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袖姨离开之后,贝苍山轻轻撩起裙摆,赶忙去扶着妙龄:“走吧,妹妹,没事了。”

    妙龄一脸委屈,但是那一刹那看向贝苍山的阴毒目光却不能令元墨忽视。

    元墨心急,跑过去质问:“苍山姑娘,你真的打算陪其他客人了?那我呢,你和我的约定怎么办,你甘愿为了这个背叛你的丫鬟撒谎,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贝苍山眼神看向下面,他极力掩饰尴尬:“大公子,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是我违背了和你的约定,和妙龄无关,请你原谅。”

    “不,我不相信你是这种见利忘义之人,我知道你是在偏袒妙龄这个丫头。我知道你心地纯良,但是我不认可你的这种善类。你不能为了这个背叛你的丫鬟,而辜负我们之间的友情。你要知道,我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这个丫鬟只会给你添麻烦。”元墨说的情真意切,字字诛心,令贝苍山心中也是痛苦难耐。

    但是为了妙龄,贝苍山也只能这样对元墨绝情:“大公子,你回去吧,想必你也不是缺我不可,这翠鸣院其他的姑娘随你挑。”他冷冷地扔下了这句话,自己带着妙龄毫不犹豫地扭过头,向楼上走去。

    元墨听了这话自然委屈不已,但是他已经无力反驳,只是呆呆地站着,木然看着贝苍山的背影,不说一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五饼在一旁看到了一切,他又一次将扫把放下,只不过这次是用力往下扔的。

    这是五饼第一次训斥翠鸣院的姑娘:“苍山姑娘,你不要这样不讲情理好不好。大公子对您的感情,我可是全都看在眼里。我早上在外面扫地,看见大公子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就为了能够提早预约见你。他为了省钱,再加上赶时间,连早饭都不吃,银子大把的为你而花。但你不但为了偏袒妙龄而辜负他的苦心,反而这样奚落他,我、我五饼真是看不下去了!”

    贝苍山心中也是难过,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怎么就落下这样的埋怨。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辜负了大公子,也怨不得贝五饼这样训斥。

    他停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大公子只是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而如果不救妙龄,妙龄便会流落街头,甚至再次遭遇不测。至于大公子对自己的痴情,是自己本就该负的。

    贝苍山心下一横,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而是扶着妙龄走进了房间,将大公子抛在后面,而自己的心早已愧疚滴血。

    三日后便是花魁比赛的日子。这一天翠鸣院不接客。后院养的公鸡们一早就鸣叫不停,喜鹊燕子们也纷纷落至旁边的树上,向翠鸣院里面张望着,仿佛也想凑热闹。

    每个姑娘精心打扮,准备齐全,看客们可以免费观看一场争奇斗艳。

    翠鸣院的姑娘们以风雅清淡风格为主,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特定的风格。这一天,她们也都为将自己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做足了准备。

    屏儿等人站在一边,笑看着另一边那个形影单只的贝苍山,眼睛里充满着嘲讽和

    奚落。

    “她得罪了县令家大公子,妙龄又背叛了她,她现在除了竹影舞,可真是什么都不会了,呵呵,还想参加比赛,真是痴心妄想,像个癞蛤蟆一样,不是,她那样子像一坨屎啊!”

    “你看她为了救一条毒蛇而得罪县令家大公子,但是被她救下的妙龄却再也不搭理她了,现在我们身边都有丫鬟,就她自己一个人,看起来好惨呢。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是她自己不愿意和我们交好的,就由她自生自灭呗。”

    “哈哈,你真是想的单纯,还真以为贝苍山那么善良么?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攀上史大人,才以妙龄为借口而抛弃了县令家大公子,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不值得同情。”

    那些姑娘虽然刻意打造成外表清丽脱俗的模样,但是却也能说出这些俗话,贝苍山心中感到一阵反胃。

    谁料,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贝苍山一路顺利,尤其是那弹琴的分数,让她的分数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因为妙龄心情一直不好,贝苍山也没有向她请教什么技艺。即便如此,贝苍山也是有办法的,因为,元墨在那日躲在门外偷看过贝苍山,发现贝苍山情绪低落甚至偷偷哭泣。于是元墨深感贝苍山的无奈和善良,决心就算贝苍山辜负自己也要帮助她。

    元墨心里终究还是心心念念着贝苍山,他担心妙龄又会耍心眼,导致贝苍山学不到什么东西,花魁落选。每一次下定决心不再去找贝苍山后,他的思绪马上又扭转过来,恨不得立马飞到贝苍山身边。

    他思来想去,终于忍不住,决心还是要帮助贝苍山一把,这样自己也会没有遗憾。于是元墨每日晚上出发,深夜到达翠鸣院,教贝苍山弹琴。至于诗书和下棋,贝苍山本就会一些,所以元墨也没有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

    贝苍山很聪明,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学会了基本弹法。

    比赛前的一天晚上,贝苍山愁眉苦脸:“就算学会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还是无法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这有何难。”元墨神秘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编的曲子,曲调优美,风格清新自然。最重要的是简单易弹,你再练习半个时辰,一定可以弹的很好。”

    贝苍山试着弹了一下,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王公子你太厉害了,竟然能编出如此精妙的曲子。小女子实在佩服。”

    “哈哈,我元墨是谁,茗国第一才子!”元墨不小心说漏了嘴,慌忙捂住自己。

    “元墨?这是你的名字啊,原来你叫王元墨啊。”

    “嗯……是啊,王元墨。”元墨心中不由得感到贝苍山的可爱。这个丫头真是傻,到现在了,都不知道县令不姓王,而茗国当朝皇帝姓元。

    清新自然风格的贝苍山在花魁比赛中极为出色,很多客人都欣赏她的风格独特,令人耳目一新,纷纷将票投给她。

    新一代花魁诞生,贝苍山在众目仰望之下,挽着史万节的胳膊,走进包间。

    元墨望着他

    那窈窕多姿的背影,心中无限悲伤,喃喃念道:“卿知我心,然不懂我。我却看不懂你。你对别人可以好到极致,然而对我却不闻不问。你不知道,我只希望与你知己相伴。”忽然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将元墨的帽子打湿,凉透了他的心。

    史万节坐下,目光并未看向贝苍山,而是落在门上。

    “史大人,莫非是对我不满意?”贝苍山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苍山姑娘资质过人,是史某配不上姑娘的款待。”史万节目光极度偏移,尽量不看向贝苍山。

    贝苍山心中焦急:“史大人,您要不要喝杯茶?或是听我弹一曲?”

    “不用了。”

    “那我们也要聊点什么吧。”

    史万节终于将头转过来,目光炯炯有神,贝苍山这才明白,原来方才史万节不看向自己,是因为怕被自己瞧见这种期盼的深情。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贝苍山被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低下头:“史大人,这些菜,您再不吃就凉了。中午的时候您一直看着比赛,都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苍山姑娘,你可知道人生的意义?”史万节目光突然游离开来,轻轻问道。

    “人生的意义?”贝苍山只知道水妖生,并不知晓人生是什么,他想了想,说道,“人生哪里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罢了。我想大部分时候,人是不会去想人生的意义的,如果去想这个问题,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正在失意中。既然失意,就更无须想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

    “因为就算想了也没用啊,不如听从自己的心,努力爬出困境。”

    史万节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但是眼神却闪闪发亮:“你继续说下去。”

    贝苍山心想:怎么还要说啊……“虽然我不知道您的人生经历过什么,但是很多被您自以为是追求的东西,或许并不是什么高尚的。所以您不必太介怀。”

    “哦?这话怎么讲。”

    “每个人都习惯于将自己的精神追求高尚化,但是您仔细想想,您的精神追求真的有那么高尚吗?”贝苍山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心虚的不行,连头都不敢抬了。

    贝苍山说这话的时候,是想让史万节认为捉水妖是件并不高尚的事情,但是史万节想的却不是这样。

    史万节从未将捉水妖作为理想,他的理想是为茗国皇帝效力。如今茗国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无常、荒淫无度,为皇帝效命这个理想也确实成为了一个并不高尚的事情。史万节心里深深地认同贝苍山的话,也感觉自己的心结被一下子解开了一般。

    贝苍山此时的形象不仅仅再是一个烟花柳巷的歌舞姬,而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女子。贝苍山感受到了史万节的尊敬,自己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自己随意讲的话竟然真的能将史万节骗的团团转,不知史万节是真的赞同自己的观点,还是单纯被自己的女装美色所迷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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