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所谓的江山与宝藏当中出现的原因,这位公子也是知道的,那不过是,被与他相同的那些人的裹挟而来的一种妄想。主要是他们一直妄想得那样的美好,也许是自己都不舍得将它拆穿。

    想来,我可有半分拒绝的立场说是还是,不是?

    所幸,这一次,我想说一说,憋在心里的话。索性,很是镇定地对着他摇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相关,一切都是与我无关的,纵然,你们都觉得是有关的,也是你们自己觉得有关。一切不过是你们所想的部分。我真的不必为那些做什么的。”

    他又笑了一下,这个,是跟之前比多出来的笑容,很是明显,他在很是积极地笑话我。“公主,我只是想告诉你,宝藏绝对是真的,可是,我同公主一样,都对那些并不感兴趣。说来,我的目的也是无比简单,就只要他们都去寻那宝藏,乱了李唐的江山。殿下可以设想,如果这普天之下,都是这些扛起了锄头去寻宝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番盛景。他们遇到一起时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分争。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会行之有效地被他们实施。”他的眼中随之现出无比亮闪的光泽来。似乎是已经看到像他所希冀那样的情景,就在他眼前发生一样。

    我有一刻的愣住。这个部分,果然是我忽略了的。我一直以为,他也是在为了那什么传说中的宝藏,而做出现在的一切。纵然不理解,这些到底对于寻找到宝藏有什么益处。当中又出现各种各样的糊涂,但是一直觉得,他的大体思想一定是不变的。

    没想到。他想要的,一直是更大的东西。也是,如果有了江山,就是富有四海,不论是多么大的宝藏,又如何抵得过江山。

    我只能说,这是一个理想绝对远大的公子。我不能理解他。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产生过那么大的一个理想。

    能有一个理想,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是。如果有一个过大的理想,却能导致不幸的人生。现在,我真的是相信了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我看向他,“如果公子觉得这是对的。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世上的兴衰之道。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简单。当年,帝国的倾覆,也是因为推进科举制做得急进了坏了那些贵族的利益。

    公子也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历代的帝王。没有一个不想有长治久安,也会有太多的努力。但是,不是每一个努力。都能得到正向的答案,这也是事实。公子以为。到底是什么从中作祟呢?”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多的话用来对付他,一时之间,竟然表现出来了,对我的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他对此感兴趣的方法是,一直像这样看着我,很是耐心地等我答案的样子。

    我也看着他,坚持是要让他先说,我才能再说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是清楚。

    他似乎还挺明白我的意思的,想了想,就道,“这个,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所以,只想公主的答案。”

    摆明了是在骗人,他不可能是没有想过的。他一定是想来想去的,又会找出无数的办法加以否定。现在却在骗人说是没有想过的。反正也是没有办法揭穿的事情。

    我还是不出声,表达我的抗议,也是他说我的是公主的。跟他对着干,才显得我更像是一个公主。、真是的,做一个公主怎么就会这么的难。什么都不说是错的,什么都说也还会是错的。这个本质上,还是在说,我就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存在吧。

    我也不是想要这样存在的,而且,我看似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存在下去的情况,也只是一个巧合。

    然后,我几乎都有点糊涂了,因为,他现在那样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在拿我当成是一个笑话了。虽然我也承认我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自己这样想和别人这样说终究还不是一样的事情。这个我到了现在真的理解得格外透彻了。

    好半天,我才不甘示弱地对他说,“我想说的,可绝对不会是公子你爱的话。当然,公子若只是想那些好的话,在这世上恐怕有一大群的人,想要走到你耳边,那样告诉给你。可是,我最不会说的也是那样的话。从前,我也以为,帝国为国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如果,我真的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是不是要让它再重新站起来一次。或者说,即使是已经清楚的知道那样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再次发生的,也要真的做出一切坏事,来祸害一下现在的这个朝廷。

    可是,秉持那样做法的人,却是将国与家分割开来了,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看着是有国的,看似主宰的也是一国之君,只是,一切都不是那样的,这个世界上,有民才有国。九五之尊也只有得到民心,才能长安于位。当然,这个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但是,也不能是巧取豪夺的。从前的去了,也可以说是因为不是好的,现在的这个来也可以说成是好的。一切就是这么的简单。”

    没错,那些巧取豪夺的人,我说的正是他,当然,他也可以像每一次那样,虽然也是展开了无穷无尽的想像,可就是那么邪门地想像不到,那样的人其实会是他自己。

    那样,他也可以获得他想要的那种一世长安。从本源上看,只有自己想法里的一世长安也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世长安。

    不出我所料的,他并没有生气,主要是因为我说的这些话,他只会是当成儿戏,“公主说得都没有错,可是,公主似乎是忘了一件事情。就是将一切都整合在你自己的身份再看看,有些事情。虽然别人说得都对,可,它偏偏就是不适用于你。一位帝国的公主,是断然不能流落民间的。如果已经流落于民间,那就是这位公主是要做出一些人们意想不到的大事来扭转对于公主而言不利的传说也是必须的。”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是明显,如果整件事情不成功,他就会亲手杀了我。只为他的那一句帝国的公主是不能流落民间的。

    我也冲着他冷笑。很难说得清,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在打架。“但是,我为什么觉得公子的话里面,没有一点能够说服别人的道理呢。并且因此,而让人觉得是幼稚的。只因为一个身份。就界定人的一生,这是有多可笑的一件事情。”我想这句话。他也许不会回答吧,他根本无意真的跟我讨论这些。一切只是因为他虽然看上去真的是很闲,但是他也会总装成他是很忙的样子。

    可是,他却再次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能这样说,是因为我亲眼见到了那些东西远去的样子。那天是下着雪的,就像想要掩盖帝国的一切得失。在一个本来不该下雪的时节下起的雪。却原来只能是让人伤感。”

    他这样说完。很是奇怪的,我就是觉得。他似乎是真的就伤感了。这世上,也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悲伤二字。只不过,有时候,人们会连悲伤这种事情都做错,也是有的。

    这一次他带来的感觉,很意外的是一种相对于比较持续的感觉。

    我变得不那么的平静了。寻找这个有关于不能再平静的原因。

    忽然有些恼他这样说话的风格,一下子,是那种与众不同的风格,所以,周遭都掀过一种,被他话语中情绪颠覆的感觉。

    他说话的样子里面,简直就是融有一种爱怜,而那种感觉,明明更适合出现在男女相爱的情浓蜜意当中的,现下时刻在此出现,竟然有了非同凡响的感觉。

    它明明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却因为现在的出现而让人有一种它其实是无比真实且很容易被感染的感觉,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找不到话说的我,几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是好,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无助。

    他没有等我说什么话,来完成他对我的想法的判断,只是自顾自地说,“会很奇怪吗,看来,殿下一直将我当成是一个冷酷的人,原来,我也是想到一点的,也不过是觉得,殿下会将我当成是一个有点冷酷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一定是觉得我是一个无比冷酷的人,所以,现在才会是如此的吃惊。我也能是一个在感情上细腻,有伤痛,有往事的人。”

    他说得没有错,可是,我觉得那吃惊,再怎么样也是属于我自己的跟他还是无关的。

    于是,我尽量维持着平静的样子,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很少到,有人提起帝国的事情,所以,每当到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好奇。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是一种,不知道别人说得是不是真的的感觉,因为完全不会在记忆里出现的感觉,就像是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本来就是假的,大家的判断全部都是错的,我根本就不是那个公主。公子,请不要着急否认这一切,因为无论你怎样说,我还是会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在这个方法上,我们也是一致的。”

    本来以为,他尽管嘴上不说,可也不会有多同意,只因我们之间隔着的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无比深重的**。

    他没有去接我的话,我们还像最初见到彼此时一样,谁也不相信谁,谁也说服不了谁。还好,能在我们之间发生的最大的动静,就是永远的沉默。只是,我永远会是那个被动的,没有一丝一毫反抗能力,一直被他拖带着行走的人。

    与我的以为不同的是,他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哪怕是我有可能真的不会再对这个动心。

    好在,我之前就有注意到过他的执著,他一直都是一个执著的人。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优点还一个缺点。这种人,也往往都劝不了自己。

    然后,我才想起他在说话,于是,没有到那个开头,却不得不仔细那个过程,那个让人无法不仔细的过程。虽然只是用说的,可是就是在这个字里行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疼痛。那些,似乎根本就不是用一个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那就是一种刀割。将这些字音化成一条血脉一样的东西,虽然离得那么远,还是能轻易地引起共鸣,感同身受。

    “我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无法改变,从前在这个夜里会寂静无声的宫殿,变得无比的嘈杂。冷冷的月光之下,有一阵阵扑鼻的血腥气味散出,一层一层地涌到鼻间来。尚未被彻底夺去灵魂的人在呻吟在哀号,帝国生生的坠塌,就傍在这让人不忍下去的鬼哭狼嚎之中。真实得生生将人们的最后一点侥幸截断。”他的声音似乎存在着一些颤抖。不是似乎而是确实。

    他的眼睛一直那样看着我,我在他的眼中,似乎是能看得到会的,这个让我感觉到害怕,甚至不敢再望向他的眼睛。

    可是,这个举动被他发现,所以,他从他的位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向我走了过来。

    这个举动之下,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变得不再顺畅,而且,整条舌头都变得很干,就像是要在整个的嘴巴里着起火来一样。

    最后,我终于想到,我还是可以逃跑的,而且,是一定在这个有可乘之机的时候逃掉的。这是一种极极真实的害怕的感觉,就像是真的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样。危机似乎就是在下一瞬,如此之近让人想要,不惜一切办法地遁去。

    但是,他一出手就扶住了我的肩膀,并在上面使出了好大的力气,于是,那种让人身不由己的力量从他的掌心中透出,逼得我再也不能移动分毫,“公主不要再逃避下去了,殿下也应该看到了,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是忘掉这些的时候,就算公主想让这些事情就此过去,可是,那些人他们一直都在找公主,他们从前根本不知道宝藏的事情,还是一直在找公主。这到底是在说明着什么呢?”

    我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他这样的逼迫,弄得好热啊,无休止的焦灼就像是要将人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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