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人脉:飙升 作者:冷热

    】【136】初入官场

    【136】初入官场

    白音嘎查的包村干部叫李军,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个子不太高,一双眼睛圆鼓鼓地横扁在脸上,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善茬儿。他的年龄和张连峰不相上下,星期一早晨张连峰一到办公室就给他打了招呼,今天下白音嘎查。可是这小子说他有事,说下午吧。

    直到下午快下班时,张连峰第二次招呼他,他才懒洋洋和坐上张连峰的车和张连峰动身了。

    一出镇政府,这个李军就要吃饭,俩人吃完饭,李军一抹嘴就踱出饭店,张连峰暗暗咬着牙到吧台结了帐,不是说小气不愿付这顿饭钱,但李永斌这副贪小便宜和拽得像二五八万,像他才是领导的态度着实让他生气,其实他在白天也注意过他,见他除了乱窜办公室也没干什么工作。

    这种工作态度,应该是有什么后台?张连峰暗想。

    出了镇,李军指了一条路后就把头向后倒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懒得像被人抽了筋似的。张连峰见那路直通向了库布沙漠,就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条路前边也不知有没有沙路。见李军那副样子也不想问他,就照着那条路直往前走。

    走了一段就遇到了沙路,走了好长时间才走出了这段沙路,那路沿着库布沙漠边缘一路蜿蜒向前,走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李军突然醒过来,伸了两个懒腰后叫起来:“早过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掉头掉头!”

    张连峰这时憋了一肚子气,真想把这小子揪下来暴揍一顿!

    当然这种事是绝对做不成的,同时张连峰怀疑这小子这么不配合,这么傲慢,不止是不把他这个包片领导放在眼里的原因,简直就是想主动挑衅他,主动挑起战争的节奏啊,是这个小子想这么做来讨好王永胜?还是王永胜直接给这小子暗示过什么?

    其实,这事还真让张连峰猜中了,在拆迁苗凤养殖厂的事上吃了张连峰一大瘪后,王永胜就走走步步地想给张连峰一点苦头吃了。

    也就是在星期五的下午,他把李军叫到他的办公室,对他说:“小张镇长刚来,对白音嘎查的人也不熟悉,你已经当了两年白音嘎查的包村干部,知道巴特尔那个人是一个火暴性子,要保护小张镇长不要在那里吃亏,一旦挨打了,在派出所那里也说不清。再就是你也要多配合小张镇长的工作,你们俩年龄大小差不多,不要闹矛盾,闹出矛盾来张镇长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我们也没法评价你们谁对谁错!”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听到张连峰一来就和王永胜顶牛的事后,李军也不是笨人,当然听得明明白白,就下保证说:“王永记,您和我爸是战友,我来这儿也是您一手拉扯来的,您放心,张连峰到白音嘎查下乡时我会好好用心的!”

    王永胜见李军直接称呼张连峰的名字,当然就明白他听懂了他的意思了,就说:“这些事办得好,年度优秀工作者我给你争取!”

    这就是李军今天对张连峰这副态度的原因,当然,即使王永胜不给他暗示什么,知道张连峰一来就和王永胜顶牛,他也不会对张连峰态度好,只不过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副嚣张的样子了。

    小车返回一半路,在李永斌的指点下又进入没有人踪和车印的荒野中,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一片硬梁上的白音嘎查村部,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白音嘎查村部周围一里内没有居民,牧民住房传来的灯光都是比较稀疏而微弱。他把车停下看着这座孤单的红脊砖瓦房,也没有院墙,共有两间,从亮着的灯看出来,一大间是一个会议室,一间是一个办公室。

    会议室里坐着两男两女,听到车来的声音,门一开,从里面摇晃着走出两个人来,很明显带了酒,一个是一个比较瘦小的男人,一个却是一个光着膀子的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朦胧的月光下,那个大汉的脸上耳朵边有一道弯月型的伤疤,很是有些面目狰狞。

    “妈那逼,咋这时才来,让爷好等!”那彪形大汉用劲拍着车身骂道,“开一辆烂车了不得啊!”

    张连峰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巴特尔了,听了他这话心中动了一下,这话是有所针对啊,怎么就开了一辆车了不得,他有表现出来过吗?来到白音嘎查这还没下车呢,看来是有人提前给巴特尔耳朵里灌了有关他的什么话啊。

    李军急忙下了车,张连峰也下了车,就听李军给巴特尔介绍他:“巴支书,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县一中老师张老师!现在是镇上大名鼎鼎的副镇长!”

    张连峰咋听这话咋不顺耳,什么叫大名鼎鼎?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话,先静观其变。

    巴特尔就嘴中说着欢迎,把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向他,张连峰见对方的眼睛像鹰眼一样盯着自己,心里就作了防备,提前在伸出的手上布满了劲道。

    果然,对方这一握可以说是使出了全力,死命地握下来,张连峰也便发出劲道反握他,俩人这一握握了足了一分多钟,还上下晃了两晃,张连峰心想自己如果不是最近力量又有所增加,还真会对方这么一握就出洋相,现在对比起来对方的劲道也不过如此,心里放松了许多,笑道:“巴支书好!”

    巴特尔见这一握没有握得让对方趴下,自己的手反而有些痛,只好放开来说:“张镇长请!”

    进了会议室,张连峰见会议室极其简陋,四面墙上订着几张村嘎查组织建设的栏表,很大的会议室里只摆着几张学生桌学生凳,中间用四张学生桌并起来,上面摆了七八瓶白酒,菜却只有两三碟酸咸菜,再看地上已经放着两个空酒瓶。

    巴特尔倒了两大碗酒说:“来,你们来迟了,一人罚一碗!”

    听了樊润森和瞿有明的话,张连峰对这个巴特尔做了自认为充分的思想准备,但现在看到巴特尔一上来就用大碗罚酒的架势,他才发现自己做的思想准备根本还不够,巴特尔这个下马威可够霸道够凌厉够毫无遮掩的。

    不过也没办法,这一关是必须过的,张连峰知道蒙古人的性格较憨直,最不喜欢藏假和扭扭捏捏的人,这碗酒不喝,以后就更不好相处,工作也没办法开展,幸好他天生体内酶含量较多,所以虽然平时不太喝酒,但酒量正常发挥的话,仍比一般人大,当下他也不推托,端起那碗酒就咕嘟咕嘟地往下灌,一会儿喝了一个碗底朝天,喘一口气,闭一下眼,把那只空碗放下了。

    喝完了酒,张连峰就把目光瞟一眼李军,李军傻眼了,他以为张连峰过去是一个老师,酒量一定不大,所以一定会百般推托,那样就会引发巴特尔的暴脾气,弄不好当天就把他收拾一顿,不料他竟然一口把这酒闷了!

    “张镇酒量不错吗,代我喝了?”李军把那碗酒端向张连峰说。

    “李军,在巴支书面前你就不要拿大了,要不巴支书还说你一贯不在乎村嘎查的干部呢,再说,你和巴支书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不会连喝一碗酒的感情都没有吧?”张连峰瞅瞅李军笑着挤兑他。

    张连峰把话说到这份上,李军不喝也没办法了,巴特尔还在一边看着他呢,这家伙可是一个说翻眼就翻眼的牲口,他恨恨地盯了张连峰一眼,分五次把那碗酒喝了,一边喝一边就着咸菜吃,等他喝完,一碟咸菜也被他吃去了一大半。

    喝完两碗酒,巴特尔立刻又倒了四碗酒,张连峰看着这酒一阵眼晕,想了一阵说:“我去车里拿盒烟去!”

    “怎么?张镇是看不下这烟?还是要出去出酒?”李军乜斜着一双已有七分醉的醉眼挤兑他。

    “烟就这种烟,”张连峰指着桌子上的十几块钱一包的黄鹤楼说,来时他准备了这种烟,“我是想咱们还得喝半夜,这两盒烟怕不够抽,所以想拿过几盒来,不然等会儿喝醉了,就忘了拿烟了。怕我出酒就跟着!”

    李军当然不方便这么做,这么做的话也让在场的四个太看不起他了,巴特尔就给那个瘦小的男人使个眼色,那瘦小男人就说:“我正要出去尿一道,走,张镇,咱一起出去!省得李干部说你想出酒!”

    “那好!”张连峰说。

    这作风也真够有些野蛮,要不是张连峰过去在村子里和蒙人也常打交道,还真有些不适应。

    到了外面,那瘦小的男人就在车不远处小便,张连峰到了车上一边装作找烟——其实烟一把就拿到了——一边从后车厢的摸到一支小酒瓶,只有一柞长的小酒瓶,里面装的却是白醋,这也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连忙伏着头喝了几大口。

    这东西是解酒的,可以和酒在胃里作中和反应,喝了这东西,喝下去的酒也就解了一大半,然后他拿着两盒烟先那瘦小的男人走回屋里,拆开烟给大家每人散一圈儿,然后放到桌子上。

    因为作了这一弊,张连峰面对那每个男人的一碗酒就不再眼晕了,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两眼那两个女人,见这两个女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虽较黑,但面容却很有些妩媚,身子也很丰满,见他看她们,那二十多岁的女人白了他一眼低下头,那三十多岁的女人却放眼大胆地回访他。张连峰笑笑偏转头。

    瘦小男人一回来,巴特尔端起碗开始催酒。李军看着其他三个男人都端起了碗,急忙说:“巴支书,慢点慢点,让我先给张镇介绍一下大家?”

    “你,早不介绍晚不介绍,现在介绍得啥劲儿!”巴特尔红着眼睛骂道,“有屁快放!”

    李军不以为意地笑笑,张连峰暗想,看来这厮被巴特尔骂惯了,被骂上都毫无感觉了。

    “这是张镇长,过去在县一中教书,是个有名的大才子!”介绍完张连峰,他又给张连峰介绍除巴特尔之外的其他三个人:“这是刀劳斤,白音嘎查勤劳勇敢的牧民,巴支书的忠实追随者。这个是乌日雅,白音嘎查妇女主任,这个是斯琴,高中文化,白音嘎查刚大学毕业的女知识分子。”

    张连峰当然听出了李永斌在话中对他的冷嘲热讽,但他脸上一副波澜不惊地和巴特尔之外的另外三人一一打了招呼,三人对他都表现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看来真是有人提前说了他的什么话,这些人对他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李军,你他妈的屁放完了?”巴特尔骂道,“那就端起酒,喝!”

    李军再找不到借口磨蹭了,而且巴特尔那血红的眼睛已经在瞪他了,他急忙端起了酒,巴特尔最先喝完了酒,然后眼睛血红地瞪着其他人。

    张连峰第二个悠然地喝完了碗里的酒,刀劳斤第三个喝完了酒。

    李军一边喝一边皱眉咂嘴,见张连峰笑笑地看着他,就说:“张镇,替我一点?”

    张连峰笑道:“我替了你的酒,那不等于侮辱你的酒力吗?再说这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啊?”

    “真他妈废话多,”李军咕哝一句,又转向巴特尔说:“巴支书,你看是不是让两位女将也喝点,现在新社会都提倡男女平等了,你看两位女将渴的……”

    见李军对他爆粗口,张连峰心里再次涌起一种想要暴揍他的冲动。但他还是压下了。和一个下属对骂甚至对打起来,怎么着也是上司丢脸,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对他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妈的,渴了也轮不到你给饮!快喝,她们等会儿喝!”巴特尔盯着李军骂道。

    张连峰暗暗坏想,那轮谁给饮?轮你巴特尔给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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