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昔又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发现大多都是不认识的,没办法,她从小被养在乡下,这些玉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她还真不认识几个,只是,为何还有一个她认识的人没看到?

    她逡巡了几遍,确定没有看到夏三娘,这才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少了个人?夏三娘不在啊!”

    逍遥渡:“……”他眉心微蹙,显然,并没有记起夏三娘是哪根葱。

    玉凝昔叹了口气,提醒道:“就是玉衡洛的夫人,玉成雪的娘。”

    “死了。”冰冷的两个字,告知了她那个曾经机关算尽的女人的下场。

    听到这答案,玉凝昔倒并不惊讶,毕竟,她不在这里,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逃了,要么是挂了,而要从天牢逃出去的可能性……她估摸着,约等于百分之零,那也就是说只能是挂了,但问题是,她是怎么挂的这让她有点好奇。

    逍遥渡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难得的多说了一句:“是玉成雪动的手。”

    “什么!”这次玉凝昔惊讶了,她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回过神来,低声感叹了句:“够狠,连自己的亲娘也杀,这人已经泯灭良心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那摆在案上的沙漏已经快要漏完了,监斩的官员手上拿起了令牌,只等最后一点沙漏漏完,就执行命令。

    逍遥渡远远看着那沙漏,若有所思。

    玉凝昔也皱着眉头,心里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下去给玉衡洛送碗断头饭,这事让她十分纠结,她其实挺不想去抛头露面的,虽然说她一直都不拿玉衡洛当爹,但是别人不这么看啊,再说这次,玉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就她一个人没受牵连,她还出去晃悠,这不是授人以抦么?

    可是反过来想,她不去好像也不太好,别人照样有话说,哎,真是忧伤。

    逍遥渡似乎查觉到了她的纠结,淡然道:“不想去就不要去。”

    玉凝昔叹了口气,无奈道:“可不去,照样被人说。”

    逍遥渡却哂道:“你是我的世子妃,又何须在意旁人的言辞!”他的语气冰冷却又带着骄傲的理所当然。

    玉凝昔淡淡的笑了,随即又垂下眼眸,声音似有若无,“这件事,不管怎么做,都等于给了江家话柄。”

    逍遥渡沉默了片刻,却突然道:“等过了年,我们去南城吧。”

    “啊?”玉凝昔突然有点跟不上他思维的路跃,愣了片刻,才问道:“这个时候去南城,合适么?”

    现在的局势,逍遥渡看似大权在握,但实则,江家虎视眈眈,还有一个百里霂漓,不知深浅,这时候,似乎并不是离开京城的好时机。

    “合适。”逍遥渡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显然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玉凝昔还欲询问,却突然听到马蹄声响起,哒哒的敲击在冰冷的地面,她从窗口看了过去,却见一骑疾驰而来,只是来人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的脸,她只能看到他飘在胸前随风扬起的白胡须。

    “有人来劫法场了!”玉凝昔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按照她以往看电视剧的经历,通常,法场行刑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来劫法场,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法场总是赚眼球的时候。君不见,女猪脚在法场命悬一线的时候,总有男猪脚前来相救,一片打斗声中,赚足眼球,例如当年的还珠格格;即便是大反派在法场命悬一线,只要不是大结局了,通常也总会有人相救,看得观众的心七上八下的。等等,又想远了···玉凝昔一拍脑袋,把思绪拉了回来。

    定睛看过去,却见那骑马的人已经冲破重围,到了法场中央,而那监斩的官员以及围观的百姓早已经跪了一地,口呼万岁,玉凝昔愣了愣,才发现那斗笠人手中拿着一块金色的令牌,可惜由于隔得太远,她看得并不清楚。不过,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她大约也猜出了那令牌是什么东东了。

    玉凝昔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逍遥渡一脸平静,皱了皱眉,莫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茬?不是她太多疑,而是,他真的太平静,虽然她所见的他,一向都是这个风平浪静的模样,但是,今天的他,太胸有成竹,就好像一切在握,以他的权势,如果他没有料到,他至少会皱眉,然后下令,但是现在却并没有,可见他早知道这一切,那么那个来的人又是谁?

    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逍遥渡轻轻道:“过来。”语气是特有的温柔。

    玉凝昔磨蹭了一会,还是准备听话的过去,虽然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像唤小猫小狗,但是···好吧,还是解释比较重要。

    “他就是早已失踪的九叔,他手上的令牌是先帝给他的···”他把她揽在胸前,语气有点闷。

    “那他为什么会救玉衡洛,他们怎么会有联系?”

    “大概是因为你娘。”他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线索,一切只是零碎的小线索加上他的猜测,当年九叔无故失踪,父皇继位,玉衡洛步步高升,倾城雪失去踪迹,似乎一切都连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但是即便是影楼,也难以得到当年完整的故事,一切的线索,零碎而模糊。

    “我娘!”玉凝昔瞪大眼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怔怔的看着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脑洞大开道:“该不会他和玉衡洛是情敌吧!”

    逍遥渡:“···”

    “呸呸呸,如果是情敌,他怎么会救他呢?”她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猜测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他和我娘是好朋友,然后被玉衡洛那个老狐狸给骗了,所以才去救他的!”

    逍遥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应该带上忆倾城偷偷的找一找他。”刚说完自己觉得可行的答案,却又叹了口气,闷声道:“可是忆倾城被逍遥清给骗走了,说是去什么深山老林里找什么发电的材料,这鬼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啊。”

    逍遥渡也沉默了,要说对倾城雪的熟悉,也就忆倾城了解的最多,毕竟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但是这两个人,也确实不好找。

    到了晚上的时候,圣旨便下来了,当年失踪的九皇子被圣上封为九贤王,所谓贤,玉凝昔总觉得是通闲,不过是换个字好看一点而已。

    而且还有一件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玉成雪被九贤王认做了义女,圣上还下了圣旨,封了她做郡主,虽然只是个虚名,没有实权,但是,她也算是飞上枝头了,前一刻还是监牢里的死囚,生死未卜,下一刻就成了尊贵的郡主,可见这世上的事变化的真快。

    等到属下把圣旨的内容禀报完,玉凝昔便连下五子棋的兴致也没了,一双美目看着逍遥渡,觉得还是看美男子比较让人开心,只不过,这天色有点晚了,烛火下,逍遥渡的眉眼愈发的刚毅英俊,这···看着看着,就让她忍不住有点春心荡漾了。

    今晚是吃还是不吃呢?这真的是一个比较忧伤的问题,吃吧,会不会显得她太把持不住,太主动了?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被动一些的吗?可是不吃吧,这样秀色可餐的美色就在身边,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把持得住。

    已经到了年底了,街上各处都是张灯结彩,即便是穷苦的人家,这时候也会掏出薄弱的家底来,添上一些肉食,给家里的孩子制上一件新的衣裳,以期待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在小年夜的时候,宫里举办了国宴,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得携家眷入宫,参加宴会,这对文武百官来说,都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情,这种大型宴会,手握重权的逍遥世子通常是不会缺席的,玉凝昔作为世子妃,又是番邦长公主,自然也不能缺席。

    到了晚宴开始的时候,身着红衣的玉凝昔就和逍遥渡款款入了宫内,俊男美女的搭配总是格外的惹眼,更何况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特别出色的这两位,而且,就这段时间而言,他们也是最受争议,被人议论得最多的两位。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心理素质非常强悍的人,压根儿就不在乎宫女侍卫们探究艳羡的眼神,步履稳健,气定神闲。

    玉凝昔也在这次宴会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玉成雪,她似乎是因为刚出监狱的原因,容颜还有些憔悴,默默的坐在九贤王的身后,似乎是甘愿就这样,沦为陪衬。

    而九贤王,玉凝昔也趁机打量了几次,虽然年岁已老,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度,她寻思着,这位当年十分出名的九贤王那时候也一定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至于江家,她却反而没之前在意了,因为,江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过了年,开了春,她有办法让他们身败名裂,要不然,她干嘛费那么大的心力在杭州和京城囤积粮草和药材,她这一次就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为她,也为逍遥渡,积下一个好名声。

    宫殿里光影重重,觥筹交错间歌舞升平,玉凝昔端着酒杯,自饮自酌,许是喝的有些多了,目光带了些许迷离,无意识的落在对面风姿高洁的丞相身上,脑中却想着,其实,在古代和逍遥渡一起过年也不错,唔,就是只有两个人,太冷清了点,或许,她应该和他生个孩子了,最好是女儿和儿子一样生一个,凑成一个好字···

    “又想远了···”她呢喃了一句,目光飘忽的落在百里霂漓格外俊美的脸上,心里竟意外的平静,她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想着:定是喝醉了吧,不然怎么会看着美男子也能走神呢?

    ------题外话------

    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健康顺利,一切所想都能成功,也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希望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即便不能马上实现,也希望能离梦想近一步。

    希望病世子早点完结,后绪的内容都在我的脑海里了,谢谢到现在还在支持的朋友,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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