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彤夫人一听,如遭雷击。

    自她接管中馈以来,府中一切安好,从未出过这等事。

    而薛致恒不过是府中庶子,谁会起害他之心?

    正暗自寻思着,蓉姨娘却是再也无法冷静,大声吵嚷着,“我的恒哥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要这般害你啊。”

    她这一吵嚷,饶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面露不悦。

    反观彤夫人倒是不受其影响,出声道,“妹妹切莫着急,我与饶姐姐定会将谋害恒哥儿的凶手找出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蓉姨娘哪里听得进去,只一个劲儿地嚷嚷,“恒哥儿从小便听话,自从到书院读书后,妾身就难得见他一面,今儿他一回来,还高兴地对我说,功课做得很好,受了夫子表扬。”

    说到这里,蓉姨娘眸光一亮,“妾身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恒哥儿受了夫子倚重,便看不过去了,起了害恒哥儿的心。”

    她干脆两腿一蹬,仰躺在地,凄厉喊道,“老爷啊,您来看看啊,有人要害你的儿子啊,您可得为我们母子俩做主啊,这薛府没法儿呆了。”

    见蓉姨娘耍起了无赖,彤夫人收起了温柔,厉声道,“妹妹,你这般是为何?我和饶姐姐已经答应会查清事实真相,你这般不顾形象,若是夫君瞧见了,你觉得他会如何?追究起来,送你回娘家都有可能。”

    蓉姨娘一愣。是啊,她只顾着恒哥儿,倒忘了出了这等事。夫君多半要来,如果真看到她这个模样,那夫君怕是永远不会来她房里。

    想到这里,蓉姨娘赶忙站起来,简单地拾掇着衣裳发饰。

    彤夫人这才收起严厉,轻声道,“我看你也是想清楚了。鉴于你这次是因为太过紧张。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现在首要是医治恒哥儿。”

    彤夫人转而询问罗大夫,“罗大夫。还劳烦你将恒哥儿所中之毒解了,若你治好恒哥儿,薛府必有重谢。”

    罗大夫忙应道,“老夫自当尽力。”

    随后便又执手诊脉。时而翻看薛致恒眼睛,时而观其舌苔。

    良久,才道,“夫人,老夫实在没能诊出五少爷所中何毒,只能用寻常的解毒药方先试试。”

    蓉姨娘哪里能接受得了这个答案,忙上前拉住罗大夫的手,祈求道,“罗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恒哥儿啊,妾身不能失去恒哥儿啊。恒哥儿是妾身的命根子,失了她,妾身也不活了。”

    罗大夫听罢只无奈地回道,“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若是能查出是谁下的毒,询问下毒者,从其口中得知所中何毒。老夫倒是能再想办法。可现在的情况是,老夫连所中何毒都不知。也不敢妄自下药,只得用不伤身的药方保守治疗。”

    罗大夫未多说什么,但蓉姨娘听后却是一喜,忙凑到饶氏与彤夫人跟前,大声道,“两位姐姐,你们听到了吗,罗大夫说恒哥儿是有救的,只要找到凶手,查处所中何毒,恒哥儿就有救了。”

    饶氏忙出声道,“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饶氏话一说完,薛世平便到了,“

    一见屋中声音嘈杂,便清咳一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恒哥儿怎的会上吐下泻?”

    薛世平统共就两个儿子,虽然薛致恒比不上薛致远,但到底是薛家的种,他当然重视。

    听说薛致恒出事,他也十分着急,放下手中事宜,便急匆匆赶回,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

    彤夫人正欲回答,但转念一想,今日饶氏也在,便住了口。

    饶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虽然你彤姨娘晋为平妻,但地位到底逊于我,随后上前答道,“夫君,按蓉妹妹所说,恒哥儿是回府吃了午饭之后开始身体不适的。罗大夫已经诊过脉,说是中了毒。”

    “既是中了毒,那就赶紧把毒解了。”薛世平语气有些重。

    饶氏只得无奈道,“却是这个道理,但现在罗大夫也不知恒哥儿到底所中何毒,无法对症下药。我们正在想法子,先把凶手找到,查出所中何毒,再行解毒。”

    薛世平听罢冷哼一声,“既然罗大夫诊不出所中何毒,那便再请其他的大夫,总会有人知道。彤儿,你马上派人去请彦太医。”

    彤夫人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彦太医是何等人,薛致恒地位哪里能比得上老夫人,不过是一庶子,却要劳烦于他。

    但还是乖乖应声,“妾身马上派人过去。”

    薛世平点点头,又道,“再派个人去把萱儿叫过来,她对医理有些研究,许能知道一二。”

    薛世平如今对薛婧萱可谓是刮目相看,遇到这事,脑子里便想到了她,不论薛婧萱知道与否,但总归要试试。

    薛世平一提及薛婧萱,饶氏便面露不虞,暗道那个小贱种在夫君心中的地位竟越来越重。

    她的瑶儿也是饱读诗书,不说瑶儿,便是薛致远所读之书也是涉猎甚广,为何单单叫薛婧萱来。

    饶氏却是忘了,薛婧萱曾在薛世平及彦太医面前展示了医术,并获得了彦太医的重视与夸奖,哪是薛婧瑶能比的。

    再说了,就算薛婧瑶读过医书,读过与运用还是有本质差别的,不能相提并论。

    而薛致远,他一心只为考取功名,心思全放在四书五经中,哪里有时间去看医书?

    薛婧萱来得很快,在来的路上她便从丫鬟口中大致知晓了事情经过。

    与众人见过礼后,薛婧萱便直入正题。“萱儿先去看看五哥的情况。”

    薛世平点点头。

    随后薛婧萱便开始诊脉,后也如罗大夫一般翻动薛致恒眼皮,端详舌苔。

    罗大夫见其手法与自己一致。面露不屑,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片刻后,薛婧萱收回手,转身问一旁伺候的小厮,“五哥今日都食了些什么?”

    小厮一一回答。

    她接着又问,“五哥都用了哪些菜式?每个菜式都用了多少?”

    小厮也一一作答。

    听罢。薛婧萱若有所思。

    见状,罗大夫便淡定不起来了。开口问道,“六姑娘可是瞧出什么了?”

    薛婧萱却是摇摇头,又问那小厮,“还有剩饭剩菜吗?”

    小厮答道。“少爷一用完饭,奴才便将食盒送回大厨房了。”

    这个回答薛婧萱早有所料,薛府所用饭菜均是大厨房用食盒装好送到各院落,等府中各位主子用完饭后,便由各院落送回。

    大厨房再将剩饭剩菜处理掉。

    所有剩饭剩菜全部倒入缸中,只怕再难找出五哥所用的。

    薛婧萱打算换条路子,遂又问道,“五哥吐了多少次,拉了多少次。排泄物是怎样的质地?”

    这等私密之事,薛婧萱却能面不改色的问出来。

    一旁的丫鬟们早已红了脸。

    饶氏忙道,“萱姐儿怎的问起这些事来。实在有*份。”

    薛婧萱也不回答,只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薛世平,见薛世平未有异议,遂放下心来。

    小厮也是有眼力劲的,见薛世平没有制止,便将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一听完。薛婧萱心中便有了计较。

    站起身来,说道。“父亲,萱儿已经有了结果。”

    “你说说看。”薛世平言道。

    “五哥这是中了泻药。”

    薛婧萱刚说完,罗大夫便出声反驳,“不可能。中了泻药也不过是轻微的腹泻,根本不会呕吐。”

    薛婧萱处之泰然,冷静回道,“若是加上海鲜过敏呢?”

    罗大夫这时便哑了声。

    薛婧萱随后道,“按照小厮所说,今日厨房的菜式有水晶虾饺,每个虾饺中不但有虾肉末,还有一只完整的虾球。大厨房准备的虾饺,每盘有十八个,五哥全部用完了。”

    饶氏却不赞成薛婧萱的说法,言道,“水晶虾饺是府中的常用菜式,恒哥儿以前也用过,都未曾有你所说的过敏,这次也应该不可能。”

    “本来五哥对海鲜是不过敏的,但是五哥在身中泻药的情况下,就有可能了。”薛婧萱接着道,“泻药导致五哥腹泻,肠胃严重受损,在身子亏损之下,才有了过敏症状,接着便开始剧烈呕吐。而且,对于过敏,也是可能有变化的,以前对某物不过敏,不代表现在也一样。”

    “剧烈的上吐下泻导致五哥身体严重脱水,这才陷入了昏迷。只需让大厨房熬些绿豆汤喂五哥服用便可,然后再多喂食五哥一些盐开水即可。”薛婧萱将治疗方式也一并说完。

    罗大夫完全不信薛婧萱所说,仍继续反驳,“六姑娘所说,老夫不赞同,你这样随随便便的给个医治方式,实在太不负责任。”

    正在这时,彦太医与彦初寒祖孙也赶到了。

    为了让罗大夫心服口服,薛婧萱只得道,“彦太医,麻烦您为五哥诊治一番。”

    彦太医在宫中为官之时,见得最多的便是后宫争斗,泻药是最为常见的。

    不过片刻,便得出结论,“五少爷确实是中了泻药,且剂量相当大,加之食用了大量海鲜,又引发了过敏,才会这般严重。”

    话毕,彦太医问薛婧萱,“六姑娘开的是何药方?”

    薛婧萱将刚刚说的又重复了一遍,彦太医笑着点点头,“就用绿豆汤吧,不是药物,也不伤身,五少爷这身体可再经不起折腾了。唔,可别忘了喂服盐开水。”

    罗大夫闻言,整个人都瘫了,忙着急的看向饶氏。

    饶氏却别开脸,不予理会。

    ps:唔,笑笑基本都是杜撰的,经不起考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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