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情万种(高干) 作者:泠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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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疯情,疯无量

    “别动……别动……”

    他的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喷出的大堆酒气正好能熏到苏筱铭,让她呛得微微张开嘴。可偏偏是这个时候,顾危的力气大的惊人,一下子钳住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嘴唇不松口。险些窒息的苏筱铭只能瞪大眼睛,双手无力的推拒他的膛,却没有一点成效。一天之内接受两个男人的唇齿交流,往往都有个对比,可苏筱铭只是觉得,对于cyril她能够全心接受,到了顾危这里,只是觉得无力。或许是自己欠他的太多,无法言表,找不到东西来偿还,渐渐从心安理得变成如今的逃避。只能说,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往往到了这个份上,女人能做的只有死守牙关,不让他有机会闯进来,可顾危看起来一副落魄到不行的模样,渐渐松开她的唇,却没有远离,在她耳畔轻语:“求你了……就这一次……”

    顾危能感觉到被自己压制的女人起了变化,没有再反抗,而是将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双手垂下,眼神撇向另外一边,似乎在轻声嘲笑他:“危少?”

    他再没有心思去碰苏筱铭——一个把自己看扁的女人,却偏偏是自己爱的那一个。

    一拳头捶在她脑袋边的墙上,比苏筱铭刚才那一下还要用力,拿开拳头的时候,苏筱铭甚至可以看到他小指沾满了血,她却闭紧嘴巴,不敢去关心,生怕如果发出声音,顾危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松松拳头,靠在苏筱铭旁边,惨惨的笑出声音,侧过头问她:“如果当年你没遇见cyril,那么现在,站在一起的人会是我们两个,对不对?”

    苏筱铭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对面一片浑浊不清的黑色,叹气道:“我知道说出来又要在你心上划一道,不过……顾危,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何必这么抓着不放?你已经是准爸爸了,不如看着未来……”

    “别说这都是我的假设!”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危打断,他的情绪再一次激动,却没有之前的狂妄样子,苏筱铭甚至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哭腔。

    “我真的可以帮你忘了他……只要我们一起,去加拿大,去美国……你想回去英国也行,我们可以在教堂结婚,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这似乎是他早就编好的说辞,一口气不落的全说出来,苏筱铭有心打断,却无从下口。

    顾危一直在期待她的回答,而她似乎也顺从的在思考,半晌才开口,看着顾危说:“你说的对,世界上不会有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假设。在英国的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绝不可能忘记。我记得当年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忘记破她处的男人’,对!当年我是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恶心,现在才

    发现,事实就是这样,我绝对不可能忘记他……甚至,我爱他。”

    如果必须要伤害一个人,她绝对不会选择自己,情愿伤害别人也不愿意让自己伤的过分。

    顾危嗤笑道:“呵……就这样直接宣判我死刑了?”

    苏筱铭支起身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笑了笑说:“cyril说的没错,好自为之……哥。”

    “我不会跟林婉诗离婚,她还是当她的顾太太,我只是顾危。”

    顾危似乎恢复冷静,语气平缓的对她陈述,自己先走出后巷,似乎不带一丝留恋,苏筱铭不想再去思考他的事情,燃起一支烟默默的抽完,猩红色的亮点慢慢消失,她丢下烟头,扔在地上不留情的踩灭,同时往酒吧后门走去。

    “cyril,我已经看不懂顾危了……”

    凌晨三点,似乎可以用万籁俱静形容,回到cyril的公寓,苏筱铭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起身走到cyril的吧台上,随便开启一瓶红酒,拿着杯子慢慢摇晃剔透晶莹的酒。

    却没想到cyril也没睡着,走到她的旁边坐下,往自己的杯子里填满酒,同样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饮下。

    见他没有回话,苏筱铭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到:“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让我看不懂?”

    灯光很暗,她只能勉强看到cyril的轮廓,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会失去他。

    放下手中的酒杯,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吻住他的下巴,慢慢向上。在黑暗中,眼睛似乎已经失去所有作用,只能用体温感知对方。

    她站了起来,扯开cyril手中的杯子,力气突然大的惊人,竟然能将他一把拉起,轻声在他耳边倾诉:“iloveyou。”

    cyril轻佻的用手指挑开她薄薄的睡衣,同时将主动权重新握在自己手上,伸出舌头轻轻划过她的耳垂,紧接着说道:“too。”

    没有什么前戏,她被推倒在沙发上。cyril不知何时打开了房中的音乐,缓缓流出一些催。情的因子,让这场暧昧来的更加激烈。

    或许是酣畅淋漓来的不够,cyril再次挺身直入,让她断断续续发出呜咽,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在这种游戏中,女人永远不可能占到上风,有的只是心甘情愿的投入。

    “运动之后,入睡更快”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昏昏沉沉的进入熟睡,她累的什么都不想,只是闻着cyril的味道,嘴角似乎还挂着笑意。

    “别碰这里,酸着呢……”

    早起一同前往公司,cyril的手还老不规矩的到处乱碰,被她一个巴掌拍

    掉,甚至于有些撒娇的说话,分毫不像在公司里的模样。

    即使如此,她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他有些异样,可依旧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似乎感觉他的心中挤压了一团发不出的火,却依然温柔如水。甚至于想让他爆发在自己身上,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听话的停住手,不多时便到了‘启铭’,总裁助理从大厅的角落突然出现在苏筱铭面前,让她吓了一大跳。

    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苏……苏总……有人在您办公室门口闹事……”

    苏筱铭不解的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对她说道:“让保安上去把人赶走就好了,怎么这样慌张?”

    总裁助理有些怯懦的看着苏筱铭,慢慢说道:“他们说……说……是董事长的妹妹,不能赶……”

    苏筱铭想了想说:“樊微?不对……是不是昨天来的那个?”

    虽然说出这句话,却在心里否定它,樊微不可能这样失态,再说整个公司基本没人不认识她,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果然,助理摇摇头说:“我从来没见过她……您还是上去看看吧。”

    苏筱铭和cyril对视一眼,默契的走进电梯上楼,总裁电梯很是畅通,除了苏筱铭也就只有几个人敢登上来,助理自然不敢,跑向另外一边的员工梯。

    还没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一个女声传出。

    “我是苏毅女儿,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没错!现在公司归我姐管,保不准以后是谁的,你们这一个个的……狗眼看人低,信不信以后我炒了你们?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二小姐,您不能进去,总裁办公室文件很多,我们怕您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不相信我了?我记住你了,给我等着……”

    苏筱铭无奈的笑笑,止住cyril向前的步伐,自己往前走到她可以看见的地方,重重的拍着手掌,无不嘲讽的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

    苏筱雨有些呆滞,没想到苏筱铭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那刚才的一句话,不就全被她听到了?

    她立即转换了一副嘴脸,“呵呵”赔笑着走到苏筱铭前面,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苏筱铭不看她,只是板着脸看后面的一群人,明显每个都是看好戏的样子,她偏不要他们得逞,冷冷的说:“一个个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工作了吗?”

    她这句话一出,基本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两个女人站在门口,苏筱铭不语,想拎小一样把苏筱雨带进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江建平的眼睛,等着看我们家内讧,你还想让他们得逞?”

    扬起手,差一步就

    拍在苏筱雨脸上,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冲动,一掌甩在自己大腿上。有些烦躁的在屋里打着兜兜转转。

    苏筱雨或许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有些畏缩的后退两步,口不择言的说:“姐……我……那个,不是这样想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苏筱铭停了下来,看着她想了想,说:“算了,你这样吵……估计他们会以为我们闹掰了,等会儿你下去的时候……务必装作生气的样子。我稍后会去找你,再过两周的合作酒会你必须出席。”

    “姐……这是?”

    问出这句话后,她自己似乎也想出了名堂,对着苏筱铭笑了笑,试探的说:“姐……你想让江建平以为我们吵架?”

    “他要看这一出,我们干脆就演给他看。”

    苏筱铭哼笑一声,点点头表示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又补充道:“最近把其他课都停了,去上礼仪和ba课程,如果这次你再不出现,或许又有人会说些别的话了。”

    苏筱雨已经走到门口,却又着头停了下来,恍然大悟的再次走到苏筱铭身边,笑容却是由心而发:“对了……姐,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我,有男朋友了,来跟你说一声。”

    苏筱铭的手一紧,还是装作无所谓的问:“哦?那很好……是谁呢?”

    “季韩。”

    27、疯情,疯诱骗

    也不知道苏筱雨是怎么和‘疾风’的少东家看对了眼,但他们如果能够在短期内成事,给苏家在‘启铭’的王者地位也奠定了筹码,总的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偏着头,她看着有些得意神色的苏筱雨,不由暗自感叹。多少年前,自己也有同她一般的盛气,只不过时至今日,她的棱角早就被流去的光磨平。

    苏筱雨俏皮的笑了笑,仿佛没有一丁点儿城府的样子,看苏筱铭的脸上似乎也夹带了些笑意,更是放松的靠在办公桌旁,拿起一支笔把玩着,思考了一番,把手肘支在桌面上,眼神还瞟过她的电脑,苏筱铭看见后,把手挪开键盘,故意放在玻璃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还咳嗽了几声。

    苏筱雨连忙把眼神挪开,笑的更加尴尬,不过还是说:“也就……前几天的事情,姐,我问你,他是不是比游意好的多?”

    苏筱铭看着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话。的确,季韩比游意好了不止十倍,‘疾风’有着比‘游氏’多大约十倍的资产,是b市的老牌商业家族。她无心去了解他们的恋爱过程,这个结果已经够让她感到欣慰。

    可她总不能把这些话毫无保留的都说出来,只能是扯出笑脸,点了点头,对她说:“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点耳闻还是有的,季韩这个人不错。”

    “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不然我也不敢……”

    苏筱雨低下头,似乎在对待这种事情上还有些害羞和难以启齿,苏筱铭看了看她,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嘴里发出:只这些日子,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真心还是玩弄她的感情,她对季韩的了解也不深,从别人嘴里听到最多关于他的词汇就是‘正人君子’。她那时不禁冷笑,在这种地方沉浮的人又有几个能问心无愧,说自己是个‘正人’。

    生意场上要想取得胜利就得是奸商,自古到今都没听说有哪个好人能长命百岁。

    “那个……姐……”

    苏筱雨的表情很奇怪,眼神突突的直冲她的心灵,她依旧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对苏筱铭说:“我这几天仔仔细细考虑过了,以前我的确是太幼稚,呃……是幼稚到不行。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我能慢慢融入这里,到时候……我可不可以来公司帮你?”

    苏筱铭一个晃神,没接住手上的笔,直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懒的去捡,从笔筒中又拿了另外一支,继续放在手上转着,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才想好要对苏筱雨说什么,扬起头,笑了笑说:“今天早上的行为你还是过于幼稚,不是吗?你是苏家人,这个地方迟早都有你的一份,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进来,只是你没有被别人认可,

    做什么事情都很麻烦。你要知道,我们在公司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别人看见,甚至当做对付我们的筹码。我现在让你去学的这些课程,多半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别的我不多说了,月末各方面都很忙,我还有好几张报表要看,你先出去吧……记住,下去的时候得怒着点儿。”

    苏筱雨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筱铭的头却低了下去,故意和她避开视线,同时结束这次的谈话。

    最后她只能“噢”了一声,尴尬的笑了笑,推门出去。

    cyril就站在门口,无可避免的和苏筱雨打了个照面,只不过双方都不认识,她也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都得远离这个地方,偏偏是一个外国人,就敢这样在她门口偷听。幸好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否则不知道让他听了些什么不该听的话。

    等她一把甩上门,这个男人只是慢悠悠的走到门前再次一开一关,整个楼道就此恢复平静和冷清。

    cyril学的是法律心理,在苏筱雨脸上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眨眨眼睛,却又消失不见,他能肯定自己绝不会看错,顶多只是苏筱雨的变化速度太快而已。

    “不像生气的样子,你不觉得她演的太假了吗?”

    cyril无奈的看着门。摇摇头,继续说道:“她在加拿大的同学现在跟她住在一起,你应该比我了解。那个女生不简单,你觉得会不会是她教唆苏筱雨这么做的?”

    明眼人都很快看出,今天苏筱雨的举动本就反常到不行,从前以她怯懦的格,本不可能敢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嚣张,上次和苏毅的吵架最多也是那个巴掌激出来的。除非有人挑拨,不然一个人的格怎么可能变的那么快?

    何况她今天来这里,表面上像是顺从苏筱铭,连有新男朋友这种事情都对她说,可从后面的对话来看,她只是一心要进‘启铭’,抖出季韩多半也只是炫耀一番。

    “我知道,好像叫……詹越。不过没有去了解,不知道她是什么底细,怎么了?”

    对于这些东西她倒挺无所谓,只凭两个小女生也想跟她争高低,她的确不屑。没有抬头,继续敲打电脑的键盘,确定下个季度的投资方向。平心而论,这个总裁做的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说的好听些就是全公司智慧的集大成者,如果说的不好听,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些什么。

    cyril走到她面前,挡住电脑屏幕,迫使她皱眉看着自己,他摇摇头,说道:“你别不当一回事,詹越在加拿大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争夺产权,不知道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让他爸爸很生气。她现在是在中国避一避风头,保不准还会不会找点乐子给自己开心。她如果从苏筱雨身上拿到钱回

    国,不就更有把握得到大笔财产吗?”

    苏筱铭深吸一口气,有些暗暗的心悸,她的确没想到cyril这么多,不过他的分析不是毫无道理,以苏筱雨现在的样子,被别人利用一点都不夸张。

    “我不会把‘启铭’当做儿戏,苏筱雨想进来,很容易。想从我手上拿到钱,一点都不容易……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的能力?”

    偏头看着cyril,似乎他在说一个笑话一般,自己最近示弱的太多,或许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脆弱。

    “你如果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把关心你的人推拒到九霄云外?”

    cyril的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向前倾斜,正好把脸凑到苏筱铭面前,她能感觉一股寒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冷到不能再冰冷。

    “跟李萧签的只是草拟合同,最终合同还得由你定,快去做事吧。”

    偏开头不想看他,却意外感觉下颚处有一片温热划过,直到脑后,停滞了好久才恍然大悟: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

    然而她身边的热气慢慢消失,偷瞄了才发现,cyril已经从她身边走开,可能是去了里间办公室,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一天不仅cyril看上去不正常,连自己都有些过分焦虑。

    cyril的速度果真不容小视,在原有合同的基础上,没花四个小时就整理好了新一份合同,下午由他全程代理,到‘李氏’的总部帮助完成这次的签约。

    “酒会在后天晚上,现在是下班时间了……去打网球吗?”

    苏筱铭已经上车准备回家,cyril打电话来报告情况,或许是最近劳累过度,她早就想通过这种运动让自己忘却所有,两人一拍即合,约定还是在上次那家会所见面。

    晚高峰的路段堵的厉害,一直从傍晚熬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通车,苏筱铭这会儿却没有丝毫打球的欲望了,不过还是踩下油门,用城市里的最高限速往郊区飞驰。

    知道她迟了一个小时,cyril把地点换在餐厅。这家会所的粤菜出了名的好吃,经常排个把小时都占不到位置。也不知道cyril是怎么办到的,不止找到了位置,还在最靠近落地窗的好地方。

    “等的很着急吧?对不起……我迟了这么久。”

    在他对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cyril还是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尽在掌握。

    他把自己面前的菜单递给她,并对服务员说:“这个……白灼虾,还有生鱼粥。”

    苏筱铭猛地抬头,发现他看着自己,笑的很是温暖。思绪突然被拉回那些年。也不知道那天两人哪筋不对劲,研究起了中国的八大菜系,最后一致认同,只有粤菜最为致,也最符合两人的胃口。苏筱铭对水里游的东西情有独钟,最中意不过生鱼片,每每去利物浦,都能吃上好多,有几次还险些拉了肚子,让cyril十分无奈。

    他能记得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这已经足够让她惊喜。

    人声鼎沸,估计菜是没那么快上来,苏筱铭用手撑着下巴,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似乎已经二十点整,广场上突然腾起音乐喷泉,放着不知名的外国歌曲。餐厅里有一半人都伸长脖子,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像是从来没见过喷泉一样。

    苏筱铭也下意识的抻长脖子,努力像窗外看去,忘记了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哪个女人不爱浪漫呢?

    的确,音乐喷泉足够让她感动,如果能同自己爱的人在这里打水仗,或许能让一个人忘却自己,忘却烦恼,忘却一切。

    她已经丝毫不记得早晨与cyril的小吵,或许cyril也是,叫住苏筱铭,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个桌面一般大的模型,让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28、疯情,疯拒绝

    苏筱铭用眼角扫过模型,手指放在桌面上打着节奏,看着cyril问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虽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模型,不过cyril还是留有一定悬念,罩上一个纸套子,依旧保有一贯的淡然,笑着对她说:“不妨打开来看看。”

    苏筱铭左右看了看,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喷泉上,本没人在乎这个靠窗角落,隐蔽位置的一举一动,她伸手用指尖触碰上盒子,却犹豫的皱了眉头,抬起眼睛,用眼神询问cyril。

    她知道他一贯的风格就是制造惊喜,在曼彻斯特的四年时间,她被惊到的时间很多,只不过……鲜少有喜。或许是苏筱铭的脑子里就没什么幽默细胞,任何事情都喜欢公事公办的理对待,他基本都是扑了个空。不过自幼熟读三国的cyril充分学习了刘备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神,基本上属于越战越勇,直到今时今日都不退缩。

    回想了这一切,苏筱铭点点头,伸手打开盒子,一丝惊异闪过,却很快恢复平静,指了指模型对他说:“你怎么会有我的设计图?”

    模型中的庄园是cyril三年前秘密建造的,或许当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一边,无意中发现自己名下有一块空置的土地,又无意发现苏筱铭的一张经过反复修改的庄园草稿图。他之前从未见她对某一张设计稿那般上心,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她所喜欢的东西,影印备份了之后让工匠照着原图不动分毫的在土地上开工,原本想用这个庄园当作求婚礼物送给苏筱铭,而且正要在他回伦敦的那个晚上向她求婚,可谁知道一切又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凑巧,苏筱铭连夜回国,不但戒指没能送出去,连这幢房子的女主人也跟着一起走了。

    “放在你的桌面上,我想我很容易能看到这个。本来不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把这个给你的,不过……因为那次你的离开,我把这个模型带来中国了。”

    cyril轻轻推开别墅的大门,挂在里面的正是一把钥匙,他用两手指轻轻捏起,再递到苏筱铭手上,因为本能,她没有犹豫的伸出手接住钥匙,捏在手心中,却让心里的疑惑更深:从看到这个模型的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不寻常,cyril不打无准备的仗,像来都用律师的头脑把每一件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把这样一个模型给她,一定还有下文。只是她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的思维复制出来,让它变成真实的建筑。

    别墅是典型的英国风格,繁琐的造型和复杂的曲线让她修改多次也没能满意,丢在书桌上的那张草稿虽然不是完稿,却是自己最满意的一张,说的也巧,cyril找到的就是这一张。

    苏筱铭的草稿图中并没有后花园的陈设,那里的楼台阁榭是cyril包办的,虽然称不上十分完美,但是作为他的处女作,已经算是不错了。

    摊开手,掌心已经湿透,仍然不断有黏黏的汗溢出,指尖似乎都已经冰凉,她尴尬的笑笑,把钥匙放在桌面上,抬起头对他说:“我可能……不会回英国了吧?”

    cyril顺势抓起她的手,带着笑意看她,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跟我爸之间有什么约定,现在是我们两个有关系,而不是你跟他。你不回英国也行,我在法国也有两块土地,这个图纸还能够复制两次……”

    “我怕了你了,先吃东西吧……”

    趁他没说完,苏筱铭迅速拿起钥匙,随手塞进包里,把模型挪开之后,正好传菜生把菜端了上来。往后的一切都很流畅,两个人的速度都是赶论文的时候拼出来的,吃饭很快,两三口就解决了一顿饭。走在会所最里层的四百米环形跑道散步,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在一条直线上,不过之间隔着不大不小的空隙,苏筱铭把头挪向另外一边,生怕与cyril的眼神交汇。

    cyril知道她在逃避,也只是笑了几声——毕竟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乎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不顾她一闪而过的颤抖,拉着她往相反方向走去:“我们都走了一个半小时,再消化下去,我怕会得胃病。不如我们去网球场……”

    苏筱铭偏着头看他,被他握住的手并没有挣扎,摇了摇就放下,顺着他的步子向网球场走去。

    “你也知道,打网球虽然没有盲区,不过很容易被对手误导,一个你认为向右边的球,可能方向偏偏是往左边。差不多是另一个程度的雾里看花,就是看你明不明白,能不能找的出真相!”

    cyril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苏筱铭也可以就网球这个问题教训自己,只不过把自己的说法换了个解释,就能很好的阐述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雾里看花,她不肯往前走一步,就算他再主动也没有任何用处。

    苏筱铭扔下拍子,倒在网球场上喘着气,论技术她只是个半吊子,本比不上从小就开始稳扎稳打学习网球的cyril,骗骗初学者还行,要骗过自己的师傅,几乎不可能。

    cyril也丢下拍子,并肩躺在她旁边,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想雾里看花,烟雾弹的出现本就不是我的意思。”

    从最初的追逐到如今,他甚至没有过一丝犹豫,似乎就这样任由事态发展到一种无法补救的地步。在曼彻斯特大学时,自己同年级的对手keith曾经勾着冷笑对自己说:“如果你不去追她,我敢保证你们两

    个会是最好的朋友,用我认识的中国人的话来说,就叫做……蓝颜。”

    说是对手,倒不如说是最好的学习对象,法律系的非正规辩论会上,两个人依旧打的不分伯仲,甚至连爱情观的问题都能够作为二人的辩题。

    cyril只是笑着对他说:“我的世界没有如果,我现在只不过追了她半年而已,要是继续下去,谁能够想的到结果呢?”

    一晃过了几年,不过他还是依照自己的方式生存,没有变化。

    “我们重新开始吧,就算是错,也让它继续错。”

    苏筱铭仍然喘着气,却已经转身翻到cyril的身上,因为了解这家俱乐部,知道这个时段不会有人来这块场地,她才放心这么做。揪着cyril的运动衫领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丝毫不在意两人身上、手上的汗水,俯□狠狠吻住他。

    她对这件事情纠结了太久,恐怕也是时候开口了。作为一个女人,她似乎从来不屑对男人告白,只不过今天成了例外,有一个男人值得她放□段,她甘之如饴。

    细小的舌尖放肆在他唇齿间游荡,却没有往日的刺激,身下的男人坏心眼的没有动作,但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苏筱铭懊恼的狠狠咬了下去,正打算松口,cyril已经翻过身子,牢牢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似乎刚才都只是前戏,真正的大餐如今才开始,不过cyril只是吻着她,没有下一步举动。

    苏筱铭记得全部,但是却忘记网球场的灯九点半就自动关上,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苏筱铭急于看到网球场周围的情况,慌张把cyril推开站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低血糖,这一会儿头脑供养不足,陷入短暂的晕厥,眼前闪烁着许多银色的小点点,她不敢移动,只能站在原地。cyril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样站了起来看着她,透过微微一盏小灯的光亮,勉强能看见苏筱铭紧闭着眼睛,嘴唇的颜色也有些不对,慌忙把她抱了起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休息室,原本以为空无一人,到柜台取碘盐水给苏筱铭喝,没想到转身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头黄色的短发过于扎眼,染在这个男人的头上,不由让人把黄色与黑色做出对比,黄色显得过分轻佻,远不如黑色来的成熟稳重。

    cyril皱了皱眉头,苏筱铭瞬间恢复了神志——她对这个颜色的头发是万分了解,身边除了顾危,还有谁会染这种颜色的头发?惹人关注不说,苏毅也不会同意。

    接过cyril手里的水喝下,似乎缓和了一些头晕,顾危盯着她,把手中的球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苏筱铭皱眉问道:“你跟着我?”

    “跟着你,我会不会太掉价了?我只不过刚好路过,看见苏总你,和……你的法律顾问而已,不过下班之后还一起来打球,我看你们应该对彼此很熟悉吧?”

    顾危装的无知,眼神却死死剜过cyril,重重的拍了拍球,接着把它踢到休息室的角落,扭头就走。

    苏筱铭和cyril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了然,她既然已经伤过顾危一次,也就不介意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千百次。而cyril,一个已经没了地位的情敌,自然是不用自己去在乎。

    “他变了吗?我觉得是我变了……cheers!”

    不知不觉又到了那个河堤,一人一罐啤酒坐在堤上,苏筱铭满眼都是那顶黄色头发,猛然记起自己出国前对他说的话:“黄色头发过了二十岁就染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老是被八卦记者写多不好?”

    顾危只是笑着抱住她,弄得她喘不过气来,才“呵呵”的说:“我知道,明儿个就把这头发去漂黑了。”

    “我可告诉你,这是出于朋友的拥抱,咱俩属于过去式了,你可别想多了啊?”

    苏筱铭推开他,用食指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还顺便用手掌拍过他刺刺的黄发,发出“啧啧”低语:“还真是扎手。”

    顾危拍开她的手,打趣的说:“成,那明儿个我还把这头发留长点儿,用发油梳到脑门后边,到时候看你还认不认识我?”

    29、疯情,疯无恐

    苏筱铭的鼻子有些痒,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同时也把自己拉回现实,cyril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这里的冷气太足了吗?把毛巾披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已经仔细把大浴巾披上苏筱铭的脖子,将她拉到冷气吹风口以外,拍拍她依旧汗湿的额头,又笑了起来:“别在意他说的话,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筱铭点点头,抽了抽鼻子还是没说话,看了他大约三秒钟,终于扯出一个笑脸,之后迅速把眼神转移到别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从柜台抽出一张抽纸轻轻的擦擦鼻子,接着对cyril说:“回更衣室吧,我想回城市了,大晚上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受罪。”

    更衣室里一个人都不剩,苏筱铭倒在长椅上想着刚才自己身体的反应,有些很陌生的熟悉,让她觉得窒息——刚才鼻子的那阵痒,分明像当年犯毒瘾时候的感觉,让她紧张到不敢呼吸,到了这个安静的地方才敢放下心,拿出口袋里的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正想放下,忽然一阵冰凉像袭击似地掠上她的脖子,不由让她坐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人,比方才见到顾危还吃惊,把烟卷攒到手心里重重捏着,脸上本不敢着一丝表情,只是扬起眉毛对面前的人说:“好久不见。”

    说出这句话反而把心里憋着的情绪都放松出来,挎着手用两指头灵巧的把烟夹起,伸到她的面前,让她为自己烤火。

    眼前女人的打火机十分致,宝石蓝的长方体泛着冰冷的光,这也难怪刚才只是放在苏筱铭身边,她就觉着一阵寒意袭来。

    她毫不犹豫的在苏筱铭身边坐下,并且靠的很近,似乎很是熟悉,苏筱铭也没有过分抗拒,甚至把身子侧向她的那一边。她的妆比几年前更加浓,脸颊上带着运动过的潮红,只不过嘴唇更加红艳,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也为自己点上烟,长长的往天花板吐出烟雾。

    透过灰白色的朦雾,苏筱铭清晰可见她上翘的嘴角,可是她一直紧闭着嘴巴,就是想等自己说句。不露痕迹的用手撑住下巴,顺便微微挡住烟雾进入鼻子,自己手上的烟她只是夹着,并不往嘴里送。

    弹落好长一段烟灰,她靠在长椅上,看着身边的女人,笑的有些勉强,只不过对方也没注意这一切,默默的抽烟。苏筱铭下意识点点头,问道:“我回国之后,这还是次看见你,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倒是刚才见你吓了一跳,怎么回国都不说一声?”

    她亦靠在椅背上,半晌都没说话,只是重复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最后还是张嘴问道:“他……他呢?怎么样,过的还好吗?”

    “你在b市的时间比我久的多,不可能不了解洪其的事情,又何必来问我呢?”

    苏筱铭索直接把烟丢在脚下踩灭,直直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她低下头,没去直视苏筱铭的目光,不住叹了口气,凝视着自己的正前方发呆,声音都变得不同:“筱铭,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当年我卫亦柏对不对得起他,你是知道的……算了,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

    “对,有很多事情,你知我知,就不必拿出来让你难堪,咱们认识了十几年,你泡过多少男人我也有耳闻。说的好听是装纯情,说不好听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约了人,先不说了,下次再聊。”

    苏筱铭拿起自己身边的矿泉水猛猛灌了下去,走到柜子边拿出自己的衣物到里间换上。

    想到洪其,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冷笑:她跟卫亦柏认识了多久,洪其也就喜欢了她多久。但是一个为钱而来的女人,最终也会为钱而走。

    苏毅知道了洪其和她的事情之后,让人找到她并且见面,许诺她跟洪其分手之后会得到十万。卫亦柏知道苏毅的底细,很果断的答应下来,或许当时不这么做,连她自己的命都不保,对比之下,只是离开一个人就可以拿到整整十万,何乐而不为。

    “苏筱铭,你等等。”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清爽,就差几步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她忽然被卫亦柏叫住,本想移动脚步,却怔怔站在原地不动,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是想听她的下文。

    将手放在口袋里,并不回头,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前进,最后在自己身后停下,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踌躇,终于还是出口:“我只想问你一句,他现在好吗?”

    苏筱铭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转头,卫亦柏已经换上了露肩裙,打理好发型,双手揉搓在一起,放在腹前,看上去很是紧张的等待着苏筱铭的回答。

    “你门路那么多,没理由找不到洪其的消息,何况他现在在圈子里是个有名的人物。就算凭你姐夫在国防部的消息,照样可以把他打探的一清二楚,顶多再爬一次床,反正你也见怪不怪了。”

    苏筱铭平生最厌恶不自爱的女人,正巧卫亦柏就在这个行列之中。她曾经为了一辆宾利爬上她姐夫的大床,这事情在京城早就传开,没人奇怪,不过是他们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反之,整个b市不出五个人知道,正巧苏筱铭就是其中一个,以前只是觉得她太傻,被一只狐狸骗了情,如今阅历更加丰富,回想起这件事,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卫亦柏一口气吞进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双手渐渐垂下到两边,任凭苏筱铭往前走。再次深呼吸,终于喊了出来:“苏毅到现在都找人看着我,别说知道他的事情,我连他一面都见不到。还有……如果你一定要把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我也没办法。”

    苏筱铭失神,重重的咬下了自己的嘴唇,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直到跟她并排,轻轻的说:“他挺好的,爱你爱了十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你们要是想见面,我可以帮忙,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别再见。毕竟有些话已经说不清楚……”

    “……筱铭。”

    出了会所,听到旁边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苏筱铭下意识的别过头发,朝那边看去,cyril拿着自己的小坎肩走了过来,她这才觉得有一丝凉意,了没有袖子包裹的肩膀,对卫亦柏点点头,往他那边走去。

    cyril很自然的替她披上外套,拥入怀中,苏筱铭不想往后面看一眼,只能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出来了?”

    “嗯,走吧。”

    直到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此恍然大悟——先前没有想到这一切是因为她永远都不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可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或许能将她惊出一手冷汗。

    苏筱铭怕cyril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先是一抽鼻子,才抽出两张纸巾默默的擦手。cyril专注于开车,看着前方对她说:“估着可能是刚才那会儿受凉了,回去之后让陈妈给你炖碗姜茶。”

    “嗯,我知道。”

    随便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顾危为什么会和卫亦柏走在一起,听到他们俩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但是临走前往后看了一眼,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顾危和卫亦柏手牵手走在一起。

    “这些天的庆祝酒会很多,‘启铭’和‘李氏’相互之间的酒会就有两个,你的例假也是这几天,记得别喝太多酒,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帮你挡酒……筱铭,筱铭?”

    cyril停下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终于把苏筱铭的思绪拉了回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看着cyril说:“啊?呃……我知道,到家了啊?那……呃……我上去了,明天见。”

    “等等……”

    cyril的车子停在树下,两边玻璃都有反光贴膜,本不必担心会被人看到,他扣住苏筱铭的后脑勺,只是凑近一些,两人的呼吸便清晰可闻,狭小的空间总是有一种别样暧昧,或许是因为cyril了解她的激动点,只是把一个个的吻落在她耳后,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不停的喘着气,手也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累……cyril,我很累……”

    只是在这个地方,她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与其这样,不如就此结束。软软的语言让cyril不忍心抗拒,隐忍着自

    己的不适将她放开,一脸的淡然,拇指从她的嘴角划过,笑着说:“既然重新开始,我每天都得往你这取点利息,当作你离开我那段时间的赔罪。”

    苏筱铭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慢慢与他十指紧扣,笑的毫无顾忌,“好,听你的。”

    “小姐,终于回来了,先生都去休息了……刚才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打电话来跟我说,你刚才跟他去打网球了,有点儿着凉,让我炖姜汤给你,喏,就在饭桌上呢。我看那个法律顾问是不错的,虽然是个外国人,不过挺细心,也挺关心人的。我在想,如果不是先生不喜欢外国人,你们两个结婚都有可能呢!”

    陈妈推着苏筱铭,从门口直直的走到厨房,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用手仔细端着庄园模型,到饭桌边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拿起勺子专心喝汤。

    “我知道你嫌我八卦了,算了算了,不理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我也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喝,等会儿把空碗扔饭桌上就行。”

    陈妈拍着嘴巴,一副很困的模样。苏筱铭挥挥手,又点点头,没过一分钟,整个苏宅都恢复了安静。

    喝完姜茶,原本想在客厅看会儿电视,脑子里又开始循环着刚才见到顾危的一幕。关于他……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呆坐在沙发上片刻,她恍然大悟,也不管发出的声音多大,拿着模型“蹬蹬蹬”的跑上楼,把东西随意放在书桌上,开始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找寻那张尘封已久的卡片。

    早就忘了当年有什么美好的愿望,或许如今一个都没有实现,不过她还是想把那封信取出来,好歹看看现在的自己,跟当年比,到底缺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造访t。t更新又晚了两天,见谅~~

    30、疯情,疯刺心

    立秋过后,虽然太阳看上去依旧是烈烈的挂在天空,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温度,穿着长袖走在街道上都不觉得热,是不是微风吹过,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你好,时光慢递。”

    推门走进街角的那家小店,将一张卡片紧紧攥在手心,似乎已经被自己发冷的汗水浸湿。环顾了四周,这家店还是自己记忆里的老样子,摆放三张圆桌,有些年轻人在玩桌游,只是店主跟之前的似乎不同,六年前是个年轻的女孩,现在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无所事事的坐在吧台前面,只是看了苏筱铭一眼,又把头低下,继续玩电脑。

    苏筱铭走到吧台前坐下,将手中的卡片放在桌上,被拗的有些弯曲的卡片自己慢慢躺平,带着岁月的纹路和流年无法消除的痕迹。她默默的看了卡片许久,才深呼吸对男人说:“我要取信。”

    男人抬起眼睛只是瞄了一眼,再看了看苏筱铭,沉凝一会儿说道:“六年前?”

    苏筱铭亦看了看那张卡上的日期,六年前的八月份,最炎热的季节,或许是顾危对自己用情最深的日子。

    一张桌子上有几个大男生在玩三国杀,输了手上的筹码之后“呜呼哀哉”了一声,刚好能让苏筱铭回过神来,看了看眼神朝自己这边探究的男人,她笑了笑说:“六年前的……很奇怪吗?”

    “别说六年,就是三年前的信都没什么人来取走了。”

    男人笑了笑,走出吧台到柜子边,找了好久,才找到“六年”那一把钥匙,或许是很久都没有打开的缘故,柜子里散发出一股不大不小的味道,虽然谈不上难闻,但也让苏筱铭觉得有些难受,用手扇了扇前边的气味,凑过身子拿起“八月”柜子里仅存的两封信。

    “另外一封,我可以带走吗?”

    扬了扬手中的信,她顿了顿,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够充分,又补充道:“他不会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她迟迟放不下那封写着“顾危”的信,信封上熟悉的笔迹甚至像梦魇一样折磨着她,与其这样,不如把它带走。

    男人看了看“六年”柜子里寥寥无几的信件,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六年能改变很多,有很多人都会离你远去,但是你却无力补偿……也罢,你要拿,就拿走吧。”

    “谢谢。”

    苏筱铭把两封带着灰尘的信塞进包包里,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铺。她不想去猜测男人和当年女孩的关系,硬逼着自己把脚步放的平稳,快速走到自己的车上。

    “亲爱的筱铭: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这个理想已经被尘封多久。如果你已经不记得,那不妨让我告诉你。你要当一个设计师,一个爸爸认可的设计师。我不想让

    你踏入那个圈子,因为一旦走进去,就没什么机会再出来。从小便看惯了那样的形形色色,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厌恶那般生活,不是吗?

    如果时光再许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真的爱上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而不是为了家族去靠近他。从爸爸让你做这件事情的那天开始,你就要清楚,永远该是欠他的,亦或者……会永远跟他纠缠不清。这一切的确不能怪你,只是命运而已。

    无论怎么说,接下去的一步一步,都需要你斟酌再三走过,仅此而已。

    苏筱铭于从前,留”

    已经泛黄的信纸,当年的笔迹跟现在比起来算是好看许多,苏筱铭迟迟没有启动车子:果然是一个愿望都没能达成,之前的自己想的也没有错,虽然现在同顾危仍然是这样的势如水火,可是保不齐再过上多久,需要顾家和苏家合作的时候,她会再一次去接近他。

    “如果真的疼,今晚就别去了。”

    肖晨皱眉看了看苏筱铭,端上一杯热水递给她。他也忘了她的大事儿在这两天,把酒会安排在今天晚上,眼看着不能改期,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挨上一晚。

    苏筱铭拿着水杯,一手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发愣——上个星期拿来的两封信被她压在办公室的抽屉的最底层,顾危的那封她迟迟没有打开,开始有些怀疑把它也拿来这个决定。

    “嗯?没事,如果今晚不去,我不敢保证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种很熟悉的疼痛,每个月都会伴着她大约半天时间,看了许多医生都没能治好,日子一长她自己倒觉得无所谓,疼就让它疼着吧。

    肖晨把手上的报纸拿下,看着她,打趣道:“说不定你今晚不来,我烦于应付那些人,一气之下就买了明天的机票去看我爸。”

    苏筱铭从来就疑心很重,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唯独的几个人能够让她放下戒心。她也怕今晚会出什么意料外的事情。听到肖晨这么说,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依旧扯出笑脸,强撑身体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车钥匙推着肖晨往外走:“你主意多,帮我参谋晚上该穿什么,你知道我对这个从来不在行。”

    每当肖晨说起肖轩的事情她总是不懂该怎样应付,如果不能逃避,也只能转换话题。

    苏筱铭刚回国,对b市的还能多情况都不是太了解,还是肖晨指挥着她把车开到地点,正前方就是众多奢侈品旗舰店一条街。

    她的眉头还有些皱,拉住肖晨的胳膊,与他一起慢慢走着,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接到消息,洪其的叔叔从c军区调过来了。”

    肖晨满不在乎的用眼神扫荡着周围的店铺,感觉到她拉着自己的胳膊,才低头问道:“他跟

    他叔叔八辈子前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来了这儿估计也见不到,怕什么?”

    “他叔叔一直跟我们抬杠,新官上任三把火,估着免不了拿我们开刀。我只是担心……是不是出国的时间要再提早一些。”

    苏筱铭走入自动门,冷气扑面而来,让她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摆手让店员不用上来介绍,慢慢在店铺内走动,搜寻自己喜欢的衣服。

    肖晨自觉跟了上来,她也不见外,把自己挑中的衣服全都扔到他手里,继续往前走。到了休息区,肖晨把衣服放在桌上,着实用力的甩了甩手臂,扭着手腕对她说:“别忘了洪忠茗是军队的人,他就算想拿咱们开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儿还得按照原来的办,如果被他们打乱了方阵,亏损的还是自己。”

    苏筱铭从衣服堆中挑出一件黑色的水蛇礼服,自己先是满意的点点头,再问肖晨:“按照你的预计,那笔钱要多少遍才能到我这儿?”

    肖晨想了想,眯眼说道:“总要到东南亚去几趟,再用信托基金汇入云端账户,两遍过后汇入你的户头。得了,这地方不该说这些。”

    她笑了笑,一只手划过嘴唇,告诉他自己不会再说,拿上衣服往更衣室走去。

    苏筱铭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懒女人,今天来了例假,她也怕自己一时大意将血迹黏在裙子上,索直接选择了黑色掩盖着,就算真的出什么差错也看不出来。

    “怎么样,我穿着不丑吧?”

    肖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端详着她,上下移动目光,却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倒是店员很殷勤的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givenchy今夏新品,刚刚在巴黎时装周上走秀完毕,还是全球限量五十款。收腰设计把您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很适合您。”

    苏筱铭只是对她笑笑,直直走到肖晨面前,一拍他的脑子说:“别跟我装傻,你觉着如何?”

    肖晨呵呵笑了笑,抬起眉毛说道:“很适合你,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长裙,出国一趟转子了?”

    苏筱铭又是点点头,不说话,双手拽着裙子方便走路,继续慢慢踱步寻找自己心仪的衣服,肖晨也跟着站起小跑着上前拉住她,指着墙上对她说:“不能着凉,你晚上得披肩坎肩儿,这银狐皮就不错。”

    说罢这句话,让店员把坎肩儿拿下,不由分说往苏筱铭身上披去,“效果不错,买单。”

    “给我慢点!”

    肖晨简直是把苏筱铭拖着出了店铺,让她满脸的不爽发挥到了极致。肖晨并没有上车的意思,而是把袋子扔在副驾驶座上,站在人行道上,皱眉看着手机,她一眼就看出他有些心事,索开门见山说:“有事儿就赶紧滚,我看你这样子心烦。”

    肖晨无奈的了额头,叹气道:“大小姐,我也是混口饭吃,如果不去做事,你养我?我想你也不愿意我流落街头吧……”

    苏筱铭不住笑了出来,用头示意他上车,说道:“滚上来吧,要去哪我送你。”

    “李萧这招够狠的,选顾危家的酒店,摆明让我难堪……”

    苏筱铭长叹一声,看了看这家酒店,眼神复杂。就在不久前,她在这里完整的记录下顾危的订婚宴。

    cyril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天大的事情有我扛着,什么都不必去想,走吧。”

    苏筱铭似乎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太早公诸于众,cyril知道她的想法,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公众场合没有过多亲密的行为,旁人看上去,这两个人只是公司的合作关系而已。

    用手紧了紧领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捂在狐狸皮里,肖晨的判断没错,这张皮很是保暖,但又不闷热,包裹着自己不受风刚刚好。

    下午试装的时候,cyril对她的服装风格大为吃惊——之前的苏筱铭,本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今天一试,让他不觉有些小小的惊艳。

    “苏总,别来无恙?”

    慵懒的声音让她有些排斥,但是熟悉的音线又让她不得不转头往后看,一头黄发伴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依旧是过分的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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