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西门翎聊完后,宇文皇爵就没在出现。

    北京某处茶会,陆振轩陪同陆老爷子前来参加。

    “爷爷,要是看中了什么我们就带回家。”他压低声音,拍爷爷的马屁。

    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哼,钱我没有吗?”

    陆振轩笑了笑,“那不一样的,我买给爷爷的话是孝心,爷爷卖给自己是欢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老爷子一把将号码牌拍在了孙子的嘴唇上。

    “闭嘴,讨厌的家伙,以为有了儿子你就会收敛一点,想不到更加惹我讨厌。”他假装嫌弃孙子。

    两人之间的互动倒是让人忍俊不禁,这样的相处模式很有爱很是吗?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人一直看着他们。

    那人就是宇文皇爵,他的隔壁坐着杨毅臣。

    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靠陆老爷子出手相助,要是顺利的话,自然就能把连华和陆铭一网打尽,要是不顺利,怕是会万劫不复。

    到底是陆家人,肯定是包庇自己的。

    但,宇文皇爵在外听说,陆老爷子是个是非分明,黑白分辨的长者,很受人尊敬。

    “爵爷……”杨毅臣压低声音,唤了一下出神的他。

    回过神来,“礼物都准备好了吗?”宇文皇爵略有所指。

    轻轻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茶会进行到一半,中途有个休息时间,陆振轩因为有点事暂时离开了一下,剩下陆老爷子和好友在寒暄。

    趁着好机会,宇文皇爵走上前去。

    他递上事先准备好的相片,“请问陆老,相片里的人你可熟悉呢?”

    这张相片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宇文皇爵的外婆。

    不过,人已经不在了,倒是相片还有点利用价值。

    原本不经意的眼神停留在了相片上面,陆老爷子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张相片。

    真是人活的太久了,什么事都会碰上。

    “你要是想不起来没关系,这是我住的地址,只等一晚,想起来了就来找我,要是没想起来,当年的遗憾你就带走吧!”

    剩下的话没多说,见到陆振轩带着安怡出现,宇文皇爵赶紧离去。

    陆老爷子顺手把相片和地址放进了口袋里,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见目的达到,宇文皇爵打算先退场,杨毅臣跟上,两人离开了会场。

    “爷爷,刚才好像有人找你。”陆振轩看了一眼被人群淹没的颓长背影。

    安怡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关于安幕瞳出事,她暂时还不知道。

    连华为了避免有人找到她,开口威胁,就算有时候有人接电话,却看不见现场的真实情况,所以他们都不知道现在的安幕瞳已经被绑架。

    为避免被孙子看出什么倪端,“只是个不认识的人闲聊几句罢了。”陆老爷子心平气和的回答。

    关于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照片,此时已经变成了烫手山芋。

    那相隔了半个世纪之久的人物,今天再次见到难免会有所牵动。

    看来,有些事还是需要好好去整理一番,那就等茶会结束之后去见见那个人好了。

    回到下榻酒店,宇文皇爵拿掉假胡子,摘下眼镜。

    谁会想到,他居然身在北京,更没有人会想到,还没被炸弹炸死。

    喝着杨毅臣递上来的水,“陆铭在生意上有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喝了一口水,他询问眼前的得力助手。

    把平板电脑打开,“资料都在里面,还有贿赂的交易记录。”杨毅臣说出陆铭所做的不法勾当。

    在这里犯事,可不比在其他地方,自然很严苛。

    看着平板上显示的资料,宇文皇爵认为这些足够让那个人坐牢。

    “剩下的,你继续去处理。”他交代杨毅臣。

    只要陆老爷子找上门来,很快就能把陆铭和连华一网打尽。

    这女人确实有点本事,刚走出监狱就有人帮助,而且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陆老爷子在京城里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没退休之前,在官场上十个风云人物,经常见报,甚至被报道。

    陆铭的身份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但现在犯事可不比从前,何况,他和陆老爷子在意见上也有不合的地方,加上是身份也不是很纯正。

    很早就开始搬离陆宅,在外面独立,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来。

    就算父子俩在外打了个照面,也不会打招呼,犹如陌生人。

    在宇文皇爵在看资料的时候,门铃响起,杨毅臣赶紧走出去开门门外站着他最想见到的人,陆老爷子走进了总统套房。

    “媚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

    一见到宇文皇爵什么话都没说,先说旧*。

    坐在沙发上的他倒也不觉得反感,“陆老要是不嫌弃的话,坐下来慢慢谈吧!”

    见他一脸真诚,陆老爷子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想说,你可以说了。”

    宇文皇爵将准备好的资料推到了他面前,“先看看这个。”

    带着狐疑的目光,陆老爷子打开了文件夹。

    里面是这几天最新新闻,无论是哪方面的,全部都在这里。

    “这是?”陆老爷子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甚至连做梦都没想过,陆铭的理智尽然会丧失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他似乎明白了宇文皇爵的来意。

    合上文件夹,“我想,你利用媚媚的相片是想要我来见你,根本就么什么关于她的事想说对不对?”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点点头,“很抱歉,让陆老失望了。”宇文皇爵不再否认。

    事已至此,自然是实话实说。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陆老爷子想知道宇文皇爵的真正心思。

    “想要陆老帮我演一出戏,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他不客气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陆铭居然派人去放在炸弹,而且眼前的人虽然不是在这片地区上有过任何的牵连,要是靠着累积的人脉追朔,陆家恐怕一样吃不到好果子,何况,他还是故人的外孙,陆老爷子不再坚持。

    “好,那么到时候我会告知你事情的进展。”他爽快的答应了宇文皇爵。

    有了陆老爷子的相助,所有的心事总算放下。

    此时,总统套房内只剩下他一人。

    最近自从出事开始,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

    “叮咚……”

    外室又响起了门铃声,宇文皇爵有些气恼,偏偏这个时候杨毅臣又不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打开了房门。

    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见到站在门外,一身气场难掩的陈雅言之后,目瞪口呆。

    她摘下墨镜,伸出手去推男人的胸膛,然后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将拎在手上的行李箱随手放在一边,见到茶几上有一杯水,按照对男人的了解,他喜欢喝纯净水,并且杯子一定要透明的高脚玻璃杯。

    走上前,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喝的太急,还有水顺着下巴沿着优美的脖子曲线一路下滑。

    陈雅言的出现,确实令宇文皇爵感到意外。

    “你最好说清楚来意。”他说话的时候,她坐在了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画着眼线的眼角微微上挑。

    “发生这么大的事什么都不说,瞒着我和儿子,怎么,想做无名英雄,等到死了,让我带着孩子每年清明去给你送花圈是不是?宇文皇爵,告诉你,做梦天还没黑,你要是敢死,我就带着你的儿子嫁个比你更好的男人,信不信?”

    听完陈雅言事先准备的台词,宇文皇爵听完后不怒反笑。

    这几天一直没舒展过的剑眉,此时终于舒展。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男人?长相,家室,赚钱能力,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吗?”他自恋的开口,数出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优点。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陈雅言差点想笑。

    “这些有什么了不起,有能耐你和别人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毫不示弱,马上反驳。

    切,自大的男人,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德性。

    自私自大,霸道无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非常爱记仇,动不动就采取行动把人给报复一顿。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要回来?”他走上前,蹲下身,双手托在了沙发上,将陈雅言固定在其中。

    她不动不挣扎,双眼对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张脸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帅,那么俊,这该死的臭男人,为什么要考这么近,是,他有一副好皮囊,还是百看不厌,不看想念的那种。

    “腿长在我身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冷不哆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只会写不会说,什么‘我爱你,陈雅言’,还是写在玻璃窗上,真是没种。”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后悔了,宇文皇爵脸色极度难看,黑着一张俊脸,就在陈雅言想认错的时候。

    大掌扣上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吻重重地盖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人,始料未及,身体上的渴望,心灵上的想念,这一路来,想到他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顿时觉得很心疼。

    也想明白了,当时的离婚和把儿子的抚养权交给自己,完全是不想连累他们,至于六年前结婚的欺骗行为,迟点在和他算账。

    心底对陈雅言的想念,用这*的吻能表达一切,宇文皇爵望着她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小小的乐了下。

    她还是爱着自己,在乎自己的。

    “有没有种的事,要不要试试,我愿意亲力亲给你想一番全新的体验。”宇文皇爵咬着牙,眼睛一眯,声音转冷。

    靠着沙发背,陈雅言似乎一点都不怕。

    “现在我们离婚了,要是我不同意和你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那么宇文先生,这属于*,是要坐牢的。”她皱着鼻头,说得十分认真。

    瞧着她说话时候的可爱模样,不知为何,宇文皇爵想笑。

    “我压根不想你回来,送你们出国就是不想被幕后黑手有机可趁,对你们有下手的机会。”他也不隐瞒,相信西门翎能说的都说了。

    怎么会不明白这男人的用心良苦呢?留一个人面的所有的困境,陈雅言觉得好心疼。

    双手捧住他的俊脸,“让我留下来,陪在你身边不行吗?”她的目光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深情。

    要知道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中间有陈雅言在的话确实能够加油打气,但是同样也会有风险存在。

    “我不是六年前的我了,起码现在想做点什么事,也有足够的能力,不靠齐怀远,也能做到自我保护。”

    这次,他不想在对自己残忍,拉下她的手掌紧握着,俯身轻啄下前妻的唇。

    “那你要记住,没我的允许,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霸道的开口。

    想了想,陈雅言同意。

    “上厕所你跟不跟?”她一脸认真的问。

    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都什么时候,还问这些废话。

    “照跟不误。”宇文皇爵干脆利落的丢下四个字。

    上厕所而已,有多难忍呢?

    听见他的话,陈雅言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是吧!宇文总裁居然还有如此特殊的癖好,六年没见,你的个性有待加强啊,啧啧……”她开玩笑的样子古灵精怪。

    太好玩了,看他的表情在瞬间变化多样,十分喜悦。

    “好了,废话少说,陪我睡觉吧!”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劲爆,才进门就要陪睡觉。

    知道她已经想歪了,宇文皇爵也不想解释,抱起陈雅言进了卧室,双双倒在偌大的*上。

    还没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闭上眼睡去。

    最近几天一直提心吊胆,根本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原来是字面意思上的睡觉,还她还以为是什么激情澎湃的。

    望着他睡着的样子,六年后的久违重逢,很多事变得与从前不在一样。

    小手贴上他的脸颊,瘦了好多,比起她回到旧金山又瘦了点。这男人有过操劳的。动了动身子,在宇文皇爵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圈住他精壮的腰身,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沉沉睡去。

    茶会结束后,陆振轩带着安怡去用餐。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

    紧接着,他也起身。

    “一起去。”

    正在走动的脚步,停了一下,安怡露出不解的目光。

    “不用了吧?只是去洗手间而已。”

    陆振轩有些坚持,“洗手间里面地面湿滑,我不太放心,你一向做事毛手毛脚的。”

    以前,她身上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时候连怎么弄的都不知道,所以,很多时候陆振轩会生气。

    “真的不用,你是不是嫌记者业务不够,给他们增加点业绩呢?”

    她不想成为全京城评头论足的对象,尤其还是和陆家沾上关系的。

    看安怡有些生气,陆振轩倒也不再坚持,生怕惹怒了她。

    “那一定要小心。”他是担心她。

    不完全是因为孩子,安怡自然是不会明白。

    上完洗手间,走出来洗手的时候,见到正在补妆的长发女子。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冤家路窄。”补妆的女子阴阳怪气的开口。

    为了不影响心情,安怡不想与她计较。

    纠缠下去就会出事,何况陆振轩还在等,他最讨厌在吃饭的时候等人,通常超过十分钟就会烦。

    “站住,我有叫你走吗?”补妆女子走上前,伸手扯住了安怡的手臂。

    她自然是甩开,“我没空。”

    确实没空,包厢里陆大公子还在等。

    “站住,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她似乎和安怡杠上了。

    见女子一再坚持,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还以为你有本事,想不到手段如此厉害,居然利用怀孕来让陆振轩就范。”女子说完后,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

    就在此时,她的手腕被人扣住。

    陆振轩另外一手拉过安怡,保护其不受伤害。

    “闹够了吗?”他目光凌厉,“以后,你休想在娱乐圈混迹。”

    丢下一句警告,陆振轩带着安怡走出了洗手间。

    当年,要是能够稍稍对自己用心一点,兴许她根本不会离开。

    回到包厢,陆振轩仔细检查着安怡的手臂,脸,脖子等地方,眼前的她至死安静的站着,双眼看着有些心焦的男人,他脸上那担心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要帅气,潇洒。

    这种时候,才算得上是她想要结婚的对象,孩子的爸爸。

    他陆振轩总算有些活得像个正常人了。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安怡开口,拉下他的双手。

    不放心,再次询问。“真的没事吗?”

    笑着点点头,“真的,真的,我不是那种白白会受人挨打的弱者,只是在你面前一直当不了强者罢了。”她凝视着他的双眼。

    对于安怡的话,陆振轩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抱在了怀里。

    这辈子再也不想放手,他很清楚,要她真正敞开心扉来接受,还需要很长的时日。

    起码,有机会总比没机会来的要强。

    总统套房里的两人一觉睡到了晚上,午餐和晚餐统统都错过了,醒来后,宇文皇爵看了一眼*头摆放的闹钟,时间显示九点三十八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身边的人醒了,陈雅言自然也没了睡意。

    “几点了,肚子好饿。”她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发问。

    俯身凑上前,宇文皇爵偷了枚香吻。“晚上九点三十八分,起来去熟悉下,叫客房服务点餐。”

    他实在饿的不会动了,只有她在的时候,才觉得像真实的生活。

    客房服务送餐完毕后,两人围着茶几而坐。

    “焱焱在那边生活的可还习惯?”他很想儿子。

    拿出手机,陈雅言打开相册,再是递给宇文皇爵。

    “他去了那边之后哭了一星期,给买了一条拉布拉多犬就不哭了,还抱怨说,你不准养狗。”陈雅言趁机打儿子的小报告。

    确实,宇文皇爵不想孩子养狗。

    “他的体质很敏感,小动物只要摸一摸,或者是接触就会打喷嚏。”

    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孩子健康着想。

    他说的倒也不算夸张,“是这样的,所有有时候玩耍,他都会戴口罩,摘口罩之前,会用吸尘器把衣服上的毛吸一遍,再不行就换一套衣服。”

    麻烦是麻烦了点,好在孩子不哭了。

    “他好像晒黑了。”宇文皇爵说到儿子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明媚。

    在陈雅言看来,眼前的男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疼爱孩子的好爸爸。

    想到宇文焱当年被掉包的事,其中的答案,陈雅言一直想不通。

    “对了,你上次说,会告诉我关于焱焱的身世秘密。”

    这件事终于又被问及了,这次宇文皇爵没想过要隐瞒。

    “当年,你生下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掉包了,就是出生的那一刻开始,那个孩子就不是我们的。”他轻松的解释着,“当着安幕瞳会做点什么,所以有了事前的准备。”

    当听到宇文皇爵称呼安幕瞳的全名时,陈雅言似乎懂了什么,很多人和事,这男人完全彻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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