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已经脑死亡……”
    “民众声讨stalker和狗仔队侵犯明星*,狗仔为自己辩解:所做一切都在法律规定范围以内。”
    “克里斯托弗.汉克斯在旧金山机场呵斥狗仔队,双方险些酿出肢体冲突,他随后前往旧金山总医院探视珍妮弗。”
    “乔什.布兰奇和希斯.莱杰、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珍妮弗.贝尔、安迪.萨姆博格等明星团前往医院,梅丽尔.斯特里普在下个航班飞抵,遭袭事件体现珍妮弗的好人缘。”
    “萨尔维.图齐在机场现身,他从新西兰转机飞来,形单影只、失魂落魄,对狗仔队的询问毫无反应。”
    “丹尼尔.戴刘易斯在采访中表示对珍妮弗的关切和悲痛,他和妻子都非常希望珍妮弗能尽快康复。”
    “小罗伯特.唐尼连发三条推特为珍妮弗祈福,《速度与激情》明星团发推关切,jayz、、kanye等嘻哈帮发推谴责stalker,kanye开粗场面精彩。”
    “詹姆斯.卡梅隆现身晚宴现场,愿意借出私人飞机把珍妮弗转运回洛杉矶接受治疗,他未否认自己为珍妮弗介绍医生,‘她值得最好的治疗’。”
    “切萨雷.维杰里去哪了?据悉他出现了严重的ptsd现象,当晚正是他数枪击毙绑匪,挽救了珍妮弗的生命……”
    “三天。”贾瑞德说道,他捏着鼻梁把报纸扔到了桌上,关上了网页和电视,有种接受了太多信息,不堪重负的感觉。“新闻发布会到现在仅仅是三天时间,而这些媒体挖掘到的信息简直赶得上警察局一年的工作量,哇哦,我是说,wow——我们应该适当聘请一些狗仔来做警察。”
    “事实上,媒体有时候也能给我们带来帮助——尤其是这样一些案子,这些报纸里有一些信息非常值得注意,”安杰罗捡起了一份小报,“看这份,狂热粉丝声称扎德.鲁普和他认识的扎德.史密斯很可能是一个人——这条新闻里的很多信息都和扎德.鲁普非常符合,包括他的被害妄想症。”
    “嗯,被追杀的‘幻想’。”贾瑞德在脑袋边比了一个引号,“对于那个狗仔谢夫的案子,你们了解多少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当时的一些新闻报道——有他被起诉的新闻,但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安杰罗说道,“媒体对这样的消息不会太感兴趣的——你觉得扎德的信里说的是真的吗?”
    “你的看法呢?”贾瑞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完全的被害幻想吗?”
    “呃。”安杰罗摊了摊手,“如果扎德有证据的话,按照他对珍妮弗的恨意,肯定会拿出来,或者至少在信里留下线索,不是吗?如果是他杀害了谢夫,至少照片应该要拿出一张,是不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是个完全的被害妄想者。而如果扎德.鲁普和扎德.史密斯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更说得通了,不是吗?他做的这么多事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伤害珍妮弗,这是一个应激反应,他觉得珍妮弗伤害了他,所以他要反击。”
    也许是他们高估了对手,或者是警方宽松的姿态迷惑了茱蒂.阿克曼,贾瑞德现在仍然保有着这个案子,他们得以把那间公寓搜了个底朝天,扎德在家里的不少隐秘之处都留了这封信的副本,信里指控珍妮弗和切萨雷假结婚逃税,和乔什.布兰奇假恋爱,还派人来追杀他,因为他给她寄送了死亡威胁,尤其是在他杀了记者谢夫以后,更是受到了珍妮弗手下的袭击,到现在都要不时搬家,逃避珍妮弗手下的侵扰——总之,信里控诉了一大堆非常具有臆想症状的罪名,而且不把信放在显眼处的原因是‘他随时准备被珍妮弗追杀,害怕信放在显眼的地方,会在警方到来之前就被毁掉’。
    对于这种仿若疯子呓语一样的自白信,警方当然不可能过于当真,不过他们还在破解扎德的电脑密码,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而安杰罗等人在搜到这封信后明显放低了期待值:对于这样一个满口胡话的精神病人,你很难去把他说的每件事都当真,这里这些事扎德是怎么知道的?他开了天眼?还有,珍妮弗一直派人追杀他?这就和政府一直在监视他一样,都是被害妄想症的典型症状。而考虑到他在信里流露出的恶意,他们设想中的‘扎德只是在勒索钱财,而被灭口’的情境已成泡影,从他在信件中表现出的心理状态来看,他对珍妮弗的恨意并不是钱财能抚平的,这不是个求财的犯罪者。
    “是的,你的说法很有道理。”贾瑞德没有否认安杰罗的观点,“但这依然无法解释那张丢失的内存卡——给苏格兰场的电话打了吗?”
    “打了,但你知道对方的效率。”安杰罗扮了个鬼脸,“乐观地估计,我们能在几个月内得到回复——除非你能派我们去伦敦出差。”
    “做梦吧你就,”贾瑞德瞪了安杰罗一眼,他沉吟了一下,“准备再次询问黄金三人组……就从乔安娜开始吧,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另外,是时候去询问切萨雷了——和他讨论一下信的内容,刺激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他这几天都呆在医院?”
    为了麻痹茱蒂,争取更多的时间,也因为这件事并不存在破案的限期,警方也一直都没有找他做口供,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一直都呆在旧金山总医院,没有离开过那一层楼,可以说是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不存在失控的可能。
    “他一直都在组织珍妮弗的专家会诊。”安杰罗说,他忍不住加了一句,“man,那些报纸可真能胡说——他会让珍妮弗昏迷下去,拿到大权?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听医院的专家说,从未看到2天内能组织起一场全国顶尖的专家会诊——维杰里为这场会诊起码付了100万的出场费和路费,这些有钱人——”
    他咂咂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多评论什么。贾瑞德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全国顶尖的专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像是这种明显出于家属意愿,而非是疑难杂症的会诊,想要在2天内请到真正全国顶尖的专家,付出的绝对不仅仅是金钱,肯定还有相当的人脉成本,看起来维杰里和杰弗森假结婚的指控也变得越来越不可信,这更降低了扎德那封信的可信度。
    但……那片遗失的储存卡里到底都说了什么!贾瑞德皱起眉,始终感到无法释怀。
    “不论如何,”他下了决定,“我们还是要讯问他——别让他来警局了,我们去医院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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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旧金山总医院的私人病房层,和守在电梯口的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又看了守在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察一眼——虽然这对贾瑞德来说是有利的,等于把所有嫌疑人都纳入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但贾瑞德依然感到一丝轻微的怒火冒了起来:毫无疑问,市长和局长这么卖力,完全是因为珍妮弗的特殊身份,贾瑞德手下却一直缺人,而现在,她一个人就占用了四名警力。
    “嘿,阿克曼女士。”叫住了一边按电话,一边打开露台门回到走廊中的公关,他尽量露出轻松的微笑,“一切都还好吗?”
    “成吨的事情。”茱蒂.阿克曼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但贾瑞德注意到她的肩膀绷了起来,“你看了新闻吗?那么多大人物都要来探望她,但这间医院的探视规则又是那么的严格,当然啦,现在来也完全看不到什么,这让一切真的很难安排——”
    也许是注意到自己的抱怨让贾瑞德扬起了眉毛,茱蒂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噢,不过珍妮弗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淤血团正在变小,这是个好现象,但很难说她什么时候醒来。”
    “ok。”贾瑞德说,茱蒂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那么,看起来我恐怕是没有探视她的荣幸了?”
    茱蒂看了他一会,伸手拉开了病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贾瑞德走进了套间门口——会客室里坐着几个人在使用电脑,低声而轻快的打字声就像是一首乐曲,而透过套间内部的门,他看到切萨雷.维杰里和一名年轻女人坐在病床边低声谈话,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床.上的珍妮弗则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样在维生系统的环绕下一动不动地躺着。
    “切萨雷。”茱蒂叩了叩门,眼睛还胶着在手机上,“警长来了。”
    切萨雷和那名年轻女人都站起身来,贾瑞德走进房间,和切萨雷握了握手。“维杰里先生——这位小姐——”
    “这是我和珍妮的好朋友,莉莉安.斯文森。”切萨雷说,他的眉头紧锁着,而贾瑞德不禁觉得这也许不是切萨雷常有的表情——这男人在公众场合总是一张非常商业化的面具,至少从他收集的资料来看,切萨雷给他的感觉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她前几天从洛杉矶过来帮我组织会诊。莉莉安,这是贾瑞德.邓菲队长。”
    “队长。”莉莉安和他握了握手,来回看了看贾瑞德和切萨雷,“你是来讯问切萨雷的,是吗?”
    她的聪明敏锐让贾瑞德暗暗心惊——事实上,从茱蒂到莉莉安,和珍妮弗.杰弗森有关的一干人等几乎都洗刷了他对整个好莱坞明星阶层的印象,和想象中的大/麻、酒精、性.交易相反,珍妮弗似乎有一支真的很商业精英的团队,处处都体现出了干练和效率,而这在让他印象深刻之余也更觉棘手:想要从切萨雷这里拿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看起来变得越来越难。
    “是的,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他说,故意把口气放得很轻松,好像这只是例行公事。“我听说你们一直在忙着组织会诊,如果你们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来——你知道,这只是必须履行的手续。”
    “没必要。”切萨雷说,“我现在就有时间——让我们找个空病房吧,警官。”
    “好的。”贾瑞德有些尴尬地说道,他退后了几步,走到门口等着切萨雷——他没有马上跟上来,因为莉莉安又和他低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踮起脚拥抱了他一下。
    “我会照顾好j.j的,”她说,这一瞬间的神态让贾瑞德觉得有些母性——然后亲了亲切萨雷的太阳穴,又一个母性的姿态,“你去做你应该做的,切萨。”
    切萨雷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平静了下来,眉头回到了原位,当然了,他看起来依然严肃而紧绷,但那种深如渊海的感觉,贾瑞德从新闻里得到的感觉又回来了。
    “警官。”他说,做了个手势,首先走出了病房。而贾瑞德则站在门口又看了莉莉安几眼——她正弯下腰轻轻地为珍妮弗擦拭脸颊,又一个母性的神态……看起来她和这对前夫妇的关系真的都非常不错。
    在心里记了个笔记,他和切萨雷一起找了一间空病房,在几个警员的帮助下架设了录像机,正式开始讯问。“姓名?”
    “切萨雷.维杰里。”
    “年龄?”贾瑞德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在门关上以后,扎德.鲁普把珍妮弗挟持到了楼梯顶部,是吗?借助她和装饰来隐蔽了自己。”
    “是的,”切萨雷说道,“当时我在楼梯上,另外三个人在楼梯下方。”
    “你是否注意到有一台dv?”
    “注意到了,”切萨雷说,“扎德准备好的。”
    “那么,你知道dv内没有储存卡吗?”
    “我不知道。”切萨雷显得泰然自若,他看起来对这些问题早有准备——这就是事发后不能第一时间询问的坏处。“我说过,我在楼梯上,背对着dv,我一直没有下过楼梯。”
    “ok,”贾瑞德说,他寻思着什么时候才是拿出信的大好时机,“那么你还记得当时扎德都说了什么吗?”
    切萨雷没有片刻的迟疑就点了点头。
    “记得。”他说道。
    贾瑞德随意地在纸上划拉着,还在盘算着刚才的问题,直到数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差点跌掉手中的笔杆。
    “呃?”他说,这是第一反应,但随后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咳嗽了一声,随意地问道,“那么——他到底都说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章 记一次波澜壮阔的审讯
    “依照我个人的感觉,他相当憎恨珍妮,”切萨雷说道,他的语调很稳定,但透着思索,就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贾瑞德打量了他几眼:这注定是个难缠的对手。“他的思维恐怕相当混乱——有好几次话题跳跃,所以我无法从头复述,但大体来说,他一直在指责珍妮表里不一,并且用了很多污言秽语来辱骂她。”
    这句供词对贾瑞德来说意义不大,因为琼恩和查尔斯也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这点,在他的判断中,这应该是确实发生过的事实,但重点是,切萨雷承认了他记得大部分对话,这给进一步的询问提供了台阶。“有一件事非常有趣,维杰里先生,我不知道是否知情——但你是第一个告诉我你记得大部分对话的人质。”
    “真的吗?”切萨雷抬起眉毛,他显得有些诧异,但贾瑞德不肯定这是不是他演出来的。——他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奇怪,当时我站在楼梯上,和他们都有一定的距离,我更靠近珍妮和扎德,而且我听力和视野都更好——我会一点点读唇,当扎德耳语的时候,如果角度合适,我可以猜到他在说什么。”
    非常好的理由,逻辑也很强大,贾瑞德当然无法反驳,现场还原图已经做出来了,从口供来看,人质也并没有就自己所处的位置撒谎,“那么他就只是污言秽语地辱骂她吗?有没有提到什么具体的事件。”
    “他好像认为珍妮是个骗子。”思索的表情再现,切萨雷回忆似地缓缓说道,“他说她什么事都是捏造的,据我记得的,她和乔什的订婚,我们的婚姻——”
    贾瑞德不让自己的诧异表现到明面上,他甚至还维持着那个不紧不慢地顿笔的姿势,但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心里有多惊讶:看起来切萨雷的确在实话实说,至少目前来看,这些都能和扎德的信对上。
    “那么,这些是真的吗?”他问道,“扎德指控的这些——”
    切萨雷用吃惊不解的眼神看了贾瑞德,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你说呢,警官?”
    贾瑞德感到一阵气闷,他决定换个策略,“除了这两个指控以外,他还说了什么?”
    “就我记得的还有珍妮的几个奥斯卡都是内定的。”切萨雷说,他用嘲笑的眼神望着贾瑞德,好像在等待他后续的质问,贾瑞德苦笑了一声,做了个抱歉的姿势,切萨雷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地说道,“除了票房无法造假以外,他似乎认为珍妮的一切都是假的,整个对话都依次为主题,当然,还有一些他直接说在她耳边,那就连我也没听清楚了。”
    “珍妮弗在此期间都做了什么?”贾瑞德在纸上记了几个单词:完美口供。
    “她很生气,非常想和他争辩。”切萨雷说,他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一直都是个烈性子,你知道,脾气上来了就不顾他有枪——我不得不一直用眼神制止她,让她尽量顺从对方的意图……”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当然了,她非常不情愿,但谁让对方有枪呢?”
    “所以,珍妮弗承认了扎德的指控?”贾瑞德问,他感到有些疑惑明朗起来了:粉丝们藏匿记忆卡的动机。——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也许事情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
    “你会管在枪口下的不否认或沉默叫做承认吗?”切萨雷反问道,“我说过,她很想争辩,但我一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沉默。”
    “而你认为她能看懂你的眼神?”
    “我们已经合作了11年了,警官,我认为她完全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们的确是很多年的搭档了……我可以问个相对私人的问题吗?”
    “请便,警官。”
    “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据我所知,你一直都是她指定的紧急监护人——如果我这么问很冒犯,让我知道,但,如果你们的感情有这么深厚的话,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就和我们在发言稿里说的一样,我们长时间不能共处,而且这种情况在未来几年间都很难被改变。”
    “而你们也无意去改变,是吗?”贾瑞德有些冒犯地说,想要戳一下切萨雷。“恕我直言,但我想——如果你们很爱对方的话,想方设法也要在一起,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不是吗——”
    切萨雷扫了他一眼,在这一瞬间,他的高傲流露出了蛛丝马迹,他平静地说道,“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思路,但我恐怕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未必会做这样的选择,警官,尤其是当我们都要对一间公司负责的时候。”
    贾瑞德笑了几声,失望地放弃了这条线:看来离婚的背后并未隐藏着什么仇恨,当然,不是说他怀疑有,但嗅探嫌疑几乎是所有警探的本能。“这样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不是吗,看起来即使分手了,你们也还是彼此最密切的朋友,这种合作关系也许反而能延续得更久。”
    切萨雷点了点头,神情稍有放松,“但没有已婚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也很不便——开颅手术是有风险的,不知道我的授权书能否让医院点头。”
    “真的?”贾瑞德有些吃惊地问,“但如果授权书有法律效应的话——”
    “这是我们结婚以前签订的授权书,”切萨雷脸上又闪过了一丝阴影,“已经有将近8年的历史了,考虑到这期间我们感情状况的剧烈变化……这是我们这几天要着重解决的事件。”
    “谁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需要这份授权书,是吗?”
    “……是的,”切萨雷说,他的语气有些僵硬,就像是这触到了他的伤痛点。“这……是个极大的意外。”
    “如果你干的是我这行的话,你就不会觉得意外了——你很难想像,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事故,”贾瑞德也不免有所感慨,“这不是个人意愿能够转移的——但如果你不能签手术同意书的话,谁能?”
    珍妮弗的家庭情况在他心里泛起,“她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基本上就是个孤儿——”
    贾瑞德一直都不是会关注演艺圈的那种类型,对于珍妮弗的印象也仅限于几部知名度较高的电影,一个有钱的、漂亮的,名誉很多的女明星,这就是他全部的印象,当然,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团队和身份地位、权势能量——和她对比,他完全只是个卑微的无名小卒,贾瑞德当然不会多事地对她有任何同情的心理,只是把她当成了那种难搞的权贵。——但在这个时刻,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怜悯和同情:这女孩看似拥有全世界,但当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竟找不到一个人来签她的手术同意书。茱蒂.阿克曼,她背后的那些政治能量、在她的休息室套间里工作的助理们……他们真的在乎她吗?看起来在那个庞大的团队里,她仅有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切萨雷.维杰里和刚才的那位莉莉安.斯文森了。
    “是的,如果我签不了手术同意书或转院申请,”切萨雷板着脸说道,“就没有任何人来签了——她的治疗进程也会因此停顿,也许……她会因此就这样昏迷下去。”
    “那会是一大遗憾。”
    “所以这的确是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重点——噢,对了,”在吐露了这个小烦恼之后,切萨雷的心防似乎放松了一点,他主动提起了一件事,“为了尽快确认我的权限,以及办妥转院手续,我的律师已经在来旧金山的路上了——所以,虽然我并不介意你的询问,但下次会面时,我应该会带上我的律师,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这一点,警官。”
    *,贾瑞德立刻回过神,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以警方现有的证据和切萨雷.维杰里的身份、名气,如果案情没有新突破,反复询问这一招会变得很艰难。
    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放到了台面上,缓缓地向切萨雷推过去,但并没移开手,“你知道吗,我们在扎德.鲁普的住所发现了一封信。”
    “噢?”切萨雷说,他的表情依然坚若磐石。这让贾瑞德一阵挫败,他摇了摇头,拿开了手,“你可以看看。”
    切萨雷拆开信封,贾瑞德往后靠去,密切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他的确看到了切萨雷的反应:谢天谢地,在这样的信件跟前依然面无表情的话,让人不起疑心都难。切萨雷看到信件中段的时候的确扬了扬眉毛,又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他应该是在想那个狗仔队的事,而这也是扎德整封信里真正有价值,也有资格让切萨雷动灭口之心(如果他有的话)——的爆料。
    “我想……”切萨雷把信纸放在桌上,字斟句酌地说道,“这基本上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事实了——这个人应该患有各种幻想症,被害妄想、精神分裂,诸如此类。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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