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和段媗一前一后从饭店里出来,谢永飞远远的从车窗里看到了,从驾驶座里迎出来,给两人打开了车门

    盛崇对能干的下属,从来都是十分厚道的。谢永飞如今在叶城也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住着价值几百万的高级公寓,公司给他配了宝马五系的车,走出去也是仪表堂堂西装革履的高级精英模样,眉眼间透着一种利落的精明。

    段媗看到他还挺吃惊的,谢永飞如今也算得上是盛崇手下的得力干将,开车这种事情,让他来做,简直是浪费资源。

    “诶,司机呢?小谢,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段媗笑着问。

    谢永飞一边打方向盘倒车,一边回答:“下午我和盛总得一起参加一个谈判会议,索性我就过来接了。”

    段媗点点头,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在家里这一个月,她慢慢的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如果现在是在家里,此刻正是她午睡的时间。

    盛崇将她搂在怀里:“累坏了吧,先睡一会儿,到家我再叫你。”

    段媗靠在他臂弯里,鼻间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道:“哪有这么娇弱,就看了场电影,吃了顿饭罢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他越发的把她当成玻璃人对待了。

    车子开得很稳,段媗闭着眼睛,一路安稳的睡到到家。

    谢永飞将车停在别墅门前,没出声。只见盛崇自己打开了门,然后动作轻缓的将段媗从车里抱了出来,神色间还带着温柔。

    谢永飞莫名的感觉有些复杂,他跟着盛崇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到盛崇性格中冷漠的那一面。他在生意场上的那些凌厉手段,与此刻搂着段媗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几乎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很多人说,看人不能只看他最好的一面,得看到他最坏的一面,特别是男人。感情尚在的时候,或许他会把你的撒泼当成情趣,然而等到情意不再,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用最坏的那一面来对待你?

    谢永飞偶尔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会在心里默默的想,等到感情淡了,也不知这两个人会如何。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天或许还要等很多年。

    没有人会想,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段媗在家里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之后,心里略有些兴奋,开始在网上搜索网友对电影的评价,看到的绝大多数都是好评。星城娱乐做这种事情显然是已经做成了习惯,电影一上市,水军就如潮涌般袭来,将各大网站的电影评分刷得很高。

    段媗刷了一会儿评价,见时间差不多到了六点,将电脑关了,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下楼准备吃晚饭,刚刚下楼就遇上了从外头回来的段振兴夫妇。

    段媗踩着拖鞋,悠悠闲闲的从楼上下来,脸色十分红润,跟父母打招呼:“爸,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在哪里逛的?”

    何佩兰这几天在叶城逛街游景点显然玩得十分开心,段媗理所当然的以为今天父母的行程照旧。不想,今天段振兴和何佩兰去了段辰那里。

    何佩兰看着段媗似乎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今天不是去上班了吗?”

    段媗道:“今天电影首映,我去参加了一下首映仪式就回来了啊。”

    何佩兰将包放在沙发上,眉头轻轻皱着,语气有些奇怪:“媗媗啊,不是妈说你,你现在才怀着三个月呢,公司里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段媗奇怪道:“公司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大方向上,肯定还是需要我拿主意,至于下头的小事,自然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段媗没说的是,她这一胎一开始的时候,怀得不太稳当。之前在江城刚刚察觉到怀孕的时候,就是因为胎相不稳,盛崇才火速飞过去把她接回叶城。直到如今,虽然过了头三个月稳当了不少,但是她也不敢太累着自己。

    赚奶粉钱这种事情,有孩子他爹就够了。

    何佩兰听着段媗这么说,一时没说话,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何佩兰几次想开口,段振兴都给她使了眼色,段媗颇觉奇怪,直接问道:“爸,有什么事吗?”

    段振兴显得有些尴尬:“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跟你妈今天去你弟弟那里看了一下。他一个年轻男孩子,过得挺粗糙的,你妈心疼坏了。”

    段媗脸色淡淡的,她本来就是敏感灵巧的心思,怎么会听不出来,父母是觉得她没照顾好段辰。

    何佩兰见段媗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得道:“媗媗啊,你在叶城发展得好,看能不能给小辰弄个体面点儿的住处?他毕竟是你弟弟,他发展得好,你脸上也有光么。”

    段媗没理何佩兰,反而是看了段振兴一眼,淡淡道:“我结婚的时候,盛崇给的礼金是我自己带走了,但是房子是直接孝敬了你们。大姐家买房子,我当初出了二十万,也没让她还过。段辰的公司,我老公给他注资,平日里给他铺路,带他见了多少业界名流……”

    段振兴一听段媗这口气,就知道事情不妙,不由得瞪了何佩兰一眼。

    段振兴安抚道:“媗媗,爸爸知道你为家里做了很多,你别听你妈说的,她就是这个性格,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事情,她不愿意家里的保姆听到:“爸,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自己创业的时候,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也没人能帮我。”

    何佩兰插嘴道:“那时候你自己要走这条路,家里在这方面根本没认识的人,就是想帮也有心无力啊。”

    “是啊,就这样,我自己都挣出头了。”她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妈你今天说的话,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段辰的意思。资金给他搞定了,人脉也给他搭好了,要是还嫌我这个姐姐照顾得不够,还挣不出头来,那干脆早点儿回江城得了,别在叶城丢人现眼。我也用不着家里给我脸上贴金,我自己的脸面,我自己挣。”

    段振兴连忙道:“你弟可没这个意思,他是说住的地方离公司近,方便。至于你妈,是看着他那里也没人收拾没人照顾,难免有些心疼。”

    说完,他又瞪了何佩兰一眼:“你瞎说些什么,老二和老三本来在叶城呆得好好的,就你话多!”

    段媗也不阻止,她如今颇有些意兴阑珊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即将要有自己的孩子,她格外能够体会到为人妻、为人母的心情。段媗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母亲,有好几个孩子,即便一碗水难端平,也不至于偏心到这个地步。

    甚至有些时候,她都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就是那样不招父母待见。无论是当少无知的当初,还是事业有成的现在,段振兴和何佩兰似乎都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放到段湘君和段辰身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段湘君婚前婚后,父母都生怕她吃了亏,多方照看,现在段湘君和陆宏达感情不好,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带着女儿住在家里——就是那套盛崇送去做聘礼的别墅。段辰更是不用说,夫妻两十年前大概就盘算着给儿子留老婆本了。只有她,结婚前或许还有些关心,而婚后就好像她就是盆泼出去的水一样,或者说还不如一盆泼出去的水。有事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她,没事的时候,就跟没她这个人似的。

    她和盛崇结婚,家里没人操心过她和婆家人是不是相处得来,妯娌之间相处是否和谐,唯一过问过这件事的竟然是段辰。起因还是因为叶城小报拿她和顾娉婷做比较,从家庭出身到风评学历,最后将她贬得一无是处。她从出道开始就饱受争议,他人的评论和报纸上的是是非非,已经很难让她失去理智,却并不代表,她看到这些,心里就真的丝毫不觉得伤心。

    何佩兰和段振兴来了好几天,也完全没有要关心一下她目前生活的意思,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买买。

    段媗冷眼看着段振兴装模作样的指责何佩兰,心里忽然觉得十分疲惫。

    几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此时,门轻轻的响了。

    盛崇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三人愣了一下,又飞快的反应过来,看了段媗一眼。

    段媗刚刚受了委屈,此时迎上去接了他手中的包,然后给他拿拖鞋。

    盛崇顺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将外头的西装给脱了,穿着衬衫马甲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家里还没开饭?我都有点儿饿了。刚刚聊什么呢?怎么我一回来就都不说话了?”

    段振兴正准备随意糊弄过去,在段媗面前,夫妻俩什么都敢说,但是在这个出身贵重又颇有气势的姑爷面前,他们下意识的保持谨慎。

    不过,段媗可没有将老公当外人的意思。

    段媗就坐在他旁边,淡淡道:“妈刚刚跟我说段辰的事呢,说他在那头住得不方便。”

    盛崇眉头一挑,诧异的看了段媗一眼。段媗一向都是很维护她娘家人的,不想今天竟然有告状的意思。他面上不显,心中却略有些得意,拍了拍段媗的手:“瞧我,这段时间简直是忙昏头了,是我照顾不周啊。”

    段振兴连忙道:“哪里哪里,你已经很照顾他了,男孩子么,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吃点儿苦头才好。”

    盛崇脸上依旧是客气得体的笑:“何必呢?叶城这种大都市,全国各地各类的人才都汇聚于此,竞争本来就激烈,谁稍微落后一点儿,就只能被人踩着肩膀上去。既然在叶城呆得辛苦,不如干脆回老家,还能过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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