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流言,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但是怕就怕孙派借机生事,在这种敏感时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事情很糟?”展子晨下班回到家,坐到沙发上,拿着电话跟温晴聊了起来。
    “上面已经有调查组来暗访了,孙派可能听到了风声,看来这次是非把我弄走不可。”展子晨揉了揉眉心,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
    “我对你有信心。”温晴在电话的另一头笑了,目光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余晖,目光坚定,“他们越是这样做就说明他们越心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总有他们自食其果的那一天。”
    “呵呵呵……那我就借老婆的吉言了!”展子晨真想好好的亲亲温晴,感受下两口子之间的乐趣,唉……抱不到人啊……
    聊了会儿收起了电话,展子晨凝神一会儿后,快速的把蒋枫从厨房里叫了出来。
    低声道,“孙嘉这次绝对是来者不善,咱们不能不防,这样,你去找曹扬和刘川,把当天的来访记录和闭路影像都复制一份,另外还要去找金京敏介绍给咱们的成队长,见到了他你就这样说……”
    展子晨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遍,蒋枫一一记在心里。
    等两个人商议停当,蒋枫恨不得马上就出门办事,他把饭菜端出来,对展子晨道,“书记,你先吃饭,我去找人。”
    “不急在这一时。”展子晨喊住他,“先把饭吃了。”
    蒋枫瞅了他一眼,伸手从蒸锅里拿了两个馒头,对半掰开,夹了一些咸菜,匆匆出门了。
    展子晨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学着蒋枫的样子,拿了馒头夹上咸菜进书房打电话去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展子晨预料的那样,越闹越大。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在人们越来越相信传言就是事实之后,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被媒体爆了出来!
    首先是汕市晚报刊登了一则报道,以受辱女工灵魂深处的血泪追诉为题,报道了前些日子在日资企业受辱女工的生活现状,并隐晦地提及了女工因为付出了某些代价才得以被某领导伸张正义。
    这个报道虽然隐晦,但是箭头已经直指身处流言漩涡的展子晨。一时间,汕市市要求展子晨下台或是给个说法的舆论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市委会议上。
    “宣传部长是干什么吃的?!”孙嘉在例会上拍了桌子,“这种捕风捉影的报道是怎么登出来的?你们宣传部的就不会把把关吗?”
    宣传部长柳龙日眼观鼻鼻观心,明知孙嘉是在演戏,却又无能为力。他当然是偏向展子晨的,但是这则报道绝对是孙派的人在暗中运作,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篇报道出来!
    他偷眼看了展子晨一眼,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展子晨抿了抿嘴角,示意他不要在意。
    “展市长,现在外面的风浪很大啊!”孙嘉语重心长道,“你是不是休息一段时间避一避?”
    展子晨抬起胸膛,用清朗的目光直视孙嘉,“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是有人要告我,那还真得跟他们说道说道。”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这种事啊你不理它,慢慢就过去了。”孙嘉劝阻道。
    展子晨心说我要是背了这个骂名,以后到哪里还能抬得起头呢?所以他缓缓地站起身体,朗声道,“都说现在是民告官难如上青天,可是官员对于民众的诽谤又该如何处理?我想我可以开这个先河,为我自己正名!”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有支持展子晨的,在心里暗暗为他的勇气叫好。
    而希望展子晨滚蛋的,则在心里大骂他不识抬举。
    空气一瞬间凝滞起来,孙嘉见展子晨软硬不吃,悄悄对龚茂哲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会议室的大门砰一声被推开了,保安科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门外聚集了不少的媒体记者还有受辱女工代表,大家纷纷要求展市长出去给女工一个说法!”
    ☆、第234章 小人难缠,温晴助阵
    展子晨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看似温润的眼神徐徐的在四周扫了一圈。
    “我倒是想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外面谈太乱,请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拥簇着受辱女工的记者团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有些杂乱。
    孙嘉站起身,按下双手,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渐渐平息下来。
    展子晨气定神闲地坐着,站都没站起来。他将目光扫过虎视眈眈的记者还有受辱女工代表,记者们的眼里各种兴奋,这可是汕市市民告官的首个案例,如果抓住了卖点……一时间记者们的心里各种活动起来。而女工代表赵玉芬则有些瑟缩,一见到展子晨如炬的目光,竟然低了下头,不敢吭声。
    展子晨心中无愧,自然是认为女工心虚,而记者们则是认为赵玉芬是被展子晨的威压吓到了,纷纷给她加油打气。
    “现在受辱女工和记者朋友们都来了,展市长你看……?”孙嘉挑了挑眉,示意展子晨接手。
    展子晨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各位朋友,大家好。”展子晨目光清朗,定定地看着在场的各色人马,大声道,“我是汕市的副市长展子晨,不知道各位找我有何事?”
    “这不明知故问嘛!”有人起哄道。
    “哼,别想转移话题!”有人不屑道。
    展子晨看向闹事的记者,朗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事是明知故问?又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请各位记者给我提个醒。”
    第一次刊登受辱女工造展子晨□的晚报记者站了出来,“展市长,我身边的这位赵玉芬女士您认得吧?”
    展子晨点点头,“认得。”
    “你曾经给她及其他几名受到日企侮辱的女工讨回过公道,这事我们报纸也曾经报道过,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同行都报道过您的事迹。”
    一时间应者如云,展子晨曾经以强硬态度对付韩企,媒体纷纷赞他为维权英雄。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您为受辱女工出头竟然是出于那么龌龊的心思。”晚报记者义愤填膺道。
    “龌龊的心思?”展子晨挑了挑眉,看向他,“愿闻其详。”
    “这位赵女士说您是在办公室里对她实施了猥亵之后才答应去工厂帮她讨还公道的,是吗?”晚报记者咄咄逼人道。
    “她说我对她实施了猥亵?”展子晨挑了挑眉,冷眼看着赵玉芬,道,“请问赵女士,您说我猥亵您,可有证据?”
    赵玉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紧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工作服,工作服上有非常明显的破损痕迹,绝对是经过人为的拉扯造成的。“这,这是我当天穿的衣服……”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请您继续说。”
    “你,你拉扯我,我,我不干……你就说,说不干就不帮我……”赵玉芬断断续续说道。
    展子晨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发颤的女人,问道,“赵女士,你说衣服是我拉坏的,有谁能够作证?”
    “小,小满可以。”赵玉芬低声道。
    “小满?”
    “那天和我一起来的。”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她人呢?”
    “她,她……”赵玉芬慌乱地看了一眼龚茂哲,在看到对方明显的威胁目光后才磕磕巴巴道,“她回老家去了。”
    “可以请她来作证吗?”展子晨冷静道,“你说我撕坏了你的衣服,但是当时在场的有曹扬和那位小满同志,曹扬是我的秘书不便为我作证,但是小满呢?既然你要告我,不是应该提出有力的证据来吗?”
    “这衣服上有你的指纹。”赵玉芬还没说话,晚报记者就抢先发了言。
    “那么我的指纹在衣服的哪个部位?”展子晨追问道,“当天几位女工同志情绪很激动,如果我拉了一下她们的衣袖表示慰问,难道这种行为就能称作猥亵吗?”
    “这……”记者拉了拉赵玉芬的手,大声道,“你别怕,这里有市里的最高领导在,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讲出来。”
    赵玉芬哆嗦着抽回自己的手,嗫嚅道,眼睛不敢看人,“指纹在……在胸部。”
    展子晨看着记者替赵玉芬展示的工作服,嗤笑道,“你的意思是她胸前这两个口子是我抓的?”说着,举起了自己的一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你看我这双手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众人看看结实的可以媲美牛仔布的工作服,又看看展子晨白皙修长的双手,又开始议论起来。
    “还有一点,既然衣服是我抓破的,那么当天她是怎么走出市府大楼的?”展子晨指着胸前破了两个口子的工作服,质问道,“穿成这样从我的办公室出去,别说走到大门口,就是在楼道里也会被人围观吧?”
    “你不要强词夺理!”晚报记者表现出一副强悍的为民呐喊的架势,“你在这里工作当然是你说了算,但是我们还有赵女士的验伤报告!”
    说着,摊开一张纸,还有一副配了验伤照片的图板。“大家看看,这可是汕市市医院出具的权威报告单,赵女士身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甚至……”记者说不下去了,将验伤报告和照片送给众人传阅。
    展子晨站在原地,等着报告和照片传到自己手里。“三个多月前的验伤报告?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伤是我弄的?还有,为什么当时不告我?”
    “我,我……”在展子晨的逼视之下,赵玉芬完全没有了声音。
    “当时您可是为民工维权的英雄,赵女士不敢告。”记者又代为帮腔。
    “哦。”展子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这个验伤报告我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日期正好是赵女士到汕市市政府要求伸张正义的那一天,对不对?”
    赵玉芬点了点头。
    “那我就奇怪了,”展子晨疑惑道,“当天她来找我已经将近中午了,听完了她们的讲述我们直接奔赴了三环企业,这中间并没有停顿,在三环和日国人对峙到了下午四点多,随后我们的武警战士将肇事者带回了武警支队。那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我们在三环的时间你们可以找厂里的工友调查,与武警同志的分手时间你们也可以到武警支队调查,从三环到市区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到了市区之后还给几位女工安排了食宿,等一切都安顿好大约是五点十五分。那么赵女士是怎么在十五分钟内从市委招待处赶到了汕市市医院,并且在医生下班之后做了这么全面的检查,并让对方出具了报告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齐刷刷地目光都指向了赵玉芬,想让她做个解释。
    “我,我……”赵玉芬求救地看了眼晚报记者,却被对方狠狠地捏了下手臂,“我们不是中午去的,我和一位老乡留了下来。”
    “你是指晕过去的那位?”展子晨闻言,拍了拍手,道,“现在咱们请晕过去的那位工友来做个证。”
    此话一出,赵玉芬脸都白了。
    曾经在市府门口晕过去的受辱女工和赵玉芬口中的小满携手走了进来。她们身后跟了几名市委的工作人员,不远处还有几名警察在给她们护航,事实上她们是在穿过了几重阻碍之后,才成功地进入到了会议室里。
    “赵玉芬,你还要不要脸?!展市长为咱们讨回了公道又给咱们安排了新的工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小满一进会议室就冲着赵玉芬大骂起来。
    “我,我……”赵玉芬急得都快哭了,但是她的手臂被晚报记者紧紧地拉着,动都不能动。
    “我是张小满,曾经在三环工作,也是这个女人的工友和老乡,当天是我和赵玉芬一起进的展市长的办公室,我可以为展市长作证,展市长只是在这女人哭求政府给她做主的时候扶了她一把!绝对没有其他身体上的接触!”张小满大声道,“这个女人在说谎!”
    “我没有!”赵玉芬突然之间激动起来,“我没有说谎!我的衣服上,有,有……有他的j液!”
    此话一出,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会议室里马上就静默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赵玉芬举起的那件工作服上的一片干涸的痕迹……
    这……
    “你说这是我弄的?”展子晨压下心里的震惊,质问道。
    “嗯。”赵玉芬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展子晨看着她,慢慢地定下了心神,沉声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赵女士和小满同志到我办公室的时间是将近十一点?”
    张小满抢先点了点头,“是!我们先是去了接待办,但是接待办没有理我们,我们又到了市政府,但是门卫也不让进,费了半天工夫才找到了您,我记得当时快中午了。”
    赵玉芬低低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进门时门卫有登记吧?”展子晨看向最先报信的保卫科长,“能看一下当天的记录吗?”
    “这……”保卫科长偷眼看了下龚茂哲,见对方摇头,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么长时间了,记录早就不留了。”
    “哦?这可真巧了。”展子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访客记录不是统一交档案室保存吗?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保卫科长讪笑道,“是我们工作有疏忽,真对不住啊!”
    展子晨点了点头,示意曹扬将一个档案袋拿了过来,他打开了档案袋,拿出一张复印件,“这是赵女士当天来访的登记记录,请各位看一下。”说着,示意曹扬将东西传发下去,“如果哪位对这个登记记录有疑问,除了到三环或武警部队去采访见证人之外,还可以联系这张登记表的访客,看看是不是他们在赵女士的前后到过市政府。”
    “现在请您正视j液的问题!”又有一名记者叫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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