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谨恂坐到餐桌上时,方发现有几道是他以前点过的菜色,哎,如此乖顺的时候真不想还给他。
    虽然看着讨厌了点。
    元谨恂瞧着距离他最近的水晶包:“就这么几个?!”你吃剩的吧。
    林逸衣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然后又腆着脸抬起:“你也知道池月喜欢的,我就以你的名义赐下去了一盘,不生气吧。”人家再婚也不容易,赏赐表表态度,加深筹码吗。
    元谨恂戳了一颗放进嘴里,把陷当人脸嚼了,心里方舒服一些。
    林逸衣笑着恭维:“这时候就挺后悔离开你这么一个大靠山,如果我还是皇后,想赏什么就赏什么了,哎,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人品、能力、地位一等一,竟然错过了,好可惜,好可惜……”
    元谨恂撇了她一眼,又戳了一颗放进嘴里:“别恭维了,你把御膳房赏下去,我能把你吃了吗?”
    林逸衣陪笑陪的真心真意:“真心话。”
    元谨恂咀嚼的动作慢了一些,视线却没敢跟她对上,嘴角的弧度不易察觉的上扬,看在别人眼里只是放松了一些,与微笑一次,差之甚远:“常氏最近身体不好?”这些消息如果不是因为她,被他听说的资格都没有。
    林逸衣夹了一口菜:“我觉得她应该是有孕了。”
    元谨恂嗓子里的水饺卡了一下,急忙喝了一口水方咽下去,似乎懂了为什么先人强调食不言的真谛:“这么快?”魏南子果然口味有病,对着常缕的老脸效率也行如此之高。
    “只是我觉得,月份毕竟尚浅,你别出去乱说。”
    朕是长舌妇吗!还是身边有人敢听他乱说,他倒是想泄密,魏南子那浑货有资格吗?
    “这样常缕的心也能尽快定下来,总算是在魏家不那么拘谨了,听说魏南子带着常缕拜见常老爷子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吧。”虽然她觉得常缕不成婚也没什么,但别人不那么想。
    何况常缕还有一儿一女,她在魏家扎根的越快,越能为女儿谋得好姻缘。
    林逸衣回神就见饺盘里没几颗:“你慢点吃,也不怕噎死你。”
    白公公苦笑:娘娘,‘死’是禁词呢。好温暖啊,不靠谱的娘娘一直在宫里刺皇上几句也挺好。
    “吃饱了。”林逸衣起身。
    “这么少……”元谨恂看着……嗯……动了很多:“下去吧。”
    白公公歪头一笑:皇上,娘娘没有征询你的意见呢。
    敏心觉得白公公笑的好瘆人。
    林逸衣坐在里面,出来就要经过元谨恂,林逸衣没觉得有什么,习惯了的元谨恂也觉得没什么,不要说他没有路挡完,就是挡完了,元谨恂觉得他不挪地方,林逸衣也会毫不在乎的踩着他过去。
    元谨恂不慎在意的往前移动一寸。
    林逸衣目测是能过去的距离。
    衣服滑上元谨恂的锦袍,略过他竖起的衣冠,点点香气带来一瞬间女性的柔软温度。
    元谨恂瞬间握紧筷子,僵直着身体等她过去。
    林逸衣脚下突然不知踩了什么,一滑,下意识的去抓身边的扶手,椅子已经错过,本能的抓抓住一手柔软的布料。
    敏心吓的往前跑,她刚才只顾着害怕白公公了她……不对,她不敢从皇上身后经过,是想着等娘娘走到屏风左侧了才接应的……谁知道……“姑娘!——”
    林逸衣扯上元谨恂身上的布料。
    元谨恂本能的抓住餐桌。然后毫无准备的连带餐桌布上碗碗碟碟一起摔在了林逸衣的身上!
    “啊!元谨恂快起来!快起来!”手啊!压了她胳膊上一点肉!疼死了!疼死了!
    白公公‘惊恐’的看着掉在皇上背上的碗碗碟碟,只惊吓了片刻,顿时高声惊呼:“皇上,别动,有热汤!快掉下来了!”很热!很热!
    林逸衣胳膊疼啊,好在悄悄一动就能拔出来,但那挤到一点肉肉的疼,她经常让夜衡政没事尝尝的滋味,原来这么疼啊!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别动,热汤扯到你身上怎么办!白公公!你快点拿开!”从她这个角度,那要落不落的汤罐就在桌子边缘,只要元谨恂再轻轻一扯,那灌汤全洒元谨恂身上。
    白公公心不诚的向前。
    抵在林逸衣身侧,半个身子压在林逸衣身上的元谨恂,怒道:“阿白!快点!朕命令你快!”谁要跟这个女人亲密接触!
    白公公闻言瞬间移开险些掉下去的、摸不出温度的汤罐,赶紧移开桌子,餐布,急忙命令外面待命的宫人进来服侍皇上诊断、更衣!
    元谨恂烦躁的起身:“笨死了!走个路你眼睛看天的!还是干脆就忘了长眼!”可恶!该死的味道!
    林逸衣身上也正疼着,哪一出又不是娇养的,他发什么火,本来那点歉意被他脸上的嫌弃也刺激的够呛:“你嚷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压的我胳膊疼死了!那你就是猪吗!”
    还敢骂朕是‘猪’:“你要是不拽住朕!我能压上你!呵呵,别做梦了!朕乃尊贵之躯!能说压就压!白公公备水!朕要沐浴!去了这一身味道!”
    “是啊!是啊!被你压的要洗好、穿好,唯恐让你压的不舒服!伺候不了你的龙子龙孙!”
    元谨恂讽刺地扫她一眼:“呵呵!知道就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被朕压过!下次记得洗干净了!还要问问朕愿不愿意!”该死的女人,他有多久没想把她拆了。
    “元谨恂!你看老娘敢不敢洗干净了真找你去!”是你喜欢我,喜欢我!你这是喜欢我的态度吗!
    元谨恂烦躁的走到门边,目光犀利:“你来!你来试试!”
    白公公在后面跟的一头冷汗:好了,好了,别吵了,多大的事,大家都听着呢,好看是吧!
    林逸衣向里转身,身上也沾了汤汁,可惜了一桌才菜:烂脾气!活该没人要!
    元谨恂骤然在门边回头:“别因为没人听到你嘀咕什么!”
    “哎呀!你砍了我呀!”怕你!
    ☆、188
    元谨恂指着那‘畜生’:“给朕把她轰出去!”
    白公公闻言,脑袋僵硬的转向没有理会皇上语气的皇后娘娘,心里尴尬的笑笑,看,皇上,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暴漏的太多,皇后娘娘不把你当回事呢,您老就别跳了啊!
    白公公恭敬万分的恭维自家主子:“皇上,您大人大量,现在天热了,外面又看不清路,还是让娘娘住到明天再走不迟,皇上,咱们快去洗洗吧。”给你台阶下了啊。
    元谨恂瞪了眼自顾自往里面走还在嘟嘟囔囔的女人,衣袍一掀!气的走了出去。
    白公公松口气,看眼还傻在餐桌旁冷着的敏心:“还不去伺候你家主子!”
    “是,是。”
    林逸衣泡在蒸腾的热水里,几滴香精落入,散发着好闻的茉莉香。
    林逸衣苦恼的叹口气,果然无法正常相处,下次收收脾气吧,不能一章他对她特别,就总想刺他。
    敏心颤抖的手捏着澡巾,精神小心的擦着姑娘的背,眼里都是害怕的泪水。
    林逸衣的手突然向后,抓住敏心手里的澡巾:“我来吧,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剩的吃的,给皇上送去。”刚才他还没怎么吃东西。
    白公公把皇上送进水里后,立即出来,问了皇后滑到的事,听着几位宫人战战兢兢的认错,白公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皇上进去的突然,有位宫人又没发现自己掉了耳钉,待发现时,皇是已经坐在位置上吃饭,也不敢进去找。
    敏心到是后来发现的,但是那个位置,敏心也不敢去捡,又觉得在皇上后面,没人敢往那个位置去,就是白公公也不会,所以就想等皇上走了再收拾。
    结果……
    白公公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哎,反正吵架也不是什么事,皇上最近本救就憋火,吼两句也好,娘娘别放在心上才是。
    “白公公……”
    “没事,都下去吧,下次注意点,在上方伺候宫人都不可佩戴饰品,虽然你们在储秀宫服侍主子,没那么多规矩,但皇上最近会经常去,以后规矩等同亲和殿和帝宫。”
    “是。”
    白公公反身回去,还没推开门,就看到敏心提着食盒走来。
    敏心行了大礼:“白公公。”
    白公公看在最近她伺候皇后的份上,给了三分笑脸:“敏心姑娘来了。”还好是她,如果是春香和春思,估计都不会正眼看他,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果然很讨厌。不过,所幸她们没跟着进来。
    敏心歉意的不敢受:“公公,这是姑娘让奴婢送来的,姑娘看皇上没有怎么吃东西,心里惦记着,所以让奴婢……送来……”
    白公公接过,笑着,真是个细心的姑娘,还知道弥补主子做错的事。
    “皇后娘娘让奴婢嘱咐皇上趁热吃。”这句她加的。
    白公公什么人,一听就知道她编的:不用为你们姑娘说话了,皇后把皇上从床上踢下来都不是第一次,还会在乎皇上有没有吃过饭:“行了,本公公知道了。”
    敏心不解,她怎么觉得白公公好似:“真的是姑娘让奴婢送来的,姑娘其实还是担心皇上的。”
    白公公回头:“真的是姑娘送来的,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愧……”
    敏心觉得白公公是不是疯了:“奴婢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何况姑娘对奴婢们不错,就算知道是奴婢们疏忽的也不一定会生气。”
    白公公突然兴奋的问:“真的是姑娘让你送来的?”
    “这还有假……”白公公太奇怪了,姑娘虽然对皇上的事急躁了点,看着也向很反感皇上的样子,但是姑娘就是姑娘,怎么会真敢不在乎皇上,每次惹了皇上生气,姑娘也很懊恼的。
    白公公抱着珍贵的食盒:“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皇上这下该满意了吧。
    白公公迫不及待的抱着食盒进去,也不敢皇上是不是在水里泡着,就在旁边抱着食盒赔笑道:“皇上,您看,娘娘知道错了,还知道皇上没有吃多少东西,送了晚膳过来,皇上就别生气了吧。”
    元谨恂半依在水池的扶手上,目光倨傲的看眼白公公抱着的食盒,冷哼一声,那个女人会记得这点小事。
    白公公见状,赶紧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宁愿天天这样哄皇上,也不愿意皇上天天不高兴:“真的是娘娘送来的,这件事怎么说娘娘也知道是她不对,何况皇上还保护了娘娘,娘娘怎么回不感激皇上。”
    “……”
    白公公唱作俱佳的靠近:“皇上,本来就是娘娘失礼的先拉了皇上的衣服,心里有愧也在所难免,皇上知道娘娘的性格,大义上还是过得去的。”不知道这样说皇后好不好:“皇上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娘娘一般见识了。”
    元谨恂看眼阿白这个小不点,见他目光坚定,面无羞愧,量他也没有胆子乱说着食盒是那个人送来的,算他有良心:“拿来。”
    白公公赶紧上前一步:“皇上。”主动掀开了食盒,扑鼻的香气,让他闻着也食指大动。
    元谨恂眼看都是自己喜欢的,脸色莫名好了一些,挥手让白公公带着食盒退下,靠在池沿上任宫人服侍着沐浴,也多了三分愧疚。
    刚才论起来是他先发脾气,元谨恂仰起头看着屋顶飞龙走凤的格局,那萦绕在指尖的香气……
    沈千梦看着女儿献宝般的送上的小玩意,得意的叫着;“是父皇送女儿,都是父皇送女儿的呢,父皇还说,最疼女儿了。”
    沈千梦跟那些无聊的女人聊了一天,疲惫的精神不禁也好了三分,问女儿身后的宫人:“皇上来过了。”
    奴婢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皇上和大公主四公主相遇的事说了。
    沈千梦点点头,皇上没有责怪就好,这个女儿,也不知像了谁。
    沈千梦不禁收回手,又想到了住在储秀宫的女人,会是谁呢?能让皇上那样在意的……
    元自信无不得意,父皇就是最疼她了。
    沈千梦苦笑,不过皇上也没有怎么多疼皇上所出的三殿下,更是一出身恨不得就为三殿下封王,绝了三殿下的太子之路,谁能说皇上不是最疼她出的小公主。
    皇上那人啊,再宠一个女人也是有限。
    罗红夕卸了妆,捧着书,斜靠在贵妃榻上,皇后?
    罗红夕冷冷一笑,她疯了。这件事放在脑后想,也便觉得没什么,皇上以前又不是没有宠爱过哪个女人,不过是最近这几年变得奇怪,但不管怎么样皇上的事她们谁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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