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安沫便惊慌失措的抬眼看过去,顾瑾寒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吃起早餐来。

    安沫悬起的心也放下不少,她三下五除二将碟子里的面包三明治吃得一干二净,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男人眉毛紧撅,这女人是从非洲偷渡过来的难民吗?

    “那个……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了?”

    沉默了半响,安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天早上坦诚相见的画面很难让她不想入非非,可是她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男人抿了抿薄唇,他吃了一口面包,才满不在乎的回她:“怎么?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女孩毫不犹豫的应声“顾先生,请您认真对待这件事,我和你之间并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情人,如果昨晚你是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对我做了什么,那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哦?依安秀你的意思,我们的那一次,我可以认为是你自愿?”男人轻笑了一声,语气慵懒。

    “顾瑾寒!”安沫气得肩膀一耸一耸,怨愤的眼神几乎要把男人千刀万剐,她深吸来一口气:“顾先生,即使我们有过什么,你大可以当做是一夜情,顾氏集团的老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揪着我这么个多余的人不放手呢?”

    听到这话,顾瑾寒有片刻的失神,缕缕忧郁缠绕心间,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清明,他说:“哼,我还不知道你们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就算你想结束也得等我玩腻了!”冰冷的声音让安沫不寒而栗。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男人,好像再怎么能说会道的人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缴械投降,简直太不要脸了!

    “还傻坐着干嘛?不打算上课了?”顾瑾寒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漫不经心的说。

    “再晚就迟到了。”字字珠玑。

    推门出去,泥土和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大雨过后,天空湛蓝,蓝得纯澈,像女孩眼底的婴儿蓝,一张不加粉饰的脸格外清新怡人,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眉目间流露出焦灼的神色。

    她身旁的男人容颜俊美,黝黑色的瞳孔看不出什么情绪,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他本打算让邱泽过来接女人去学校,谁知道邱泽一脸惊恐,念念叨叨的死活不肯,上次替顾瑾寒找安沫做助理的事已经让他大受打击,他才不会傻乎乎的等着女人用唾沫把自己淹死。

    总而言之,他和这个叫做安沫的女孩八字不合,自讨苦吃的事他做不来!

    随着“刺”的一声响,一辆奢华轿车停在了艺术学院的不远处,显然,是安沫要求,她实在怕了那群极品损友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更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呐,拿着!”

    安沫下车后,从颈项取下一条漂亮的白金项链,丢到男人手里:“这当是昨晚你收留我的报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份心意。”

    男人微微发愣的看着手心的项链,银白色,简单而精致的样式,他细细磨拭着,凸出的英文字落入了男人的视线中,歪歪扭扭的镶嵌在项链上。

    他挑了挑眉,双唇抿成一条薄情的线,将手链放进上衣的口袋中,他真怀疑自己不收下的话,女人会以为他贪心不足,拿几沓钱扔到他身上。

    安沫呼出一口气,她心满意足的笑笑,说:“顾先生,既然你收下了,那我们从此再无关系,我当我的在校学生,你做你的集团总裁,祝您一路顺风。”

    过去的神马都是浮云,反正,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那晚的一夜情……

    完全是酒后乱性,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有什么好介怀的呢?安沫思忖着,然而当发生了今后的一幕幕,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单蠢”!

    顾瑾寒斜靠在座位上,黑眸半眯,淡淡的瞥了瞥女人,安沫毫不在乎,她冲着男人挥挥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沙扬娜拉!”

    说完,她酷酷的转身,往学校门口走过去。

    直到女人白色的身影愈走愈远,男人回过神,从怀里掏出那根项链,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它,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

    上面清晰可见的印刻着“baaat”

    法国引进的著名首饰品牌,在s市只有一家销售公司,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身上居然会带了价值百万的首饰,并且这么随随便便就送人。顾瑾寒不禁浮想联翩,倏然,男人的回想起女孩资料上父母空白的一栏,他皱着眉,神色复杂,他一定要让邱泽仔细调查,女孩到底什么底细。

    而与此同时,艺术学院的门口站了几名服装前卫的男人,时尚的穿着打扮让人忍不住猜想是某某杂志的大牌模特。来往的路人频频向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女孩,将眉目传情四个字演绎的惟妙惟肖。

    刘衍四处张望着,试图从那堆莺莺燕燕中找到一抹清丽,却无奈,扭曲了一张脸对着xx艺术大学门口打了个哈欠。

    “唉……现在想找个清纯玉女还比登天还难,你看这一个个搔首弄姿,嘴上涂的口红估计都能让人中毒身亡,看得我都审美疲劳了。”

    “刘哥,我们这么找,就跟海里捞针一样,得找到什么时候啊?”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他望了望天空,灼灼的阳光晃得人头晕脑胀。

    话说这星探做的也真够艰难的,然而冯景又是风声鹤唳的著名导演,出对演员的要求出了名的挑,他们只好不辞辛苦的跑来艺术大学寻找冯导口中的“清纯玉女”。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nnd,这不是没办法吗?没出过境的演员,还得清纯!除了学校你说还能去哪?那天那谁……”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手掌一拍说:“陆安雅,大眼樱唇,巴掌脸,长得那叫一个标志,即使不怎么符合”清纯玉女“,好歹也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啊!”

    他口口称赞的陆安雅,就是艺术学院校长的掌上明珠,面容姣好,身材窈窕,气质出众,在万千候选演员中更是脱颖而出,但偏偏入不了冯导的法眼,说她太过矫揉造作,声音嗲的跟泡沫剧里阴险狠毒的小三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纵使再好的外在条件,在色彩斑斓的演艺圈没有些真材实料也不行。

    刘衍没有再说话,蹲在他身边的婿子男人站起身来,嘴唇嗫嚅着,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刘衍直直盯着某处,瞳孔中闪烁的光芒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般。

    男人狐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站立了一个身形娇小的白色身影,一头浓密如乌云的秀发散落腰迹,没有化妆的脸萦满了笑,显得愈发精致,黑白分明的眼忽闪忽闪,宛若星辰般明亮,又带着潺潺流水的清澈,等到绿灯亮起,她才悠然自得的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曲线柔和的颈项爬着些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她把长发捋到胸前,试图遮挡住那处旖旎春光。

    她眉梢轻扬,路过男人的时候好像察觉到他们灼然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的冲男人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闪进了学校。

    昨天天色太晚,正是门卫严查的时候。以至于她流落街头,可是白天就不一样了,艺术学校的学生不计其数,一个个查都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安沫身形瘦削,自然侥幸逃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刘衍调转目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功夫不负有心人,瞧,这不是找到了吗?”

    然而,就在男人喜上心头的时候,身后的李然身子一怔,指向街对面一辆豪华轿车:“刘哥,我刚瞅见这女孩是从那下来的啊!”

    话音刚落,刘衍遁着他的手指望去,眼神中闪过惊诧的情绪:“全球限量款,皇家贵族专用车,劳斯莱斯幻影!”

    光是几个字,就足以表明车的昂贵程度,绝对能让人惊掉了下巴,能坐得起的要不是名门望族,要不是被大人物包养的情人,而刚才这个平平凡凡的女学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tmd,不会这么倒霉吧,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看对眼的,竟然是……”

    “啧啧,这么个清纯可人的女孩竟然去做了名声狼藉的二奶,刘哥,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压根就没有”玉女“一说”李然若有所思的抿抿唇,颓丧的说道。

    的确,像现在这个灯红酒绿的社会,越是浪荡不堪的女人就越喜欢装纯,想找身心纯洁的女孩都得去幼儿园蹲点。

    假如这部戏上映,那些好事的记者挖出“女主原是某富商情人”的劲爆新闻,镜前纯得跟农夫山泉一样,镜后放荡不羁,到时候臭名远扬,谁负责得起?

    “上个月以长相清纯而广受观众瞩目的女演员姚筱就因为出了艳照门的事件,臭名昭著,连着所在的公司也亏得一干二净,要是想东山再起,怕还得等上好几年。这么大的风险,我们可担待不起。”

    “咳,算了算了,没过多久就是候选日了,那么多女孩,总该有个差不多的。”刘衍自我安慰道,心里却隐隐有种可惜的感觉。

    幸好安沫没有在场,不然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得把自己和顾瑾寒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她一直坚信,从遇到顾瑾寒的那天开始,她的倒霉日就开始了。

    安沫慢悠悠的走到教室,关于冯导新片《gil》的消息不绝于耳,更有传闻女演员是纷纷出自各艺术传媒学院。

    安沫身为从小就喜欢冯景,他拍的每一部电影,她都会看,她总觉得戏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在扮演自己身边的角色,和生活息息相关,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感染着她,并且和冯景合作过的女演员几乎都大红大紫,星途坦荡。

    因此,冯景广受怀揣着星梦的女孩喜爱,为他戏里的角色抢破了头,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惜代价,为谋合作,家境贫寒的更是靠着卖弄风情企图搏出位,然而,冯景却是个大义凛然的人,从不假公济私。他在某次记者招待会中曾说过“梦想,是坚信自己的信念,完成理想的**和永不放弃的坚持,是每个拥有她的人最伟大的财富。”安沫一直记忆犹新,并把它当作人生指南针。

    “安沫,你死哪去了?”安沫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柒七的河东狮吼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上,面色难看的女孩坐到她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你知不知道,昨晚生活老师查到你不在宿舍,让你今天去找她一趟,你就等着通报批评吧!”

    omg,拒从昨晚大门掩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落了个如此惨绝人寰的后果,但是一想到那个板着脸死气沉沉的生活老师,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跟吃了炫迈一样往外冒。

    “嗯,我到时候去找她。”安沫毫不在乎的回道,说完扫了一遍教室,三三两两的女孩讨论着些什么八卦琐事,她狐疑的问:“怎么不见张漫?”

    昨天是她的生日,本想着买来她偶像的唱片给她庆祝庆祝,谁知道出了状况。

    “切……”柒七唏嘘了一声“你还记得有这么个人啊?昨天是她的生日,我们都等你等到天荒地老,就差变成望夫石了,你连个消息都没有,我们也只好随便喝了点。”

    柒七说着,声音却渐渐嘶哑起来,难以遮掩的落寞涌上眉心,昨晚安沫没在,没见到几个女孩相拥而泣的场面,她分手了,而张漫则是听到了父亲重病的噩耗,又千里之遥,连面都见不着,其他两个女孩也跟着失声痛哭。

    “安沫,你太没心没肺了,几个人眼巴巴的盼了你一晚上,好歹也得给我们补偿补偿。”

    “对不起啦,对不起啦,我的证件全丢了,门卫大爷又死活不让进,今天趁着人多,我才偷溜进来,等我解决了这大堆破事,带你们出去好好潇洒潇洒怎么样?”安沫面带愧疚之色,抬起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安沫仰着头,如墨一般的发零落到洁白的颈项,使她看起来像一个不着烟尘的瓷肌娃娃,看得柒七有些痴了,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她打心底的喜欢。好像尘世间所有的烦恼都与她无关。

    然而,柒七迅速的回过神来,盯着安沫:“别转移话题,说,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勾搭上某个野男人了?”

    她差点又上了这厮的当,转移话题什么的最弱智了,但偏偏她每次都被牵着鼻子走。

    柒七目光如炬,全然一副审犯人的模样,两腮鼓起,一头柔软的秀发整齐的扎在脑后,明明是戏谑的话,却难掩住其中的担忧,昨晚没声没息的,电话也联系不到,她可是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夜。

    安沫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沉默不语,要是告诉柒七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她昨晚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共处一室,睡了一晚上,她估计会拿刀追杀自己。

    情不自禁的,她的脑海又浮现出昨晚心潮澎湃的一幕幕,安沫的耳根悄悄晕染了红云。

    “小七,估计这会儿生活老师该找我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中午吃饭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乖。”说着,安沫站起身来,跟脚底抹了油一样往外跑。

    “小沫沫!安沫!”柒七在身后大呼行,安沫更是一溜烟没影了,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事情就败露了。然而出了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上一蹲瘟神。

    “哎呦,谁啊,没点眼色力?”耳迹传来女孩的尖细的埋怨声。

    安沫只觉得撞到了一片柔软之中,她惊得弹跳起来,连连退后,等到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张精致无比的脸放大在眼前。

    女孩一身coco最新款的蕾丝连衣裙,合体的剪裁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低胸的样式将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尺度之大足以和那些大秀酥胸,殚精竭虑争赛多的曝光率的女星相媲美。

    但是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安沫看到了不屑和厌恶,她双唇抿成一条冰冷的弧度,趾高气扬的盯着安沫。

    安沫不寒而栗,nnd,撞一下而已,有必要露出一副杀了她全家的怨愤表情吗?

    “陆安雅!快看,是陆安雅唉。”

    “艺术大学名噪一方的校花陆安雅,真是名副其实的漂亮。”

    “最近不是传言她极有可能成为冯景新戏的女主角吗?好羡慕!”

    “得了吧,根据可靠消息,她没入得了冯导的法眼。”

    安沫的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不时对陆安雅投来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然而现在的安沫却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这个传闻中的校花,就察觉到一道咄咄逼人如同沾了毒的利刃,她从殷红的唇间吐出几个不容反抗的字:“跟我道歉。”

    女孩面无表情,却在一字一句间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气势,好像安沫不低头认错,就绝不会轻易让她好过,她有十足的把握让安沫屈服,因为在她的身后伫立了几名彪形大汉。不言而喻,这是陆安雅的保镖。

    就算是校长女儿的身份,容貌出众,气质卓群,难免不被地痞流氓所垂涎,自然而然,校长对她爱护有加。

    艺术学院的学生多少沾了点娱乐圈的秉性,眼见着就有一趁戏上演,一个个都持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围拢过来,一边打趣一边怜悯这个叫做安沫的女孩,要知道,惹了陆安雅人,没一个有什么好下场,一时间,走廊外人声鼎沸。

    “陆秀,对不起啊,安沫她是不小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看到双方僵持的场面,柒七连忙赶过来劝慰道。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陆安雅眼神中的讽刺意味昭然若揭,她自然知道安沫不认输的性子,即使素来再怎么冲动,碰到陆安雅这样的人物,也不得不收敛收敛,一旦安沫不肯道歉,她可真担心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哪来的东西?谁让你多管闲事?”

    显然陆安雅并不打算放过安沫,她仿若未闻的绕过柒七,冲着沉默不语的安沫轻轻扬起下巴,樱唇弯出一抹嘲弄的笑,她说:“安沫同学,请跟我道歉!”

    一字一顿,带着隐藏于斯的威胁,假如女孩再不低头认错,她保证可以让她收拾床铺滚回老家!

    她爸爸煞费苦心的帮她铺路搭桥,试图让她一举拿下冯景戏里的女主角,哪料到这个导演居然不识好歹,敬酒罚酒都不吃,并且连个微不足道的配角都不给她,这让她伤心了好几天,如今又遇到这么个不识时务的女孩。她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急切的需要一个倾泻口。

    陆安雅身形颀长,像一只高贵而傲慢的天鹅站在安沫的面前,她的身后两个眼带墨镜的魁梧男人,面目狰狞的望着安沫,只等着陆安雅发号施令便将女孩撕得粉身碎骨。

    看,这就是个以强凌弱的社会。

    安沫一直认为校长的女儿,又是校花,家境殷实,出自书香门第,该知书达理,温婉可人才对,今天一见,可真是叫她大吃一惊啊。

    她浅浅抿唇,“不好意思,陆同学。”

    女孩眉眼弯弯,清丽动人的容颜在明明暗暗的阳光下更显得精致,她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围观群众的心也起起伏伏,等到她道歉的话说出口,才暗自为她庆幸了一把,陆安雅可不是随便惹得起的主儿。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陆安雅蹦出这么句话,像一个突如其来炸弹,炸得人三魂丢了七魄,柒七不可思议的怒喝道:“陆安雅,安沫已经道歉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便宜还卖乖?受害者是我,让她道歉,天经地义的事。”

    陆安雅眉轻轻挑起,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女孩,“少废话了,我没功夫跟你瞎耗,赶紧道歉吧,记得大声点……否则,啧啧,你还是另寻高校吧,我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话里字字带刺的威胁着女孩,柒七听得心惊胆战“陆秀,安沫她无意冲撞了你,你干嘛非得这么咄咄逼人?”

    陆安雅没有回话,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安沫,向来她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顶着“校花”和“校长千金”的光环几乎是呼风唤雨,凡是招惹过自己的不用她说,都会低声下气的跑到她面前求饶,然而,这个叫做安沫的女孩却偏偏不识好歹。

    那双明亮而灼然的眼眸宛若日月星辰般直直盯着自己,看得她心怵不止,以至于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死死不肯放过女孩。

    “认错吧,我洗耳恭听。”陆安雅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唇,虽然她知道女孩会道歉,但她万万没想到女孩居然对着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突然的动作惊得陆安雅目瞪口呆。

    身子一颤,差点跌坐到地上。

    安沫一直不声不响,极力隐忍着什么,就在她以为女孩要爆发的时候,她的态度却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陆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是我太不小心,太不长眼。”再起身的时候,女孩已经眼眶通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她咬了咬唇,可怜巴巴的说“我知道陆秀您是大人有大量的人,集美貌,智慧和品德共存的新生代女神,怎么会对着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死缠烂打呢?”

    “啊?”柒七听得差点惊掉了下巴,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望向安沫,后者撇着嘴,泪光盈盈,好不委屈。再用余光瞥了眼陆安雅,她唇边的笑倏然冻僵,是谁都会被安沫给逼疯吧。

    连孟皎一见到安沫,就像失去了控制的母老虎一样,她原本只是让安沫拖住她而已,这妮子,该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柒七自然想不到,安沫居然把堂堂孟家秀劈晕,并且麻花大,臭骂一顿,若无其事的离开。

    “陆秀是不是还觉得不够,要不你还回来?不过众所周知,你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这么粗鲁无礼的事?”

    安沫巴掌大的小脸洋溢着从容不迫的笑。

    周边的人都屏息以待的望着这好戏,谁也没有察觉,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的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细薄的唇勾出一条漫不经心的弧度,像一朵丛林深处的花,清冷而又充满神秘感。

    安沫?好像很好玩。

    陆安雅的脸不禁涨成了猪肝色,或许是因为安沫意味深长的夸奖,饱满盈净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杏仁形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丝丝不自然。

    她抿抿唇,刚想说什么,就眼尖的看见不远处笑容邪魅的男人,沐子宸,他来这干什么?

    她抬起手想冲男人打招呼,沐子宸却摇摇头,陆安雅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她悻悻的笑了笑,又看向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女孩,而抑制不住的她不时往男人的方向瞟去,无意再和安沫多做纠缠。

    这可是沐子宸。

    一直以来,都是艺术大学神话般的人物,因为气质独特,相貌出众,从刚入学开始就有接连不断的经纪人和杂志社找他约拍,涉足到各大广告影视行业,从起初的小有名气到如今赫赫有名的一线男模,沐子宸怕是娱乐圈第一个上位如此之快,并且毫无波折的人物。然而,就是这么个金光闪闪,前途无量的男人却拒绝了法国深造的学校资助,毅然留在了学校,其中的原因无人知晓。

    陆安雅一时急昏了头,满脑子都想着沐子宸来这里干什么?像他这样工作应接不暇的人,哪有时间到这来?

    “陆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原谅了,我还有事,没空和你吵这种幼稚的架,拜拜。”

    女孩眉尖上扬,好像刚才卑躬屈膝的一幕只是一迟戏,她满不在乎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楚楚可怜的姿态也瞬间烟消云散,然而顾忌着这个任性娇纵的女人又借题发挥,她无奈,眉眼弯弯,做出一副温顺的样子,笑意盈盈的从女孩身边绕过去。

    她知道陆安雅极有可能不会就此放过她,然而,没想到,竟然毫无阻拦,只是经过彪形大汉的时候,她还是察觉到一阵凛冽的肃杀之气。

    柒七瞠目结舌的看着,不知所云了半天,才暗自嘟囔“这妞,演技也太好了吧。”

    眼瞅着安沫没了影,她才扯开喉咙喊:“安沫,你慢点,等下我——”

    女孩小心翼翼的睨了一眼陆安雅,见她两眼迷离,她吞了吞口水,忙不迭是的靠着墙边挤过去,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后的保镖,吓得心头一紧,脚底像灌了风火轮一样离开。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序幕,众人难免有些失落,在陆安雅锋利的眼神下作鸟兽状散去,她僵在原地,唇角忍不住抽搐,好像被人给了一耳光,久久不能恢复。

    安沫!

    陆安雅咬碎了一口牙,将这个名字烙印在心中,她扫了一眼沐子宸,原本恶狠狠的眼神划过淡淡流波,变得温和起来,她喝退了保镖,扭着风情万种的细腰往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与之前的趾高气扬天差地别。

    凡人都有两面性,即便是陆安雅这般娇纵宠坏了的人,也抵不过喜欢男子浅浅一展眉。

    “子宸,你怎么在这?”

    她迈着小碎步跑过去,空荡荡的楼道,她喜媚的声音格外突兀,高高在上的校花难得有这样的一面,不少人从教室窗户探出头来,想要窥出个所以然。

    却被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挡了一大半去,只能侧着身子看到一个侧脸,然而,光是一个侧脸就惊为天人般的俊逸,叫人心潮迭起。

    陆安雅细长的身形微微前倾,和男人谈论着些什么,如果仔细一点,便可以发现她雪白的双颊居然氤氲了朵朵绯红的桃花,甚至她的手心渗出缕缕潮湿的汗来,跟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背道而驰。

    “没事,刚好经过而已。”沐子宸不温不凉的回她“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干嘛为难人家?”

    陆安雅稍稍一怔,她自然知道男人说的是方才的事,不禁一张脸憋得更红,有些嗔怪的说:“是她不识好歹!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胆大包天。”

    语气中鄙夷韵味十足,目光落到沐子宸没有任何起伏的脸上,略带讨好的笑。

    “子宸,你这些天好忙,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周末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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