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继续道:“那如果我将你的消息告诉你妻子呢?”
    易之云神色一狞。
    “你不去见她,不想让她知道你还活着,不就是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云崖继续道,“易之云,作为一个男人,你对你妻子的深情的确很令人佩服,可是你对另一个女人却是绝情的不配为男人!小姐的确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可是若没有她,你早就死了!”
    “所以我该感激她?”易之云嗤笑。
    “你的确该感激她!当年若不是老爷舍命救你们,你们根本逃不出来!老爷将小姐托付给你们照顾,可是你们一个根本不将她当人,一个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易之云,来日下了黄泉,你有何面目去见老爷?”
    易之云没有反驳。
    “只是一场戏,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损失!”云崖继续道,“我只是希望小姐能够活下去!”说完,又道:“原本我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可这般多年,你也算是一个铁汉子,即使是还了小姐为救你牺牲自己的人情,你也该答应!”
    易之云仍是没有回答。
    “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云崖也没有等他的回答,“若是你不同意,我也一样会做,不过,来日你死了之后,你的妻子将会知道你在这世上除了她所生的一儿一女之外,还有一个孩子,我相信小姐也一定会想孩子认祖归宗的!”
    “你——”
    云崖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我同意!”易之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可除了寻找解药之外,你还需要帮我一个帮!”
    “说!”
    “我要你所有的势力!”
    云崖眸子一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要他的势力,绝对不是收为己用,而是毁灭!
    易之云冷笑,“怎么?舍不得?还是云柔不值?”
    “你——”云崖面色阴沉。
    “这就是我的条件,答应与否,在你!”
    “好!成交!”
    ……
    永安长公主抵达,这让大周边陲的防卫更是严密,而她所在的军营更是如此,而便在永安长公主抵达军营三日后,苗族派来使臣,言他们族长将于三日之后为永安长公主接风洗尘,地点,大周来定。
    将地点交给大周来定,便是说是真心诚意要为贵客接风洗尘,当然,也是不怕大周使诈。
    “长公主可要应邀?”
    柳桥却是沉默,只是不像是在思考着这件事,反倒是有些失神,仿佛是在想着其他的事。
    万将军皱眉。
    “主子……”知秋低声提醒。
    柳桥抬起头,淡淡道:“既然他们如此有诚意,本宫若是不应岂不是落了下乘?”
    “如此,末将便去安排。”万将军道。
    柳桥颔首,“有劳姐夫。”
    “这三日长公主若是有时间,不如进城去看看永和公主,她一直念叨着你。”万将军道。
    柳桥笑了笑,“还是改日吧,本宫有些累。”
    万将军看了看她,“既然如此,长公主便好生休息。”
    “姐夫也辛苦了。”柳桥笑着继续,“这一年来,西南呈报上来关于苗族的情况十分详细,想来姐夫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万将军神色微变,“这是末将职责所在!”
    “姐夫自然是尽职尽责,不过若是没有那些为大周甘愿隐姓埋名潜伏他乡的勇士,想来姐夫便是想尽责也难。”柳桥继续道,神色没有一丝的异常,“本宫难得来一趟,想见见这些勇士,不知姐夫可否能安排?”
    “这……”万将军沉思会儿,“若是长公主想见,末将自然能安排。”
    “好。”柳桥微笑道,“本宫最想见的还是那将苗族族长底细查的如此清楚的这位勇士。”
    万将军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此人如今仍在苗族,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召回。”
    “是吗?”柳桥笑了笑,“那还真的是遗憾了。”
    “若是长公主真的想见,末将也可以安排。”
    “不必了。”柳桥笑着道,笑容却似乎添了一丝的凉薄,“既然还在敌后,贸然回来一个不好便会泄露身份,本宫岂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好奇而折损了大周的好儿郎?”
    “末将谢长公主体恤。”
    柳桥看着他,神色严肃,眼瞳却是深不见底:“劳烦姐夫转告此人,便是本宫感激他为大周做出的贡献,待他荣归之日,朝廷必定重赏。”
    “是。”
    待万将军离开之后,营帐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低头沉默的柳桥忽然抬头,对一旁眼带担忧的知秋道:“去备马,我们出去。”
    “主子要去何处?”知秋问道。
    柳桥道:“备马就是了。”
    知秋还想问,可是却见她起身往后面的卧室走去,看着那背影,心里的担忧更浓了,主子不对劲,这是这几日她得出的结论,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却说不出来!就算这次危险重重,可这般多年下来,对主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主子到底怎么了?
    ……
    “你说什么?!”当万将军接到柳桥离开军营的消息,猛然站起,“走了多久了?带了多少人?”
    “根据营门守卫禀报,只有长公主跟长公主的近身护卫,走了大约一刻钟!”
    万将军一脸铁青,“备马,追!”
    ……
    两匹快马在道上飞驰着,方向是冲着苗族的领地而去,知秋越是跑越是心惊,在决定不顾一切拦下主子的前一刻,柳桥停下了,随后策马上了一侧的山坡。
    山坡之下不远处,便是苗族的边境。
    那里虽没有驻扎将士,但是却是明显地树立了一排栏杆,常常的栏杆仿佛一道利刀一般,将这片本该一体的土地切割成了两边。
    越过了线,便是另一个世界。
    “主子,这里很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知秋一边戒备着一边劝说道。
    柳桥却没有回应,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主子!”
    “这里很美。”柳桥却忽然间开口。
    知秋一怔。
    “很美吧?”柳桥侧身看向她,问道,“是不是?”
    知秋看着笑着的主子,不知为何心头酸的厉害,“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奴婢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只要奴婢能够做到的,奴婢一定会……”
    “离京前一夜,萧嵘来劝我,希望我改变主意。”柳桥打断了她的话,侧身继续看着前方的壮丽山河,旖旎美景,缓缓继续,“他跟我说,如果可以,便不要去。”
    知秋知道这件事,可却并未在场听他们说什么,这般多年,她几乎寸步不离主子,不管是商议多大的事情她都在,唯有萧嵘有时候例外。
    她知道这个例外是因为什么。
    因为萧瑀。
    当年萧瑀死后没多久,萧嵘便回京了,除了给萧瑀办了丧事之外,还求了复出,主子同意了,让他重新任了兵部尚书。
    这些年,他也帮了主子许多。
    而如无意外,再过两年,待内阁有人致仕,他便会入内阁。
    “萧大人对大周忠心耿耿……”
    “他不是为了对大周的忠心而回来。”柳桥却是打断了她的话,“而是为了他的儿子。”
    知秋一愣。
    “萧瑀给他写信,求他回来帮我。”柳桥继续道,低头捋了捋坐骑的颈脖毛发,“他呆在朝堂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应他儿子所求护我周全。”
    知秋心里颇为震动,“萧瑀大人对主子……”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柳桥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当时我没同意,萧嵘问我为何,他说以皇兄的情况,便是找到了解药,也未必真的有用,而我若是出事,大周又会陷入动荡之中,而这一次,未必有人能够震的住,他说在皇兄的心里,大周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让我以江山为重,可我还是没有应他的要求。”她看向知秋,“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秋看着她,“因为驸马?”
    “当苗族族长是玉飞阳的消息送到了本宫的案台,本宫心里便一直有一个想法,像是疯了一般,怎么也抹不去的想法……”柳桥笑着道,笑容却是空洞的,空的仿佛一无所有。
    知秋先问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是见了她的神色,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桥依旧看着前方,仿佛想要一直这般看一辈子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僵着的她猛然调转了马头,沉声喝道:“走——”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更是没有留恋。
    知秋怔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虽然还未弄清楚情况,但是主子肯回去,那便是好事!
    自然,两人在半道上遇见了追来的万将军。
    看着平安无事的柳桥,万将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亲自护送了她回去。
    ……
    三日之后,大周与苗族边境交界处的一处平原,双方有了第一次的会晤,这说是平原,其实也便是双方作战的战场。
    这块平原上,洒落了不少大周将士的血,也埋葬了不少苗族男子的性命。
    一席酒席,两边对坐。
    “多年未见,长公主风采依旧。”
    “玉公子却是远胜当年了。”柳桥淡笑道,说罢,又道:“哦,不对,如今该称呼你为阿赛因族长才是。”
    “若无玉飞阳,如何会有今日的阿赛因?”玉飞阳却笑道,“况且我与长公主乃旧识,既然是旧识,那以旧称呼相称,更为亲切。”
    “既然族长都如此说了,那本宫也不客气了。”柳桥也笑道,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本宫先干为敬,感谢玉公子的盛情。”
    “不敢!”玉飞阳举杯应道,一杯落后,便又继续:“当日台州一别,未曾想今日再见长公主,已是物是人非了,这般多年,长公主过的可好?”
    “有玉公子在,本宫如何能过的好?”柳桥笑道。
    玉飞阳也笑道:“长公主这话可是在怪飞阳?”
    “岂敢?”柳桥淡淡笑道,“玉公子手里攥着本宫的命脉,本宫如何敢怪玉公子?只是希望玉公子能够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别让本宫太过为难。”
    “呵呵……”玉飞阳笑了出声,“长公主曾经救过飞阳一命,飞阳怎会让长公主为难?只不过如今飞阳毕竟是苗族的族长,若是过于徇私,恐怕族人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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