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小黄花 作者:肉文屋

    君似小黄花第2部分阅读

    !

    后面的挺尸也跟着一拖一拖再一拖。

    于是——满天的大雪中,一个矮小的白色身影,抱着自己的大腿,一捌一捌拖着一副挺尸,划开厚厚的白雪,不畏凌利的寒风,亦步亦趋的向前龟行,直到来到几十丈外的金府门口。

    “小姐,您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腿怎么了?”门口的丫环惊呼“咦,您拖的是什么?呀!是个人!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拣的!”

    “……”

    如梦初醒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如梦初醒v

    第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肖芳华渐渐有了意识,睁不开眼,耳边隐隐传来声音。

    “安苹,你说这人还会不会醒?”

    “不知道,药已经吃了,针已经下了,小姐说该做都已经做了!”

    “听说这人是她独自一人搬回来救的!安苹当时你在门口,应该看到了吧!就小姐的力气,为了救人,竟也一路搬回来了!小姐真有善心!”

    旁边人听到善心二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小五,你别忘了,左家的家训第一条,就是见死不求!这些年,这么多上门来求医的,不都连眼皮的都不眨一下的轰出去了吗?”

    “咦!那这人……”

    “……”沉默!

    “……小姐到底什么要救他?”

    “小姐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透的,兴许是无聊了吧!”她低头看了看床上人的那双手。

    再默!

    “哦!”小五点点头,四下看了看“说起来,小姐人呢?刚刚不还在这屋吗?”

    “去药房了!”

    “还得开药吗?”

    “不,是拿东西!”

    “拿什么?”

    “常用的!”

    “……常用?”她还是不明“有什么用吗?”

    安苹瞅了瞅床上仍未动的人,叹了一声道:“小姐说,这人一刻钟后要是醒不来,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反正死了后也是一副皮囊,别浪费!”

    小五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嘴角一抽抽“小姐不会是想……拿这人……”

    她惊恐的看向安幸,却迎来她重重的一记点头。

    于是,她也默了!

    到是躺着的肖芳华,满心莫明,越听越迷糊,到底她们口中的小姐,要拿他干什么?思索着,门却在这时候开了。

    有脚步声踩入,却走得有些缓慢。

    “小姐!”床边的齐齐的出声,想必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去了药房回来的小姐。

    “醒了?”淡淡的语调自那方传来,似夹着丝慵懒和漫不经心,缓缓的传进耳底,掀起心底阵阵的涟漪,这声音好熟悉,他在该是听过的。

    “没,仍是没有动静!”安苹回答。

    那方沉了沉“一刻钟了?”

    “应该是有了!”

    “哦!”脚步声继续靠近,是向他走来的,不一会便停在了床边,一阵淡淡的药草味飘了过来“就这样吧!”

    “小……小姐,你当真要……我……我不懂这样!可不可以先……”小五面无血丝,紧张的开口。

    “嗯!”她点头。

    “谢小姐!”狂喜的脚步,狂奔了出去。

    “小姐……我也……”安苹立马应声。

    身边沉吟了半会,缓缓的掏出衣袖的物品,良久才不紧不慢的出声:“你留下!”

    “……”

    那声音仍是淡淡的,他听过的……真的听过的!很熟悉,熟悉到好似每当午夜梦回,耳朵那盘踞的余音。

    有什么贴上了他的胸口,带着丝熟悉的温度。

    心头顿时一阵狂跳,像是要冲出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一个念头在心底回响,想看看……想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

    于是……眼睛撑起了一条缝。

    印入正俯身靠近的身影,顿时眼睛暴睁,浑身如遭雷击,忍不住轻颤。

    那是一张仅仅只算上是清秀的脸,不是绝色,但处处却散发着一种不问世事的清静感觉,似是一汪沉静的湖水,平静无波。却是他心里最美的风景。

    心,好像不跳了!

    “小姐,我能不能先……咦!怎么停了?”安苹疑惑的转过头来,往床上一看“啊!他醒了,小姐他醒了也!”

    眼前的人未回答,眉头却似皱了一分,淡淡的不悦,醒的真不是时候!

    “太好了,太好了!小姐,虽然人醒了,那就不用再解剖了吧?”

    没错!她手里拿的正是刀,如果床上的人,再晚醒来一刻,此时已经是小姐口中‘别浪费’的材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发誓小姐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就如后院亲手埋掉那些血淋淋的兔子。

    还好还好,安苹顿时欢天喜地,她总算不用看那血淋淋的场面了。

    进来的女子看了眼前方,不知是被她手里明晃晃的刀吓到,还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僵直不动,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一眨不眨。

    微一愣,半会幽幽的叹声“可惜!”好多的一具材料啊!

    收起手里的刀具,直起身子,正要转身离去。突然手上一紧,被他紧紧的抓住。回头看了过去。

    “公子,请放手!”平淡到冷淡的声音,平静的眼底——什么也没有。

    “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安苹大惊上前,以为他想干什么。

    他却像是听不见,脸上苍白如雪,却仍是有抬头紧紧的看着眼前人的身影,仿佛已经掉入了另一个世界,眼里有什么正翻涌着。

    脸,只有他巴掌大一点,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经常是微眯着,偶尔不察觉的时候会闪着光,是世上最好看的!眉心看似是舒展,细看却总是会有习惯细微的紧皱,是世上最好看的!嘴角不常扬起,总算有也只朝一侧轻扬,是世上最好看的!

    他呆呆的看着,手上却是越抓越紧。

    这明明是……

    心口一激动,又惊又喜又痛,胸腹一阵翻搅,嘴里涌上腥甜,张口喷在她纯白的衣衫上,开了朵朵的红梅。

    安苹顿时大怒,上前去拉他的手“你干什么?”

    “是……是你,救我?”他哑声道。

    “当然是我家小姐,不然还有谁能治你这么重的伤!”安苹怒气冲冲“快放开手!”

    “你……帮我,疗……的伤?”他眼睛不离前方的人,眼里闪着欣喜的光。

    清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皱头紧了起来,半会才道:“是!”

    他闻言,愣了一下,突然呵呵的傻笑了起来,嘴角涌出更的血,连着咳了好几声“真好……你治的,真好!”

    “公子,请放手!”她再次出声。

    他却仍是抓得紧,喘着气道:“我……我叫肖……芳华……不是……小黄花!姑娘……如何……称呼?”

    她又低头看他的手,轻眯起眼,半会才道:“君思!”

    “君思……原来,原来……你叫君思!呵呵……呵……”他笑得更加的欢畅,咧开染血的嘴角,三分的欢颜,七分的傻气。这才缓缓的松了手。

    君思也不迟疑,收回手,转身便走了出去。安苹来回的看了看,只好也跟着走了出去。转身过路口的刹那,袖口闪过一丝白光,不及细想,已经消失。

    他却一直看着,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后,仍是不舍收回眼光。

    君思!她说她叫君思呢!呵,好听,真好听!真是世上最好听名字呢!

    难怪,难怪他整个青州都翻了个遍仍是找不到,原来……根本就是错了方向……

    “小姐您也太好脾气了,刚刚那人那么失礼,您还没生气!”走出后院,安苹抱怨。

    “有吗?”她回得漫不经心。

    “当然有,小姐您不觉得那人说话,有些怪怪的吗?”

    “嗯!”

    “那你干嘛要告诉那个人你的名字啊?要是他想对你不利!”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瞄了她一眼,天外的开口道“因为我孝顺!”

    “啊!”安苹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这跟孝顺有什么关系?

    显然君思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回身继续前行。留下一脸问号的安苹,呆在原地。直到看到她走到院子的那头的身影,那比以往还要迟缓上一些的脚步。才猛然想起她走不快的原因,是因为昨天晚上拖了个人回来。脚被抱久了。

    她的意思不会是,怕她如果不说的话,那人会像昨天一样,一直抓下去,即使拖着他满屋子跑也不会松开。所以为了不让手和脚一样,所以她说了。

    但这跟孝顺,有什么关系?她一直想不明白。

    直到几天后,她主动抬起请教,小姐翻开一本书,指着一行字让她看,她才如梦初醒。

    那书上写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所以她不能受伤,所以她——孝顺!= =!

    好强的逻辑!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小姐。

    肖小黄花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肖小黄花v

    第五章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屋内传来欢快的声音!一字一句,不似吟唱,不似朗诵,到像是在背书。

    魂魄不曾来入梦,原来人根本就这里,又哪来的魂魄入梦。咧嘴笑笑,继续背。

    “……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临邛道士……临邛道干嘛来着?糟,忘了!”

    随即一个挺身坐起,神情紧张的四周四下查看,还好还好没人!长舒了一口气,差点以为看到了,小花那抽动的嘴角。

    她要是知道,他背了三年也没背出这首诗,没准就会罚他了。幸好,幸好!

    重新躺回床上,摸了摸身前的绷带,到底昏迷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伤口痒痒的,心想着伤大概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他明明受伤在胸口,为什么醒来后,全身上下都酸痛的紧,还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像是从山坡上滚了一圈下来?

    不过这个疑问,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天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是君思亲自救他回来的!亲自救的呢!他竟然完全不记得,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脑海中自动浮现某张淡然的脸,笑容止不住的脸上飘。

    呵……呵呵……亲自……呵……

    安苹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个大男人,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望着床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傻笑,而且还乐在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顿觉背脊一凉,嘴角狂抽,看了看手中的药,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咦!”肖芳华转过头,愣一下,好似这才发现她来了,收住傻笑,开始频频的往她后面张望“君思呢?”

    安苹眉头一皱,对他直呼小姐的名讳很是不满“小姐事忙,哪有时间总往这后院来?”踏了进去了,狠狠把碗往桌上一搁,发出嘭的一声响。

    “哦!”有些失望,瞅了瞅桌上的药问“喂药吗?”

    “你以为呢!”安苹瞪了他一眼,显然她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愤愤的把药碗塞了过去“快喝,喝完我还有事呢!”

    肖芳华接过药碗,却不马上就口,抬头瞅瞅脸色不善的安苹,眼珠咕噜转了两圈,又皱起了眉头,实在想不起来,哪得罪了她。

    “你到底喝不喝?”安苹等得不耐了。

    “喝喝喝!”君思开的药,他怎么会不喝,连连点头,端起就口,吹吹了两下。

    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姑娘,你可知,我的包袱在哪吗?”他当时圈在手里的,应该在吧!

    命都才保住,还惦记得包袱,真是个俗人,于是安苹对他的鄙视又深了一层,凉凉的横他一眼,往床同一指道:“不在你床上吗?”

    肖芳华转身,这才看到床内躺着一个灰色的包袱,顿时一喜,放下手里碗,开始翻找起来。

    安苹以为他会先拿出银两来核对,却见他顺手掏出一本小册子,认真开始一页一页的查看起来。

    “那是什么?”她不禁好奇。

    “帐本!”他没有抬头,随口问道。

    安苹更加的莫明,倾眼瞧了瞧,只见那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字,而且一条一条的列得很是清晰,是账本没算,只是那内容……

    正月初五,我欠小花一只兔子,未抓,累计六只兔子;

    正月初六,我欠小花八首古诗,未背,累计一本宋词;

    正月初七,我欠小花鲜香草一株,未采,累计……忘了一会问小花。

    正月初……

    安苹嘴角一阵抽搐,这都是记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他翻弄了半晌,愣了一下,突然回过头来,咧嘴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安苹一肚子疑问。

    他仍是认真翻找“我看看是不是欠了你的帐啊!”

    “欠帐?”

    “因为你从进门开始,就一副我欠你,八辈子没还的便秘样!”他脱口而出。

    “你……”安苹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火冒三丈“谁说你欠我帐了!”

    “咦,没有吗?”他那本写满了小花的帐本,眼神眯了眯“难道真是便……秘?”

    “你才便秘!可恶!你……你!”她更加气,眼里燃上了火,他是故意羞耻!

    “我……我喝药!”眼看着她怒气越来越大,他一把扔开册子,端起药碗猛灌,明明他只是说实话的说,为什么这么生气?唉,还是他家小花好。

    一饮而尽,弱弱的把药碗伸了过去。对方却还是怒气难平,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愤愤的转身而去。

    那脚步发泄似的踩得极重,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他连忙向地板投去同情的眼光。

    “你!”走到门口的安苹突然又回过头来,这时对他的态度已不是冷淡而是咆哮了“小姐让我问,你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会不会死?”

    他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不舒服,只要在这里,跟君思在同一个院子里,他就觉得浑身都舒服。

    “那好!如果是这样,小姐说你明天就可以走了!”说完一步一跺脚的离开了。

    “走?”肖芳华愣住,伤好了就要走吗?摸摸胸口的绷带,眼珠咕噜咕噜的一顿乱转,嗯……好像,似乎,也许,可能,他还没有好也!

    随即,往后一抑,重新四平八稳的趴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在喉间酝酿酝酿,然后发出一声鬼哭神嚎的痛呼:“好痛!痛死了!我的伤还没好!”

    于是,他的伤又复发了!

    “小姐,小姐,那人是不是很过分!呜呜……”西院,安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她的辛酸史。

    “嗯!”斜靠在靠椅上的人,一身雪白一衣衫,一手撑着下额,一手拿着手本,神色一如往常的风淡云轻,却又带着丝慵懒。听说丫环的话,眼光却聚积在书本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明明是好了,却死赖着不走,三天二头的复发,就是躺在后院屋里不起来!”

    “嗯!”伸手翻开下一页。

    “小姐,您总得拿个主意吧?”

    “嗯!”

    “我是希望小姐把他赶出去啦!”她握拳,咬牙切齿“但又怕,他出去乱说左家没有治好自己的病,又毁了小姐的名声。”

    “嗯!”再翻一页书!

    “可是这人实在可恶,他上次居然还说我,我……便秘!呜呜!”使劲揉了揉眼睛,全无湿意,更加卖力揉。就为这话,她们的梁子结大了。

    “嗯!”再翻书。

    “您说,我该怎么办嘛?”她可不想再去送药了,偏偏小五又有别的事。

    “嗯……”她轻嗯着,眼神却还在书本上,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明显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

    抬头瞅了瞅,仍是平静看书的君思,安苹顿时心泪滴滴,于是更加的怨念,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嘟起斗高的嘴道:“小姐,您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呀?”

    君思这才转过头,看向她那双被揉得兔子一样红的眼,缓缓的放下空了的手应声“嗯!”

    “那小姐,您就早点拿个主意吧!你说说该怎么办嘛?我受不了了啦!”她可没有小姐的好脾气。

    她沉吟了会,才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大串的药名:“白术、白芍、连翘、车前子、昆布……”

    安苹眨着眼睛,一脸的莫明“小姐,这些……”

    却闻她风淡云轻说出一句“这些……都可治便秘!”

    “……”

    让她死了吧!她根本就没有在听,呜呜,这世间都是些什么人呀!

    以身相许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以身相许v

    第六章

    倏的睁开眼——

    阳光打在脸上,刺得眼睛发痛,猛的一惊,心叫一声糟糕“惨了这么晚了,小花一定又去厨房了!”然后一定会不小心把厨房烧掉,然后师傅一定又把他吊起来抽!

    一个挺身坐起,习惯性的向左侧下床冲去,却迎面撞上一堵墙。

    “哎呀!”一声痛呼,抚上额头,再摸了摸眼前的硬梆梆的墙,谁把他床堵上了。四下看了看,不对!这才想起,他不在谷里,床是朝右边摆的。

    刚认真事实,摸着脑袋转头,却赫然看到,白色的身影正身在门口。几秒钟的呆滞,他是不是还没有醒呀,为什么会看到小花站在他门口。

    清秀的脸袭,一团和气,还有经常微眯着的双眼,依旧是雪白的衣衫,被风轻扬起,像是要飘起来,唇间轻扬淡淡漫不经心的语气:“肖公子,早!”

    “……早,呵!”他呆呆的回音,望着那踏入的身影,嘴角又开始,呵呵呵的傻笑。

    “我家小姐是来给你把脉的,看看你到底哪没有好!”安苹怒气冲冲的进来,横了他一眼,她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小姐请来了,这回看你还怎么装病!

    他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的身影,一眨不眨的发呆,好看,真好看!

    安苹摆过一旁边的椅子,放在床前,让君思坐下。仍是语气不善的对床上的人道:“还不把手伸出来!”

    他眼眸不离那白色身影,宛如没有听到她的话。

    “喂,快把手伸出来,我家小姐要把脉!”

    “……”发呆。

    “肖公子!”君思眉头动了一下,开口道“能否把手伸出来,让我把脉?”

    “啊,好……好!呵呵!”他立即点头如葱倒,安苹这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他眼里就看不到她。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对小姐的有着心思,却没想到会迷恋到这程度。

    肖芳华乖乖的举起双手,往她身前横了过去。

    君思一愣,伸手扣住他右手手腕,压下到床沿“一只就好!”

    “哦!”他这才收起另一手,讪讪的笑着背在身后,眼睛一瞟一瞟的直往他身上瞄。

    君思认真的把脉,半会微皱了一下眉头,手下的脉,缓和,平稳寻不着一丝的异象。这醒来才五天,按理说就算用再好的药,他也不该恢复得如此之快。

    “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收回把脉的手,君思轻言道。

    “可是……还……还是痛!”他眼神不定,四处乱瞄。

    一看就不是真话,君思随即轻笑一声“是吗?”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怀疑的语气,他却突的一抖,猛的埋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拉着半边被角“也……也不是很痛,只是……有那么……一点点!”

    “哦,那公子,认为要怎么样才算好?”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他好像很怕自己?

    “可能再……住些日子!”他抬起头弱弱的看她一眼,立马又垂下,再看一眼,再垂下“过一阵子……或许”只要不现在赶他走。

    “不行!”安苹在一边插嘴道:“你已经没问题了吗?得马上离开这里!”

    “你又不是大夫!”

    “你……”安苹气结“你明明就已经好了,刚刚在门口,我们都看到你起来了!”

    他清亮的眼睛闪了一闪,完全没了刚刚看她时的窘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安苹一番,突然开口道“你是蛔虫吗?”

    “你才是蛔虫呢!”她反驳。

    “不是我肚里的蛔虫,那你怎么知道我好了?”

    “你……”她气得跳脚,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好回过头,一脸哭相的向旁边的小姐求助:“小姐!”

    “咳咳!”君思轻咳两声,脸色如常,完全没有下他们这锅浑水的意思,端起一旁的茶,独自饮了起来。直到那边的眼神,越来越哀怨,越来越不容忽视,再这样下去安苹非吐血不可!这才叹一声慢悠悠的开口,却不是安苹想象的“公子若真在意自己的伤,那到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他一脸狂喜回头,眼睛像是点上了灯,一圈圈散着光。

    君思僵了一下,瞬间好像看到了他身后晃动的大尾巴,再咳!

    “小姐!”安苹也急了。

    “不过……”她话语一转“我左家自有左家的规矩的!”

    安苹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之前的交待,心情顿时大好“对对对,左家有家规,而且从不收留外人!”

    “外人!”他一愣!原来他现在是外人。兴奋的神情,滋的一下又熄了,眼里的光瞬间化水雾,拉了拉嘴角似是想笑,却完全没有笑意,整张脸像是被被雨洗唰后掉落的黄花。可怜兮兮的眼神,频频向那喝茶之人扫了过去。

    嘴角一僵,那是……被遗弃的小狗吗?

    莫明的君思涌上一股想要伸手拧上一拧的冲动,手间紧了紧,压下,仍是喝自己的茶,不语,视而不见!

    安苹却已经高兴的嚷嚷开了“左家虽然学医,却从不轻易救人,小姐救你,是万不得已”突然想起那天他被拖回来的惨状,额头滴下汗珠。“而且左家号称千金难医!凡是被小姐治好病的,必须要送上千黄金。你要真想治好,那就奉上黄金千两吧!”想要留下,就得交银子,否则就滚蛋。

    “黄金千两?”果然他一愣,黄金他到是有,后山山洞堆了一洞,只是他没有拿!师傅说那都是垃圾,谁出门会带着垃圾的?不明白为什么谷外的人这么喜欢。

    他脸皱成一团,瞄了旁边的君思一眼,后者仍是若无其事的喝茶,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小声的打商量。

    “有呀!”安苹很满足他苦恼的样子,心里倍儿的爽“没钱,卖身为奴也可以啊!”她特意取笑的开口,这种上山耍赖的江湖公子,她见得多了,打定他不会自扁身价。

    “好呀!”肖芳华想也什么不想的回答。

    喝茶的君思,呛了一下!

    安苹一个啷呛,差点摔倒。

    “你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道。

    “好”他再次开口。

    “我说的是卖身为奴,你听清楚没有,是卖身,以后你一辈子都得在这做下人!”这人脑子没烧坏吧?

    “好呀好呀!”他的眼睛噌的一下,闪闪发光,猛开始狂点头,一辈子留在这,是一辈子呢!悄悄的看了眼前方,已经放下茶杯君思,呵的咧嘴,笑得开满一树的小黄花。

    君思好像又看到了他背后晃动的大尾巴。

    “你你……你……”突然的变故,安苹顿时不知所措,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如今到是变成她骑虎难下了。顿时哭笑不得,拉长着脸看向一边的君思“小姐……”怎么办?

    凤眼淡淡来回看了看,那欢天喜地的小黄花,和一脸哭相的安苹,轻叹一声。

    “虽然如此,安苹,一会你到书房拿张契约吧!”说完,她也不再停留,起身往屋外走。

    “等等!”肖芳华却突然出声阻止,紧了紧身侧的手道:“如果……做下人的话,那是不是……不算外人了?”

    他像是很紧张,问得小心翼翼,好似非常怕她会拒绝一般,心底莫明的一沉,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

    不由得开口道:“你签了契约,便是左家的人,自然不算外人!”

    “真的吗?”他眼中狂喜,对她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了细线,傻傻的开口呢喃“不是外人,呵呵,不是外人!”还好还好!

    又是那种莫明的感觉,眉心微紧,她不再停留,转身出房而去。

    “小姐……”安苹来回看了看,再次以眼神杀了肖芳华一次,忙追了出去。后者却仍是毫无所觉的望着君思出去的方向,傻笑连连。

    “小姐,你真的留他当下人啊!”

    “嗯!”

    “可是这人,来厉不明!而且还是受了重伤来的,左家向来不管江湖事,要是……”

    凤眼淡淡的瞄了过去“这不是你提议的吗?”

    “……”她哑口无言,欲哭无泪,天空顿时变成一片乌黑“我只是随口说说,那样的要求,是人都不会留下吧!”唯一的解释就是姓肖的不是人!

    “话已出口,自然是要算的!”反言之,多说无义,事已成定局。

    安苹顿觉人生无望!

    前方的人,却又淡淡的加了一句“竟然他以后是这里的下人,你这个管家自然是要多提点的!”

    提点!

    顿时眼前一亮,对呀,她才是左家的管家,竟然他以后是下人,那就只有他听话的份。想着天空又亮了起来。

    “小姐,您千秋万代永垂不朽!”趁机拍马屁,嘿嘿的j笑出声,好似已经在打算怎么折磨那朵小黄花了。

    旁边的君思,却仍是一脸的淡然,好似安苹即将酝酿出的风波,都与她无关,继续自己优哉优哉的脚步。

    黄|色小书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v黄|色小书v

    第七章

    这日一大早,安苹起了个大早。

    她想了整整一晚,仔细对比了院中的大小事务,终于想了一个最苦最累,最适合某人去的地方。

    后林园!

    小姐喜欢清静,左府虽大,但下人却不是很多,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得完,所以若大的院子,却荒废的都不少。

    后林园更是,此时已经是杂草丛生,堪比人高。

    “你就把这园子清理干净吧,不能留下一条杂草!”安苹指着那已经被杂草埋得看不见墙角的园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要知道要除去这里的草,至少也得耗上十天半个月。

    肖芳华瞅瞅自己的锄头,再看看眼前看不到边的杂草,像是在犹豫什么。

    安苹顿时觉得无比的欢欣,愁吧愁吧!愁到你受不了就给我走人。

    “这园子平时是用来晒药的场子,但老爷去世后,这里也就荒废了!”她随口解释道:“小姐现在虽然改了规矩,用不着那么多的药材,晒药也移到了前院,但也是因为府内人手不足,平常分不出人来收拾,现在你来了,这里就归你管了!”

    “只要除草就行了吗?”他问。

    “当然!”安苹点头,转而眼神一厉“你先做这个,做完我再安排你做别的事!但一定要除干净了,以免到时晒药混到药里,影响了药性而辱了我家小姐的威名,而且……喂喂喂,你上哪去?”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突然扔下了锄头扒开大片的草丛,往中间而去。他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

    “除草!”他停在一颗柳树下。

    “除草,你不拿锄头怎么除?”

    他扬手折下一条柳枝,握在手里比了比长度,随口回道:“还有其它的方法的!”

    正要开口问,却见他手间一紧,随意挥手一甩手里的柳条。顿时她只觉一道劲风迎面扫了过来。像是刀峰一样直直从面侧刮了过去。

    愣住,下一刻她看到了,此生中最为恐怕的一幕。

    整个后林园,像是狂风席卷,铺天盖地的剑影,处处闪现,所到之处,杂草大片齐根而断。而肖芳华的人也不见了,只有一道道的蓝影,在眼前不断闪现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眼神都跟不上那速度。

    更不时有强劲的剑气,呼啸而来,像是一把把利刀的从她身侧,脸庞,冲了过去。安苹顿时全身僵直,那剑气,近在耳边,好似只要她踩出一步,就会像那些杂草一般,立即削断。

    一时间,处处草影,像是后林园下起了绝色的大雨,满天飞扬。安苹吓得已经忘了呼吸。

    半会……

    肖芳华才一个旋转,蓝影停在园子边沿,挥出一掌,一道劲风扫过,那飞舞着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断草,全被那风吹向了墙角,飘然落下。

    刚刚还杂草丛生的后林园,此时已经寻不着半根的杂草。眼前豁然呈现出一块光洁的地面。

    前后不到一刻钟。

    而肖芳华负手站立在院前,手里仍是拿着那根细小的柳枝,望了望自己的杰作,喃喃自语:“嗯,地方小了点,这套剑法我才舞了一半!”

    那语气颇有几分不过瘾的味道,幽幽的转过头,看到身后的安苹,微一愣,接着张嘴一笑,嘴出一口灿烂的白牙,似是这才发现:“哦,你还在呀!”

    安苹嘴角抽搐,这……这是人吗?缓缓的看了他一眼,再缓缓的看向墙草丈高的草堆,趁着还有一丝的理智,颤微微的扶墙而出。

    “我……我再去躺会!”她一定没睡醒,一定没睡醒!

    于是,下午西院君思的房内……

    某人正在抱大腿哭诉。

    “呜呜,小姐,那人不是人,一定不是人!就算是人,那是个不正常的人。谁能把武功练到那种承度,没有人,所以他不是人!呜呜……小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嗯!”君思坐在长椅上,仍是一手撑着下额,手里仍是拿着不留手的书,悠悠的翻过一页,回得明显有些敷衍。

    “小姐,您知道吗?我让他打扫后林园!他只是用一条柳技,就唰唰唰的几下就把整个园子削了一遍,寸草不留,连树枝都成了光杆的!”安苹痛哭流涕。

    “嗯!”继续翻书。

    “他除草就算了,还用这么吓人方法,小姐您是没看到,他当时用的力道,连墙壁都被他抽出裂迹来了!就算是有武功也不带这样的吧!”抹一把鼻涕继续“更可恶的是,当时我就站在旁边,您知道……您知道他后来说什么吗?”

    “嗯!”再翻一页。

    “他居然说……居然说……我还在!呜呜……小姐,当时那剑气,就是贴着我的脸过去的呀!要是不是我运气好,他还打算把我和草一样的削了……”

    “嗯!”

    “想起那情景,安苹现在脚还在打颤呢!呜呜……小姐,您要替安苹做主啊!”

    “嗯!”

    “您就去看看后林院吧,那里都已经成了一块平地了。”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却见自家小姐,仍是一脸有淡然的盯着手里书,平静的神色,连半点起伏都没有,顿时越加的泪流满面。

    “小姐!”一把夺下她手里的书“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在说呀?”

    她手上一空,眼光这才打在她泪水泛滥的脸上,轻言道:“你说!”

    “呜呜……”她越加悲愤委屈,伸手指了指后林园的方向,重复道:“后园院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空地了!”

    君思这才随意瞟了一眼外面,脑袋却仍是靠在手上,全然一副慵懒闲暇的事样子。

    “现在就连叶子都没留下一片了!”安苹继续诉说,一副她不拿出个法子来,她就一路哭下去的样“小姐,您到是给个说法呀!”

    “哦!”她轻应一声,缓缓的道:“那就种点土豆吧!”

    “……”

    安苹自认为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比不小姐那样胸襟广阔,波澜不兴,但容人之量也是有的。所以对那个死皮赖脸,气死人不偿命,还兼恐吓胁迫的人,她也可以咬咬硬生生的容下来。

    必竟,人也实也没错,只是对自家小姐一见倾心,想方设法接近小姐,也属情理之中。但……但不带用这种方法的吧!

    安苹满头黑线,嘴角已经抽成了习惯动作,看着屋外那个,被他从门口赶到窗口,从窗口赶到院口,院口赶到墙头。此时正趴在树上,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家小姐,呵呵呵傻笑了一上午的人,理智彻底的崩溃。

    人她见得多了,但这么死皮赖脸的她第一次见识!

    偏偏屋内被他注视的主角,还一脸狭意的盯着手里的书,看得自在,毫无所觉。一天二天就算了,她就当没看见。但他已经趴在那里偷看了五天了,整整五天!他就不烦,她都烦了。

    她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小姐,但换来的,都是君思,一声似有似的轻喃“哦!”

    手心握紧,放松,再握紧,深吸一口气,她怀着最后一丝丝的期盼再次提醒“小姐,那朵小黄花,又飘过来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提醒。

    或许是她那一字一句的语调,太过慎重,正在看书的某人,竟破天荒的抬起了头。疑问的看向她。

    她顿时心泪滴滴,小姐总算听见她的话了。满心感概的指了指外面的树上。

    君思也不负所望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肖芳华那亮晶晶的眼神。双双一愣,接着趴着傻笑的黄花,瞬间灿笑如阳,笑得越加的欢畅。这方看书的君思,手间轻握。

    然后……

    “哦!”喝上一口茶,继续低头看书。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书的人依旧看书,偷看的人依旧在偷看。

    这这这……这正常吗?

    叭,一声!

    脑中有什么一瞬间绷断了,安苹再次扶墙而出。难道不正常的是她?

    躺会,她要躺会!

    安苹一走,西周顿时安静起来。

    屋内君思一页页的翻着书本,哗啦哗啦。

    屋外趴着一朵‘小黄花’,眼睛眨巴眨巴。

    瞬间,世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偏偏两人都没有自觉。直到,二个时辰之后。屋内的人终于看完手里的书,放下,打算换上一本。

    闲暇之余,喝了口茶,眼神不经意扫到了树头的那朵小黄花,于是沉默打断。

    放下茶,轻声问道:“要进来吗?”

    对方一愣,满脸的欣喜“好!”

    于是欢天喜地的飘进来了!

    走进一步,再走进一步,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闻到她淡淡的药草香,又发起呆来,果然他还是最喜欢这个味道的。

    “坐吧!”她随口就招呼,顺手拿起旁边的另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嗯!”肖芳华轻应一声,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她,再看了看之间的四步远,眼珠咕噜一转,抓住椅子边沿,不着痕迹的,挪动一点,再挪动一点。

    边呵呵呵的傻笑,不说话,只是看看她淡然的脸色,眼里满满的都是痴迷。心花一朵一朵的放。

    许是那眼神太过露骨,君思抬起头,微一愣,又看到他身后摇晃的大尾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伸了过去道。

    “要看吗?”

    “咦!可……可以吗?”看着那递过来的书愣住。

    “为何不可?”

    “小……小花的书,都从来不让我看的!”他小声提醒,怯怯的看向她。

    “这里的书,你想看,看便是!”她不在意的道。

    转而大喜“好!”受宠若惊的接过,嘴角咧到最大,接过她书,翻开一页!

    随意瞟过其中一段……

    僵住!

    他张口结舌的翻看封面,只见那处写着——《麻科活人全书》

    再僵!

    记得,小花喜欢看书,很喜欢看书,一看便是一整天。

    君思也喜欢看书,很喜欢看书,一看也是一整天。

    他一直以为她看的定是她喜欢的医书,这书名,也的确是医书,但他还是猜错了。

    只见那一段写到:

    王公子心火难耐,再不忍不住欺身上前,把李氏压倒在地,指间微移,轻解罗纱,一具雪白的玉体横呈,李氏只感一股

    君似小黄花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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