

    是的,是她,那个灰不溜丢的,猥琐的,盗取男卫生间里卷纸的女人!

    傅泊宴皱眉。虽然他不知道苏杭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必须消失在他的眼前!每次遇见那个女人,他都会陷入到麻烦之中。

    傅泊宴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苏杭。略外思索了一下之后,他又将手机放了回去。早晨六点左右,苏杭可能刚睡下不久,他不想打扰苏杭的休息。他觉得,无论那个灰不溜丢的女人怎么蹦跶,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且再忍她一个上午,下午便叫她滚蛋!

    别墅里,熊格格终于在苏杭的吉普车里找到了她那些无比珍贵的漫画书。她将其扛进自己的房间里,认真地摆放在书架上。

    忙活完这些后,她到苏杭的房间,推开了他的房门。

    只此一眼,熊格格便燃烧了。

    裸睡!竟然是裸睡!

    深蓝色的大床上,苏杭那修长而白皙的身体横列其中。深蓝色的被子被苏杭骑在了身下,遮挡住了他双腿间的风光。

    苏杭的眉头微皱,唇瓣微嘟,看样子似乎是在做梦。梦中,他在向谁撒娇?

    哇咔咔……熊格格的狼血沸腾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她崇拜了好多年的偶像啊!

    偶像的身体,偶像的眉眼,偶像的气质,她好喜欢!

    心动不如行动。

    熊格格在某些时候,是十分有魄力的。

    但见她一甩长刘海儿,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按下了视频录像键。由远及近,由上及下,由左及右地,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绝不含糊地拍摄下了苏杭的裸睡画面。

    唯美!实在是太唯美了!

    尤其是苏杭眼下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像是昨晚被折腾得狠了,而留下的疲惫痕迹。

    呀呀呀,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她竟然这么yy她的偶像,真是……太兴奋了!

    如果这张床上,一同裸睡的还有那个帝王攻,就美喽。

    帝王攻和别扭受,想想就觉得jq无限啊!

    熊格格本想来给苏杭来几个局部特写,却不想苏杭竟然一扯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熊格格立刻保存好视频录像,偷溜回自己的屋子,捧着手机,吸着口水,一遍遍地重播着。

    第四章:这悲催的人生!(二)

    大概早晨八点的时候,熊格格的生物钟再次敲响——她饿了。

    她到楼下,从冰箱里翻找出东西吃下。

    吃完东西,她开始探索这座别墅。

    别墅里没有照片,只有油画;别墅里的一切都很新,看起来就像是刚购买的一样。别墅里貌似没有其他人,静得可怕。

    熊格格想起那个帝王攻,暗自猜想着他和自己偶像的关系。越想越邪恶,越想越嗨皮。那些一旦亮相就会被和谐掉的画面,在熊格格的脑袋里闪闪发亮。谁说她木讷?谁说她呆板?谁说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呐!只不过,有些事儿,不足对外人道也。

    熊格格溜达到了中午,生物钟再次撞响,她又饿了。

    她回到厨房,为自己做了一碗蛋炒饭。因为不是用自己家的**蛋,所以她加了五枚**蛋进去!一碗饭,五枚**蛋,真香!

    开饭前,熊格格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她看见苏杭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熊格格略显拘谨地冲着苏杭笑了笑,道了声,“中午好。”

    苏杭没看熊格格,而是盯着面前的**蛋炒饭,准备开动。他觉得,熊格格虽然没有为他准备丰富的早餐,但聊胜于无。**蛋炒饭,他就将就吃一口吧。

    苏杭的食指轻轻地跳动了一下,正准备拿起筷子的时候,熊格格捧走了他面前的蛋炒饭,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始低头扒拉起蛋炒饭。

    苏杭的眉毛,开始扭麻花了。看来,那蛋炒饭不是为他准备的。切!他还不稀罕吃咧!

    他见熊格格吃得特香,心中越发的不是个滋味,于是冷飕飕地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没为我准备早饭?”

    熊格格立刻停止进食,老老实实地回道:“早餐时间早就过去了。”

    苏杭一挑眉毛,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午饭呢?”

    熊格格回道:“你没说需要我为你准备午饭啊。”

    苏杭的眼睛微眯,开始冲着熊格格发,“我没说,你就不做?你怎么就这么蠢?你是吃饲料长大的吗?!”

    熊格格逆来顺受地垂下脑袋,将她吃剩下的半碗炒饭,推到了苏杭的面前。人们都说,越是有才华的人,脾气越是臭。她眼前的这位雇主,那脾气明显已经臭到了一定级别了。

    苏杭再次火冒三丈,“让我吃你吃剩下的垃圾?!你是怎么想的?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人道毁灭了?!”

    熊格格又把碗划拉回自己的面前,然后抬起头,看向苏杭,好脾气地问:“那你到底要不要吃?如果你不吃,我就吃了。如果你吃,我就不吃了。”忍耐、忍耐,工作得来不易,需珍惜。

    苏杭“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与不满。

    熊格格听懂了苏杭的意思,于是继续低头扒拉蛋炒饭。

    虽然熊格格一直是被动的,是被骂的,是被吼的,但是,苏杭却觉得很生气、很气愤、很恼火!他很想继续凶熊格格,用最尖酸刻薄的话骂她、侮辱她!但是,当他的肚子传出饥肠辘辘的声音后,他选择了停战,先解决生计问题。

    苏杭还记得,他家的前两任保姆,似乎就是被他骂跑的。

    苏杭大爷似的命令道:“你去给我做饭,我饿了。”

    熊格格停止进食,又将自己的饭碗推到了苏杭的面前,“喏,你吃。”

    苏杭嫌恶地皱了皱眉,说:“我让你去做新的给我,你听不明白吗!?脑残也就罢了,竟然还听不明白话!”

    熊格格不爽了,但却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动怒,别生气,别和偶像一般见识。偶像是外星生物,不会地球语言,无法和人类沟通。

    自我劝慰的效果很好,熊格格扬起笑脸,用十分抱歉的语气回道:“明白是明白,不过,家里没有**蛋了。”

    苏杭真想掀桌子!但是,他忍了!

    肚子很饿,现在叫外卖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狠狠心,端起熊格格的饭碗,想要往嘴里吞咽,却又觉得挺恶心的。

    苏杭站起身,大步走进厨房,到处翻找起来。结果,一无所获。

    苏杭气馁了,妥协了。

    苏杭有胃病,一旦觉得饿了,就必须要吃饭。不然,等会儿胃病闹腾起来,有他受的。

    他走回饭桌前,坐到椅子上,一把夺过熊格格吃剩下的蛋炒饭,赌气似的开始往嘴里扒拉。扒拉了两口后,觉得味道还不错,心情也就好了几分。等蛋炒饭见了底儿,他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本来嘛,一个大男人,吃半饭蛋炒饭,哪里够?

    放下碗筷的时候,傅泊宴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先是和苏杭讲了正事,告诉苏杭他要投资制作一部很有动漫效果的电影,想让苏杭来当导演。苏杭可以先出漫画书,然后再拍电影。在电影里,傅泊宴要力捧两位极具潜力的新人。

    傅泊宴交代的事儿,苏杭无论如何都是要做的。但是,他是有原则的。他不管这其中有多少商业目的,但凡经他之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说完正事,傅泊宴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嘴,“你那个新助理,笨手笨脚的,辞了吧。”

    苏杭扫了一眼熊格格,回了傅泊宴一句,“看情况吧。”

    傅泊宴知道苏杭的脾气不好,说话又尖酸刻薄,没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的毒舌,所以,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在傅泊宴的设想里,那个灰不溜丢的女人,一定会被苏杭骂得体无完肤,最后,她会捂着脸,痛哭流涕地跑开。想到这里,傅泊宴的唇角上扬了。如果他能亲眼看见那个猥琐的女人痛哭流涕,也许会笑得更开心一点儿。

    男人啊,并非如他所表现得那般大度。

    下午一点刚过,苏杭便带着他的新助理,开着吉普车,向着“傅氏”进发。

    对于工作,苏杭要求的绝对是益求。

    今天去“傅氏”,一是为了和傅泊宴当面沟通一下,确定新作品的方向和内容,二是为了借用“傅氏”的摄影棚。

    傅泊宴和苏杭二人,一个是被傅老爷子从美国揪回来的,一个是被苏老爷子从法国吼回来的。傅爸爸大手一挥,买了一栋新别墅,让两个儿子同住。

    在去“傅氏”的路上,熊格格十分安静地偷窥着苏杭的侧脸。

    苏杭觉得熊格格在偷窥他,但却捕捉不到她的眼神儿。那刘海儿,太长了。

    苏杭皱眉道:“你梳那个长的刘海儿做什么?要是怕见人,直接戴面具得了。要是怕吓人,就别出来混。”

    熊格格了自己的刘海儿,暗道:其实,我这刘海儿有着墨镜的作用,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苏杭见熊格格不吭声,便提高了音量,说:“你怎么就跟个闷葫芦似的,扎你一刀,你能有反应不?”

    熊格格点了点头,十分中肯地答道:“能。”

    苏杭一脚油门踩下,真是恨不得踩在熊格格的身上啊!

    第四章:这悲催的人生!(三)

    过了好一会儿,苏杭又开始犯贱了。他看向熊格格,十分恶趣味地说:“你既然想做我的助理,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说说,你除了会做蛋炒饭,还会干什么?”

    熊格格琢磨了一下,便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熊格格,会……”

    “哈哈……哈哈哈哈……”一听熊格格的名字,苏杭就笑场了。他上气不接下地说,“熊……熊格格?看你灰不溜丢的,还真像是一只灰色棕熊。这个名字,太……哈哈哈……太贴切了!”

    熊格格有些受伤。她知道自己看起来确实就是灰不溜丢的,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兜里没钱,脸上自然没有面子。她也曾做过公主梦,幻想着白马王子为她的美貌而惊艳。却不想,她刚入社会那阵子,不但没吸引来一位白马王子,却招来不少想要包二的秃顶大叔!为了躲开那些无妄之灾,熊格格决定躲在刘海儿后面看人。这样,才能将人看得更“清楚”。

    苏杭见熊格格不搭话,略微得意了一下。他就说嘛,以他的口才,没有谁能在他的面前讨到便宜的?

    过了一会儿,苏杭见熊格格仍然保持沉默,心里变得有点儿不舒服了。

    车子驶入“傅氏”的地下停车场时,苏杭对熊格格说:“以后,你的月薪是五千。你好好儿表现,我会酌情给你涨工资的。”

    熊格格的唇角立刻上扬了起来。她兴奋地问:“那有五险一金吗?”

    苏杭瞪了熊格格一眼,吼道:“有!”

    熊格格的笑容变得璀璨了。她屁颠颠地跟在苏杭的身后,誓要做一名优秀的助理!要知道,她的上一份工作,月薪才三千多一点儿。扣掉杂七杂八的东西,每个月开到手的,才两千六。这次,她的工作翻了一番,她的表现自然不能差强人意了。要努力!一定要努力!

    跟着苏杭乘坐电梯直达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熊格格开始觉得那位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的秘书小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了。仔细回想一下,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来得这个地方,竟然是“傅氏”!

    熊格格十分慌乱地向后退开一步,小声对苏杭说:“我……我……”

    熊格格原本想说“我要去卫生间”,可惜,还未等她说完,那个身材高挑的美艳秘书便站起身,展现出十分迷人的微笑,对苏杭轻声细语道:“苏先生是吧?里面请。总经理吩咐过,如果你来找他,就请你去办公室里稍等一下。总经理正在开会,一会儿便会来见你。”

    没有办法,熊格格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苏杭的身后,往总经理的办公室里钻。

    熊格格对女秘书有印象,女秘书对熊格格也有几分迷糊的印象。

    但见女秘书扫了熊格格一眼,压低声音对她说:“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叫保安了!”

    得,女秘书误以为熊格格是来闹事的!毕竟,傅总就任的第一天,便开除了熊格格,任谁都会怀疑,她是想来闹事儿的。

    熊格格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于是她脖子一缩,脚底抹油,就准备开溜。

    苏杭察觉到熊格格的异常,当即喝了声,“熊格格!”

    熊格格的脚步生,特利索地喊了一声,“到!”

    苏杭笑了。他觉得熊格格这个女人虽然麻烦了些,但有时候挺好玩的。

    女秘书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当即不着痕迹地向旁边让开位置,好方便熊格格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熊格格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关上房门后,苏杭开始审问熊格格,“你来过这里?”

    熊格格点了点头,并在苏杭的审问目光下,讲述了自己被辞退的悲惨经历。

    苏杭知道,他大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但是,熊格格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于是,当他看见熊格格身后的办公室大门被傅泊宴推开的时候,他十分恶趣味地问道:“那你说说,你对那个无故辞退你的傅总,有何看法?”

    熊格格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说别人的坏话,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的。所以,她十分含蓄地回道:“我觉得,我们新上任的傅总经理一定处于更年期,所以,我不怨他。”

    苏杭看见傅泊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幻化成火山的迹象,于是再次重复着熊格格的话,“更年期?”

    熊格格十分认真地回道:“对!更年期!不要以为男人就没有更年期。呃……也许,傅总是个女人也说不定。一般而言,男人不会那么小气的。”

    “呵呵……”傅泊宴笑了。熟悉傅泊宴的人都知道,他脸上的笑容,永远是那种特有范儿的贵族式微笑,从来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就算别人讲了一个特搞笑的笑话,他也只是会象征地上扬一下唇角。今天,他却笑出声了!

    苏杭觉得,熊格格要倒霉了。

    熊格格回过身,看向突然出现的傅泊宴,在心跳狂奔到一百八十迈的同时,她隐约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熊格格像一只兔子似的,一个高蹦到了苏杭的身后,然后低垂着脑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傅泊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熊格格两个来回,看得熊格格浑身汗毛直立。熊格格以为,傅泊宴会冲着她咆哮,让她滚出这间办公室,然而,傅泊宴却只是淡淡地转过身,一句话也没对熊格格说。

    熊格格那颗心啊,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开始颤抖了。

    气氛,很玄妙。

    苏杭这个人是有着低级趣味的。他见熊格格害怕成那样,便小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呢。”

    熊格格点头,却不敢抬头看向傅泊宴。她在心里哀嚎道:“不知道雇主和帝王攻是个什么关系?都怪她昨天晚上睡得太死,要不然,一定可以偷窥到一些十分惊悚的内幕消息!哎……也不知道她的这份工作是否能保得住?悲催的人生啊,你为什么总是要折腾我?”

    在熊格格的哀怨中,苏杭开始和傅泊宴谈工作了。

    傅泊宴走得是商业路线,苏杭走得却是艺术路线,两个人的观点在某些方便无法达成共识。几句话下来,彼此开始针锋相对了。

    傅泊宴知道,苏杭是故意诱拐熊格格说出那些话的。所以,他气愤!

    苏杭从来没看见过他大哥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不免在心里乐开了花。他就在想啊,到底要如何才能将大哥气得暴跳如雷呢?看来,只能指望熊格格了。他要给熊格格壮胆,他要成为熊格格的靠山,他要……轰大哥的扑克脸!

    熊格格见苏杭和傅泊宴的关系十分恶劣,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能打到一起的样子,当即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她攥紧了拳头,暗自为苏杭打气。她多希望,她的偶像能暴跳而起,给帝王攻结结实实的一拳头啊!然后,帝王攻将偶像压倒在桌子上,用力的……吻之!

    熊格格眼见着那两个男人越凑越紧,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期盼,用力攥紧拳头,小声地,碎碎念叨着,“打他!打他!”

    世界,突然安静了。

    苏杭转过头看向熊格格,暗道:想不到啊,熊格格竟然还是一个好战分子,狠角色。

    傅泊宴再次扫视向熊格格,暗道: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挑唆我们兄弟动手!那个灰不溜丢的女人,从来不照镜子吗?!

    熊格格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于是立刻低垂下脑袋,装出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办公室里,静得诡异。

    突然,熊格格的手机响了起来。开头第一句,便是那特销魂的声音,“客官,来嘛~~”

    熊格格在上班的时候,手机向来是调成震动的。自从她失业之后,她的手机铃声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一首《绝世小受》,唱响了总经理办公室。

    熊格格一把拉开皮包,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机。她越是慌乱,越是找不到。

    卷纸,报纸,镜子,一应俱全,却偏偏找不到那该死的手机!

    熊格格将皮包翻了底朝天,终于在里衬和牛皮之间,找到了她的那部手机。她将手深进已经脱线的里衬里面,快速抓出手机,按下挂机键。

    傅泊宴看着熊格格从包里翻找出的那卷卷纸,只觉得自己的“菊花”变得瘙痒难耐。好像,被病毒给污染了。

    苏杭站起身,对傅泊宴说:“整部漫画的主线和构思,是不会改的。而且,我也不会将漫画的改编权交给你。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就不要合作了。”说完,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熊格格在心里欢呼一声,立刻挺起脯,尾随其后,动作干脆利索,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

    傅泊宴盯着熊格格的背影,用平静到恐怖的语调说:“好,就按照你说得办。”

    苏杭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傅泊宴。

    傅泊宴接着道:“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从明天开始,你要来这里上班,直到我们的拍摄杀青为止。”

    熊格格在心里喊着:“不要啊不要啊……”

    苏杭叫道:“哥,你知道我不睡到中午是起不来的!”

    一声“哥”,将熊格格的心叫得细碎细碎地。

    傅泊宴看向熊格格,缓缓地勾起唇角,说:“你可以每天下午来。但是,你的助理要代替你到这里报道,和我汇报你每天的创作进程。”

    一句话,将熊格格的心烘干了。被小风一吹,化成了粉末。

    第四章:这悲催的人生!(四)

    傅泊宴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谁也不知道,此刻,那里面还躺在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光明正大地偷听着办公室里的谈话。

    当熊格格耷拉着肩膀,尾随着苏杭消失在电梯间里的时候,一个男人打着哈气,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傅泊宴的桌子前,伸手夺过他手中端着的咖啡,一饮而尽。

    如果换做是别人敢抢傅泊宴手中的东西,他一准儿会让那个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但是,当傅泊宴对上傅姜,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谁让傅姜是他货真价实的小叔叔呢!

    傅老爷子晚年得子,还真应了那句话,捧在手心里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傅姜就是傅老爷子的眼珠子,谁动一下也不行!

    傅姜呢,也给傅老爷子长脸,从小便被人们称为天才神童,天之骄子。

    傅姜从来没有做过智商测试,但熟悉他的人,都在猜测,他的智商最少是一百八的。

    年幼的傅姜,是一个传奇。

    他能言会道,他善于揣摩人心,他能解开一个个令数学家头痛的难题,他能站在讲演台上,对大学生的未来进行犀利的分析。

    如果不是傅姜的身份证上注明了他的出生日期,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知识渊博、侃侃而谈的俊美少年,其实只是一名十二岁的儿童。

    傅老爷子那个开心呦,就差逢人便说,我那个小儿子如何如何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嫉妒傅姜太过优秀,在他准备跨入十三岁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场意外。

    这场意外,不是事故,而是真正的意外。

    傅姜,消失了!

    他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在此期间,傅家上下不停地寻找着,却一无所获。

    最后,大家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了石油大亨的女儿,威蝶儿的身上。

    然而,以当时傅家的财力和人脉,本就无法深入石油大亨的家里,去查询傅姜是否被囚禁其中。

    威蝶儿是傅姜的爱慕者,一个十分疯狂的爱慕者。当年,年仅二十岁的威蝶儿,她追随着傅姜的脚印,去看他的每一场讲演,去购买他所喜好的一切,甚至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傅姜的一举一动。

    威蝶儿每次见到傅姜,就好比看见了稀世珍宝,恨不得据为己有。

    在这种情况下,傅姜突然消失了。

    当傅姜再次出现,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傅老爷子是在家门口发现傅姜的。

    傅姜静静地躺在雪地上,像一个美到没有任何生气的艺术品。

    傅姜的身上没有伤,但他却发着高烧,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烧了一晚上之后,傅姜终于醒了过来。但是,他却烧坏了脑子,总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傅姜仍然是聪明的,但却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和同龄的孩子打架,他会对着一盆小花说话,他还会当众用手纸将鼻涕拧得响亮。

    傅家的天才儿童,不见了。一个明显神不正常的孩子,出现了。

    傅老爷子痛心疾首,却无计可施。

    傅老爷子让傅姜的心理医生,好好儿地询问一下傅姜,问问他在消失的这一个月里,被掠去了哪里,都做过些什么?然而,那名心理医生非但没有问出傅姜在那一个月里都经历了什么,反而被傅姜折磨得险些抑郁。

    此事,就此成为了悬疑剧。

    儿子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尽管他傻了,也是自己的儿子!

    傅老爷子一如既往地疼爱着傅姜,不让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但是却再也不逢人便说,我那个小儿子如何如何了。

    时间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姜的成长,没有人再对他报以希望,也没有人围着他打转,更没有人当他是个正常人。当然,也没有人敢欺负傅姜。要知道,傅姜虽然神不正常,偶尔会抽风,但并不是说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相反,他脑袋里转得那些弯哪,可比一般人多得多。

    今天,在傅泊宴的办公室里,傅姜的突然出现,吓了傅泊宴一跳。

    傅泊宴扫了眼他的休息室,开始想不明白,他这个小叔叔为什么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睡在了他的休息室里?他的秘书是睁眼瞎吗?!

    傅姜喝完咖啡后,对傅泊宴说:“你的床不错,明天我来你们这儿上班。”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傅泊宴却听懂了。他小叔叔的意思是,他的床不错,睡着挺舒服的,他明天还要来这里睡觉。上班嘛,就是一个幌子。

    傅泊宴点头,应了一声:“好。”

    傅姜却又说道:“好什么好?我都说要来上班,你却不考核我一下,你知道我都会些什么,适合在哪个岗位上工作?”

    傅泊宴妥协道:“那你说说吧,你都会什么?”

    傅姜伸出两手指,“我十分通两样。这样不会,那样也不会。”

    傅泊宴头痛了。他有种近乎恐怖的直觉,总觉得从今以后,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他故作镇定,冷冷地说:“明天你过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姜站起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摇头感慨道:“我真的十分讨厌特权。”拉开房门后,傅姜从后腰处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那名女秘书,快速地扣动了扳机。

    傅泊宴的那声“不要”尚未出口,女秘书便摇摇晃晃地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傅姜收好枪,步伐悠哉地走进电梯间。

    傅泊宴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汗淋淋地。他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深吸了两口气,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拉开房门,走出了出去。

    女秘书没有昏迷太久,便揉了揉额角,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当她在看见傅泊宴的一瞬间,立刻站起身,努力微笑着。那表情,就好像是上班打盹被领导抓住了那般不自然。

    傅泊宴觉得,明天的生活,一定会很彩。

    他,期待!

    第五章 天上掉下个熊格格(一)

    在回家的路上,苏杭接到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便将熊格格放在了马路边上,“你去收拾一下自己,别把自己弄得跟捡破烂的似的。”

    熊格格望着苏杭没动地方。

    苏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他从钱夹里掏出三千块钱,递给了熊格格,“预付你部分工资。”

    熊格格将三千块钱拿到手中,认认真很地数了两遍之后,这才对着苏杭露齿一笑。

    苏杭打了一个激灵,踩下油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熊格格拿着三千块钱,屁颠颠地跑去找范宝儿,先是依依不舍地还给她一千二百八十块钱,然后大大方方地请范宝儿搓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后,两个小女人手挽着手,开始逛街购物。

    范宝儿说:“我们公司要举办舞会,我得买一套行头,没准儿能勾搭一个有为青年。”

    熊格格点头,表示支持。

    两个小女人在高档商场的打折区溜达着,好不容易相中一套雪纺连衣裙,一看价格,仍旧让人心惊跳。

    范宝儿狠了狠心,跺了跺脚,向着熊格格伸出了玉手。

    熊格格稍微纠结了一下,便掏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放进了范宝儿的手中。

    范宝儿消费过后,还给熊格格剩下了三百多块钱。

    熊格格转遍打折区域,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套价格适中的灰色小西装。试穿后,虽然有些偏大,但好歹也算是一件名牌啊。

    熊格格了仅剩下的八十六块钱,毅然走出了商场,冲向了地摊儿,从一大堆的破烂货中挑选出一双灰色的小皮鞋和两条用来换洗的白色内裤,以及一条廉价的白色文。

    范宝儿拍着脯保证道:“下个月开工资后,立刻还你钱!到时候,我陪你来血拼奢侈书!”

    二人分手后,熊格格拎着她的战利品,徒步往别墅走去。

    她从红霞满天走到夕阳西下,从夕阳西下走到星空璀璨。就在她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终于爬到了苏杭的家门口。

    别墅的大门紧锁,别墅里漆黑一片。

    熊格格望着别墅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捶了捶双腿,摇了摇双臂,毅然决定要攀爬进屋里。

    就在熊格格沿着铁艺,爬上大门顶部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熊格格吓了一跳,手中的购物袋啪嚓一声掉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向着别墅驶来。

    熊格格眼见着自己的战利品即将被压成残次品,忙挥舞着双臂,准备喊停那辆轿车。不想,就在这一刻,意外发生了。熊格格的鞋跟突然断裂,导致她重心不稳,身子一滑,整个人便向着地面栽去。

    巧的是,那辆轿车正好驶入大门口。

    妙的是,轿车是敞篷的。

    很显然,傅泊宴并没有看见熊格格爬上大门,所以才会遥控打开大门,想要将车驶入别墅。当他感觉到头顶有东西砸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向上看去。

    一个黑不隆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森恐怖地怪物,就那么直接向他砸来!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咣当一声过后,傅泊宴的世界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

    紧接着,熊格格手忙脚乱地从傅泊宴的身上爬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傅泊宴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没有转头去看熊格格。

    熊格格好奇啊,于是凑到了傅泊宴身边,也抬头向上看去。

    傅泊宴用十分平静的声音问:“你看什么?”

    熊格格老实地回道:“我看你在看什么。”

    傅泊宴十分困难地深吸一口气,沉声叙述道:“我的脖子被你压出了问题,无法低下头。”

    熊格格轻轻地“哦”了一声。

    傅泊宴攥紧手指,咬牙道:“去叫救护车!”

    熊格格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叫救护车是要花钱的吧?”

    傅泊宴的头上开始冒青烟了。他告诉自己,不要动怒,不要生气,不要失了男人的风范!对着这样一个女人动怒,是不值得的。对,要冷静,要淡定,要从容……去***从容!他想掐死她!

    傅泊宴一字一顿地低吼道:“去!叫!救!护!车!”

    熊格格立刻跳出车外,手忙脚乱地向着大门外跑。

    待她跑出去一千米左右的时候,她才想到,“叫救护车”不用亲自跑到医院去叫,貌似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于是,熊格格又折返了回来,先是对着傅泊宴表示了深切的歉意,然后掏出电话,拨打出12。。

    因为这栋别墅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所以救护车在过了五十多分钟之后才终于到达。

    医护人员将傅泊宴搬到车上,又用了五十多分钟的时间才赶回到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给出了一个十分具有权威的建议,“得开刀,正骨。”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三点三十五分。负责骨科手术的医生正在休息。所以,傅泊宴需要等待。

    傅泊宴仰望着医院的天棚,索着掏出手机,十分困难地拨打出去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立刻有几名医生围了上来,并声称手术将马上进行,院长和负责手术的大夫已经在火速赶来的路上了。

    傅泊宴皱眉,释放出生人勿近的信息。

    众医生瞬间退去。

    熊格格小心翼翼地靠近傅泊宴,问:“真的要动手术吗?”

    傅泊宴闭上眼睛,不想搭理熊格格。

    熊格格小声道:“手术很痛的。”

    傅泊宴瞬间睁开眼睛,想要转头去瞪熊格格,却扭痛了脖子,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熊格格伸出双手,抚住傅泊宴的脖子,说:“其实,这样一拔,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手下突然用力一拔!

    “啊!”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由傅泊宴的喉咙里发出。

    熊格格吓了一跳,立刻向后跳开。

    傅泊宴转过身,目赤欲裂地瞪着熊格格。

    熊格格撒腿便跑。

    傅泊宴提腿便追。

    熊格格喊:“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傅泊宴怒吼道:“你给我站住!站住!”

    第五章 天上掉下个熊格格(二)

    当二人跑出急诊室,围绕着医院的花坛追逐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之后,这家医院的院长和负责手术的大夫出现了。他们将傅泊宴拦下,十分诧异地注视着他的脖子。这时,傅泊宴才意识到,他干了一件多么没有脑子的事儿啊!他应该跳到花坛上面,像老鹰扑小**那样,一把抓住那个灰不溜丢的女人!然后……挑战一下自己从来不打女人的行为准绳。

    哦,不对不对,他的脑神经一定是被熊格格给弄得错乱了。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应该是……他的脖子,到底还需不需要做手术?

    院长不可置信地询问道:“傅先生,你的脖子好了?”

    傅泊宴微微皱眉,然后用手了自己的脖子,又转动了两圈脑袋,这才十分肯定地回道:“好了。”

    负责手术的大夫诧异道:“我刚看过你的片子,那样严重的骨头错位,确实是需要动手术才能矫正的。”

    傅泊宴看向坐在花坛上,大口喘着气的熊格格。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熊格格两眼,暗想:“难道说,那个灰不溜丢的女人,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难道说,我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负责手术的大夫随着傅泊宴的目光看向熊格格,用十分惊讶的语气问道:“是她治好你的?”

    傅泊宴目光深邃地点了点头。他要开始重新评估这个女人了。

    负责手术的大夫十分激动,他走到熊格格面前,问:“请问,你是如何医治好傅先生的?”

    熊格格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后,回道:“拔……拔……拔出来的……”

    一干大夫,皆傻眼了。

    负责手术的大夫,不死心地问:“就那么拔出来的?”

    熊格格回道:“萝卜种到地底下,你不拔,它能出来吗?”

    所有人,皆沉默了。

    傅泊宴的冷汗,下来了。

    她,将他的脖子,当成了萝卜。

    拔苗助长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拔得狠了,苗死了。

    傅泊宴觉得,他的脖子凉飕飕地。貌似,就在熊格格的一压一拔之间,他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个来回。此刻,他仍然活着,实乃造化。

    在院长的建议下,傅泊宴又做了一番检查。

    事实证明,熊格格的那一拔,还是作用显著的。

    在回去的路上,傅泊宴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

    出租车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傅泊宴第一个走下车,第一次没有没有为女士打开车门,第一次将女人甩在了身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不要再跟着我!”

    熊格格知道傅泊宴心里不爽,所以乖巧地向后退开一步,“嗯,那你先走。”

    傅泊宴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先前走。

    熊格格抬腿,紧随其后。

    傅泊宴停下脚步,瞬间转回身,用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怒视着熊格格。

    熊格格吞咽着口水,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还不成吗?”

    傅泊宴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起来。他咬着后牙,低吼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我让你滚出这里!”

    熊格格抿了抿唇,攥紧拳头,固执道:“你不是我的雇主。”

    傅泊宴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于是,他尽量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我是苏杭的亲哥哥,我有权要求你,离开我的家。”

    熊格格吸了吸鼻子,陈述道:“我刚救过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傅泊宴就觉得脖子痛,心脏抽痛,四肢发抖!他走到熊格格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脖子,用夹杂着冰雹的声音,低吼道:“这,是被谁砸坏的?!”

    熊格格低垂着脑袋,为自己申辩道:“我不是故意的。”

    傅泊宴步步紧逼,寒气逼人,“不是故意的?你大半夜的爬上大门,砸伤我的脖子,你却不认为自己有错,是不是?”

    熊格格立刻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有错,我真的有错!”

    傅泊宴冷声问:“错在哪里?!”

    熊格格开始深刻的自我检讨,“我不应该爬上大门;我应该攥紧购物袋,不应该让它掉到地上;我掉下去的时候,应该背上降落包……”

    傅泊宴内伤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就算你背上降落包,也会砸到他吧?!

    熊格格偷瞥傅泊宴一眼,见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忙试图缓解一些彼此之间的紧张气氛。她说:“你看,我也弥补了自己的错误,将你的脖子拔出来了。”

    “拔出来了?!”傅泊宴立刻火冒三丈。

    熊格格一缩脖子,“嗯,是……是拔出来的。”

    傅泊宴张开嘴巴,咆哮道:“你当我是萝卜吗?!如果你刚才失手拔坏了,我是不是真的要变成萝卜,被种到土里?!”

    熊格格抬头,辩解道:“怎么会?我那个手法,可是正宗的熊家正骨法,一点儿都含糊不得。想我们老熊家,那可是十里八村儿有名的武术世家!”

    傅泊宴不相信熊格格的话,不耐烦地挥手道:“走!我没空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完,再次向别墅进发。

    熊格格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急切地解释道:“我可以证明的!不信,你看!”熊格格小手一挥,向着傅泊宴的下巴挥去。

    傅泊宴压儿就没有想到,熊格格竟然会对他动手。傅泊宴更加没有想到,熊格格的速度竟然那么快。

    傅泊宴下意识地向后一仰,却没有躲开熊格格的小拳头。

    咔吧一声过后,傅泊宴继续仰望天空。

    熊格格略显得意地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好比下巴脱臼,如果不好好儿保养,会经常脱臼的。但是,你不要紧张,只要我这么一拔,你就好了。”双手伸出,按住傅泊宴的脖子,用力向上一拔。

    咔吧一声过后,傅泊宴的脖子归位了。

    傅泊宴缓缓转过头,看向熊格格。

    熊格格透过长刘海儿,等待着傅泊宴的审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傅泊宴终于开口了。他说:“以后,不许你动我的脖子。”

    熊格格保证道:“一定一定……”

    傅泊宴挺起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别墅。他,很受伤。

    熊格格跟在傅泊宴的身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道:这真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变数的夜晚。所幸,有惊无险。

    傅泊宴走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微顿,问:“你会正骨,为什么不早点儿帮我?”

    熊格格轻轻地“啊”了一声,这才回道,“是你让我叫救护车的啊。”

    傅泊宴攥紧了拳头,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需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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