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的嘴角抽了抽,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没有出现幻听吧?真的是她的夫君穆流年说的话?这是不是也有些太离谱了?
    “浅浅,对不起,前阵子手中的事务的确是太多。为了以后我们的生活都不至于太过沉闷,所以,我便尽力地将事情都安排好。如今也差不多了,六部的人选都已经是各司其职,就连桑丘子睿那个妖人,我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国师的身分,怎么样?你家夫君是不是很厉害?”
    浅夏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茫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朝堂的新秩序虽然是还不曾完全地建立好,可是也已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和方向,另外,朝上的左右丞相,我也已经都任命好了,所以,接下来,我就可以轻松一些了,除了上早朝之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陪你了。”
    浅夏的脑子一时有些乱。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碌,并非是真的沉溺于权势之中,无可自拔,而是想着要将手中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不能辜负了这么多人的信任和支持。
    “辛苦你了。”
    想了半天,浅夏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很没有诚意的话。
    穆流年略有些不悦地撅起了嘴,“浅浅,我以为,你会兴奋地扑进我的怀里,然后再高声尖叫几声呢。”
    浅夏嗔他一眼,“我若是真的那么做了,只怕隔天,就会有了要弹劾我这个皇后的折子了。你很想看到?”
    “谁敢?”穆流年一挑眉,别的他不敢说,若是连自己的妻子也护不住,他做人也太失败了。
    再说,早先在他还是长平王府的世子时,便曾被传出了宠妻如命的美名,如今这会儿,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弹劾他的皇后?
    “怎么样?累不累?”
    浅夏眨眼,“你说这后宫吗?”
    “嗯,虽说我没有什么三千佳丽,可是这皇宫之大,还有你手底下的六局二十四司,只怕也是需要你操心的。你若是觉得不妥,也可以让青格格多费费心。”
    浅夏只是淡淡一笑,“我倒是想着,是不是得将我身边的这几个丫头给嫁出去呢。特别是三七,她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她的性子,我也是最清楚的。当初没能让她与陆明浩走到一起,也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只怕将来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什么?”
    穆流年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鼻头,然后有些尴尬道,“那个,其实,难道你没发现,青龙和三七那丫头在一起,其实是很搭的?”
    浅夏顿时就呆了好半天!
    青龙和三七?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三七这丫头,竟然是还敢瞒着我!好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倒也不是她瞒着你,是青龙这小子不争气。早就对人家三七上了心,可是偏偏什么也不敢做。青龙这人老实,你也是知道的。又不太会说话,难免会张不开口。”
    “你这意思,是三七还不知道青龙对她的心思?”
    穆流年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是呀,我可怜的青龙呀,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是被人家给无视了,多可怜?”
    浅夏顿时有些无语望天的感觉,什么叫那么好的一个人?难道她们家的三七就不好吗?
    “元初,要不,我们试着给他们两个撮合一下?我让妖月去透透三七的口风,然后只要是她不反对,你就给他们个体面,下旨赐婚,如何?”
    “可是,这要怎么赐?”
    浅夏想到现在三七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丫头,最多也就是她这个皇后的贴身宫女而已。
    “要不,你给她封一个什么女官的头衔,然后再赐婚,那不就成了?”
    穆流年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是有些担心,“你真舍得?这里可不同早先的王府。一旦他们二人成了亲,那三七就只能是住到宫外去,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确定离了她,你还能适应?”
    “怎么能不适应?离了她,我也还是你的妻子呀!”
    这话倒是听着舒服。
    穆流年的眸中闪烁着几分的光茫,浅夏回头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脖颈,眼神里,闪烁着的那种色眯眯的光,还真是让她突然就心跳加速了。
    这一晚,承乾宫内,娇吟不止,据说,皇上与皇后的晚膳,还是在天龙殿内用的。
    天龙殿是专门伺候皇上沐浴的地方。
    这一晚,皇上与皇后恩爱非常的消息,火速在宫内散播开来。
    宫外,桑丘子睿对此只是淡然一笑,低喃了一句,“日子还长着呢,不急。”
    可是微微发颤的指尖,似乎是出卖了他此刻心底的真实想法。
    “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浅夏缓缓起身,浑身的酸痛感,仍然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的不适。
    “这是皇上特意让膳房做的,说是要给娘娘补一补。”
    浅夏梳洗完毕后,便看到了妖月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还有一只精致的小炖盅。
    闻着略有些浓郁的香气,应当是鸡汤之类的。
    “先搁着吧,我倒是想着用些清淡些的。”
    “回娘娘,午膳时辰就快到了,皇上说您若是醒地早了,便先一碗鸡汤,稍等他片刻,回来与您一起用午膳。”
    浅夏微愣了一下,他们有多久不曾一起用午膳了?
    看来,他之前的忙碌,的确是有些成效的,不然,也不会能在中午的时候,抽出空来了。
    新帝初立,新国初建,自然是大大小小的事务成堆。
    比如说官制,比如说民间的田地等等,几乎是处处都要拟定一些新的章法。
    浅夏一直都知道穆流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
    她更知道,穆流年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并不比桑丘子睿差,更甚至,比他还要更高一筹。
    所以,之前穆流年才会那么忙,他并不是急于为自己塑造什么形象,什么名声,他只是想让紫夜,呃,应该说是大夏,尽快地恢复过来。
    从之前的战乱中,彻底地走出来。
    特别是梁城,经历了先前肖云放一事,百姓们对于所谓皇室,似乎是有了一种极大的抵触情绪。
    想要让百姓们对大夏的皇室建立起一种信赖和信任,似乎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方法了。
    穆流年之前对紫夜的守护,自然是不容人置疑。
    没有人会否定他之前的功勋。
    可是对于梁城的百姓们来说,皇宫,带给他们更多的,是一种伤害。
    这种伤害,只怕是会延续两三代,方能彻底地终止。
    多少人因为这场战乱丧生?
    多少人,因为梁城的被侵而失去了家人?
    他们的父母、孩子、爱人,有多少是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好在他们这次进京,从辽城带来了大批的人,再加上穆流年之前下令,将之前允州附近的一些百姓,全部适入梁城。
    否则,梁城,之前繁华似锦的都城,怕是只有了寂静二字。
    “娘娘,您快喝吧,不然一会儿晾了。”
    浅夏的神思被打断,只能是无奈地端起那炖盅,慢慢地喝了起来。
    汤的味道很鲜,很浓,没有那种肉食的腥腻味,这让浅夏很是满意。
    用完了一盅汤,她试着在大殿内走了走,看到外头的阳光正好,不免唇角微扬,竟然在大殿外头的廊下,就让人支了一把躺椅,在上面晒起了太阳。
    这里可是承乾宫!
    那是皇上的寝殿,而现在一国之后住在这里,就已经是很不合时宜了,现在皇后竟然是还在这里晒太阳?
    这若是被底下的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如何非议她呢。
    “怎么在这儿躺下了?想晒太阳了?”
    “元初,我想云华了。”
    浅夏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了她眸间的大部分风华。
    “云华只怕还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要不,让云泽过来陪陪你?”
    穆云泽现在虽然是住在了宫里,可是却被青姑姑等人照料着,虽然也会常常过来陪她,可是孩子到底太小,并不能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每每看到他,浅夏就会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穆云华。
    浅夏没有吭声,任由穆流年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到了大殿。
    用罢午膳,浅夏的脸色始终不太好,这让穆流年有些担心。
    仔细想着,自己应该是没有说错话吧?
    难道是她太过思念云华了?
    “元初,这次云华回来了,能不能就让他在我身边多待一阵子。他和云泽一起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穆流年的眼睛轻轻一眯,一抹复杂的流光自其眸间闪过,“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浅夏摇摇头,咬唇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帕子。
    “浅浅,你到底怎么了?”
    穆流年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今日,怎么看起来她的气色就这样差?
    是自己昨天晚上太过了?
    可是她现在这样子,分明就是在脸上写出了我不高兴四个字呀。
    “元初,你是知道我的命格的,我不一定能活的太久,所以,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
    浅夏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番话。
    穆流年的脸色一变,“乱说什么!”
    浅夏苦笑一声,“我是不是乱说,你心里也有数,不是吗?我只是想着,在我临死之前,能多与孩子们在一起相处,我不想让他们多年后,却不记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
    “不许胡说!”
    穆流年话未说完,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浅浅,别乱想。你还有我。你还记不记得那位李云召说过什么?一定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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