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石门,宛如一尊魔兽般盘踞在那里,古老又神秘。

    白雪岩小心翼翼的推开石门,缓缓踏入了石门中。

    再厚的面纱,总有揭开的一天。石门后是一条宽阔的长廊,在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十丈即会有一盏琉璃油灯,里面的油脂滋滋啦啦响个不停,不知是用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燃烧时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草木香气。

    “何人竟敢擅闯天巫教总坛?”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白雪岩警惕的四处张望,却未看到半个活人。

    “谁在说话,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

    “笨蛋,原来是个笨蛋,你哪只眼看到本大爷像英雄的?”

    白雪岩顺着声音望去,赫然看到在走廊上方的墙壁上,盘踞着一只七彩斑斓的巨大鹦鹉。

    这鹦鹉高足有一米,只比白雪岩略矮一些,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双眸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宛如人般打了个饱嗝,站在一个铁架子上。

    白雪岩哭笑不得道:“我当谁在说话,原来是你这扁毛畜生。再敢多言,小心把你拔毛烤了。”

    鹦鹉勃然大怒,它气愤的挥舞着翅膀,奈何肚子太大,根本飞不起来,它气哼哼道:“你个小瘪三,死到临头还不知晓,这青铜油灯里的百花膏含有剧毒,外来人若没有解药,一柱香后就会七孔流血而死。阿大那个笨蛋,连个路都守不住,竟然让你小子闯到这里。不过,到此为止吧,遇上本大爷算你倒霉,等死吧。”

    白雪岩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地方的主人也太阴毒了,动不动就要人性命,万一来者只是迷路的商旅怎么办,这不滥杀无辜吗?怪不得石门后连个守卫都没有。

    “你看我像中毒的样子吗?”白雪岩有魔龙无相诀护体,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惧怕任何毒药。

    他双脚一点地,整个人凌空飞起,瞬间来到了鹦鹉面前,单手提着鹦鹉的脖子,就把鹦鹉从架子上抓了下来。

    “快放开本大爷,你不想活了吗,本大爷可是英明神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鹦鹉中的高富帅。伤了本大爷,小心老祖会剥下你的皮。”

    白雪岩一阵头痛,这奇葩的鹦鹉是什么品种啊,战斗力基本没有,废话倒是挺多。

    “闭嘴,现在我问你答,我没有问,你不要说话,不然我拔光你的羽毛。”

    “你敢,本大爷…”鹦鹉的话还没说完,白雪岩抓住它的两根羽毛,一狠心就拔了出来。

    “嗷呜…痛死本大爷了,你敢拔本大爷美丽的羽毛,本大爷和你拼了…”

    鹦鹉晃动着尖锐的嘴巴,狠狠啄向了白雪岩的眼睛。白雪岩甩手一巴掌把它扇到一旁道:“你一个鹦鹉,学什么狼叫…”

    鹦鹉眼冒金星道:“停,别打我英俊的面庞,好鹦鹉不吃眼前亏,本大爷愿意配合还不行吗。”

    鹦鹉的两只小眼睛闪烁个不停,似是再思量对策,白雪岩凶神恶煞道:“别打歪主意,不然现在就把你放青铜油灯上烤了。”

    鹦鹉本能的打了个冷颤,有些哀怨的瞪了白雪岩一眼。它乃是天巫教上代教主的爱宠,从小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巫教昌盛的时候,所有教徒见到它比见到教主还要胆战心惊。因为教主起码还讲点道理,而它一向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直接就下令活剐了。

    后来天巫教惨遭覆灭,它躲到了后山半山腰的树上,才侥幸逃过一劫。因为上任教主尚在的时候,曾给它服用过大量灵丹妙药,所以它的寿命,已经无法估量,虽不能长生不死,但活上数百上千年毫无问题。

    “说,你叫什么名字?”

    “本大爷就是英明神武..”

    “闭嘴,直接说名字,别废话。”

    白雪岩甩手给了鹦鹉一巴掌,鹦鹉气哼哼道:“茶壶…”

    “我问你名字!”

    “笨蛋,说了茶壶。”

    白雪岩哑然,随即差点捧腹大笑。这鹦鹉的前主人也太恶趣味了,这叫什么名字啊。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改为夜壶了。”

    “夜壶?”鹦鹉的双眸,瞬间变红了。鹦鹉可杀不可辱,它愤怒的挥舞翅膀道:“你这个恶童,你才夜壶,你杀了本大爷吧。”

    白雪岩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鹦鹉这么大反应,他掏出碧海朝天刀,在茶壶的脖子前划来划去,茶壶吓得一个哆嗦道:“大爷手下留情,小人刚才开玩笑呢?”

    白雪岩无语,这鹦鹉也太贪生怕死了,简直鹦鹉中的败类啊。

    “说,这是什么地方?”

    茶壶翻了个白眼鄙夷道:“笨蛋,我刚见你时就说了。”

    白雪岩一阵尴尬,竟然被一个鹦鹉鄙视,简直奇耻大辱啊。

    “你们口中的那位老祖,把那么多活人和动物迷惑过来想做什么?”

    茶壶一个哆嗦,有些犹豫道:“我不敢说,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正好我饿了,先把你一条腿烤了果腹。”

    白雪岩倒提着茶壶凌空跃起,把茶壶的一条腿放到了青铜油灯上,茶壶痛的哇哇大叫,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这个恶童,本大爷招了还不行吗,快放本大爷下来。”

    白雪岩冷哼一声,提着茶壶又落到了地面。茶壶挥舞着翅膀,抹了一把眼泪道:“今天是天巫教祭祖的日子,老祖要用他们血祭。”

    “什么?”白雪岩大惊失色,他抓着茶壶的羽毛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要说了,你可要把我放了。”茶壶讨价还价,白雪岩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和天巫教的教徒,都在太祖殿中。”

    “太祖殿怎么走?”白雪岩问道。

    “你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处右转,即会抵达太祖殿。”

    白雪岩刚急匆匆的想要离去,突然看到茶壶两只小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顿时提起茶壶道:“我说话一向算话,但你要陪我走一趟,只要到了地方,我就放你走。”

    茶壶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瘪三不讲信义,出尔反尔,快放开本大爷。”

    白雪岩一脚踹在茶壶臀部上道:“闭嘴,到了地方自然会放了你。”

    茶壶无奈,到了尽头处的路口后,突然用翅膀挠了挠了脑袋,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瞧本大爷这记性,本大爷记错了,应该是往左转。”

    白雪岩气结,幸好他留了一手,要不然非让这鹦鹉坑了不成。

    他提着茶壶左转,走了大约小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了一座石桥上,这石桥大约有十丈长,一丈宽,石桥底下是散发着烈焰的熔浆,人若是掉下去,尸骨都找不到。而在石桥上,站立着八个威风凛凛的钢铁傀儡。

    “小子,你完了。这八个钢铁傀儡是天巫教先祖留下的至宝,即使你们大周的四大高手全部到来,亦无法轻易战胜。除非你身上有本教的特殊印记,否则必死无疑。”

    茶壶幸灾乐祸,白雪岩一巴掌拍在它后脑上道:“我若死在这,临死前一定把你从这丢下去。”

    茶壶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它哭丧着脸道:“本大爷和你无冤无仇,你和一个畜生计较什么啊。”

    茶壶欲哭无泪,它长这么大,从没人敢打它,这是哪里来的恶童啊。

    白雪岩提着茶壶那巨大的身体,猛然大踏步走上了石桥。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到这里了,哪有回头的道理。

    刺耳的机械声响起,八个钢铁傀儡双眸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齐齐转头望向了白雪岩。

    令人不解的一幕发生了,八名钢铁傀儡手中的长矛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脚步也是伸出又缩回,再伸出再缩回,似是再犹豫什么。

    “我靠,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茶壶惊异,它活了几百年,从未看到这八个钢铁傀儡出现过这种情况。

    白雪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这八个钢铁傀儡,不会是年久失灵了吧。”

    茶壶再次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你这恶童不学无术,傀儡术乃是我天巫教的不传秘法,怎么可能失灵。”

    天巫教当年的藏书阁,普通教众终其一生都难进入一次,而茶壶在那里拉屎都没人敢吱声。

    它看过许多天巫教的典籍,可谓见识非凡。加上它天性聪颖,过目不忘,当年天巫教惨遭覆灭后,大部分典籍都毁于一旦,全靠它脑海中的记忆,才重新复制了出来。

    据说傀儡术是天巫教初代教主所创,其制作的过程极其复杂。要上百名天下无双的能工巧匠,分工制造出零部件,然后组装,刻上阵法。

    最后,再找一个身具大神通,心甘情愿献出自己魂魄,守护天巫教的人。由教主将其魂魄抽离,封印到这钢铁机械中,才算彻底完工。

    当然,任何秘法都有缺陷。由于魂魄封印到钢铁机械中的过程极度痛苦扭曲,所以魂魄大部分的记忆都会变得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的终极使命,那就是守护天巫教,千秋万载,永保圣火不灭。

    不过,由于天巫教历代教主都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辈,这傀儡术一出,许多长老教众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被抽离魂魄。为了安民心,防止后世教主逼属下成为傀儡,这秘法在创出后就被烧毁了,否则天巫教也不可能在最昌盛的时候惨遭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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