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戴维,谷阳登上城墙,开始为每块城墙砖加持中级符文。随着一道道中级防御符文打出,他明显感应到了自己驾驭法则的能力在缓慢提升,对符道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世界中有多少法则,就有多少符文,能掌握多少符文,就能驾御多少法则。每个人对一系法则的明悟只能从边角皮毛开始,所以最初明悟的符文只是初级符文。随着感悟加深,运用娴熟,初级符文就能慢慢蜕变成中级符文。

    符道并非符族之道,也并非某位大能开创,而是开天辟地就有。相比丹道、器道和阵道,符道参悟的对象并非一草一木,而是弥漫在整个世界中的法则。只有将一系法则明悟道一定程度,才能掌握相应的规则符文。

    所以用符文炼丹、炼器、布阵、施法……并不会影响结果,前提是那符文是自己参悟法则所得,而非他人传授。符族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这一族对法则的理解尤为深刻。

    世间并没有防御符文,谷阳打出的其实是一种土属性符文。五行规则中金主平衡,可以让物质更加坚固稳定,尤为适合防御,所以人们习惯将土属性符文称为防御符文。

    或许是参悟过清晰的世界规则,谷阳围着城墙转了一圈后,便打出了第二道中级防御符文,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领域完善了一小步。

    忽然,一声爽朗的大笑传来:

    “谷阳老弟,别来无恙!”

    谷阳一惊抬头,就看见一名背负长枪的蓝衫青年大步走来,掌心拿着一个储物袋,正是龚不凡。

    “龚兄,收获如何?”

    谷阳一笑,取出一枚玉简,上面封印完好。

    龚不凡接过玉简,上下打量了谷阳好几圈,苦笑道:

    “兄弟当日眼拙,竟不识得老弟真容,见笑见笑。”

    储物袋里是二十万仙币,谷阳接过收起,说道:

    “兄弟我小打小闹,哪比得上天痕宗财大气粗。”

    “天痕宗是财大气粗,但也是僧多粥少,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哪比得上谷兄逍遥自在。”

    龚不凡说着看向不远处欣欣向荣的城市,一阵长吁短叹,忽然说道:

    “兄弟,老哥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找你乃是受门中指派。”

    “哦?”

    谷阳心中了然,微笑问道:

    “莫非天痕宗看上了我这块地盘?”

    “那倒不是。”

    龚不凡摇头笑道:

    “这片中品仙灵脉若是在中游,天痕宗还真会动心,可惜是在下游,对于天痕宗只是鸡肋而已。天痕宗看上的,是谷兄的人。只要谷兄愿意加入本宗,可以直接成为核心弟子……”

    “成为核心弟子有什么好处。”

    谷阳随口问道,至于寻找一个大宗门当靠山,倒不是不能考虑。

    “谷兄应该先问,如果不成为核心弟子,有什么坏处。”

    龚不凡一笑,自问自答道:

    “以兄弟的修为,应该已经发现,在下游无法证道天君。要证道天君,只能去中游区域。以谷兄现在的势力和实力,想去中游不难。但若想证道天王,必须去元明河上游。中游和上游之间被绝灵山脉阻隔,只有天尊才可以带人穿越。只有成为七大宗门的核心弟子,才有机会被各宗门的天尊老祖携带前往上游。”

    “原来上游就可以证道天王啊,龚兄上次不是说,证道天王要去中天域吗……”

    谷阳不由问道。

    “是的。”

    龚不凡倒没有否认,解释道:

    “比起前往中天域,去上游相对容易。据说上游四大势力联合掌握着一片规则齐全的秘境,每甲子开启一次,只准各宗门的核心弟子进入。若是外人,就只能前外中天域了。据说前往中天域要搭乘上品仙器飞船航行数十上百年,元明大陆没有上品仙器飞船,中天域也没有,只有上天域的个别大势力拥有。

    那种船每六十年停靠元明大陆一次,船票也不是普通天君可以承受。一些中等家族为了送一个嫡系族人上船,往往要倾全族之力。这次兽潮规模如此之大,也只奖励十个前往中天域的名额,可见代价之高昂。”

    谷阳造过船,知道用仙灵材建造一艘船的花费是多么高昂。以他道庭如今的势力,最多炼制一艘搭载百人的中品仙器飞船,上品仙器飞船是想也别想。

    建造上品仙器飞船不但需要炼器宗师,还需要大量七级以上仙灵材,这些可不是靠经营能解决的,否则整个元明大陆也不可能造不出一艘上品仙器飞船。

    想明白了这一点,谷阳不由考虑起龚不凡的提议。

    只有让强者更强的条件,才能真正吸引强者,龚不凡很了解这一点,所以其它条件根本没提。

    谷阳想了想,问道: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很简单。”

    龚不凡目光一亮,直言不讳:

    “谷兄的道庭依附天痕宗,替天痕宗管理下游的凡人,为天痕宗培养修炼苗子。另外这次兽潮,无论兄弟打下多少地盘,天痕宗都可以为你做主。”

    如果只是为天痕宗管理凡人、培养弟子……谷阳有些心动,想了想问道:

    “如果换做龚兄,会怎么选。”

    “我……”

    龚不凡略一犹豫,正要开口,一声轻笑响起:

    “本座的弟子,怎么可能加入你天痕宗。”

    二人一惊回头,只见一名青裙少女衣发飞扬,迎风走来,夺尽天地光辉。其眉心一朵六叶冰花绽放,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目光,竟是白萱。

    谷阳却肯定她不是白萱,白萱不可能给他如此强的压迫感。龚不凡意识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躬身行礼:

    “天痕宗龚不凡,参见湘妃前辈。谷师弟,此乃凌霄宗的太上老祖,湘妃天尊,千万不能失礼。”心中羊驼狂奔,一位天尊亲自出马,这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啊,凌霄宗的吃相太难看了……

    “天尊……”

    谷阳也是一凛,赶紧抱拳躬身:

    “参见湘妃前辈。”

    白萱斜眼一瞟龚不凡,淡淡开口:

    “知道是本座,还不退下。”

    “是……”

    龚不凡心中暗叹,知道天痕宗已经没有机会招揽谷阳了,一抱拳转身而去。

    白萱素手一挥,布下一道结界,一双妙目便在谷阳身上游走起来,似在赏玩一件珍品。

    那目光仿佛带电,看得谷阳全身一阵酥麻。他立即眼观鼻、鼻观心、片刻后才平复下心境。

    白萱随即收回目光,淡然问道:

    “你可愿拜本座为师?”

    谷阳心中羊驼狂奔,这让他怎么回答。对方一个天尊主动收徒,他能拒绝吗。略一犹豫,他问道:

    “天痕宗愿意收晚辈为核心弟子,还给晚辈一个前往上游秘境证道天王的机会,只是让晚辈帮忙管理下游区域,晚辈颇为心动。”

    “天痕宗每次才三个名额,居然给你一个,还真舍得下本钱。”

    白萱轻笑一声,正色道:

    “本门的修炼资源向来是能者得之,本座不能承诺你什么,但可以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加入我凌霄宗?”

    天尊是天罡世界的最高位,其弟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对方不说谷阳也能想到。就算只是记名弟子,也是虎皮一张。他略一犹豫,问道:

    “那晚辈要答应什么条件?”

    “你道庭之后所得的妖丹,必须全部上缴本宗。”

    白萱直言不讳,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霸道。

    谷阳脸色一沉,摇头冷笑:

    “你开出的条件,不够。”

    白萱绣眉一挑,脸色也冷了下来,谷阳居然敢拒绝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挥手祭出一张石桌,一个石凳,悠然坐下,看着谷阳笑问道:

    “我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本座也不是不讲道理。说吧,你的条件。”

    既然是谈生意,谷阳索性不当对方是天尊,也取出一个石墩在石桌对面坐下,正色道:

    “中游七大门派,并非只有前辈一位天尊。前辈亲自过问此事,似乎不大合规矩。不过既然前辈问了,晚辈也就直说。兽潮当前,晚辈加入任何一方都会遭到其它势力的打压,所以晚辈最明智的选择是不加入任何一方……”

    “有道理,你接着说。”

    白萱目光璀璨,点头赞叹,似乎没意识到谷阳拒绝的对象是自己。

    谷阳接着说道:

    “如果中游门派想从下游选拔修炼苗子,就要在下游建立一个统一有序的大势力,而这也是我道庭的立教宗旨。如果凌霄宗愿意支持我道庭在下游发展壮大,自然可以来我道庭控制的区域招收弟子,我道庭亦将全力配合。”

    白萱绣眉微蹙,迟疑道:

    “让凌霄宗把宝压在你身上,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谷阳无语,这和银河系的商业社会有什么区别,创业者怕投资人把自己卖了,投资人怕创业者把钱卷跑了……

    对于这种问题,银河系人类已经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谷阳想了想,说道:

    “在下有一家实业公司,大概是千亿仙币的市值,现在以定向增发股本的方式,引入凌霄宗的战略投资,前辈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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