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平送的?果然有意思。”贺钢说道,然后再带着贺晶莹走了进去,黄远廷把他让到黄老太太那桌,挨着黄士余坐了。

    贺钢看了眼杜泽平,心里很是奇怪,据说黄家的外孙女找回来没几天,杜泽平怎么就会送这样的礼物呢?

    也没听说杜泽平跟黄家走得近啊?难道杜泽平跟那个新认的于采蓝本来就认识?贺钢也弄不清楚杜泽平跟黄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贺晶莹已经被让到涛子他媳妇赵慧娟那桌。于采蓝把音乐盒盖上收了起来,坐在赵慧娟身边,自然也在那桌。贺晶莹打量过于采蓝,然后不动声色地听老太太说话。

    黄老太太说了些感谢诸位光临一类的话,然后坐下来,其他人便开始敬酒、碰杯、说着好听话、祝酒辞,酒过三巡,黄老太太说有点乏,就在晚辈们的护送下,去了她的卧室休息,黄馨月也跟着过去,小保姆小王留在那里照应她们。

    老太太一走,男女宾便都放松了一些,人一多,自然话题就多,开始各聊各的。女宾这边的话题集中在于采蓝和贺晶莹身上。

    可是于采蓝比较滑,一问到她不想回答的事她就转移话题:三奶奶,你看着这么年轻,怎么保养的……二姨,你身上那件衣服挺有质感的,在哪儿买的……嫂子,你怎么没把你家阳阳带来呢?我还没见过他呢……

    衣服、化妆品、皮肤保养、孩子、老公……这些都是女人感兴趣的话题,所以,于采蓝只要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把话题带跑。

    没办法,七大姑八大姨的威力太大了,黄家这些妇女虽然学历高的也有好几个,可是女人爱八卦的天性一样存在。尽管有的人说话比较注意,可人一多,难免总会有人问的多了点。她要是不想点办法的话,自己的私事都能让她们给刨个底朝天。

    杜泽平在男人那边注意到于采蓝动不动就带话题,暗暗一笑,这么狡猾,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

    到后来,赵慧娟拍了于采蓝一下,跟黄士余的老伴说道:“三奶奶,你发现没,采蓝这丫头太尖了,只要咱们问的话她不想答,她就打岔。”

    “可不是吗?刚才我问采蓝丫头,她跟小何处了多长时间了,她就问我怎么保养的,还夸我皮肤好。”黄士余的老伴一拍手,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个二姨也说道:“就是,我刚才问她大概什么时候结婚,她就问我衣服在哪儿买的。”

    女人们不依了,又开始盘问于采蓝,这次她没法再带节奏,已经都被她们识破了。

    黄远廷看了看杜泽平,然后站起来,对黄士余老伴说道:“采蓝岁数小,面子薄,三婶您可不能带头这么问哪。”他不想黄家女眷们提起于采蓝的亲事。

    涛子也在旁边那桌回头对赵慧娟说道:“媳妇,表妹还没结婚呢,你们说话注意点啊,别什么都问。”他可是领教过了,结过婚的娘们聚在一堆,那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今天她们问的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赵慧娟瞪了涛子一眼,她也没说过分的话啊,都是别人说的。

    黄啸天也转过身来跟黄士余老伴说道说道:“采蓝她是个中医,现成的大夫在这儿呢,三奶奶你不是说总睡不好觉吗?你不如问问采蓝,兴许就知道怎么办了。”

    女宾们一看,这都护着这丫头呢,她们不就是多问了几句吗?这些爷们真是……

    男宾那边分三桌而坐,年长的坐了两桌,涛子他们那些年轻人在另一桌。但是,杜泽平被黄远廷请到了他那边,就在他和黄士余中间。

    这么一尊大佛驾到,怎么可能把他往小年轻那边一扔不管呢?

    不过杜泽平话很少,别人不管是敬酒还是跟他说话,他都是一派温和的态度,不远不近,只是比较淡。

    到后来大家聊嗨了也就不围着他打转了。黄士余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很快就成了话题中心。

    “三叔,你帮我算一卦吧。”一个三十多岁的侄子跟他说道。

    黄士余可没直接答应他,要是别人随便求求,他就给算了,那也太容易了。太容易的事,别人也不会当回事的。再说了,算卦也累呀。

    “不给你算,几年前给你算过一次,你也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黄士余拒绝。

    “别介,三叔,我那时候不懂事,这回您再给我算一次,我肯定照着您的话做。”那侄子拿出了点诚意。

    到底是自家子侄,黄士余便说道:“那行吧,那就给你算一次。”

    说着,他掏出三枚铜钱递给那个侄子,告诉他:“诚心摇一摇,然后丢到桌面上,做六次。”

    他侄子以前是算过的,因此动作很熟练的照做。在座的男人们便停止了谈话,全都围过来。

    黄远廷和贺钢他们有公职的人就算信这个,也不会在公开场合去算的。不过看看热闹没什么,毕竟是家宴。

    等到六次铜钱全都丢完了之后,黄士余在侄子一脸期待下缓缓开口说道:“你这个是需卦。”

    众人大多数都不明白,侄子问道:“三叔,这个虚……是哪个虚?怎么解释?”

    “需者,需要之意,意思是要等待,待时而动。”

    说罢,他继续解释:“你这个卦的卦象,上为坎卦,下为乾卦,坎为水,乾为天。下乾上坎,意思是云气上集于天,待时降雨。暗示需待之义。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等待之时需有恒心耐心。”

    “哦,三叔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可妄动?”“可以这样理解。”黄士余没再解释下去。年轻人听到这儿,好奇心降了下去,刚开始瞧着挺有意思,可后边说的这些话,听着倒有点像格言警句了。

    黄远廷他们跟年轻人想的可不一样,太知道时机不到的时候耐心等候有多重要了。妄动的话只会让自己身处险境逆境。

    “黄教授果然有学问,来,我敬你一杯。”贺钢举起酒杯敬黄士余。

    黄士余喝下这杯酒之后,发现邻桌的黄远征有些异常,不像平时话那么多,只是闷头坐着,拿筷子的手还有些抖,他就问了一句:“远征,你干嘛呢?没喝几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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