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棚下的族人低声议论得很起劲,站岗位手持火把的族人听得也手痒,于是他们用后背磨蹭着凉棚的木柱,蹭到旁边,不时询问赌局的详细经过。。更多w. 。首发地址、反着念 ↘↙风后族赌风盛行,只要还有家当,只要敢赌,那无论男‘女’,便都是朋友。这些值班的开始还会回顾一下四周情势,但见到族中元老始终未到,胆子也就渐渐的大了,索‘性’将火把‘插’在地面,直接就坐在板凳上发表自己对‘赌’法高见了。

    水少‘女’见这些值班的当班不值,玩忽职守,都坐在木凳上彼此取笑打闹,所谈的也大都是关于赌法的窍‘门’,有说要胆子大,敢赌敢拼,愿赌服输,有说还是谨慎一点好,看风使舵,免得输光了睡大街,还有说要会看相,人有七情六‘欲’,面部五官多少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水少‘女’‘精’神一振,觉得这人说得还真有道理。她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黄发鼠眼的少年人端坐在木凳上,被众族人环绕,此刻他正说得唾沫横飞。他老早就注意到了水少‘女’窈窕的背影,猫爪子挠心般的想一睹水少‘女’的芳容。这时水少‘女’转过头,也没让他失望,简直还远远超出预期了。

    鼠眼少年立即闪电似的用手抹了抹嘴,以防唾沫飞溅而出,折扣他博雅的风度。同时尽力的想将他的一双鼠眼睁大,给水少‘女’留下他最英俊的一面。但又恨他娘给少生了一个嘴巴,使他满腹的高见不能得以宣泄。

    他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解人的五官在兴奋时会有什么微妙的变化,一边对水少‘女’眨眼传情,他讲的‘面相学’确也高深,四座的族人们也都端坐,已被他吸引,都安静倾听他的高论,同时心中默默印证,看他说得可假。

    当他说到人兴奋时耳朵会有什么微妙变化时,不妨空中就伸来了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耳朵,并且转了一个圈,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众人一惊,像是一瞬间看见母猫变成了母老虎。当值的赶快拾起火把当值,不当值的赶紧双手叠在木桌上,作出修身养‘性’的无辜神情。只有那个少年人被拎着耳朵,歪着头,龇牙咧嘴的,双手捂住那拎他耳朵的手。

    水少‘女’笑道:“飘飘的妈妈来了。他们都很怕她呢?”

    矮老头靠过头来,附耳低言道:“她掌管着族中的粮仓,谁敢不听她的话。”

    这时那个鼠眼尖头的少年终于得到了自由,一个严峻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当值期间,聚众喧嚣,本不该轻饶,但念在今日是离、风两族联姻的大好吉日,罪责减半,罚你当月奉粮减半,以儆效尤!”

    他跪下磕了一个头,赶紧站起身,低头跑到他原本当值站立的地方,手持火把。虽然心中感觉憋屈为什么只罚我?但终究不敢发作,也不敢再对水少‘女’传情,只一动不动的站着。

    风后姬站在了高台上,她长‘腿’细腰,秀眉小鼻,身披风后族特有的族衣,倒锥一般的‘精’细脸上满是微笑。

    在她身后,三个手持火把的‘妇’人肃容站立,她们身后的屏风被火光辉映得像是铺了一层红‘色’薄纱,一闪一亮。

    自从风后姬一只手拎住鼠眼少年出现后,众人低头寂静的端坐,谁也不敢先发一声,心中均想:“在她面前,务要小心,稍不注意一个月的口粮就没了!”

    他们竭尽全力的安静,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有大小便的不敢‘抽’身离去,生怕离席有碰木凳发出声响,被风后姬听见:肚里有屁的先预存肠道,计划等风后姬走了、人喧闹之后偷偷的放,但也知道现在似乎还不能实现,只能手压手苦苦的支撑……

    一时间,众人像是被时间停止住了,变成了木雕石像,又像是被恐怖吃人的魔兽盯住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水少‘女’见这些风后族人之前彼此喧嚣取笑,好不热闹。但风后姬临场之后,尽皆低头缄口,默不作声,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水少‘女’接任离族族长已两月有余,行为举止已颇检点。眼前的这种场面,自是风后族长期的内部风气所致。心下悔意油然而生:“扬弟今后在这里,恐难逃荼毒之厄。当初真不该草莽的答应了她们!”

    她坐在木桌旁,一言不发。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好一阵,不知是凉棚东首边的哪一位族人,忽的鼻痒难耐,来不及用手去扣,‘阿嚏’一声,终于加倍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众人都暗自嘘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有了出头鸟,且看这婆娘怎生发落。于是,几百道目光都聚集在这人后背上。

    因为这人低着头,正用手挟着他的族衣擦拭着鼻子。当他抬起头时,鼻子红通通的,鼻窍下有两条清水流出。众人恍然,原来是着了凉,此刻身子正不舒服。

    这人本来是不想打‘阿嚏’的,但不知道什么不可知的原因,终究还是没忍住。而现在,喷嚏一放,一个月的俸粮也没了,索‘性’一连打了好几个,众族人的心跳也随之沉重的跳动了好几下。

    他阿嚏打完,顿时鼻窍畅通,‘胸’中的烦恶堵塞之感全消,‘精’神为之舒爽。并且反正也没了一个月的口粮,鼻窍‘咻’了一声,进了一点气,大呼一声道:“真******爽!”

    众人闻言,想笑,但都不敢。脸憋得通红的,扭头测量了一下风后姬的表情,想看打阿嚏有没有超标,但见她仍是满面微笑。他们不敢以‘粮’试险,断绝一个月的干饭,因此都苦忍了下来。

    这时,风后姬终于开口说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了,是:“打阿嚏的,站起来!”

    众人先是心惊,随后便心平气和,暗道:“看吧!你的灾难到了,谁叫你要打阿嚏,打了阿嚏不算,还说什么‘真******爽!’?那是目中无人了。”

    那人鼻子又‘咻’了一声,站了起来,等待风后姬的审判。

    风后姬笑道:“今天是我‘女’的大喜之日,不同往日。你着了凉,那‘阿嚏’之声自然不可避免,难得的是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这种人我很欣赏,风后族也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三天之后到我这里来领两个月的俸粮。”

    她这话一出,族人们都‘艳’羡的看着他,很不得刚才打阿嚏的就是自己,但都知道现在迟了,只得听那人自报姓名,防着以后没饭吃的时候找他借一点。

    那人‘激’动的点了点头,道:“小人风下通!”

    风后姬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了一层落寞怀恋神‘色’,低语道:“十五年了啊!”但一闪即逝,声音也极低,她随后笑道:“大家今天不必拘束,放心的吃喝!晚宴待会自有人送过来。”

    众人心中压抑了许久,在听得她这句话后,真如江河决堤一般,狂涛泻出。立即就有人笑骂道:“这该死的风下通,偏你一个阿嚏就能多得一个月的口粮,真是‘交’了****运了!”

    那名叫风下通的‘咻’了一口刚流下的清鼻涕,笑道:“这也是因祸得福啊!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呢!哈哈”

    他一愣,感觉清鼻涕似乎再次的流了下来,要流至嘴边,赶紧‘咻’了一下,以免口鼻因之相接。之后,仍与众人打闹。

    喧嚣调笑之声,响成一片。

    水少‘女’自刚刚就一直看着这风下通,并没注意到风后姬那一闪即逝的表情,又想到之前讲解‘面相学’的鼠眼少年,笑道:“你们风后族的人还真是有趣!”

    矮老头喝了一口酒,道:“就是受到了二弟的唆使,常常聚众赌博,动不动就是一半的家当!”

    这时风后姬已下台,缓缓走向水少‘女’这边,想要跟这个男方亲家亲热几句,并且称谢她归还一车宝石之慷慨大方,三个‘妇’人不急不缓跟定。水少‘女’与矮老头等人忙起身迎候。

    “好妹子!亲妹子!”相隔三丈,风后姬发自内心的呼唤了出来,她发自内心,是因为这个离族族长不仅不要她风后族的财,并且还免费送了一个风中扬的人。按照她预期的估计,一个风中扬抵得过十车宝石,风后族定金用掉一车,就能赚九车。而离族退换了定金,她看着自己十根的手指,较之还多一车,那不就是赚了十一车宝石吗?

    这怎能叫她不欢喜?不叫一声水少‘女’好妹子、亲妹子?若不然,受之就有愧了。

    水少‘女’自然一眼就看破了风后姬的心思,与修行隐士不同,此类受红尘羁绊之人极易被看透。水少‘女’无奈的强作欢颜,等候风后姬的热情拥抱。

    风后姬紧紧抱着水少‘女’不放松,像是怕水少‘女’要突然反悔似的,要用这热情的拥抱来融化。并且衷心的称赞现在这样不爱财的人真是少,几乎快没有。自己真是三生有幸,还能遇见。同时两族之间的关系定会以此为基点,一路高歌猛进,最终达到举案齐眉的地步。

    水少‘女’被风后姬热情拥抱良久,才被她意犹未尽的稍微松开。‘女’孩这时转过头,见到阿美四人与风中巽坐在一桌,阿梅与风中巽正在说话,阿媚昏昏‘欲’睡,其余两人静静的坐着。

    水少‘女’谦逊了几句,道:“离族尽是一些‘妇’人,宝石其实于她们并无益处。因此我想将这一车宝石转赠给飘飘,希望她与扬弟能够过得幸福!事前未先行通知,还请您原谅!”

    众族人从风后姬走到拥抱水少‘女’开始,所有的目光便一直聚集在这两人身上。此刻听见水少‘女’谦虚的说出这几句,不仅固全了风后姬的颜面,还祝风飘飘过得幸福。

    族人们拍手鼓掌,争先恐后的说道:“说得是!说得是!”

    风后姬越看水少‘女’越喜欢,这‘女’孩儿说得话,真是句句都说进了她心坎儿里。听说水少‘女’竟是名‘花’无主之时,又动起了亲上加亲的念头。只是稍一透‘露’口风,水少‘女’立即正‘色’道:“这事还得经过我母亲的答允之后方可!”

    风后姬见说得郑重,又想确为事实。便略过不再提起。她拉着水少‘女’的手,亲热异常,如母‘女’一般。直到风飘飘与风中扬在台上拜了天、地、人三堂,众人吃完了喜庆宴席之后,她才醉醺醺的身不由主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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