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那年,古箐大学毕业,因为是z省大学最年轻最有代表性的白手起家例子,在毕业典礼时,她不意外地被推出来作为老生的代表进行演讲。

    在那时,全校的师生,才知道这个曾经以惹麻烦著称的女生,竟然是全国最大物流的创始人。

    不到五年,顺风物流就如同一阵风,迅速地扩散到每个地方,有人敢说没用过,却没有人敢说没听过这家公司。这家以服务和速度为第一指标的物流领航。

    而就在人们来不及惊讶,校方在经过古箐的同意后,再次宣布,至今最流行的大型网络游戏以及输入法绿叶,竟然统统来自古箐手下的制作团队!

    这下有的人就面部抽搐了,以前的古箐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就算是没见过她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头小小的脑补了一下形象,甚至还被有些老师拿来做负面教材,提醒某些不乖的学生,像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然而,这个在高中后直至大学,慢慢低调下来的女生,选择在了最后一鸣惊人!

    “大家好,我是古箐,可能很多人不认识我,因为平时我比较忙碌的关系,导致我的交际圈小的可怜,别说你们不认识我了,我不认识的人更多。”古箐微笑着说。

    有人唏嘘了,交际圈小的可怜?骗谁呢!要知道她做的事,可是一点也小!其中得打通多少关节啊!

    “呵呵,来到这里已经六年了,在这六年里,有些人陪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在那条路上,有辛酸、坎坷,也有喜悦、收获,我很感谢那些从开始就陪伴我的人,很感谢他们在一开始无条件的信任与全力以赴……”古箐顿了一下,看向众人,笑了,“也许很多人在心里想,我能走到今天,简直幸运得让人无语,是的,我很幸运,我遇到了那些和我并肩作战的人,但我想让你们知道,这并不是偶然!”

    底下的人不约而同地认真了,他们看着讲台上穿着一袭靓丽白裙的女生,惊然发现,这个女生竟然是那么的美丽,仿佛闪着一层白色的光辉,耀眼而夺目。

    古箐扫了底下的人一眼,“爱迪生曾说过,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也许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也很重要,但我可以不屑地说,不努力,再好的天赋,也只是废柴一个!我不是在自夸,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这是我们从小学起就学起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没有多少人肯付出这份努力。我是一个农村人,我父母也都是农村人,我们不说很穷,但真没有多余的钱拿来做每日必然开销以外的事,城里人都叫我们乡巴佬,但现在我站在这里,我可以说,我比这世界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富有。”

    一阵惊呼声,有的人兴奋了,古箐的话无异于一剂强心针,给底下的人带来了无比的自信心。

    他们不知道,曾经的古箐也是个软柿子,被人狠狠捏过了,在经历过家庭的变迁,生与死的变故后,她悟了,坚强了,重活一世,她也终于试运转来了。

    她妥善地安排了自己,安排了家里每一个人,她更甚的让身边在乎的人都过的更好。

    最重要的是,她遇上了庄寒,重拾了自我。

    古箐自信地说着不用演讲稿的激励话语,让底下的人一阵热血沸腾,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正能量,给这些在面临社会压力的孩子们一个适时的引导。

    “当然,我可以厚着脸皮说我今天的成就都是我应得的,但却不能抹杀一些人的成功,而我的成功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其中是有幸运的成分存在,但更多的是,我的身边有许多值得我信赖的伙伴,他们并不需要我多此一举的插手,尽管没有系统化的管理,他们一样拿出了值得所有人骄傲的成果。而在此期间,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只做了一个投资人应该做的,当一个只需要往里面砸钞票的地主老财。事实上,他们也并没有让我失望。”古箐含笑看向幕后一侧来捧场的钟荃等人,钟荃感觉头皮一麻,直觉不对,刚想撤,就听到古箐复又道,“而现在,我的小伙伴们也在这个现场。他们,同样是我们的学长学姐,大家想不想听他们成功的秘诀?”

    “想!”年轻的学子们配合地一致出声。气氛全开。

    钟荃恨得牙痒痒,尽管心里头骂开了,却只能笑着对底下的学子们打招呼。

    古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逃之夭夭了,而可怜的钟荃只能当她的替死鬼,应付那一堆朝气蓬勃的学子们。

    “你不怕钟荃秋后算账?”庄寒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出来,自然而然地揽上了古箐的肩膀。

    古箐耸耸肩,无所谓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我真的是江郎才尽了,与其耗费时间在这说一堆废话,我宁愿接受钟荃口水的洗礼。”

    至少到时候她还能悠闲地溜着号,品着茶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地去想官方的演讲。

    庄寒失笑。

    走在喧嚣的街上,古箐搂着庄寒的胳膊,半边身子跟没了骨头似的依偎在庄寒的身上,静静的没有说话。

    这样的时光是漫长而闲适的,但对于两人来说,这是多年来难得的宁静时光。

    这五年,古箐把自家经营的公司扩大化,很是招揽了一批新血液,由钟荃、罗敬程来挑选带入门,教出来的人都是精英人才,更别说已经先行一步的顺丰物

    已经先行一步的顺丰物流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巩固她新开的翡翠居,她这些年所做的,也就是让三家公司在国内站稳脚跟的问题。

    不所有的努力都是有收获的,但人总得有努力才会有收获,古箐不是个有很大野心的人,她唯一的野心就是只要一家吃饱穿暖,没有忧虑就好。

    而在两人互相坦诚后,古箐也很是认识了一番庄寒的地位。

    这五年过,庄寒的收获也是不小。

    在整个z国,庄寒就是地下的帝王,无人敢惹,无人能碰。而在庄寒庇护下的古家,更是无人能触及。

    庄寒在那方面做的很干净,身边的人除了某些必然知道的人,无一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以安逸地喝着下午茶,和古箐在咖啡馆闲情逸致地享受茶点,像个普通人一样,和人礼貌地还价,买一件衣服。

    想到这,古箐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庄寒看她眼神中闪动的光点,微微弯起的唇角多了几许狡黠的灵动,心中微微一动,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是心之所向,几乎是下意识的,爱人的愉悦就是自己的愉悦,看到古箐开心,庄寒就会没来由地心喜。

    两人真的是互相爱惨了。

    古箐偷偷在他唇角吻了一记,又靠在了庄寒的身上,只是这次,她唇角的笑容变为了偷袭成功的得意。“我突然想逛街了。”

    庄寒一愣,摸摸唇角,有些失笑。

    “好,我们走吧。”

    古箐的衣服都是庄寒买的,而自从某次古箐下意识地抱怨价格太贵,衣服的价值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后,庄寒几乎次次都会“象征性”地讨价还价一下。

    这样的庄寒是古箐前所未见的可爱,一不小心就上瘾了。

    所以每次两人碰头,都会上演一码“买衣记”。

    庄寒自然是知道古箐的心思的,但只要是古箐喜欢的,他就从来没有抗拒的理由。

    然而今天,两人才一迈进一家商场,就意外地看到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争执,许多人围成一处,透过层层人墙,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庄寒和古箐都是何等耳力的人,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有一个女人捉住了一个小偷,人赃并获,然而那个小偷却在全力地解释自己没有偷东西,然而在女人要证明的时候,小偷无言以对。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是没必要的闲事,正要离开,古箐脸色突地一变。

    “我能证明他不是小偷。”人群中,另一道声音突地响起。

    这个声音很熟,熟到古箐曾经恨不得能狠狠地把这个人打一顿,再教育一番。

    庄寒细心地察觉到古箐的不自然,顿下脚步,“怎么了?”

    古箐没有说话,她扬了扬头,示意了下人群。

    两人走过去,就听里面的争吵再次升级了,女人拔高了嗓子尖叫,“你凭什么证明他不是小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同伙!”

    “你!我分明看到你把钱包偷偷塞到他兜里的,然后就拉着他拼命叫抢劫。”

    “什么?!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傻了把自己的钱包送给别人啊!你这人说话有没有依据的,小心我告你诽谤!”女人不依不饶。

    “什么!原来是你塞给我的!”那个被无辜当作小偷的路人闻言顿时怒了。本以为是小偷栽赃陷害,还对女人抱有理解的态度,现在一看,原来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阴谋。

    一时间争吵一再升华,到最后甚至有行为冲突,商场保安终于姗姗来迟,纷纷上前来制止。

    “别动手动脚的,先别激动,先说说什么情况?”一名老保安当先询问。

    女人正要说话,老保安挥手制止,“你们先冷静下,围观的大家谁能解说一下?”

    毕竟年龄在这,老保安对于处理这种事相当有经验,态度分明了不偏不倚,只是周围的人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儿大,但谁愿意惹上事儿?万一哪句说的不好了,惹恼了骗子,那可就玩大发了。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纷纷失了兴致,不少人散去,有几个年轻的想要开口,就被那女人狠狠的盯住,那里面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一时更没有人敢吭声了。

    老保安皱起眉头。

    “他们偷我钱。”女人得意了,怪声怪气地指着面前的两人贼喊捉贼。

    那路人气得脸都红了,“你刚刚不还说我是小偷,他不就帮我说了一句话嘛,你就连着人家也给拉扯上了,你这女人要不要脸的!”

    “哟,你承认自个是小偷了?我的钱包在你身上找到的谁没看见?这男的非说我冤枉你,不是你的同伙又是什么?”女人也不遑多让,说起话来带着刺儿,尖利得叫人忍不住皱起眉来。

    “谁承认了?大家可都听着呢,从头到尾就你一个在这说,我们大男人嘴是拙,说不过你,我不相信这么大的商场就没个摄像头啥的,我们看图像说话!”那路人被激怒了,虽说被气昏头了,总算没失了理智。

    另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辩驳一句话。

    老保安忙从中协调,“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吵了,你们出事的地点在哪,什么时间点,我们查下录像。”

    人散的差不多了,古箐也看到了中间几人的样子,之前见义勇为的那个男人可不就是她那消失许久的舅

    失许久的舅舅王路。

    她已经近五年没见过这个舅舅了,自从家里出了毛蛋那件事后,这个舅舅似乎知道自己在老家已经没有呆下去的余地了,在他们把姥姥接走后,王路也消失了。

    古箐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王路年纪不小了,又胆小怕事,也就只敢对自家人耀武扬威,在外人面前都是夹起尾巴做人,这样的祸害一般都很长寿。

    无奈王英这个当姐的,还有姥姥这个亲妈都总放不下这个心,每年都会问家里人王路的行踪。

    这一晃眼,五年就过去了,古箐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王路。

    而眼前的王路,似乎又经历了某些蜕变,整个人成长了许多,眼神不再浑噩迷茫,好像拨开了一直笼罩在心间的迷雾般,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就连那双眼,都变的有神采了许多。

    王路本来就不是个丑人,如今添了自信的光彩,身架子也被撑起来了,竟也是英俊的。

    古箐不知道王路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这样看下去,放任王路自己在外面闯荡是正确的,可以看得出,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差,也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至少在她看来,曾经的王路根本没有富余的好心去帮助无辜的人。

    王路并没有看到古箐,她使了些小手段,让自己和庄寒的面容看起来不那么起眼,进而淡化自身的存在感。

    另外充当背景的两个保安不着痕迹地控制了在场的三人,女人把之前事发的现场指认给他们。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表现相当淡定,几乎就要有人以为这个女人是坦荡无辜的受害者了,然而古箐却注意到,那个地方有一处正是摄像机的死角,即使查看也并不会有什么收获。

    这女人是有备而来的,显然早已经勘察好了地点。

    老保安又向那被诬陷的路人求证了一番,确定了地方和时间段后,就打电话给监控室的人。

    等挂断电话,老保安把人带到稍微远离人群的偏僻休息处,“我们坐下等吧。”

    古箐和庄寒大摇大摆地跟上去,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等人都坐下了,老保安问那女人,“你看看你钱包,有没有少东西。”

    女人点点头,打开钱包,立马惊呼道:“啊,我的钱呢,怎么就剩下零钱了!”

    老保安接过来看了看,“你这里面先前装了多少?”

    “可不少呢,有两三千呢!我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本来想买点吃的去医院看我妈,顺便交了住院费的,这下全被偷了,这可怎么是好。”女人急得开始抹眼泪,说着又开始骂开了,干嚎着,“这可是救命钱呐,遭天谴的,不得好死的小偷……”

    女人的大嗓门难免吸引了几个好事的路人围观,这是人性中不可磨灭的好奇心。

    这样的解释难免勾起了某些路过人心里的同情引子,现在的小偷太嚣张了,偷老人救命钱几乎是个普遍现象。谁家没个老人?“救命钱”三个字几乎是致命的,几乎所有人都对此类的小偷极其深恶痛绝,女人的话成功地捉住了所有人心里的那点小执念,看向王路和那路人的眼神也就不那么友善了。

    王路皱起眉,这才不高兴地反驳道,“你刚打开的钱包,还没怎么翻呢,你怎么就知道那小偷就给你留了零钱了?”

    一句话,再次把所有人的疑心勾起来了。

    人不就是这样,谁说的在理在据,就偏向哪方。

    一时间,老保安也有些头疼了,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两方都不像骗子。如果真有个骗术高超的骗子骗了他,也只能说是开眼了,演技比那电视里的片儿还精湛呐。

    然而,短短的四十分钟,监控室打来的电话却让他更加烦恼了,没拍到!监控过于模糊,总有些细节地方拍不到位,而且那个地方还有个细微的拍摄死角,没成想竟被这几个奇葩遇上了!

    老保安挠挠头,对着一众的眼睛,有些无语,“监控没拍到。”

    “什么!”那个路人几乎是立即叫了起来。声音有些焦急,“怎么会没拍到?”

    女人眼珠子动了动,也跟着叫了起来,“是啊,这可怎么办,我的钱啊,今天我妈的住院费就到期了,到了时间不交钱,医院肯定会撵我们出来的。”情到深处,还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老保安想了想,也只能抱歉地对那路人和王路说,“不好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搜身了。”

    那路人和王路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是商场,别说是两千块钱,就是有人带上万把块钱进这里都正常,偏偏这个女人狡猾,说出了一个相当受众的数量。在这里的人,就算是没钱的,身上也有个千把块钱压钱包底,她把王路和那人说是一伙的,就是那人没有两千块,一旦在王路身上搜到钱,大可说两人分赃了,到时候两人就是想抹都抹不掉了。

    这样一权衡,两人是怎么也不愿意被搜身的。

    “嘿嘿嘿!保安同志你们看清楚了,他们拒绝配合,这就是相当于默认了!为什么不敢搜身?我看他们就是心虚,怕被搜出来赃物!”女人见此更加激动地叫嚣了,唾沫星子都激动地喷了出来,嘴角忍不住地咧了开来,似乎在为好不容易找到的破绽高兴。

    老保安脸色有些尴尬,显然也是刚想起来那些,自己这样的决定确实过

    决定确实过于草率了,但从女人所说的出发点来想,却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时间只觉得两方都占理,还真说不出个好歹来。

    就这样僵持不下的时候,古箐几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她看来,答案从一开始就很明显地摆在那了。那个女人一直在说谎。如果真像这个女人说的那么急,那她就不会笑了。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在急迫之下根本笑不出来,他们甚至会哭着求那本来就是偷了自己血汗钱的小偷,希望能要回自己的救命钱。面对残酷的现实,很多人不得不低头。

    而就算不是这种反应,也理应不会笑,这是以一个正常人被偷的标准来说的。

    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这个女人自然在正常人的范涛内,那只能说明,她不是以被偷的身份来思考的。

    “你说我要不要出去帮他们一把?”古箐问在身旁如影随形的庄寒。

    “你认识谁?”庄寒也看了好一会了,自然看出了里面的猫腻。

    古箐这才想起,庄寒还没见过王路呢,“唔,还记得我们收服小影的时候吗?就是我舅惹上的事,从那次回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在庄寒看来,这是一段相当久远的事儿了,在他已经可以汇聚成河的记忆海里显得那么微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只记得有古箐的地方和发生的事。

    事情他是有印象的,然而古箐的舅舅在他的脑海里连个过客的角色都没有得到。

    顺着古箐的眼睛,他看到那个西装革履,还算一表人才的精英人士,挑了挑眉,“是我记错了吗?总感觉这个人和我的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古箐当即就乐了,“别说你,我还一时有些没认出来呢!他的变化太大了,谁能想到以前的臭**会变成个一本正经的白领阶级人物。”

    庄寒的脑子里莫名地就浮过一句时下相当流行的说话方式: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诋毁自己的舅舅,真的好吗?

    也许是庄寒的表情有些微妙,古箐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庄寒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淡定表情。

    古箐自然是不信的,然而她更清楚庄寒不想说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出来的了,只有作罢。

    “先看着吧,你舅舅不是很淡定吗?”庄寒笑着岔开话题。

    这也是古箐一直没动静的原因。但眼前的争吵也是有够无聊的。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预料的,就在三方争执不下时,又来了一方人,只是这次是警察了。

    “谁报警了?”三名保安面面相觑。

    路人和那女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二人也没有报警,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只见王路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和当先的一名保安握上了手。

    古箐认出来了,那人正是z省保安大队长邓逸民手下的人,似乎是负责这片地区的公安分队队长。

    “李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麻烦你了,这一点小事惊动你。”和之前的淡然处之相比,此时的王路明显热情许多。

    见王路认识公安队长,那女人的脸色登时就是一变,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来。目前的情况对她来说很不利,进退两难。

    “哪里的,公平执法是我们警察的义务,哪里有违法现象哪里就有我们警察,谈不上麻烦。”李队长话说的漂亮,也没有特别热情的回应,表现完全让人捉不出错处。

    但想的深些的人都清楚,就算是官方话说的再漂亮,这人是让王路请来的,不可能不偏不倚。

    老保安向李队长说明了情况,李队长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得众人不明所以,女人额头落下一滴汗,但还是硬着头皮嚷嚷,“干啥啊!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下的,我坚持自己的言论,绝不翻供!”

    李队长嘴角一抽,突地扯出了一抹笑来,“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只是觉得你比较面善,想着在哪见过你。”

    女人额头的汗更密了。

    “呀!”

    李队长突地一咋呼,一拍大腿,吓得本来就紧张的女人差点就跪了。

    “别说,你不说我还没印象,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特别像!”

    “像……像什么?!”女人开始抹汗。

    “像之前进过局子的一个人。”李队长突地露出一抹冷笑,那眼神中划过的冷酷让女人心里一个咯噔,心中的弦崩得死紧,而这时,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手铐,蓄势待发。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女人转头拔腿就跑,但也几乎是立马的,她就被李队长带来的几个队员给封锁住了去路,束手就擒。

    李队长笑了,“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事情已经出现了神转折,王路见事情解决了,抽出怀里的烟递给李队长,“李队,真多亏了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被这事儿缠多久。”

    “应该的。”李队长接了烟,吞云吐雾了两口,看向那女人,“看你这样子,我可得好好查查你的案底。”

    女人愕然,“你不是知道我吗?”

    “每天进局子的那么多人,我哪有那闲工夫一个个认过去。”李队长吐了口烟在她面前,冷冷嗤笑。

    女人差点崩溃掉。

    溃掉。

    此时就是傻子都明白了,李队长这是在诈她。

    尽管谁都知道这事充满了蹊跷,但一时之间就是没法拎清楚,而李队长来了,几句话的功夫,全解决了!

    老油条。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心想。

    “我草你¥……”女人恨恨骂了句。

    “呵。”李队长冷笑着吹了个响,“别骂,这都怪你蠢。谁叫你一开口就把自己全交代了,怪我?”

    “……”女人想起了刚才自己下意识喊出的话,简直要气疯了,没办法,虽然现在都说什么非法逼供,但只有进过局子的她才知道里面真不是人过的,再加上本来看到条子就心虚,接下来的事简直是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好了好了,事儿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捻熄了烟头,李队长开始驱散人群。

    这下真的是闹的挺大,又是保安又是警察队长,一溜的人站在哪都起眼,自然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更甚者有人掏出手机拍摄下了这一幕。

    “这李队长略犀利啊!”古箐看了许久,不由叹道。“走吧。”

    “不上去?”庄寒顺着她的脚步拐向楼上。

    “不了,他现在过的不挺好的,本分又识时务,不用怕他再惹出什么蛋疼的事儿来了,多好。他去不去看姥姥的是他的事,我也不能逼着他,接下来的一切都看他自己。”

    “嗯。”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上的转角。

    而此时,终于挤出重围的王路,四顾扫了好几遍,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

    古箐正在换衣间换衣服,庄寒看着不远处一个似极了婚纱的长裙,眸色深沉。

    “怎么了?”古箐从试衣间出来,实在没法无视他的目光。

    “你也毕业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庄寒的声音咋有一股子哀怨的味道啊。

    实在不怪她,是古家考虑到她正在上学,一再强调学业为重,两人被看得相当紧捎,生怕年纪还轻的二人做了什么不经大脑的冲动事儿……

    被庄寒盯的有些心虚了,古箐讪笑,“我倒也想啊,可总得准备准备,总不能明天就结吧。”

    “谁说不能。”庄寒缓缓地勾起了唇角,眼眸里的光彩亮得更甚,露出一抹夺魂摄魄的笑意,浓艳了色彩。

    只可惜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古箐已经不再是“**凡胎”了,她对庄美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不能。”古箐斩钉截铁地否决。

    “那后天?”

    “不能!”

    “大后天?”

    “……”

    “哦!你默认了,那就大后天结婚。”

    “……”

    于是……

    庄寒的动作的相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

    短短两天,他不仅搞定了岳父母一家,还布置了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直到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古箐还是懵的。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快?我们都是几百年的老夫老妻了,才特么办婚礼,你告诉我,快吗?”庄寒磨着牙,笑得如沐春风。

    古箐差点吓哭,婚前温柔体贴的庄美人哪里去了,眼前这个面目狰狞又爆粗口的男银是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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