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蔻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着道:“姐姐这话真是折煞我了,能与姐姐摒弃前嫌我求之不得呢。”

    刘将军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知道刘悠在搞什么鬼,正要开口,只听刘悠道:“爹,蔻儿妹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她去逛逛!”

    “去吧!”刘将军素来对她宠爱,见她不在这件事上计较,加上司修友马上就要带着司曼青登门致歉,也就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司修友是老臣,他对他有所不满,也未到步步紧逼的地步,有台阶自然也会跟着下。

    司蔻跟着刘悠来到后院,刘将军是武将,后院自然没有司家那般青山碧水,鸟语花香,而是到处摆放着操练的兵器,不少兵器剑光闪闪,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物耘。

    刘悠将一把剑拿起来观看了半天之后,手轻轻一挥,剑锋指向司蔻:“蔻儿妹妹觉得这里如何?”

    大家闺秀最忌讳动刀动枪,看到都会躲着走,如今刘悠突然发难,只要她稍微动一下,极有可能会被刺伤,她心中明白刘悠这是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好让她清楚自己的立场踝。

    司蔻只是浅浅一笑道:“甚好!”

    她看着刘悠眼中的吃惊之色,趁机用手将剑尖推开:“任何兵器都有两面,好与坏都看人是如何利用,只是无论如何利用最好都要三思而后行,才能够避免闯下大祸。”

    “你在威胁我?”刘悠的剑稍微一动,从司蔻的手上划过,血液从她的手指沁出来。

    司蔻看都没看受伤的手指,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你觉得我有必要威胁你吗?对了姐姐应该快到了,我得回去了。”

    见她要走,刘悠的眼中充满杀气:“站住!”

    司蔻看着她手上的剑笑着道:“难不成你想在这杀我……”

    “小姐,勤王殿下到!”此时丫鬟匆匆忙忙往这边冲过来,脸上露着喜悦的神色。

    刘悠眼前一亮,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再说一遍?”

    “勤王殿下到!”小丫鬟兴奋的重复了一遍。

    刘悠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脑子里浮现出御昊天温文尔雅的样子,顿时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自从他们订婚之后,御昊天第一次踏入将军府,她如何不兴奋。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寒意四射:“司曼青到了吗?”

    “朱……司小姐是和勤王殿下一同来的。”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刘悠将气全部撒在自己身上。

    “翠儿,马上伺候我更衣!”刘悠将手上的剑扔在地上,瞪了司蔻一眼,“你姐姐还真是好能耐!”

    司蔻看着她这个样子微笑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刘悠被她这个态度激怒继续道:“难道你真愿意看着自己的大好姻缘落入她人之手,只要你愿意咱们二人可以联手对付她,你觉得如何?”

    危险向她一步一步逼急,她心中再恨司蔻,再看她不顺眼,也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司蔻发难,话语中大有妥协之意。

    司蔻柴米不进,无论她怎么说,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刘悠的话等于打在棉花上,连个响声都没有。

    “小姐,我们快走,一直老爷又该来催了!”翠儿见刘悠又要发怒,小声提醒道。

    刘悠白了司蔻一眼,转身而去。

    司蔻在心里思索着这次御昊天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用意,他一向不喜欢女子之间的争斗,不然前世也不会只有刘悠一个正妃。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对她造不成影响,她的脸这样,只要她不愿意,不然没有人能够医治好她。

    她比刘悠晚一步回去,大厅上,刘悠经过梳洗之后,整个人荣光换发,容色绝美,娇艳斐然,大有将司曼青比下去的趋势。

    “蔻儿妹妹来了!”刘悠看到她站在外面,笑语盈盈,每一个动作似乎演练过多遍,美艳绝伦中略带呆板,说着走到司蔻身边,生怕司蔻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继续道,“刚才与妹妹一同游园,妹妹说要多看一会,不知觉得我们刘府如何?”

    司蔻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启:“不知我何时说过要在园中多逛一会?我来晚只是因为迷路了而已。”

    她话语十分隐晦,就这两句话可以给人许多想象的空间。

    刘悠的脸色陡然一边,余光从御昊天身上扫过去,见他一直陪在司曼青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连司蔻的话似乎都没听到一般,目光一直落在司曼青身上,仇恨在刘悠心里满满点燃。

    司修友刚听到刘悠的话,以为司蔻来晚是因为贪玩,现在情形一变,如果将这件事说出去,他相信就算之前在相府的事情是真的,别人也不会尽数相信,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在自己家都能够对付一个庶女,更何况其他事情,

    刘将军久战沙场,除了外人看到的匹夫之勇之外,也善于察言观色,对一切事情都有敏锐的洞察力,可畏粗重有细

    ,且刘悠是他的女儿,他如何不知道其脾气,现在司蔻三言两语就将势头转向了对相府有利的一方,使他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司蔻。

    只见她头戴面纱,神色镇定,即便是这个形象,面对与司曼青亲热有加的御昊天,也能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足以让他不敢小觑。

    “我听闻今日曼青妹妹是前来为之前的一些事情道歉,不知刘小姐可否给我几分薄面就此原谅了她呢?”御昊天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到御昊天对自己的称呼,司曼青的脸上红晕暗生,娇羞如三春之桃,美不胜收。

    反之刘悠的脸色越来越差,尤其是他们二人如此秀恩爱,让她的颜面何存,但碍于御昊天在此,只能先将自己的印象挽回来,走到御昊天身边笑着道:“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琐事,过去了我也就忘了,哪里有原谅不原谅一说。”

    “你现在说的好听,当初在我们相府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司曼青见她十分忌惮御昊天,且御昊天虽与她已被皇上赐婚,却对她没有半点关怀之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她昔日的泼辣逼出来,好让她在御昊天心中的地位轰然崩塌。

    刘悠真准备对她发怒,只听刘将军道:“悠儿,时间不早了,你去安排一下今晚的膳食,为父要留他们几位在此用膳。”

    刘悠的神色恢复过来,心中明白若非刚才父亲开口,她现在在御昊天面前依然是名声倒地,想着,心里将司曼青骂了几百遍之后,走到她面前,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当时也是气急了,话赶话赶到那里,我早就已经忘了,没想到妹妹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如此说来,姐姐该向妹妹赔罪了。”

    她以退为进,倒显的司曼青得理不饶人,司曼青正要开口,只听她继续道:“那姐姐先在这里向妹妹赔罪了,希望妹妹不要将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司曼青本还想借此机会好好羞辱她一番,听到她这话,无论说什么都显的自己不近人情,没有大家风范,加上前几次她一直在王公贵族中处于劣势,这件事再传出去,她心里有些害怕了。

    司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卖力的表演,正起劲之时,御昊天冲她使了个颜色,一副讨要封赏的意思,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对她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她低眉浅笑,只当没有看到,以免一会惹火烧身。

    刘悠正准备出去,司修友站起身来:“既然这件事已经结束,相府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刘将军也没有要拦他的意思,寒暄了几句,将目光落在御昊天身上:“勤王殿下好不容来一次,不如吃顿便饭再走?”

    “是啊,殿下,我……”刘悠看着他一副要倾诉衷肠的模样。

    御昊天正准备要拒绝,刘将军继续道:“我一会有要事要与殿下商议,还请殿下不要推辞。”

    这次御昊天来,他无论如何也要为刘悠创造与之单独相处的机会,决计不能让司曼青抢占先机。

    “如此便打扰了!”御昊天点点头,司曼青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司修友走出去。

    司蔻路过御昊天身边的时候,分明看到御昊天得意的笑容,一副卖乖的样子好不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

    忽然她的手被御昊天抓住,等他松手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一张纸条,触碰上御昊天狡黠的神色,心中一动走了出去。

    今生她要做的只有复仇,感情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遥远,且她对御昊天的命运了如指掌,她并不希望自己如同前世一样,痴心错付,悔恨收场。

    看着她落落大方的走出去,御昊天脸上多了一丝玩笑的意味。

    看到御昊天一直盯着他们三人,刘悠有气无处发,只能忍下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御昊天的心夺回来。

    他们三人上了马车之后,司修友脸色明显松动了一下,看着正襟危坐的司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尤其是她对御昊天的态度,更是让他心里疑惑。

    难道她真的喜欢太子?

    这个答案让他十分满意,加上御昊天一再向司曼青示好,他在心里考虑是否可以以此为由,而将司曼青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

    毕竟在众多皇子当中,除了太子,最有可能的就是御昊天,他的如意算盘可畏打的很不错。

    司蔻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知道他的意思却不说破。

    刚回到相府,王管家立刻匆匆忙忙迎出来对司修友道:“老爷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王管家一直跟随他多年,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今日如此沉不住气,也让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姨娘刚才一直吵着肚子痛,大夫来了之后,说夫人是喝了白鹤灵芝草的鲜汁,只怕腹中胎儿不保……”王管家话还未说完,司修友则匆匆忙忙朝后院而去。

    大夫说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未成形的男孩,他盼儿子盼了这么多年,他决计不允许

    这个孩子有事。

    王管家正要追上去,只听司蔻道:“白鹤灵芝草咱们府上并没有,宋姨娘怎么会服下这个,你现在赶紧带人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所为,目的何在,明白吗?”

    刚才王管家一时间忙疯了,现在听到司蔻的话,猛然点点头,不然就算他去了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找出真凶,想到这对司蔻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管家离开之后,司蔻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个王管家一直跟随司修友,府里的人都对他敬畏三分,哪怕是柳敏,在他面前也只是意义上的主子,却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加上他正直的性格,司蔻觉得这件事他一定会办的很漂亮,决计不会让这件事如同之前老夫人的处理方法一样,得过且过。

    不过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这白鹤灵芝草的来源,她分明记得自己给宋姨娘的是凤仙花,两种药物都有堕胎的功效,药理却并不相同,而宋姨娘对此事也是知晓的。

    难不成暗地里有人想要将此事嫁祸给我?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宋姨娘?”凉儿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蔻想了一下道:“走吧!”

    还未到后院就听到宋姨娘杀猪一样的嚎叫声,老夫人、柳敏、司修友都在外面焦急的站着,她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并未在他们身上发现异样,尤其是柳敏,脸上的焦急之状溢于言表,这种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如此看来这件事应该与柳敏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关系。

    那会是谁呢?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柳敏之外,还有谁不想看着这个孩子出生。

    “大夫宋姨娘怎么样了?”见大夫走出来,司修友急切问道。

    “老夫再开几幅药方,让其服下,三日之内如果没事,便就没事了。”大夫说完将药方递给他,司修友立刻派人去抓药。

    看着司修友的神色柳敏心中气也没用,加上老夫人在此,她必须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简单询问一番之后,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你跟我来!”老夫人从里面走出来对柳敏道。

    柳敏的神色一下子变的慌张起来,无论这件事是否是她所为,她都逃脱不了干系。

    司蔻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芸心将大夫请过来一叙。

    上次司蔻的病就是这个大夫医治,她发现大夫看到自己的神色有些不对,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她命凉儿将茶水给大夫倒上:“大夫上次我脸上的伤也是您给瞧的,我今天请您来是想问一下,为何我脸上的伤非但没好,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大夫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她红肿的脸紧张道:“想必是小姐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老夫再给小姐开几副药试试!”

    “这次我吃下药之后,大夫可能保证一定会医治好我,还是说只能尽力而为?”她话语步步紧逼,大夫端着茶水的手不断的哆嗦起来。

    刚才司蔻只是在试探他,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经吓,她站起身走到大夫面前:“其实我这次请您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要询问一些事情罢了。”

    “小姐请问!”大夫感觉到司蔻身上压倒众生的气息,不敢与她对视。

    从他的神态举止,司蔻越发觉得这个大夫有问题,不然也不会如此忌惮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这样做的?”司蔻厉声说道。

    大夫一下子跪倒在地,汗珠落下来:“老夫不知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大夫不记得的话,我可以替你回忆一下!”司蔻冷笑道,“为我脸上治伤的药本该是用做毁容用的,你刚才看到我脸色红肿,心中疑惑所以才会露出那种神色对吗?”

    “我给小姐开的都是治病的良药,小姐切莫误会!”大夫声音颤抖,“如果小姐不信,可以将药方拿去给别的大夫看!”

    司蔻将药方扔到他面前:“药方自然没有问题,且是对症下药,可谁都没规定在你药方之外,你不能告诉别人在里面添加哪一味药材能够让我容貌尽毁,你说是吗?”

    “你有何证据?”大夫怒不可视的看着她,“如果没有我可以直接告你诽谤。”

    “我既然敢将你请过来自然是有证据在手,不过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你愿意配合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司蔻的手轻轻一动,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水溅到大夫的衣服上,吓的他往后退了一步。

    司蔻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对他这个神色十分满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等着大夫自己开口。

    大夫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撺掇着她到底知道多少,见她许久不言语,有些拿捏不住,只好开口:“不知小姐说的是何事?”

    “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大夫触碰到她凌厉的目光,浑身上下开始发抖起来,被吓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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