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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四九喜道:“当真?”

    甘宁拈起一支毛笔,铺上信笺:“嗯。我这就派人送信给孙公子,说明我们的打算。待他回信之后,你再动身不迟。”

    江四九兴致勃勃地道:“好,你打算让我去攻打那个门?又准备给我多少人马?”

    甘宁一边写一边道:“据探马回报,东门守将乃江夏人黄穰,此人颇为悍勇——”

    江四九大声道:“那我就去会会他!”

    甘宁心中暗笑,道:“可是这个人勇猛异常,而且为人狡计百出,乃是陆康手下最为的干将,你去的话,万一被他所乘,那怎么办?”

    江四九不服气地道:“我难道就不勇猛么?”

    甘宁心道,就是因为你勇猛过了头,所以绝对不能让你涉险,他心里这么想,口中却道:“你当然也很勇猛,可是他毕竟是男人——”

    这句话又触犯了江四九的忌讳,她瞪大了双眼:“男人又怎么样?这世上能打得过我的男人,恐怕不多吧!”

    对于这一点甘宁倒也承认:“那倒也是,不过他还非常的狡猾——”

    江四九道:“反正我也只是佯攻。只要做足了样子就行,他再狡猾还能不守这个城门么?”

    甘宁满意地道:“对,只要你佯攻就行了,千万不要打得一时起,忘了你的本来目的。再者,既然是假的,那你也不必身先士卒,只需在后督战就行。”

    他直起腰,把书信拿起来扇干,道:“我便再拨五百人给你,连同原本就在东门的一千五百人,还有原本负责攻城的王元,都交给你调度——”说着,他放下手中的书信,从令架上拔出一条令箭,唤道:

    “江四九听令!”

    江四九忙踏上前去,应道:“末将在!”

    “付尔将令一支,领兵两千,佯攻皖城北门,务必假作真打,吸引敌军,以待城破。不得冲动行事,”

    “末将领命!”

    江四九接过令箭,兴奋难当,抱拳道:“甘将军,如此末将点兵去了!”

    甘宁点点头,目送江四九离开。心想:

    江四九亲去挑选了五百步兵,到东门营寨,与王元交接,总领东门两千兵马的人事。她第一次独当一面,难掩兴奋之情。

    既然甘宁下令,要假作真打,那么第一要务,便是怎么让对方相信自己是真打。

    所以,江四九来这里做的第一件事,便学着甘宁在城门附近筑了一座高台,派人在上头日夜监视城内人马的动静。

    皖城是庐江的郡治所在,陆康在这里经营多年,这座城池墙高河深,易守难攻。此刻被围,只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墙上刀枪密布,挡箭牌高高竖起,如临大敌。而且从瞭望的结果来看,每日城内巡守一如往常,并无异样,似乎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看到这里,江四九忽而心中一动:此地已经三面围定,等他粮草耗尽,最后还是要城破人亡,城里的人难道会不知道?便是普通人也能预料这最后的结局,那他们为什么却会如此平静?

    莫非——

    江四九忽然想到,皖城只有北门正对天柱山,因这里崇山峻岭、险恶异常,正是用兵之地,所以孙郎和甘将军才不敢贸然攻打北门,也不曾在天柱山上扎营。难道正是这座山上,有秘密的粮道通向山外不成?

    但皖城四面各县,全都已落入孙、甘二人之手,如山上真有粮道,那么山外必有接应,也就是说,这些本已投城的县中,一定有假装投降暗中相助陆康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江四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若真有人与陆康呼应,那么陆康也应早就向旁人求救了——刘繇自顾不暇,陶谦又为曹所攻,这么一看,临近数州郡之中,最有可能来相救陆康的便是刘表。

    那么,甘宁和孙公子知不知道这个情况呢?以他二人的睿智,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么他们心中一定也拟好了对策。

    那么对于自己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把“佯攻”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做好。

    但“佯攻”也不是好攻的,主要是兵士数量不多,吊桥不放,只有用云梯强攻,再用冲车撞击城墙,但城上如若放箭,加上檑木滚石,己方伤亡必然惨重。如果就这么硬攻,只怕到最后自己的兵耗光了,城门还是牢不可破。若用弩箭,它程刚好到城头,又被挡箭牌拦住,若真有粮道通往外面,那这三座城门只要不放吊桥,陆康便可安然度过危机。

    看来她也只有用计了。

    用计!

    江四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计——那么,用什么计比较好?什么计最能一劳永逸,吸引敌军兵力,还能最大限度地保有实力?

    江四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甘宁和孙策他们一定会派人从山后截断粮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不管陆康还有多少存粮,也一定会不攻自溃。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为什么还要自己在这里佯攻呢?

    难道这是甘宁给自己的一次考验?

    她想到这里,只觉臆中豪情奔腾,兴奋之情比刚才更盛:好!不管佯攻还是不佯攻,只要能赚开城门,攻下这座城,看谁还能再小瞧于我!

    她沉下心,细细地思考着对策。

    一个时辰之后,她叫来王元,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

    王元随即传令大队退到离城二里的南郊,背靠树林扎下一座坚固的老营。其实进入庐江郡以来,沿途因夺城比较迅速,扎的都是浮营,现在其余两门也都是扎的浮营,单单江四九却另扎了老营,自然引起了对面守将的注意。

    她这边大队一退,对面城头之上,五块挡箭牌立刻去了两块,江四九骑在马上,望向对面城头,只见那边伸出一颗头来瞭望,知道守将听闻动静,派人正踏在悬空板上窥视自己这边动静。

    江四九完全不为所动,只在马上督促立寨栅、挖壕沟、叠营墙、扯趟板,皖城东门士兵远远从城头看见,对面黄土阵阵,像是扎老营的样子,立刻往报守将知晓。

    东门守将一听,大为惊讶,心想:以你这两千人马,扎一个老营的确不是一般的浪费,而且这么点人马,居然不攻城,反倒跑回去扎营,莫非是诱敌之计?他便也去了城头,观看多时,只见对面大营一点点地建成了,大营之中,旗幡飘摇、刀枪林立,往来巡哨,热闹非常,真像个长期作战的样子。

    可这座营本身却扎得杂乱无章、毫无法度,营帐东一座西一座,虽说花团锦簇好看得很,但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实战时不能攻守兼备,其实毫无用处。

    到了晚上,他又见对面各营营头标灯高照,但营门紧闭,蹚板高悬,站在城头,本就看不见对方的举动,反倒自从对方筑了一座高台之后,己方的一举一动倒被对方侦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像是来攻城的,倒像是来守营的——如今只有西门、南门攻打甚急,东门一连三日,对面的营门之中,既没有人出来搦战,也没有士兵出来攻城,整个营内,除了埋锅造饭的袅袅炊烟及营外的巡守之外,好像完全都没有人。

    这守将望见这样的情形,反倒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江四九这么做是为了降低自己的警惕心,一旦自己真的松懈下来,对方说不定就趁机偷袭,因此这守将反而下令日夜警戒,丝毫不敢大意。

    这么一连五日下来,江四九的兵士的神与士气都已养足,守城士兵却日见疲敝,彼消此长之下,那守将的内心不由暗暗着急。

    第六天酉时一刻,江四九传令升帐。

    虽然她不是什么正规将帅,但此处全部大小军官都归她节制,因此有何命令必由江四九这里传出来。

    江四九坐在大营正中临时的虎案之前,军中除了总巡哨以外的大小将领分立两旁,王元就立在她的右下侧。

    升帐已毕,大家都聚会神,准备听一听这位女将怎么调度——虽然外人不知道她是女将,但在这里的都是甘宁过去的部下,所以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身份。

    众将正等她发令的时候,忽有一名探兵匆匆下马而来,一到虎案之下,单腿一跪,朝上面喊了一声:“禀告将军!”

    江四九微微一笑:“讲!”

    探兵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夜酉时一刻对面东门城头之上挡箭牌又去了两块有人正窥探我营。”他之所以回答得这么快这么急,是因为探兵有专门的规矩,不管打探来的情况有多复杂,一定要一口气从头到尾不可报错、不可中断才行。

    江四九道:“再探!”

    探兵:“是!”他站起身来,转身上马离去。

    他走了之后,江四九一言不发,在上坐定,眼睛也不看别人,只盯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探兵来报,说是对面城头的挡箭牌又放回去了。

    江四九随即下令道:“传令下去,今夜所有人一律鞍不离马、甲不离身,随时听候调遣!”

    作者有话要说:把文名改成

    三国之小白当自强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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