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周珅虽然脸黑了一点,但是他的长相完全没有达到天煞孤星的地步,奈何每个嫁给她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虽然原配秦氏算是自己作死的,但是这第二任于氏真的是一点儿错也没有。
    刘七巧回恭王府,先还是去了王妃的青莲院,王妃最近身子骨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一点,被这样的消息一吓,又险些吓出了病来。
    刘七巧见王妃消瘦,心里头也很是担忧,只上前道:“太太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家里的事情能放下的就放下,别都放在心上。”
    王妃从榻上起身,拉着刘七巧坐到她身边道:“我是告诉自己要放心,可是到了晚上,到底还是睡不着。”
    刘七巧只瞧见王妃的鬓边多了几根白发,心里越发就难受了起来,只安慰道:“要是睡不着,请大郎给您开一副药,晚上睡好了才精神。”
    王妃只点点头,又道:“你知道我的,便是来了我家的人,我都是真心疼爱的,从来没有为难过谁,也就上个月吧,我瞧着世子爷房里的几个通房都没好消息,老祖宗那边又着急,我想了想,便把我身边的玉兰给了珅哥儿,没想到她争气,这个月头上果真就怀上了。”
    “那是好事啊!”刘七巧只笑着道。
    “可谁知道那丫鬟也不知怎么不留心,孩子就给没了,哭着到我跟前来,说是大少奶奶弄没了她的孩子。我当时一气之下,也没问清楚,就过去把她骂了一顿,结果我还没骂完呢,她自己先晕了。”王妃说着,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372|7.26|
    刘七巧听完,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家族里头后院的事情复杂刘七巧也是知道的,但是刘七巧也知道,王妃不是那种故意为难人的人。对待子嗣问题,就算普通的平民百姓那也都恨不得跳起来的事情,跟何况这种最重子嗣的皇亲国戚之家呢!
    王妃只略略擦了擦眼泪,伤心道:“杜原判来看过了,说她是急火攻心,原本不是什么重病,可她从小有不足之症,且前一阵子的身子还没养好,本就体虚,所以才会昏睡不醒,还说她要是再不醒,就要让我们准备后事了。”
    刘七巧听到这里,也不免伤心了起来,杜太医向来不会胡乱吓唬人,倘若是有半分把握,也不会说要准备后事这样的话。
    “太太您别难过了,倘若她真的熬不过去,那也是她没福气,当您的媳妇,这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您是最宽厚温柔的人。”
    王妃见刘七巧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只瞧瞧擦了擦眼泪,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道:“我伤心一是为了大少奶奶,年纪轻轻的要去了,二也是为了珅哥儿,他这个人虽然性子冷,但是对父母长辈素来都是很恭敬的,可他昨天居然为了她,数落我的不是。”
    王妃只摇了摇头,心都冷了一半,哀叹道:“我一门心思为了他的子嗣着想,谁知道在他的心里,原来是一个刻薄的婆婆。”
    刘七巧这下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妃了,说实话周珅能为了大少奶奶顶撞王妃,这个确实很出乎刘七巧的意外,在刘七巧看来,这应该不算是一件太坏的事情,至少,周珅的心里,也开始懂得怎么样去真正的在乎一个人,而不是只把对方当成是他的女人。
    “太太快别生气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世子爷和大少奶奶没准是前世的缘分,所以今生才会这么投缘的,你想想看,世子爷原本谁家的姑娘都看不上,虽然是太后娘娘指婚,倘若他不愿意,我相信太太和王爷也是不愿意委屈世子爷的,可偏偏世子爷统一了,还跟大少奶奶这么恩爱,小夫妻俩个蜜里调油的时候,出了那样的事情,孩子没了,身子也毁了,世子爷肯定心里不好受,肯定心疼。”刘七巧一边说,一边组织词汇,继续道:“所谓关心则乱,世子爷这回是动了真情了。”
    王妃听刘七巧说的头头是道,仔细回味了一下,却也正是这个道理,可偏偏那姑娘怎么就那么薄命呢?王妃只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这样说,我心里好过多了,你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她吧,上回我听她说,跟你聊的挺好的,很想再见见你。”
    刘七巧虽然觉得自己见不见她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刘七巧也狠不下心肠来,只点了点头。
    刘七巧去玉荷院的时候,周珅也在房里,周珅一如既往的冷淡,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看不出几分伤感来。不过刘七巧觉得,像周珅这样的人被人看出伤感,反倒就显得虚假了。
    “你怎么来了?”周珅问刘七巧。
    “我听说大少奶奶身子不太好,所以来瞧瞧。”
    “杜家不愧是太医之家,别人家一点小病痛,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病得这么严重,就是一点小病痛吗?”刘七巧倒是有些不理解周珅了。
    周珅看着刘七巧,只开口道:“你进去吧,她醒了。”
    刘七巧往里头走了几步,周珅忽然叫住了她,没等刘七巧回头,只听见周珅开口道:“我按照你说的,关心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人,我做到了。”
    刘七巧垂下眸子,忽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语无伦次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
    周珅转身,背对着刘七巧,低着头走出大厅。
    刘七巧走到房中,房里点着安神香,淡淡的飘着。大少奶奶于氏靠在引枕上,看见刘七巧进来,只气若游丝道:“刚刚在外头,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我心里还想着再见你一面,没想到终于还是让我见着了。”
    刘七巧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坐到她的床沿上,两人虽然不熟悉,却有一种姐妹般的亲近之感,只给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好好歇着,身子会好的。”
    大少奶奶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只伸手按着刘七巧的手背道:“我的身子我知道,是好不了的了,我要见你,是有话想对你说,你只帮我转告他,不要再娶诚国公家的姑娘。”
    “这是……”刘七巧只想开口问她,被大少奶奶打断了道:“不要问为什么,我只是不舍得,不舍得他被人算计了。”
    刘七巧见大少奶奶这么说,只怕这里头还有很多隐情,便也不好再开口问,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你现在好好歇着,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大少奶奶见刘七巧这么说,只落下泪道:“说起来,他能对我那么好,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嫁进来两三天,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后来我瞧见了你,就越发明白了。他其实心里头一直有你,我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已,他说他答应了你,要学会真心的对一个人,可是……可是我却不能陪他到最后,他……他很心痛。”
    刘七巧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擦了擦眼泪道:“你别说,都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
    大少奶奶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着软枕,似乎是睡着了,刘七巧只瞧瞧的出来,见周珅在院子里坐着,眉宇间似乎多了少有的一丝愁绪。
    刘七巧没有和周珅打招呼,径自出了院门,周珅只目送着刘七巧离去,夕阳将她的身影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
    刘七巧回到家中,当天晚上,恭王府的人就来报丧了,说是大少奶奶已经没了。刘七巧只趴在梳妆台前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杜若整理完了案卷,回房休息的时候,刘七巧还在那边小声抽噎。
    杜若只上前安慰道:“你别哭了,明儿我陪着你一起去恭王府吊唁。”
    刘七巧只擦了擦眼泪,深呼一口气道:“我就是难过,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其实刘七巧难过的不止于此,而是于氏最后说的那些话,她说周珅喜欢她是因为刘七巧,那么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长相相似,那于氏就不会嫁进王府,可能最后就不会死了。
    这世上最现实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杜若只伸手揽着刘七巧,将她抱在怀中道:“娘子,别伤心了,人各有命,大少奶奶去了,你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
    第二天一早,杜若便陪着刘七巧一起到恭王府吊唁,恭王府一片肃穆,门口扎着白布,一应的下人们都穿着粗布白衣,青梅亲自到门口领了刘七巧进去,两人给大少奶奶上过香之后,便去了王妃的青莲院。
    王妃的气色比起昨日又憔悴了不少,身上穿着白色素服,头上也只带了一套银色头面,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精气神,只支着额头在榻上闭目养神。
    青梅进去通报了一声,王妃这才睁开眼睛,忙让丫鬟们送茶,又喊了两人落座,这才开口道:“终究是没熬过这一关。”
    杜若只开口道:“太太不用太伤心,她这病,说起来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从小就一直和药罐子作伴,能活到今日也是造化了,那时候太医院的陈太医是诚国公府的常客,我就长听他这么说,如今虽说她走了,终究不是王府的过错。”
    王妃知道杜若是故意开导她,只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可话说回来,她在诚国公还不是好好的吗?终究是死在我们王府了,便是见了国公府人,也觉得不好意思。”
    说起这个,刘七巧倒是好奇了,只开口问道:“怎么没瞧见国公夫人?”
    “她是昨晚上半夜咽气的,当时我们就差人去报信了,可报信的回来说,国公府人睡了,只派了身边的老嬷嬷过来照应,说今儿再来,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也还没来。”
    刘七巧原以为国公府定然是昨晚就来人的,没想到压根没来,再回想一下大少奶奶千叮万嘱刘七巧的那句话,刘七巧心里便有些明白了,肯定是这国公夫人对大少奶奶也不过平平。本来就是,一个庶出的女儿,虽说嫁到了王府,终究跟自己没有多少亲厚。
    刘七巧想到这里,便知道这位少奶奶原先在国公府,想来也并不是事事顺遂的,不过就是国公府的老太君疼她些罢了,如今老太君年事已高,这些事情肯定都是国公府人做主,她能嫁入王府,只怕也是老太君最后一次帮她了。
    “诚国公府毕竟人多,出门总要事先准备准备,哪里像我们,只穿上衣服拔腿就跑了。”刘七巧只笑着道。
    王妃只叹了一口气,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又道:“你们这一大早来的,还没用早膳吧,正好我没胃口,也好没吃,你们两个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用一些吧。”
    ☆、373|7.26|
    不一会儿,丫鬟们便传了早膳上来,刘七巧一看,全部是清粥小菜,连一点儿荤腥也没有。刘七巧只问道:“太太最近吃的也太清单了点,是不是天气太热没胃口?”
    青梅只上前道:“七巧,你是许久没在我们院子里用膳了,太太自从去年老祖宗身子不好开始,就已经茹素了,如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没碰过荤腥了。”
    刘七巧心道,怪不得最近看着王妃身子越发清减了,原来是这个原因。王府里头的厨子,平常素菜做的好的,也没几个。王妃又是一个途省事的人,必定在吃喝方面从不挑拣,所以众人也就越发怠慢了起来。
    刘七巧只慢慢开口道:“太太原本身子就不好,茹素本来也是没问题的,但是做素斋也是有讲究的,寺庙里的素斋师傅也都是做了多少年经验吩咐的,如今太太既然茹素了,就应该让家里的厨子去好好学一学,稍微做的精致些才好。”
    王妃见刘七巧这么说,只开口道:“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吩咐了厨房,准备些粗茶淡饭就可以了,倒是怠慢了你们。”
    刘七巧闻言,只笑着摇头道:“太太还不知道我吗?我本来就是村里出来的丫头,三餐能吃一顿饱饭也就不错了,哪里会嫌弃这些,不过太太既然要茹素,那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前两年大创,如今身子才好一些,可不能掉以轻心,如今大少奶奶又去了,少不得还要给世子爷操心,太太不保重身子可怎么行呢?”
    杜若见刘七巧这么关心王妃,只忙开口道:“一会儿我回去,开两幅温补的药材送来,主要是让安神养气的,可以让王妃睡得好一些。”
    里面人证吃着,外头便有小丫鬟来回话说,诚国公府的人来了。王妃又忙不迭的放下了碗筷,强打起了精神迎上去。诚国公老太君还在世,故而诚国公府还没有分家,三房的太太都来了。诚国公夫人看上去五六十的样子,倒是比老王妃年轻不了几岁,其他两房的太太看着稍微年轻些,但比起王妃,还是年长的多。
    三人之中,只有二房的太太当着人面擦了擦眼角,诚国公夫人和三房的太太,一路上平静的没有半点表情。
    诚国公夫人只开口道:“老太君那边原本是想瞒着的,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丫鬟,竟然说了出去,今儿一早老太君只哭的昏天黑地的,我们几个人便耽误了。”
    王妃强作笑笑,只开口道:“老太君的身子,自然是最重要的,便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是我们晚辈的错了。”
    国公夫人也笑着道:“王妃说的是,老太君安安稳稳的,便是我们晚辈的福分了。”
    一时间王妃陪着国公夫人略略做了一会儿,不过就半柱香的时间,外头便有小厮进来回话道:“回太太,诚国公府上的下人在门口,说是国公府的老太君又哭晕过去了,管事妈妈只让他来给国公夫人传话呢!”
    国公夫人闻言,顿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那可不得了,快去问问请太医了没有?”
    那边传话的小厮忙不迭的出去问话,另两位太太脸上倒是看着平静若水,并没有国公夫人这般着急。王妃只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国公府上也有事情,亲家就先回去服侍老太君吧,六姑娘虽然在我们王府没享到福分,终究也是来转了一招,我也不会亏待她的。”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了些,也跟着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是我们家六姑娘没这福分,说起来终究是个庶出的闺女,这样天大的福分,她是没这个命享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妃猛然就想起来,世子爷头一个死了的秦氏,也是一个庶出的姑娘,莫非……真的被国公夫人给说中了,庶出的姑娘终究命数差了点。
    其实刘七巧倒是一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国公夫人,从进门开始,脸上便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之色,如果说有的话,多半也是装出来的。再说方才那个来报信的下人,从国公府到王府,大抵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可是国公夫人才坐下没半柱香时间,就跟着来报信了。这明摆着就是前后脚出门的。
    索性王妃也没有强留她们,将她们一路送到了门口。刘七巧只扶着王妃往回去,一边走一边道:“太太你看诚国公家的架势,只怕对大少奶奶也不过如此了。”
    王妃只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听菁丫头回来说了才知道的,原来她的姨娘是国公府老太君的外侄女,家里落了难,年纪大了也找不到一门亲事,后来老太君没办法,就给了国公老爷当妾,那时候国公夫人正好生不出儿子,所以差点儿没气个半死。后来国公府人好容易生了儿子出来,对这件事也就看淡了,这位姨太太进门之后,也一直没有身孕,好容易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才生下了大少奶奶,自己没两年就撒手了,所以大少奶奶一直是在老太君跟前长大的。”
    按照王妃这么说,那这国公夫人对大少奶奶,别说是有嫡母的情分,便是能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只怕也是装出来的。
    刘七巧只想了想,才小声开口道:“大少奶奶走之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我那时候没想明白,如今虽然也还是没明白的,倒是先同太太你说一声,好歹考量考量是什么意思。”
    王妃闻言,也觉得疑惑了起来,只问刘七巧道:“她倒是有什么话,别人不说,单单只交代给了你。”
    刘七巧低下头,也有些不好椅子,只开口道:“她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说,让我提醒着世子爷,将来不要再娶诚国公府的姑娘了。”
    王妃只默默听在耳中,心里也有些奇怪,只开口道:“她倒是多心了,如今诚国公家,也没有什么适龄的姑娘,我听着他们家的大姑娘,今年也刚刚才十二岁,连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没到呢。”
    刘七巧见王妃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只笑道:“那倒是大少奶奶多心了,不过我瞧着世子爷这次是真伤心了,这娶妻纳妾的事情,只怕还是要再等一阵子了。”
    王妃只点了点头道:“罢了,如今我也不强求他了,等过些日子再提吧。”
    刘七巧和杜若在王府呆了一整个上午,下午回杜家的时候,正巧就瞧见杜二老爷下值回来,刘七巧只随口问道:“二叔,今儿诚国公府有没有去太医院请大夫?”
    杜二老爷只想了想道:“下午未时的时候,确实有人过来,请了陈太医过去。”
    刘七巧只笑了笑,不禁摇头,这国公夫人也当真是个笨的,便是要做戏,这戏也要做整套的,一早上就说病了,只拖到了下午才去请太医,要是真病了,只怕人都要咽气了。
    “瞧见了吧?我说诚国公夫人心里有鬼吧。”
    杜若见什么事情都被刘七巧猜了一个正着,只笑道:“娘子,你不光可以做稳婆,还可以做捕快。”
    刘七巧只笑着道:“那你就是我刘大捕快的小跟班。”
    刘七巧进门的时候,杜文韬正抱着他的头号奶娘吃奶,听见外头丫鬟们齐声喊奶奶,小脑瓜子也跟着昂起来看了一圈。绿柳她嫂子见了,只侧了侧身子,把□□往他嘴里一塞,不让他往外头看去,杜文韬见自己没辙了,也只好乖乖的吃起奶来了。
    赵奶娘在一旁给他做小衣裳,见了杜文韬这机灵劲儿,只笑着道:“你这个小家伙,越发乖了,知道你娘回来了,又想着蹭奶去了?”
    杜文韬哪里去听赵奶娘的话,只一个劲的吧嗒吧嗒吃奶。
    刘七巧匆匆回房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见杜文韬在哪儿喝奶喝的欢,便笑着道:“今儿你倒是看上去老实的很。”
    杜若这时候也洗了从房里出来,见杜文韬已经吃好了奶,嘴里噗噜噗噜的吐泡泡,便欢欢喜喜的要上去抱,赵奶娘只急忙拦住了道:“大爷今儿还是别抱孩子了,王府今儿办丧事,可别沾了不好的东西回来,沾到了哥儿身上,他晚上就睡不安稳了。”
    刘七巧虽然知道这不知又是赵奶娘从哪儿听到的老迷信,不过刘七巧还是给杜若使了一个颜色,让杜若别上去抱孩子了,省得半夜杜文韬要是又哭起来,赵奶娘又是一番讲究。
    杜若见刘七巧这么吩咐,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不伸手去抱了,只远远的逗了逗杜文韬,回小书房里头继续整理医案。刘七巧跟着杜若一起进去,一边为他磨墨,一边问道:“我瞧着王妃精气神实在不好,上回你给她看的时候,是开的什么药?”
    “王妃这个症状,是典型的阴阳两虚,五心烦热,上热下寒,我已经给她开了药调理,她只说睡觉是能睡好一些了,但是最近王府事情多,只怕她也睡不着了,我开的方子也要再调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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