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小黄花 作者:肉文屋

    君似小黄花第4部分阅读

    她的眼神,都是痴迷!”

    痴迷,有吗?有吗?有这么明显吗?他擦了擦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拜托,别让他胡想啦。

    “公子如此喜欢他,何不直接把人抢来,到时芙蓉帐里度春宵……”

    芙蓉帐!春宵!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河边,偶尔看到小花在……咳咳……淋浴!阳光下她轻轻拨开乌黑的秀发,露出那白玉似的项颈……

    鼻间一热,有什么要流什么,打住,赶紧打住,不能想不能想,要是被小花知道,别说什么春宵,铁定一巴掌拍死他。

    “女人都是这样,到时只要你占了她的身子,她还不死心踏地的跟着你!到时加上我们号令武林的权力,她就更不会离开了!”

    “那个……跟你商量个事!”他考虑了半晌,抬起番茄似的脸。

    “公子是怕君姑娘拒绝?”他冷笑一声:“放心,如若不行,公子下点药就行,保证那种药可以让她欲仙欲死!”

    下药?小花在河边的……打住打住!

    “下药是不行啦!”他摇头,这些事想想就好,不对,想都不能想。

    “为何?”

    “呃……我害怕!”他怕小花一巴掌,把他拍回去。

    “……”这人是男人吗?

    “我……我喜欢,爱……那个!”他结结巴巴的道“这事你能不能不告诉其它人?”

    “……”这事还用说吗?长眼睛的都知道吧!

    “那个……只要你不说,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祝骞一愣,转而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走人,这人到是好骗,眼神一沉,点了点头“好,我不说!”

    “谢谢!你走吧!”他呵呵一笑,放开他的手“只要你以后,别半夜爬人家屋顶了,你功夫又不好,很危险的!”

    祝骞一头黑线,半会才半信半疑的起身,脚下运气,飞身而去,眼看着就要出去。

    却听见他在后面朗声道:“对了,你得留下点保证才行!”

    于是一道劲力呼啸而至,祝骞大惊,反弹性的回身,却已经躲避不及,有什么重重的击在了胸口,脚下一软从墙头掉了出去,身侧滚下一颗母指大小的石子。

    他神情骤变,像是惊骇到了极至,立马盘脚坐下运气,却只觉得丹田之处,空荡荡的。这才惊觉,自己二十几年苦心修练的武功,已经尽失,形同废人。

    他——废了自己武功!

    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却不想,竟是如此结果,随即心里更恨,碍于形势,不得不起身离开。

    屋顶上的人,蓝衣飘诀,静立着,似是与世隔绝的存在,淡淡的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里的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半晌缓缓的转身,看向西院的方向,瞬间脸上溢出似海的柔情。足下轻点,蓝影一闪,人已经到了西院的屋顶。

    屋中有着昏暗的烛光,印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隐隐传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形势如何?”

    “小姐的计策甚妙,公子已经按您说的做了!”

    “那凌家有何动静?”

    “仍是按动不兵!公子本想拿个一二人,迫他们出来……”

    “不可!”她急打断“如此一来,势必引起更大的纷争。只能静观其变!即便知道是何人动手,台面上也是说不得的!”

    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担扰之感,房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可是凌家一直不动,如此一来,公子……”

    “唉!”她长叹一声,移动两步,有些烦心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就口,却见有灰尘浮在杯沿,刹时眼睛微眯,扬声道“你说得对,虽然我们相熟,但你深夜来访,确也有些冒昧!”

    “啊?”对方一愣,有些莫明“您说什么?我……”

    “我是说,你不惊动别人,到这里来是正确的!你我虽是故友,但深夜造访,也免得人家说闲话!”

    她的话,他怎么听不懂“小……”

    “梁兄!你如此看重小妹,小妹定会铭记的!”她却展颜一笑,语气中全是感激!

    对方却更加莫明了,梁?他不姓梁啊!

    屋上的人却缓颜一笑,看了看脚下的瓦片,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脚一使力,发出咔的一声响。

    “谁?”屋内发出一声惊呼。

    他闭上眼,再度一用力,轰隆一声巨响,他连人带瓦摔了下来。好吧!‘梁’兄来了!

    一时间,灰尘满天,瓦片唰唰的往下掉,他轻灵的一个转身稳稳的站住。

    不边处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杯茶,信手倒在地上,重新倒上一杯,轻抿一口,嘴角轻扬,轻笑道“肖公子,这么晚,赏月啊?”

    她笑得极为客气,好似没有看到,他破屋顶而入,只是偶然在路上遇到的路人而已。

    路人啊!心口隐隐又是一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颠颠的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呵呵一笑,满脸的灿烂。

    “是呀,你也赏月吗?好巧哦!”转头四下观望,屋里只有她一人,寻不到其它身影。

    君思抬头看了看屋顶,若大的洞。这么大个的月亮,的确很巧。

    待你发觉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待你发觉v

    第十二章

    肖芳华又笑,嘴角咧到了脸上,撑起两个小酒窝,乐呵呵的,却少了以往的那股傻气,显得有些不真实。

    “一个人赏月多无聊,干脆我陪你好不好?”

    君思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淡声道:“好啊!”

    那又低头去瞅她放下的茶杯“我也口喝了,给我一杯茶好不好?”

    “好啊!”她轻笑,翻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倒满,递了过去。

    他乐呵呵的笑着接过去,咕噜一口喝下去,又伸出手道:“再来一杯好不好?”

    他的得寸进尺,君思到也不气,表情仍是淡淡的“好!”

    这回他却不急着喝,捏着杯子在手里打转,又扬起那对酒窝“你凡事都说好呀,好呀!脾气真是好呢!”真不知,那天他把红线拿出去,她会不会也说好呀!

    她只是轻笑,却不语。

    他却自顾自的说着“要是换成三年前,小花就不会这般,她只会拧我的脸!然后瞪我。她的眼神真正是可怕呢!”

    像是想起什么,他抖了一下,眼神又瞟向那方的君思,后者却仍是一脸的随意的轻笑,平淡无波的眼底连好奇都没有。

    心头又开始发酸,呵呵笑着压下去“可是我到是习惯了她那样的眼神,如若哪天……看不着了,又觉得不自在了!”他现在就很不自在。

    “是吗?”她回答,是应声却像敷衍“有人真心待你,那是福气!”

    “是呀,福气,福气!呵呵!”只是这福气,他快守不住了。

    “不知今日公子赏月,可赏出点什么?”也许是这样的对话太过无聊,她总算是问出了口。

    “嗯,有只蟑螂爬进来了,我一个不小心,踩断了他的脚,结果他又爬出去了!”他不在意的道。“相信他记了教训,以后就不敢随便乱爬了!”

    “哦!”那只蟑螂总算来了吗?清亮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仍是淡声道:“公子心地好,不知世间险恶,哪知蟑螂虽小,却是耐命的生物,折断了脚,没准几天又长出来了。”

    “你是担心我吗?”他眼光噌的一下亮了,闪闪发光。

    君思微愣“公子是客,担心是自然!”

    “客……啊!”原来只是客,那光滋的一下又熄了,突然很想回去,再抓那只蟑螂补上两脚。“是客总是要走的……”不像家人。

    咕噜一下喝下手里的茶,却还是觉得渴,干脆自己动手,连倒了几杯,今天特别口喝呢!

    君思这才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眉头紧皱。

    “肖公子,可否负手过来!”

    “好啊!”他边抱着茶杯,边把手递了过来,像是知道她要干嘛,一把卷起了衣袖。露出那绑着红线的手腕。

    君思愣了一下,故意忽略他有些露骨的眼神,曲指在他的脉门上,果然!

    眉头越加的皱得紧“是祝骞下的?”

    “啊咧,你真厉害,什么都能猜到也。呵呵,可能吧!我当时没注意!”他笑得一脸的随意。

    她顿时有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公子来找我解毒,为何不明说?”偏偏绕了一大圈,来等她自己发现。

    “我看着也不会太快发作?或许忍忍就过去了!”咦咦,是他眼花吗?怎么看到她脸上也出现了小花那般跳动的青筋。

    “公子以往受伤,都是这般,等它自己过去吗?”她起身走向对面的柜子,想拿银针,突然又顿住,转身走向床头,拿出枕下的盒子。

    “那到不是!”他收回手臂,等她过来“以前都是小花帮我治的,但后来她恼我,就躲起来了。我找不到人,只好忍了!”

    “伸手!”君思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后者立马又把手伸了过去,露出胳膊肘子。见她从盒子里取出银针,在他手臂上缓缓刺下“有病就得及时医治,要是延误了时辰,只会加重病情!”

    刚刚还似火烧一样的身体,顿时缓解了不少“但小花说,凡事忍让三分总是对的,我看这病也……哎哟,痛痛痛痛!这一针怎么这么痛?”明明刚刚那几针还好好的,他细一看,有必要扎痛|岤吗?

    “插错了!”她不紧不慢的拨出最后一根银针,脸色仍是风淡云轻。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看她那一针都是故意的?

    “你静心运气看看!”她合上盒子道。

    肖芳华凝定心神,顺着把体内的真气运行一个周天,惊讶的发现刚刚还多处阻碍的真气,此时却畅通无阻。更有股异物,盘踞在胸腹之间,喉间发痒,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你无大碍,再去药房拿点清火解毒的药,便可全愈!”她伸手取下他身上剩下的银针。

    “这样就好了?”他顿时满脸的惊奇“好厉害哦!可是,为何这毒当初下在那祝原身上,你却医了五天才好呢?”速度也差太远了吧。

    她却淡淡的投来一眼,淡声道:“看心情!”

    “嘎?”他嘴角一抽,那她现在算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子行走江湖,应多提防身侧之人才是!”依他这大条的性子,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了。

    “身侧人?”他抬头左瞅瞅右看看,然后呵呵一笑“我身侧不就你一个人吗?难道我要防你?”

    君思一愣,那股异常的熟悉感,又冒了上来。

    “生死有命,不能强求!”他摸了摸手臂上那个被她故意扎出来的红色针孔,笑得很是坦然“这话师傅对我说了三年,我本是不信的,但听久了,也就信了。一个人想死都死不了的时候,哪也只有那种命了!”

    君思眼神沉了沉,脸上闪过一些什么,总觉得他好像要说什么,却寻不着边际。

    “但我现在到是很感激这命运的!”他突然又笑起来,脸上开满了小黄花,一脸满足的样:“要是我当真是个短命鬼,那就找不到这般美好的事了,师傅说得对,能活着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再看到,自己想看的,就算……”他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心底冒着的泡泡,一层一层的往向翻,哽在喉间,出不来,又咽不下。只余下那灿烂过头的笑。

    淡淡的看进他的眼底,她心底又冒着那奇怪的感觉,挥散不去,半会才平静的开口。

    “小黄花,我以前是叫你小黄花吗?”

    他眼睛瞬间暴睁!

    “我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朋友?兄妹?还是夫妻?”

    他表情仍是呆滞,满脸都是震惊,身侧的手紧得扣进了掌心,却仍是开不了口。

    君思淡然的道:“四年前,我曾去过齐州,路遇劫匪,失足掉落山涯,半年后才被家人找到,只是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全无记忆!你可是那时与我认识的?”

    他仍是发愣,嘴角动了动了,发不出声,她只能从他眼神中看出点端详。

    “你在那半年里,你曾经是我很重要的人吗?”重要到他不远千里寻来。

    其实从他醒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人对她有情,那眼神也时刻追随着她。想方没法的想要亲近她。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时的迷恋,或许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直到祝原上门求医,看似不经意的闯入,却是有心解围。表面上有些痴痴傻傻,却心思慎密,一步步引祝骞入局。处处皆是为她着想,甚至不惜日夜守在屋顶,就怕祝骞回来报复。

    他什么都不说,她却是看在眼里,一时的迷恋,何以会至此?除非原本就是相识,尤其他刚刚的言词之间透着异样,好似在呈述着什么。

    “原来……呵呵呵,原来又是……呵……”他有些激动,又开始呵呵呵的傻笑,笑着笑着,竟咳了起来,一咳竟停不了,喷出几口血来,却不似刚刚那般是有毒的黑色,鲜红得刺目。

    “肖公子!”她再次把住他的脉门,看了半会“你急火攻心,刚刚才为你施了针,此时当要静下心才是!”

    他缓缓的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下那咳嗽,指了指茶杯道:“呵呵,喝太多,到被茶呛到了!”

    君思看了看地上那刺目的鲜血,接受他这个牵强的解释“公子毒才刚解,这几日便不用在屋顶守着了,想必那祝骞也不敢再来!”

    “咦!”他一惊,原来她都知道啊!

    君思又不禁在心里猜测着他的反应,虽然明白以自己的性子和处境,断不可能答应嫁他,这些与情宜无关,就算是落难的情况下!但他这般激动,再加上他眼里那露骨的情意,她又不敢肯定了。只是今日已经不适宜再问下去。

    “公子,夜深露重,早日回去歇息吧!”

    “哦,好!”他点了点头起身,瞅了瞅屋内的碎瓦片“那个……我明天来给你修房顶!”

    “这个公子不必操心,我自会叫下人来修理!”

    “哦!”他应了一声,又道:“他们的技术没我好,我很会修房顶的!”

    君思愣了愣,沉吟了半会“好吧!”

    他笑得分外的开心“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乐颠乐颠的开门出去,跨出一步又停住,回过头来道:“那个……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掉下来了,再没有其它人,更没有什么姓梁的!你放心!”

    君思一惊,愣在原地,果然他是听到了。却见他脚下使力飞身而去。

    半晌,屋内的柜门打开,步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小姐,要不要属下……”

    “不必!”她打断,语气里有着她也惊讶的肯定“他那般说,定是不会深究,更不会说出去!”

    “……是!”那人犹豫了一下,看向那方的人“小姐,公子那边……”

    她缓缓回过身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却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眉头深皱“凌家忍不了多久,等着便是!”

    “小姐的意思是按兵不动?但惹他们迟迟不动手,岂不功亏一篑……”

    “袁不谦长子被召进京,死对头的凌家会坐视不管?现在只是表面上平静而已,又怎知他当真不急?”她抚着杯沿问“你只需转告公子,让他耐心等下去便是,切勿自乱阵脚!”

    “是!”那人恭敬鞠身道“那属于这就回去复命!”

    见君思点头,他再次行了个礼,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黑色中。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她一人,低头看向桌上的针盒,伸手上前正要收起,却又瞅见那地上的血迹。眉头一皱,顿时又烦心起来。

    三年前的事,他是不肯说?不愿说,还是——不能说?

    忌祖被掳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忌祖被掳v

    第十三章

    西院内扑通跃下一道蓝影,往那屋内左瞅瞅,右看看,皱头拧了拧。见院外走过一道人影。

    “喂,等等,那个谁?”

    “我叫安苹!”后者恶狠狠的回头,她有必要每天介绍一遍自己吗?

    “哦,你们每个都长得差不多,太难记啦!”他抓了抓头,一脸的无辜。

    差不多?是差不多的萝卜吧!安苹翻着白眼,深吸一口气,忍下怒火,要不是小姐交待,要以礼待他,她真想上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干嘛?”

    “那个……君思上哪去了?”一早上都找不着人。

    “你找小姐干嘛?”

    “修屋顶!”他亮了亮手里的工具。

    安苹嘴角一抽,仔细一看才知道,小姐房里啥时候开了这么大一个天窗?甩甩头,自从这个奇怪的小黄花来了后,小姐也变得很奇怪了。

    “小姐上山去了!”

    “咦,一个人上山吗?你不是尾巴吗?怎么没跟去!”君思到哪都可以看到。

    “你才是尾巴!”安苹怒吼“我是贴身丫环,贴身丫环你懂不懂?还不知道整天跟上跟下,粘着小姐的尾巴是谁呢!哼!”

    说完再不理他的胡言乱语,转身甩袖而去。

    留下他一人站在院内,瞅着那若大的天窗发呆,上山啊!很重要的事吗?

    初一,暖阳高挂,白屹山上烟缭绕,远远望去宛如仙境。白屹山是陵园,每逢初一、十五上山还愿的总是特别多。

    从山边的小路上山,可避开大部分人群,但远远的仍是能听见那方拜济之词。

    “小山,快快快,快跪下!”不远处有一对母子“这全靠你爹在天有灵保佑,你才能这么快回来!要不然你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娘,我能这么快出来,是因为当今圣上,下令大赦天下,像我这种小罪当然会放出来。”青年跪得不情不愿。

    “你这孩子!要不是你爹在天保佑。那皇上能大赦?快叩头!”

    “娘,你又错了,大赦是因为袁将军突然病故,当今皇上念他一生为国为民,追封清远侯后,才有此一举!”

    “你你……你存心跟娘过不去是吧!叫你叩头你就叩,想你也是活该,好端端的跑去把隔壁的二狗子打一顿,要不怎会受了三天的牢狱之苦!”

    “那哪是我的错!”青年站了起来,有些恼“谁叫他跟我抢翠花,翠花是要嫁给我的!”

    “小翠?人家还没过门呢!你紧张个什么劲呀?”

    “我就要娶她!”

    “你……”

    “……”

    大赦吗?

    君思轻笑一声,继续沿着小路而上,后面的争执声渐行渐远。连续几日的阴雨,原本不怎么好走的小路,更是难行。她踏步而行,走得极是缓慢,到也不艰难。只是鞋子上还是沾满了泥浸。

    也不知她走了多久,总算是绕出了那条路,眼前豁然开朗,若大的平地上只有一座孤坟立着。四周甚是宁静,真正给人一种死于安乐的感觉。

    石碑之上,没有姓名,只是写着四个字。

    “唯心而已!”

    那字迹苍劲有力,可见提这字的人,文学造诣颇深。

    伸手轻轻的划过那碑上的字体,一向平淡无波的眼底,击起了几丝动容。

    良久——

    “唯心而已!爹,你当初给我留下这几个字,到底是为何?”

    寻问的话语飘散在空中,一如继往的,没有回答,有的只是那吹过耳际的缕缕寒风。她略略出神,半会才收回手。指尖如墓碑一般冰寒。

    “爹,您一直知道什么是对我最重要的,但为什么却仍是反对我这么做?”

    又是顿了良久,再叹一声。

    “您一直都希望,我只是您的女儿,一直是您的女儿。但……”她神情一暗“我终究……不单是您的女儿!”

    风过,丝丝枯草扬起,从她身边打着旋过吹散开去。

    “女儿从未后悔,帮他,皆是出自本意,这是否也算是你说的——唯心而已?”

    ……

    四周仍是出其的安静,安静到只有冷风丝丝吹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没有答案,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墓中躺的,曾是他最亲的人。教她做人,教她处事,教会她所有的一切。却在最后的几年,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留下这么几个,她至今想不通的字。

    或许是恼她吧!他只希望自己一生平顺,安平,安心!可她却选择介入那权势的中心,在最黑暗的地方择一条最艰难的路。论是哪一个父母都会恼的吧?

    这是否算是不孝呢?

    唇边溢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静立了半会,这才蹲下身,伸手除去坟头上的杂草。她拨得很是仔细,却仍是用不了半刻就已经清理干净,许是经常来,坟上的杂草,并没有许多。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初春的天气,阳光总是感觉不到的,周围仍是很冷。天色擅早,于是她又开始倾身清理四周的杂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四边翻出一层层湿露露的新土,她才直起身来,拭去额头,刚要转身。

    突然一道白光身后划出,脖间渗凉,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这墓中的是你什么人?”低沉的男声从身后转来。

    君思沉吟了半会,颈部却传来些微刺痛,轻皱了下眉道:“家父!”

    “家父!”那人声音有些震惊“你就是左家小姐?”

    “是!”她沉声回应。

    “哼,有几分胆色!”见她没有丝毫的惧意,那人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杀你?”

    “公子若是要杀我,早就已经动手!不需问我这么多,留我必是有事相商!”

    “你到是聪明!”那男子神情一凛,这才收回手里的剑,绕到她前面“我家少爷身受奇毒,江湖传奇只有你可以解,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一把拎起人,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数十丈之外。

    良久他们才停下,夜已尽黑,隐约可以看到,这是一座荒废的破庙,门口地坪上等侯了十几个跟他一般打扮的黑夜人。

    “就是她吗?她就是那个神医?”有人迎上来,语气有些怀疑。

    “对,就是她!”旁边的人回答。

    “好好好,快把她带进去!”那人催促着,把她领入那破庙里面,远远的就见神案前斜躺着一个人。

    君思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衣黑衣,蒙脸,只露出一双税利的眼睛,很显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快替我家少爷解毒!治不好我就杀了你!”身后的人,随手一推,她没站稳,脚下一个啷呛,险险站稳。脚下却传来一阵刺痛,眉头微皱。

    “不得无礼!”地上的人开口训斥,声音很是低沉,却隐隐夹着丝隐忍,似是受了重伤“失礼了姑娘,传闻你是江湖神医,今日请姑娘来,只为看病!”

    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俯身扫了扫身上的粘到的落叶,不紧不慢的开口“公子一向是如此请人吗?”暗指刚刚的强行掳人。

    “少废话,叫你医你就医!”身后的人一怒,就要上前。

    “住手!”黑衣男子声音一沉,出声阻止,语气泛着似是天生的威严,再次看向她道“刚刚下属多有得罪!但也属情非得已,望姑娘海涵!”

    君思神色不变,却丝毫没有上前帮他看病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怒气冲冲的人道:“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份,只是你这位下属,请人未免太过急燥,我身上未带工具,即使想救,也力不从心。”

    “狡辩,你分明就是不想救!”身后的人更恼,一把就抽出手里的剑,朝她砍了过来。

    “慕容!”黑衣人声音一厉,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少爷,这女人分明就是存心为难!”他仍是怒气冲冲。

    地上的男子眼神一寒“我说过,切勿多生事端!”

    那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手里的剑。

    慕容?慕姓在大庆到是少见,眼光重新打量了一遍身后的男子,定到他脚下那双蓝底的鞋面上,上面粘着不少的泥泞,鞋口隐隐有着花纹,那形状……

    心底一惊,眼睛暮的睁大,慕姓——原来如此!那这黑衣人就是……

    “姑娘!”地上的人转头看向她,眼神轻眯:“相信以姑娘的医术,就算没有所谓的工具,定也能治好在下!”

    状似询问的一句,却分明是强迫的语气。隐隐带着令人臣服的气势,这便是常年带兵所至吗?不愧是大将之后,乃有其父之风。

    君思沉思了半会,压下心底突生的震惊,恢复淡然的口气道:“竟然如此,到不妨一试!”竟然如此,无论是什么病,此人是断然不能死在此地的。

    “谢姑娘!”

    在他身侧蹲下。他受伤在腹部,那伤极深,只见大片的血还在往外冒,周围已经一片乌黑,还泛着青色。这么重的伤,他竟也能脸不改色,撑到现在,这需要很大的忍耐力,这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除非是常年在刀口讨生活,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势。又或者……

    突然想起一个人,胸口也曾有比这更重的伤势,还被在雪地里,足足拖了几十丈,却能在几天后依旧上窜下跳。

    嗯……那人是怪胎!

    “敢问公子,受伤有多久了?”她随口问道,伸手搭上他的脉门。

    “三日!”他回答,头上有着薄汗。

    “三日……”三日前,正是大赦的日子。她道凌家这么有耐心,原来早已经坐不住了“不知是在哪受伤?”

    他脸色瞬间沉了一下“恕在下,不便相告。”

    “你问那么多干嘛?”名慕容的男子插嘴道“专心看你的病就是!早点给我们少爷解了毒,就放了你!”

    “解毒?”君思一愣,收回把脉的手,顺便看了看指间粘上的淡黑,轻笑一声“竟然如此,可有纸笔让我写药方?”

    他立马转身,从柱子下的包袱里掏出笔和纸,放在神案道:“快写!”

    君思起身刚要起步,又是一阵刺痛,皱了皱眉,缓缓移了过去。拿起纸笔,写下了药方。

    刚一放下,就被慕容拿了过去,细一看,顿时一脸的怒气“当归、白芍、川芎,这些全是补血养气的药,我家少爷是中毒,你开这些药有什么用?”

    “你从何看出他是中毒?”君思淡声道。

    “他伤口泛黑,当然是中毒!”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吧。

    “泛黑?”她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定是在齐州原县境内受的伤!”

    “你……你怎么知道!”他顿时一脸的谨慎。

    君思淡声道“原县离此刚好三日路程,且黑石之地(指:煤)众多,谁在在伤口散上一把黑石,也会泛黑的!”

    她刚刚把脉时粘上的便是,可笑的是他们一直以为是中毒,从而舍近求远,以为只有她才能解毒。

    原本是容易的事,便生有人却把它想复杂了。

    “少爷?”慕容向地上的人投去询问的眼光,见对方点头,这才把药方收入怀里。

    “姑娘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并非中毒!”他客气的道谢,语气中多有探试的意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君思缓颜一笑“我只是一个大夫,祖上世代行医,承蒙江湖上朋友看得起,赏个医神医的虚名,不如各位快意江湖。”

    “江湖!”他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刚刚生起的怀疑,这才放了下来。轻笑一声,勉强抱拳道“左家不愧是医神医,今日多谢姑娘相救之恩,他日定当报答。”

    她刚想回应,突然屋外却响起了打斗声,看过去,隐隐有人影晃动。

    “少爷!”一人急奔进来“有个人闯了进来,怕是追兵!”

    “一个人吗?”

    “是!”

    君思也是一惊,不难看出,这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凭一个就可以闯进来?正想着,一人被扔了进来,门板轰隆一声倒下,正是他们中的一人。

    随后一声急呼破空而至,蓝影出现在门口!

    “君思!”

    突然间,她只觉心口颤动了一下。

    真实面目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真实面目v

    第十四章

    门口的那人蓝衣飘诀,似是那清朗的蓝天,刹时把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俊朗的脸上尽是担扰之色,焦急的看向这方。

    瞬间有些失神,向来平静的心湖顿时起了阵阵涟漪,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总会一人上山,直至日落才会回去,所以府里自然不会想到她的安危,可是他却为她而来!

    “君思!”肖芳华急吼一声,看向那方站立的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

    “拿下他!”慕容高喊一声,十几个人影将他团团围住,手里持着的皆是明晃晃的刀刃。

    君思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虽然他武功不弱,但必竟对方有十几个人,顿时心中一急“肖公子,等……”

    语还没说完,只见那十几个人已经同时攻了过去,他神情一凛,只是轻轻一个起跃,便躲开了众人的围攻,手间有什么一随手一甩,来人皆数躺倒在地。

    “你有没有事?”睁眼的功夫,他人已经到了身前,上下的打量着她的安危。半会才舒了一口气,想起她之前的急呼“你刚刚说什么?”

    君思一头黑线,不动声色的拉下他的手“没……没什么!”她是白操心了。

    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转眼一看他手里的兵器,这才发现,那只是一根细长的柳条。

    “你是什么人?”慕容看了一眼,被他一招便打倒的众人,一把拨出了手里的长剑,全身备战。

    “你没必要知道!”肖芳华脸色一寒,横过一手把君思护在身后,握紧手里的柳条,全身又散发出那种冷寒的杀气。眼看又要打起来。

    “这位公子,且慢!”地上躺着的人沉声开口“我们请这位姑娘,只为看病,别无它意!”

    “看病?有把人带到破庙里来看病的吗?”他一脸怀疑,回头看向身后的君思。

    后者点了点头,淡声道“许是这里比较凉快吧!”

    “啊?”肖芳华一愣,但现在还是初春。

    “肖公子是来找我的?”她转移话题。

    “嗯!”点头,真的只是看病吗?但如果她说是的话,他信。

    君思淡淡一笑,转身看向地上的人道“公子,刚才我开的药方,你只要一日服三次,不日便可全愈。”

    “谢过姑娘!”他自然也知道她言下之意,不想多生事端,凭眼前这人的武功,只怕再打下去,今日败的必是他们“姑娘今日恩,在下铭记在心!”

    “告辞!”君思点了下头,看了肖芳华一眼,这才跨步,缓缓走出这位破庙。

    直到转到一边下山的小路,脚下传来越来越甚的刺痛,她这才一个啷呛,停了下来。

    “君思!”肖芳华上前一步,刚好扶住她的身子“你受伤了?”

    是谁伤的,刚刚那伙人吗?一时又是满脸的怒气。

    “无妨!”她一把拉住人,缓声道:“只是扭到了,扶到旁边休息会吧!”

    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脚下的痛楚这才缓解了不少。转眼却看到他正蹲在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脚,那神情,似是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心头微微一动。

    “肖公子,特意来找我的?”

    “嗯!”他点头,眼睛还是盯着她的脚。想要细看,又怕拒绝,只能盯着。

    “只是扭到,未伤筋骨,过半会自然就好了!”她淡淡开口,似是解释给他听。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抓了抓头,呵呵的笑出声,半会却还是皱着眉,还是会痛的吧!

    “公子怎么知道我在此地?”

    “我在那边等不到你,所以就一路找过来,找到这里!”他随口回道。

    君思一愣,一路找过来?这白屹山方圆几十里,而且大部分地方,荆棘丛生,要全找一遍岂是易事?

    细一看,他的衣衫确实有些凌乱,有多处都被划破了,隐隐还些渗着血的小伤口。眉头又皱了起来。

    “公子以往都是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吗?”

    “啊?”肖芳华有些莫明,她在生气吗?顺着她的眼光,看了看身上的伤口,笑颜璨璨“这个啊,没事啦!小花常说,我的皮比牛还粗,划一二下没什么的!”

    他的身上多有旧伤,伤痕却极淡,不细心看发现不了,但她仍是可以看出,那本该是很重的伤。明显就是经人细心的调理过,那又是谁花那大的心思,帮他调理?那个小花吗?

    “伤还是及时治的好!不要大意!”她淡声道,再看一眼他的伤,眉头又紧了一分“回去之后,还是上点药吧!这般大意,迟早会病倒!”

    “好!”他点头,声音放轻了不少,抿着嘴看她一眼,呵呵的笑“以前我生病,师傅老说忍忍就好,忍忍就过去了,我也习惯了。小花却说,要是我一直下去,没准就忍到阎王爷那去了。”

    小花?她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无论什么事,他好像都要唠叨着这个名字。就连那日从雪地里救时,他嘴里也是老念着小花,小花。那口气……似是唤着一个无比亲近的人。

    心里隐隐泛着不悦,他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情,却还是对那小花的女子,念念不望!那自己在他的记忆中,又是什么角色?

    “你所说的小花,对你很好吗?”

    “好!”他重重的点头“小花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虽然有些她有点凶,有点冷,有点……呃……恐怖,但我知道那全都是为了我好!”

    她眉头又皱了一下“是吗?真有这般好?”

    “那是自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小花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女子,无论她做什么,那也都是最美好的。随便是吼我也好,骂我也好,拧我也罢……那也都是好的!”

    他边笑边道,语落却见她静坐一旁,脸色一如继往的平淡,只是……

    那个,好像她不太高兴也。

    在生气?

    他有说错什么吗?可他明明说的是——小花!

    “我们走吧!”她突然站了起来,也不顾脚上的伤,急行就往前走去。

    “等等,小……君思!”他连忙追了上去,想要扶她,又怕失礼,只能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走。

    总觉得今天君思有点奇怪,不像以前一样,动动不对他咬牙切齿;也不像府里那般,直接把他当空气。今天……

    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正常。

    她走得很快,只是那脚有些一拐一拐的,肖芳华万分担心,就怕她一个不慎,当真扭伤了筋骨,那定会比他扭到还痛。

    “君思……”他探试着开口,想着怎么跟她说。

    “肖公子,你道,我找回那半年的记忆可好?”她突然一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肖芳华一个啷呛,害点一头撞了下去“什……什么?”

    “我说,我想找回三年前的记忆!好不好?”她仍是不紧不慢的道。

    “找……找回……”他一惊,心里像是吊了数十几个桶,七上八下起来,有狂喜,又有失落。找回记忆!找回记忆,她要记起来,全部都……那么她会不会也记起那回事?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腕,又喜又忧,她会不会还是不要,然后又是一走便三年?“不……不知道!”

    “我以前从未想过那半年发生过什么?我生性淡陌,除非是必行之事,凡事皆随缘,如若真的忘记,也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必竟只有半年!”直到他出现,那一再出现的莫明感觉,让她觉得或许,她的确遗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如若真有机会,你说……我该不该想起?”

    他不回话,只是一会抬头看她,一会又垂下去,抓着手腕的手,紧得不能再紧。

    “小……”他还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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