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彤夫人心思一转,“你是说从老夫人那里下手?”

    薛婧萱点点头,“萱儿刚回府时,一直见不到祖母,后来才知道原是有高僧断言父亲不宜见祖母。母亲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彤夫人一惊,她倒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介姨娘,锦泰院的事,她也不敢过多打听。

    虽然知晓一些,也未放在心上。

    如今,薛婧萱一提,她越发觉得那事恐怕就是饶氏自编自演的好戏。

    “你不提倒好,一提我便觉得此事有些不寻常。我得派人去查上一查。”彤夫人很快做出决定。

    随后彤夫人又道,“晗儿婚事已办,余下的便是你了,你婚期也不远了,荷包绣得如何?”

    薛婧萱大致说了一下最近情况,而后二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薛婧萱才携冰菊离开。

    当初薛世平信任饶氏时,对待岳嬷嬷也是礼遇有加。

    饶氏便利用岳嬷嬷的口提起了那高僧之事,用岳嬷嬷的话说,那高僧在岳嬷嬷家乡法术高强,家乡的高门大户对那高僧甚是尊重,时常请其主讲佛法。

    岳嬷嬷与那高僧是同乡,彤夫人也知晓。

    她便顺藤摸瓜,查出了岳嬷嬷家乡,还特意派人前往寻找那个高僧。

    主院的饶氏也没有闲着。

    自从薛婧晗大婚时她的计划失败。她便一直耿耿于怀。

    眼看着快要成功了,那新姑爷又偏要来插上一脚,坏她好事。

    就因这事。饶氏看新姑爷一家都不顺眼了。

    这事失败了,她便开始另想她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彤夫人好过。

    薛婧瑶一面帮饶氏顺气,一面道,“母亲还是太过急进了些,那边刚一出事。您便巴巴地出现,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这事与您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父亲定然也会对您有所异议。”

    饶氏也知是她有些急于求成,但碍于面子不愿承认,“还不是因为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对那些炮竹做手脚。都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若是错失良机,下次便不容易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瑶儿知道母亲的苦心,只是母亲,您下次千万要沉得住气,莫再被彤夫人捉住把柄。”薛婧瑶再次叮嘱,“这次没有成功,还是因为彤夫人太过谨慎。但瑶儿相信,再谨慎的人也总有疏忽的时候。到时咱们再抓住机会便是。”

    饶氏无奈地睨了薛婧瑶一眼,叹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谈何容易啊。”

    薛婧瑶却不赞同,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母亲您被解了禁足后,蓉姨娘可有来请安?”

    饶氏摆了摆手,面露不喜。“最近情绪不佳,彤姨娘的事情都已经够让我烦心了。哪里有心情去应付蓉姨娘,她不在我跟前晃荡,我心里还舒坦些。”

    饶氏依旧不愿承认彤姨娘已经成为平妻,还是愿意唤她为姨娘。

    “蓉姨娘来向您请安,本就是应该的,即便您心情不佳,也应该拿出主母的威仪来,何况那蓉姨娘可是大有用处。”薛婧瑶说出心中打算,“在这府中,孕有儿子的便只有彤夫人与蓉姨娘,彤夫人都能从姨娘晋为平妻,您道那蓉姨娘心中会舒服?”

    薛婧瑶又道,“即便那蓉姨娘毫无野心,但她也得为五弟做一下打算吧?”

    薛婧瑶为饶氏分析着当前局势,饶氏听得十分明白,“瑶儿是打算借蓉姨娘之手?”

    微微颔首,薛婧瑶答道,“也不说是借蓉姨娘之手,不过是提醒她早些为五弟打算而已。”

    薛世平统共就五个子女,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蓉姨娘所出的儿子薛致恒也仅比薛婧萱大两月,现在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薛致恒相比长子薛致远就要平庸许多,加之又是庶出,亲事怕是不会太好。

    不过片刻,饶氏便想通了其中关系,有了打算,忙道,“我一会儿便叫清歌派人通知蓉姨娘,从明儿个起就恢复晨昏定省。”

    薛婧瑶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也不多说,只道,“那一切就由母亲安排了,瑶儿回房了。”

    经薛婧瑶一提点,饶氏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始关心起薛婧瑶的亲事,“听你父亲说,婚期提前了,你那边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薛婧瑶轻轻一笑,“母亲便放心吧,都备好了,这些时日反正也是闲着,瑶儿打算再多备些荷包,以后在侯府要用的地方多。母亲可莫因这些琐事把瑶儿的嫁妆忘记了才是。”

    说罢,薛婧瑶俏皮一笑。

    气氛一下便轻松起来,饶氏也提了兴致,“你个妮子,你的嫁妆,自我掌管中馈之时便开始准备,还从我的陪嫁中挑选了好些上好的玉器、金器,你便放心吧,定让你风光大嫁。你可是薛府正正经经的嫡女,没人嫁妆能高得过你去。”

    薛婧萱提点彤夫人后,便前去探望薛老夫人。

    这些日子,薛老夫人便一直躺着,吃喝拉撒全靠府中的丫鬟。

    虽然一直好好将养着,但也衰老憔悴了许多。

    看着那日渐消瘦的脸,薛婧萱心中便是一酸,“祖母,萱儿原想着不去追究当年之事,但她三番两次害您,萱儿实在是忍不了。若非她,您现在还好好的,可以陪萱儿说话谈天。”

    “萱儿虽然不知她当日究竟对您说过什么,但萱儿知道,她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薛婧萱趴在床沿,将头轻轻靠在薛老夫人手心,“祖母,她说的事情与萱儿有关。是吗?”

    薛婧萱自问自答,“一定是的,府中事情。您一向是不管的,只对萱儿相关之事上心,定是她说了些许对萱儿不利的话,才惹得您如此激动。”

    您放心,萱儿一定会让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的。

    次日,便是薛婧晗的回门之日。

    彤夫人起得很早,盯着厨房张罗着午宴。

    这是女儿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也是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见,彤夫人非常重视。

    在彤夫人的热切期盼中。新姑爷扶着薛婧晗下了马车。

    嫁人后的薛婧晗不再是一袭少女装扮。

    如墨般的秀发被挽起,仅是用碧玉簪子别了起来,额间戴了金镶玉抹额,贵气而不俗气。

    脱了少女时的稚嫩。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温婉。

    新姑爷搀着她时,目光含情,薛婧晗脸色闪过一抹娇羞。

    彤夫人看在眼里,也是极为欣喜。

    看来晗儿在夫家过得甚好,瞧新姑爷对晗儿那般在乎,彤夫人便放心了。

    “母亲,父亲,大哥,大嫂。四妹妹,五弟,六妹妹。”薛婧晗福了福身。柔声唤着。

    新姑爷也喊道,“子任见过岳父,岳父,大哥,大嫂,四妹妹。五弟,六妹妹。”

    话毕。跟在身后的小厮将带来的礼品一一奉上。

    大家一面说着一面进了前厅。

    饶氏及二房今日都没有出席。

    一早饶氏便派人与薛世平说偶感风寒,无法出席。

    至于二房为何没来,薛婧萱便不得而知。

    但她猜想,应是三姐姐瞧不起庶出的二姐变为嫡女,不愿前来。

    正想着,蒋氏带着丫鬟跨入前厅。

    “原来晗儿与新姑爷都到了,雅儿身子步态舒坦,妾身一直在旁照顾,这才来晚了些,这是老爷早早便嘱咐妾身备好的文房四宝,千叮咛万嘱咐,定要送给新姑爷。”蒋氏赔着笑脸。

    新姑爷家也是书香门第,虽然新姑爷父亲官职算不上高,但极有文学涵养,知识渊博。

    新姑爷也多少受其影响,文笔甚好。

    听闻新姑爷甚喜收藏文房四宝,蒋氏便投其所好。

    新姑爷不愿接受,忙推脱,“多谢二伯和婶娘的心意,原应该是子任准备礼品,怎的能本末倒置?阿九,快些将我备好的礼品呈给婶娘。”

    蒋氏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新姑爷心意已决,忙道,“既如此,妾身便收下了。”

    蒋氏说完,薛婧瑶也到道,“母亲原也是要来的,只是前些时日感染了风寒,今日实在起不得身,还望姐姐,姐夫多多担待。”

    说着做了个赔礼的福身。

    薛世平点点头,“确实如此。”

    既然薛世平都这样说,薛婧晗与新姑爷还能说什么,只大度地道,“饶母亲可得好好休养身子,一会儿咱们定去探望。”

    该有的礼节绝不能少。

    薛世平与彤夫人领着二人拜见了薛老夫人。

    二人规矩地向薛老夫人行了跪拜礼,之后彤夫人便拉着薛婧晗说体己话,而薛世平便与新姑爷去了书房。

    “你在夫家可还顺当?婆婆待你如何?可有人为难于你?”一进厢房,彤夫人便问道。

    薛婧晗摇摇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母亲放心,婆婆待我极好,小姑子与我也相处融洽,没有人为难于我。”

    “那就好,那新姑爷待你如何?”彤夫人放下心来,又问道。

    这一问,薛婧晗便脸色一红,一张小脸娇艳欲滴,声音细弱蚊蝇,“子任待我也甚好,母亲便别再问了。”

    薛婧萱在一旁呵呵笑出声,“母亲,您瞧,二姐姐这事害臊了。刚刚下马车时,姐夫都亲自去搀扶,生怕姐姐有何闪失,萱儿看啊,姐夫这是将二姐姐捧在心尖尖儿上哦。”

    ps:抱歉,最近更新可能都要晚一些,因为木有存稿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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