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被黑袍笼罩着的人竟然是魏神行?可如今的魏神行面无生气,脸上被一张由小窜金珠丝线制造的面罩遮住了上半张脸。

    吼声太过惊人,除却黑袍帽子被震落之外,脸上的面罩也被震落了一边,让我得以看清楚整张脸。眼前这人,的确是魏神行没错,可他的脸却比当初要蜡黄,尤其是额头上的“束力”两字,更是红得触目惊心。

    “是谁,到底是谁,竟然残害我祝由同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着我愤怒的吼声,我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在房间四处寻找。

    “不用找了,是我。”而这时,一个身穿着辰州道袍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年轻人似乎是一路从旅馆的一楼爬上来的,脸上还挂着汗滴。

    “混蛋,你居然将魏神行炼成了血尸,将魏神行的一魄交出来,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我愤怒一喊,疾速奔向了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出手便是擒拿手中的锁喉,朝着这年轻人疾速而去。

    “我救了你。”年轻人的话乱了我的心神,令我微微一顿。

    “我叫魏巫,魏神行是我兄长。”鹰爪擒拿手到了他脖子一寸处彻底停了下来,仔细看看眼前这叫魏神龙的年轻人,轮廓与魏神行真有几分相似。

    “你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皱眉问。

    “体内诅咒提前引发,变成了魁尸”谈及魏神行变成血尸的原因,魏巫的神色冷淡如常,却是丝毫不见波动。

    我将手放了下来,说不清,道不明,先前的愤怒在得到答案的此时,已经化为了冰凉,不,是悲凉。

    尽管早知祝由四门中有致命的诅咒,然而当我眼睁睁看着同辈人因为诅咒而变成魔物时,仍然难以置信。与魏神行的相见的日子,恍如昨日,故人再度重逢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我叫……”难过的我抬起头,正欲介绍自己。眼前的魏巫却点头说:“我兄长跟我提起过你,你是祝由四门中天医门的这代传人,陈一鸣”

    “你好。”我笑得干涩,看了变成血尸的魏神行一眼,我转过身神色复杂的问魏巫:“你哥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一年了,一年前,我兄为了断绝魏家诅咒的传承,欲换血重生?”

    “什么,换血重生?”我震了震,惊呼道:“这是祝由家的禁法呀,换血重生虽然可转毒,病,厄,可此法需要灵子初生之血,太过惨无人道。”

    按一般的玄理而言,人受天地精气而生,精气化血,所以血液是一人的精魂所在,人在俗世生存,血液里就不免沾了人性嫉妒,贪婪,**等杂气。换血之法,能将饱含了杂气的不纯之念化走。然而,却要灵子初生之血。

    灵子初生,便是刚出生的婴儿孩童,白日孩童,双眼未睁,自然不染俗气,也未食五谷杂物,自然也没有五谷之杂气,人性之毒念了。

    既然换血可换人生之杂念,那未必不可以换血的方式来转移诅咒了。据祝由家的诅咒而分析,天医化木,赶尸化尸,诅咒被引发之后一身血气全无。但是,血气并非是全无,指不定是造成了异变,从体内流通到体表而已。譬如天医木,有无法说清的神奇效果,譬如魏家尸,外表比一般的黑凶都要恐怖,防御力惊人。

    我万万没有想到,魏神行竟然会走如此险恶的一步。

    “我兄意欲摆脱祝由家的诅咒,于一年前找上了天意邪教,与他们进行了交易,不料在收罗灵子的过程中,造下的血孽太过,导致魏家诅咒提前在他身上爆发。”魏巫黯然道:“但我哥做多了一手准备,早已将其中一魄放入摄魂铃内。若他成旱尸,便交由我操控,避免伤害更多的人。”

    “魏兄,在“道”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听完了魏巫的话以后,我一阵苦笑。这诅咒,真是顶天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迟早有一天,我也可能被这诅咒逼疯。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将茹茹扶好,放在椅子上,我朝魏巫问道。

    “我是因为……”正说着原因,魏巫忽然脸色一变,惊呼一声:“小心”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袖子便被他拽住,扯到了身后去。

    “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没回过神,身后忽然刮来一阵利风,站定了身子以后,指见得手臂上多了两条青色的抓痕。

    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了我的手臂一下,

    “九山十三咒,落鬼斩邪”魏巫极快速的结印,手指包含着强大的灵力往我身后一指,一个淡绿色的獠牙鬼物顿时在我身后化形。

    “五鬼之西方青鬼”我骇然大惊,冷汗淋漓。

    先前的一番大战已使我耗损了大量的法力,如今这眼睛,也变成了与常人无异,若不是魏巫及时扯了我一把,还真有可能着了这只鬼物的道。

    “风火雷院诸神,急急听我号令,……敕”握着五雷符在掌心,我极快速的上前去相助魏巫。

    正当这时魏巫忽然猛地转身一喝,法决朝我身后打了过去。而我的五雷符咒即将触碰到青鬼之时,青鬼的身体却像个漩涡似的诡异得翻转起来,雷符无声无息,连一丝电芒都没有发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刚我身后的是什么?”与魏巫保持着一前一后守备的姿势,我朝身后问。

    “刚刚那鬼喷火赤睛,发似红銮,是五方鬼之一的赤面鬼。”

    “五方五鬼一直以来都不单独出现,这么说,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三鬼。可是为什么,我的攻击好像没入了空气里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我姿势不动。

    此刻的情形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不太妙,先是有不明来历的恐怖藤条,连五方五鬼也来凑热闹了,这小小的破烂旅馆,还真是不寻常的过分。

    魏巫深深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仔细的皱了皱鼻子,似乎想在空气里嗅出些什么。而我也有一种奇怪的同感,这空气,好像变得异常压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好像被人刻意困在了笼子里似的。

    “敕……”魏巫快步走到窗户,朝着外面打出一张灵符。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张灵符并没有入地,而是仿佛遇见了外力似的往回飞。

    在灵符往前飞疾,忽然间转身折返时,似乎撞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一瞬间,我分明捕捉到了黄箓的影子。

    黄箓,便是布阵用的符箓,将符咒写在巨大的黄布上,形成构造阵法所用的箓。一瞬间,我骇然大惊,大呼道:“这是阵法,我们被困在了阵法里面?”

    天色暗沉,窗外除了黑暗与空旷外,看不见任何人影。屋内,我与魏巫两人都脸沉如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布置了阵法在这旅馆内。

    “看这情形,先前出现的鬼藤指不定也是人为了。”在这瞬间,我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但很快,我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鬼藤或许是人为,但这两人未必是一伙的。”

    若这鬼藤与阵法的主人是一伙的,那么这个阵法应该布置在房间内,而不是笼罩住整个旅馆。阵法虽不是布置的空间越小,威力越大。可看先前青鬼与赤鬼的攻击,明显很弱,这也就说明,阵法的核心并不在屋子内。

    “你先前进来的时候安然无阻,所以这阵法,应该是在你进来之后设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我托着腮帮子,有些疑惑不解。

    “不管是谁,先闯阵在说,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鼠辈,竟然敢在背后阴我一把、”魏巫脸沉如水。

    “先将茹茹安置好,我们再下去破阵。”我朝魏巫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护身的法宝,借我一下。”

    魏巫取出一柄铜镜,递给我道:“这是定魂镜,定尸魂,鬼魂,魑魅魍魉,镜气至阳至煞,即便是极其怨恨的鬼,也不敢靠近这宝镜。”

    定魂镜刚一被取出来,镜光无意间照了一下我的脸,顿时,我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的精神都忍不住一阵狂躁。这镜子……的确是件了不得的东西,阳气浓不浓郁暂且未定,但至少煞气惊人,不亚于屠夫的杀生刀了。

    我将镜子放在茹茹的胸口,与魏巫刚准备下楼。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忽然传了过来,紧接着魏神行的身体一晃,自动护在了我和魏巫身前。

    “砰砰砰……”连续几声接连二三的响起,我脸色大变,这声音,分明是勾动扳机后产生的枪声,而且用的枪支破坏力惊人。

    枪声连续响起四五声,接着才消失。而这时,暂时脱离险境的我,竟发现自己的手流出了鲜血,摊开手掌心一看,目光顿时变得骇然。

    手掌心里有一个伤口,被子弹穿进了一部分,而魏神行的后背也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弹头。

    我一看这弹头的模样,就忍不住骂娘

    干你娘的,这射进来的子弹竟然改装过了,口径的大小简直可以比拟一般的穿甲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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