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她现在的脑容量,估计她是理不清到底是对是错了,这证都已经领了,就算后悔也不能再去领个离婚证吧,这终究太荒唐,心一狠,牙一咬,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她到时候当个缩头乌龟,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两人出来后,直接回了冯家,因为早先说好了,两人领证回来后,两家人坐下来一块儿好好吃个饭,毕竟从此也是一家人了,也当聚一块庆贺一下。
    回来的时候时间还算早,秦一臻便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回了单位,冯饕一个人径自上了冯老爷子的书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挥舞笔墨练习书法。
    听到身后的动静,老爷子头也没回,只用毛笔轻沾了下墨水,一边问道,“都办好回来了?”
    冯饕站在书柜前,随手拿了一本自己也看不懂的书翻了几页,才喃喃回道,“嗯,都已经弄好了,红本我让秦一臻代为保管了,放我这儿,我总觉得跟烫手山芋似的,看着就紧张。”
    “你这是心理作祟,是担心瞅见以后就后悔吧,但这也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看见那东西,至少不放在我这儿,我会好过一些,但我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我就这么嫁了,爷爷,你说,从今往后,我是不是就等于是秦家的人啦?”
    对于她的明知故问,老爷子倒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放下笔,拨了一下鼻梁的镜框,缓缓说道,“以后言行举止要注意一点儿,毕竟是人家媳妇儿,凡是要谦让长辈,虽然我看秦家的人对你是挺疼爱的,但要记得,这跟在家的时候不同了,不要太任性,秦一臻这孩子是挺不错的,对你也够爱护,但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宠溺一些,你就开始胡闹。”
    冯饕这回没吭声,心里却悄悄犯嘀咕,天知道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能够的维系多久呢,指不定人家要是哪天回头发现她这么个女人实在不值得他这般付出,于是幡然醒悟后跑去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这种情况在现今社会里屡见不鲜,谁也不能保证谁在往后的婚姻里就能一直保持忠诚。
    领过证的后面几天,秦一臻倒没有立马催着她过他那边,反而给她好几天的时间待在家里,大概是仍想她有个充裕的时间好好陪陪老爷子,这点上,秦一臻很为她考虑周全,冯饕心里说不感激那是骗人的。
    周末的时候,冯饕才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秦一臻按点驱车到冯家接人,她抱着烤鸭,身后保姆帮提着一个仅有20寸的行李箱,里头只有经常穿的四五套衣物跟两套睡衣,另一只箱子里倒是塞得满满的婴儿用品。
    这丫头敢情是还没当自己嫁出去呢,只当是去去就回的一场简单旅行,心里总认为反正两家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来回一趟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冯家是想回来就能随时回来,因此行李这些完全没放在心上。
    秦一臻这般聪明,能不清楚她那脑瓜子是怎么想的么,不过只默然看在眼里,并不舍得说她什么。
    到了秦家,于晴老早就坐在客厅里忙着招呼往常来往较为亲密的亲戚,这可是冯饕到秦家后首次见面秦家的这些亲戚,这些亲戚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秦一臻娶了媳妇儿,虽然之前就知道秦家的小胖孙出生了,但一直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也从没看见过冯饕,这不,一接到于晴的电话,都赶着过来瞅一眼。
    来的人也不多,往常亲近的亲戚也就是秦一臻的二叔三叔,以及二姑,携家带口的也就七八个人而已。
    主要是人一多也麻烦,于晴又担心媳妇儿头次见面紧张,因此想着第一次便让她见比较重要的长辈,认认人就差不多了。
    冯饕也没想到秦家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一下就愣住了,好在于晴从中介绍,带着她到处介绍,好在秦家的亲戚看着都挺和善的,也没问什么尴尬的问题,这一顿团圆饭吃的倒是顺心。
    亲戚走之后,冯饕才回到自己房间,进了房才发现房间的摆设改了些许,主要是那明显换过的超大双人床,还有全新的衣柜,以及旁边还挂着男人制服的衣架子,她顿时尴尬的站在门口,刚想回身,就看见秦一臻也跟着进门。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自己现在是秦家的媳妇儿,总不能跟以前一样在秦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把秦一臻晾在另外一间房,这新婚夫妻要这么做,得多奇怪啊。
    可本来跟秦一臻的关系就有些说不清,这会儿让她跟人同床共枕,她一时半会儿还习惯不来,况且,面对秦一臻的时候,这气氛一下子就僵了。
    “烤鸭呢?”出去是不可能了,这太矫情了,她只好尽可能自然的把话题转到别处。
    “妈抱着他上楼休息了,估计今晚上会带着他在房里睡觉,你要舍不得,我去给你抱下来?”
    “不用了,烤鸭反正刚才已经喂过了,这会儿睡得正香,就先这样吧。”
    见秦一臻身上还穿着短袖制服,领口的扣子微微撇开,露出一小节的皮肤,她脸莫名其妙的一热,连忙转过身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依旧有些不自然。
    “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了啊。”话音刚落,就躲进了卫生间里,自然也没有去看秦一臻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促狭。
    第一百三十九章
    139
    本来洗个澡而已,按理说应该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可冯饕这脑抽的就非要躲在里头不愿出来,磨磨蹭蹭了都快有半个多小时,这衣服才解了第一颗纽扣,人坐在浴缸旁,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地板瓷砖。
    其实,你说她也不是怕秦一臻,也不怕秦一臻真对她做些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尴尬,总觉得两个人相处没由来的别扭。这或许跟她恢复了全部记忆有关。
    现在她的身份,说是杜蕾丝也好,说是冯饕也好,她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这双重身份居然会带来这般大的麻烦。
    你说,要是搁以前,她那里敢招惹这一帮子牛鬼蛇神,现在好了,等她恢复记忆,不但zhao惹了这么多人,而且zhao惹的过程跟经过还清清楚楚的记起来了,确实是自己自作孽主动去惹上别人的。
    秦一臻在外头找了本书看,安静的坐在卧室沙发椅上,隔一会儿就往浴室的方向望去,一直没听见水声,渐渐的也有些不放心了,这才起身走到门口,试着敲了一下门口。
    冷不丁听见外面的声响,吓得冯饕立刻把飘远的魂儿拉了回来,连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在里头坐了太久,这才赶紧一边忙着给浴缸防水,一边清了清嗓子回道:“等一会儿就好,你是不是也急着用啊?要是急着用,我就先出来了。”
    “我只是看里头一直没动静,怕你出了什么事呢,既然你没事,那就慢慢洗,我就在外头看会儿书。”
    秦一臻虽然知道那突然才有的水声显然是欲盖拟彰,但也不戳破她的心思,只又转身返回椅子上。
    冯饕这会儿真不好意思了,在浴室里这才真正冲洗干净,又整理睡衣,明明天气已经那么热了,她非要选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纽扣还扣到最上一颗,真要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
    出来之后看见秦一臻仍穿着原来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她才慢腾腾的挪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上一角。
    秦一臻不是没看见她这些小动作,也没出声,只放下书后也跟着拿起衣服去浴室冲起澡来。
    而这个时候冯饕干脆把房间的灯给关了,拉起被子尽量往角落那边靠上,假装睡着,但黑暗中眼睛却又一直盯着那亮灯的浴室,尤其听见那颇有几分ai昧的冲洗声跟几声轻咳,她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偏偏怎么都没办法睡着。
    结果一听到浴室的水声一停止,她立即屏住呼吸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依靠耳朵判断事情。
    秦一臻倒是穿好了睡衣出来,只是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上,光滑的胸膛上还淌着水珠,那结实的肌肉线条确实非常好看,只可惜某个人此刻只知道闭着眼睛,错过了这么一秀色可餐的一幕。
    冯饕只是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忽然凹进去了一部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身边那人带着一阵热气,她心里一紧,身子拱出一个半圆的一个弧度,又往一旁轻轻的挪了挪,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小动作。
    本来秦一臻还当她真睡着了,只是自己刚躺下去,那半床的被子便自己“溜”过另一边,黑暗中没办法看见她的动作,但此时也只觉得哭笑不得,即使他有多想去抱身旁这人,可依旧生生压住了满腔的冲动,只能硬扛下来,来日方长,反正证都领了,这人一时半会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接下来的日子不怕没有机会增加两个人亲密的程度。
    见对方躺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一切似乎在正常不过,这脑抽的才如释重负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认床的自己一定没办法睡着,可白天也折腾够了,她才觉得疲倦跟睡意渐渐袭来,不出一会儿就听见她那轻微的打鼾声。
    确定她睡着之后,秦一臻这才转过身,只笑着把她扯得快掉下去的被子整理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因为睡姿不舒服,冯饕忽然换了个方向,正巧把脸对过秦一臻这一边,那毫无防备甚至带着几分天真的睡脸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展现在他面前。
    秦一臻抬起手刚想要抚上她的脸,却没想到忽然之间似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手不自觉地的又定格在半空中。仔细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轻微的颤抖,好半天才落在她唇上,细细的描绘自己日思夜想的唇瓣,恨不得此时能啃上一口吻进去。
    可惜,仍不舍得惊醒梦中人,只能略带苦笑的收回手,只不舍得挪开目光,即使黑暗中也仍旧认得梦中想过千百次的轮廓,那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不跟梦中的她重叠,只不过梦终究是梦,只有现实的人活生生的在眼前,方才觉得这份踏实来之不易。
    早上醒来的时候,秦一臻已经提前去上班,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睡到日上三竿,只不过这边好歹是“婆家”,她醒后也不好意思再赖床,只九点左右就换好衣服下楼,不过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秦一臻,这对她来说反而轻松不少。
    毕竟她还没习惯“ren妻”这个身份,一大早起床真要遇见了,还不知道该进行怎样的对话才显得更像夫妻的感觉。
    下楼的时候,于晴正抱着烤鸭在那喂奶粉喝,她才红着脸勉强叫了一声“妈,早安”,这也是在嗓子眼里酝酿了好一番才决定叫出口的,喊完后不知多别扭,只能傻傻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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