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之处并不是很难找,安倍优弥似乎也并没有要故意隐藏的意思,他悠然地自己与自己下着一盘棋,一手执黑,一手执白。

    在他的对面,凌雪看就像失了魂一样端坐着,双眼无神,平视着前方。

    “来了?”安倍优弥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然后偏过了头去看向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风许尘,“在下正好觉得一人下棋有些无聊,毕竟风公子棋艺出众,不知可否陪在下对弈一局?”

    “你把雪看怎么了!”

    “你最好别动她,不然要是她从我的幻术中被强行拉扯出,魂魄可就保不住能不能齐全了。”安倍优弥用着平和的声音说道,他的眉梢眼角满含笑意,就像是在说什么欣慰的事情一般。

    风许尘紧了紧手心,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所以还是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安倍优弥摸了摸下巴,“啊,你是说安倍优弥的那个,输了就愿意替对方做一件事的规矩?枉你也曾是上界神祗,难道还没有看透吗?”他用袖子遮住了脸,一阵笑声穿过他的长袖,当他的手放了下来时,竟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脸。

    即是风许尘之前已经做好了“现在的安倍不是以前的安倍”的准备,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大惊了一下。

    “天照大神。”风许尘虽然未曾与她有过交道,但是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如此。

    “还算你有点见识。风公子,其实我觉得,我们有着共同的对手,倒是可以合作的。”天照大神起了身,与风许尘对视。

    “如何合作?”

    “我帮你毁掉上界那堆老杂毛,你帮我引渡我的子民进入关内,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天照大神挑眉道。

    “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毁掉上界,但是你已经触到我的底线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而现今这天照大神却是在倒拔着他的逆鳞。

    可是……他怕她会对凌雪看出什么阴招。

    “那么,风公子的意思就是说,不能商量咯?”天照大神问道。

    “你认为你能赢得过我?”风许尘对这点绝对自信,满天的神佛他扛不住,但是要说一对一的话,即使是昊天,他也并不在意,

    天照大神摇了摇头,“若是不能合作,你我两个只能这样干耗着,因为你始终担心她,不是吗?不如,我们还是下一局棋吧?”

    “耗到等你锁天完毕?不,那样雪看会死,而我现在动手的话,或许你根本没有对她动手的机会。”风许尘话毕,立刻做了一个结印,可是却发现完全无效。

    天照大神慢悠悠地拿出了那传说中远古战神遗留的玉帛,放在了棋盘上,“我说过,如果不合作的话,你得陪我耗着,耗到锁天完毕,再来收拾你。”

    风许尘神色一深,使不了法术,那么他用武功便是。

    总之,他得拼上一拼。

    很快,他便聚掌风成刃,向着天照大神劈了过去,而天照大神却是分毫未躲,也分毫未伤。

    “风公子,你曾为神,也曾为人,应该清楚人的武功与神相争,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若是上界那些家伙不被锁住,或许玉帛制不了你们强大的天元之气,但是你一人,或者再来几个,也无法挣脱着玉帛的力量。”

    另外一边。

    凌雪看和考古学家,还有文物局的人一起吃完饭,便又回到了墓室。

    她又拍了一些照片,然后纪录着专家们的说法。

    忙绿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她也马上将自己拿到的一手材料用电子邮件发回了报社。

    没多久编辑就发来了微信,向她确认了一些细节,这次考古报道也不算什么大的新闻,所以不求出彩,只求有功无过便是。

    接下来,就是休息一下,准备回家了。

    晚上,她洗了澡,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总觉得好想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又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况且她也没有必要一直想这些,只要她的生活能够照常过就好了。

    凌雪看摸摸鼻头,打开了网上订票的网址,然后简单地去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行李。

    要离开了,然后开始蹲下一个新闻。

    “她回不来了。”天照大神缓缓闭了眼,随后一震气海,立刻将震出了三丈外,“你该去陪她了。”

    风许尘一口鲜血喷出,我手捂了捂心口。

    “还死不了?”天照大神一步步地走到了他面前,一脚重重地踏在了他肚子上。

    风许尘笑了一下,此时,他看见雾霭正拿着玉帛,朝着他挥了挥,然后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把你杀死,雪看就能回来了。”他一个翻身,迫得天照大神后退了五步,而后再做了结印,很快,他的周边便围起了无数的人影,重重叠叠。

    他知道,凌雪看并没有将金丹吐出,所以现在天照大神只不过是是用幻术迷惑住了她,占有了气海中的能力。

    “玉帛?”天照大神回过了身,他方才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风许尘身上,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玉帛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你追不上的,拿走你东西那家伙只要挨着土,就根本没人能够跑得过他。”风许尘道,他有必要与她解释一下,以免她慌着去寻找玉帛,会耽误自己杀她的时机。

    天照大神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斗得过我吗!”她将怀中的式符一撒,便召唤出了十二式神,以牵制风许尘背后重重叠叠的人影。

    那些皆是地狱深处的鬼将鬼卒,他上次清了地府后,便为他所用。

    天照大神的嘴里不知念起了什么咒语,周边的阳气便突然厚重无比,但在极短的时间内,阴阳又重新颠转。

    这对风许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他身后那些人影基本上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他并不在乎,因为刚才受了些伤,他不过是要用他们来拖一些时间罢了。

    等他恢复地差不多以后,便立刻与天照大神搏斗了起来。

    两人几乎势均力敌,他知道,这是她动用了凌雪看气海中的力量的原因。

    他得杀死她!只有杀死她,凌雪看才能回来!

    此时的凌雪看,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她虽然才离开家两天,但总觉得过了很久一样。

    她望着路边不停变动的风景,心里突然有些空空落落的。

    然而,她也并不想去想那么多没用的,忙碌的工作采访已经让她无比劳累了,只有在这种来程和返程的时候,才能暂得偷闲。

    凌雪看闭上了眼,她突然觉得脑海里涌出了无数模糊的画面,让它心慌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和她这次采访的卫国陵墓有关,她听说过,有些贵族的陵寝是不能随便进的,因为里面会有很恐怖的诅咒,难不成,她脑海里那些破碎的画面,就是中了什么诅咒了。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司机,麻烦停下车!”她大声地喊道。

    “小姑娘,上高速了,不能停车的。”

    这么快就上高速了?不对,太快了,这一切都不对!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她如同呓语一般地说道,然后把脑袋往车窗狠狠地撞去,这一撞,还真的撞了出去。

    凌雪看正准备抱头喊痛的时候,她更是发现,自己撞到的地方其实一点痛感都没有,她更是确定了这里有着古怪。可是,这儿依旧是高速公路,一点变化也没有,她只得一步步地走回去。

    不对,还是不对,她记得她是会一种方法,很快地就能到一个地方去的。

    凌雪看的脑袋乱地像是一片浆糊,她向前奔跑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右手手腕一疼,一边跑着,一边用左手手掌去护住,这时,她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是一道道鲜红的血痕,这些血痕就像是拧在一起的绳结一样,有着非常奇怪的纹路。

    “这叫魂缚绳,月老做不了我们妖界的主,所以我们便用这个,定下生世。”

    她的脑中突然响起了这句话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有人和她定下过生世吗?

    是谁?

    那人是谁,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凌雪看迎着风奔跑着,热泪洒了一路。

    她记得那位被称为千古明君的赵临渊最终亡了国;她记得那个昏庸无道的江源澈接受了改革,让卫国慢慢富强;她记得赵临泽以身殉国,她记得西河国的叛乱,耶律勒格的轼君杀父,她甚至记得玉倾城和玉连成那两姐妹,记得成将对江源陌的痴情。

    但是,她似乎忘了什么,那个东西无比重要。

    “雪看,雪看……”

    有人曾这样温柔地唤她。

    是谁?到底是谁!

    “我叫风许尘。”

    她脑中那阵声音黏黏糯糯的,带着无限宠溺的意味。

    凌雪看停下了脚步,捂住脑袋,蹲下了身来。

    是谁,到底是谁?

    她的心如刀绞一般,她想要回想起他的模样,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道温柔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低语道。

    “人对遇矣,何惧何害?”

    凌雪看紧了紧手心,重复道,“何惧何害?何惧何害?”

    她心里现在害怕极了,因为她真的记不起那人的模样。

    “你在期待着什么吗?还是想要我侍寝?”

    她只期待着能够想起他来而已,她觉得自己现在在做一个冗长的噩梦,只有想起他来,梦才会醒。

    “小家伙,我们现在有婚约,有事实。再装下去的话,岂不是显得夫妻间不坦诚?”

    他是谁?到底是谁?

    “这样也好,这样我们两个就能没有任何顾虑地在一起了。”

    在一起……

    “我爱你。”

    砰——

    巨大的天幕仿佛裂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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