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变动,张焉虽远在落梅山庄,但是尽知细节。她日日守在楚兮的墓前,神伤倾诉。眼见到了五月中旬,她想起来,楚兮那日之所以受了伤,是因为没有穿那件凤村带回来的太虚神甲。楚兮觉得春日已到,应该为楚云做诊治了。

    张焉想,既然楚兮如此想,便圆他最后的愿望吧。她将颈上的蟠龙墨玉小心地摘下,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然后装进了一个紫色的锦盒。

    她叫来画玉,对她说道:“画玉,这是我的玉,至为重要。你亲自回一趟凤宅,将此物交给四爷。我屋里床下面的柜子第三层里有个包袱,里面有件黄色的马甲,你找出来,同样交给四爷。这件事事关重要,你必须自己完成。如今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知道吗?”

    画玉见张焉表情凝重,知道事情非常重要,便道:“奶奶放心,画玉一定办到。”

    张焉又道:“我会派隐卫送你回去。你路上注意安全。”见画玉点头,又补充道:“你将那两件东西交给四爷后,告诉他,这是大爷的遗愿,希望用这两件东西来治好他的病。”

    画玉本来已经猜到东西的用途,见张焉如此说,便道:“奶奶,为何你不亲自给他呢?”

    “我不想离开这落梅山庄。我要守着楚兮。此事交给你,我很放心。”张焉说道。

    画玉便道:“奶奶放心,画玉这就出发。”

    张焉点了点头,派了几个隐卫一路保护她。

    见画玉走了,她换上了男装打扮。找了一匹快马,抄小路回了城区。她并不回凤府,而是另有去处。

    一路来到群芳苑,她下马。将马绳递给门口的小厮,转身进了群芳苑的大门。

    众人见一翩翩公子进来,纷纷侧目,那些陪客的姑娘心里都动了动,心想如果陪着这么一位客人,别是一番情致。

    张焉并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大喇喇坐在厅中上首的位置。早有人请了老鸨子来。那一张抹得掉渣的粉脸,使张焉心生恶心。

    老鸨子一脸恶心的笑容,对张焉异常热情:“哎吆喂,大爷。一看您就有气派。这里的姑娘虽您挑。”

    “就是彩铃姑娘罢,我听闻她诗画双绝,又会舞那么两下子。”张焉傲慢地说道。

    “哎呦。大爷,您真有眼光。不过真不凑巧,彩铃姑娘呢,现在不见客。她已经被包下了。您看,您还是再选一个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多的是。”

    张焉一拍桌子,吓了老鸨一跳,她怒道:“什么选别的?你当我是随便就可以敷衍的吗?别的姑娘本大爷能瞧得上吗?”

    “大爷,您看真是为难地紧,彩铃姑娘确实被包下了。”

    “说个价吧,我就不信。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张焉嚣张地道。

    “要是平常,谁给钱多谁老大;今儿真是不行。您不知道那人不能得罪。”老鸨为难地道。

    “谁?”张焉问道。

    “那是端王爷,当今的皇叔。我们这种小店,实在惹不起呀。”老鸨纠结的表情,将满脸的燃料堆在一起,张焉感觉如果抠一把,肯定会掉下好几斤。不由得又恶心了一下。

    不过好歹消息是套出来了。果然端王喜欢往这里消遣。他平日里为了营造闲散王爷的名声,以及打造自己在别人心中不务正业的定位。姬泽宇每三天必来群芳苑一天。而群芳苑的新的头牌彩铃,一直被他长期包着,不能接别的客。

    或许在先皇在位之时,姬泽宇常来妓院只是为了保命,让人觉得他好色,又荒唐。可是人就是那样,一件事儿,做的多了,便形成了依赖,来妓院已经成了他的一种生活习惯。

    张焉当然不是真心想泡彩铃,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消息。听了老鸨的话,张焉从袖口取出一锭元宝,放在桌上。老鸨顿时眼里放光,呼吸都有些急促。

    张焉见了,露出不易察觉的讽刺表情,说道:“妈妈,你就给我找个姿色上乘的吧,本爷也不再挑了,谁让咱和当今的王爷看上同一个姑娘呢,那还不是只有乖乖让开的份。”

    老鸨依旧是满脸堆笑:“瞧您说的,大爷,你放心好了,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长得水灵标致。保证不会让您白花银子的。”说着,朝着桌上的元宝瞅了一眼,转而对楼上喊道:“春月、秋香,快来见客啦!”

    张焉听她这一声吆喝,浑身哆嗦了一下。这不是标准的老鸨台词吗,这也太不过姑娘的名儿倒是不落俗套,还挺文雅,春月、秋香,确实好名,一听就知道是干啥的——妓女。

    老鸨的话音刚落,便见两个长相一般的姑娘来到张焉的面前搔首弄姿。

    这就叫专业!张焉深深为这里的姑娘们的敬业态度所打动。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敬一行,这话放在这些姑娘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我只要一个就够了。”张焉道,“秋香留下吧。”毕竟名儿够熟,就留这个了,她心里盘算着。

    “爷,春月还会唱曲呢,您也一块带着玩吧。”。老鸨笑着说道。

    “不行,我这身子骨,一个就行了,两个吃不消,家里还有娘子呢,还得保存点体力,回去了好交差。”张焉油嘴滑舌地说道。她知道,来这种地方太正经了不行,一定得滑一点,这样才不会被笑话,也不会被瞧不起。

    身旁的几个听了,有的大笑不止,有的抿嘴不好意思。

    逛窑子,玩窑姐,还得是这种的啊。别看那人年纪轻轻,却有胆有识,说话都这么胆露骨,众人深深叹服了。

    老鸨笑道:“那就秋香陪着大爷吧,春月回房去。”那个叫春月的庸脂俗粉甩了手绢,“哼”地一声,走了。

    张焉故意“哈哈”大笑,还在那个走了的女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那女人似是极为享受的呻吟了一声。

    张焉心里一阵恶心。她搂着剩下的秋香,往房间里走。楼下厅里的人都掩着嘴笑,窃窃私语。

    “还是年轻,火力旺,一来就往屋里扎。”一个嫖客说道。

    “肯定是个怕老婆的,出来还得留着点道行回家使。哈哈哈”另一个道。

    张焉搂着秋香来到房内,见屋里布置得粉嫩,一看就是那种地方。真是俗不可耐。她找了个地方,将自己的帕子铺在上面,便坐了。

    秋香一走一撅屁股,摇摆着过来,甜腻腻地道:“大爷,您喝茶还是运动?”

    “喝什么茶,大爷我来是干什么的?快点吧。”张焉急不可耐地说道。

    秋香将涂了玫红色指甲的食指点了一下张焉的额头,撒娇地说道:“瞧你,斯斯文文地摸样,没想到这么性急。人家说的真没错,越是外表斯文的,内心越是不堪。”她搂着张焉的脖子,就要坐到她的身上了。

    张焉推开她道:“别给我饶舌,快点脱了。好让爷们我验验货。”

    秋香一听就知道这是个老手,不能小觑,得小心伺候着。她陪着笑,站开去,脱了衣裳。张焉随意地一看,只有一个感慨,古代女人的胸真小。

    “过来,帮大爷也脱了衣服。”张焉对那女人道。说着,张开了双臂。

    秋香过来,半搂着张焉,轻轻地给张焉脱外衫。张焉拿出另一块手帕,突然捂在她的口鼻上,秋香便缓缓地倒下了。

    张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首战告捷,接下来便是去到彩铃房间等待了。

    如果不出所料,今日端王必定会出现。她就待在彩铃的房间就行了。

    张焉将秋香扶起,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知道她得十二个小时后才能清醒,便不去管她。她悄悄出了门,侧着身子,走到彩铃的房外,轻轻地敲了门。

    “谁呀?”一个娇柔的女声。没听到回答,她便起身来开门。

    彩铃开了门,见到一位翩翩公子,顿时面上飞霞。

    “请问,这是秋香的屋子吗?”张焉故意问道。

    “不是,我是彩铃。秋香的屋子在那一头。”彩铃指了指,对张焉说道。

    “我刚从那个房间出来,根本没有看到秋香,她是不是有事出去了。”张焉又道。

    彩铃见张焉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又是富贵逼人,心中有所动,怎么秋香就接到这么好的客,自己却要应付端王那个半老头子,当真不公平。便道:“不如公子先到我这坐坐,等秋香回来,你再过去,如何?”

    张焉心道,正是我心里所想。她微笑道:“如此便谢过姑娘了。”说完便行了一个礼,鞠了一躬。

    彩铃此时更是倾慕张焉,如此有礼的男子,世间罕有。

    将张焉让到屋里,便给张焉倒了茶,询问张焉一些事儿。张焉把原先编好的一一作答。

    两人有很多共鸣,直聊了一个上午。彩铃看了看时间,满心歉意地道:“奴家还有事,就不留公子了。”其实她内心希望张焉留在这里,可是今日稍晚的时候,端王会过来,自己还要做些准备呢。

    张焉便起身告辞,在趁彩铃不备之时,将手帕放到她的口鼻。之后将她放在衣柜里,找个舒服的地方将她藏着。

    衣柜里衣服真多,张焉找出一件清雅地穿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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