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货聂不凡 作者:雪原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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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货聂不凡 作者:雪原幽灵

    从卫e屏风上撬来的玉石随身带着。

    两人在当铺当了三十两,足够他们在云来客栈吃喝拉撒五、六天都没问题。这还是因为晏舜消费比较高,云来客栈这种中等规模的店铺也比溪山城最好的客栈贵。

    “你们什么情况?”医馆中,一名白须老人询问着面前两名衣着有些发皱、形容有些憔悴的青年。

    泰白卷起裤腿,将腿上的伤口露出来,说道:“我们昨天被蛇咬了,想请大夫帮忙检查一下。”

    大夫仔细看了看伤口的情况,又给泰白把了把脉,点头道:“你的毒素清理得很及时,若是迟上一时半刻,那就神仙也难救了。”

    泰白安了安心,颇为柔情地看向身边的聂不凡。后者正在左顾右盼地打量医馆的布置,没能接收到泰白包涵情意的眼神。

    “我给你开几副药,内服外用,清除余毒两三天就没事了。”大夫下笔利落,很快就将药方写好,交给负责抓药的伙计。

    “多谢大夫。我这位朋友也被蛇咬了,是不是和我用一样的药就行了?”泰白拍了拍聂不凡。

    “哦?他被咬到哪里了?给老夫看看。”大夫看向聂不凡。

    泰白迟疑着没有回答。

    聂不凡一脸坦然道:“屁股。”

    “伤口情况如何?”大夫也没有异色,继续问。

    这回泰白主动接口:“伤势比我的轻,没有肿胀,只是有点青紫。”

    大夫点点头,开始给聂不凡把脉。良久,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泰白心中一惊,小心问道:“大夫,怎么了?”

    大夫表情困惑,没有理会泰白,只是问向聂不凡,“你平时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聂不凡摇头,“吃得好、睡得香、腰不疼、腿不酸。”

    “那就奇怪了。”大夫喃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脉象呢?”

    “什么脉象?”泰白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明显有病入膏肓之象,按照一般情况,甚至活不过一年了。”大夫直言不讳。

    “开什么玩笑?”泰白倏地站起来,一脸惊怒,“大夫,他哪里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所以老夫才奇怪,他的脉象浮中沉暗,弦劲,洪大,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大夫又摇摇头,“可是这位公子又说他平日身体康健,没有任何不适,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泰白脸色铁青,聂不凡倒是神色如常。没想到居然有人光凭把脉就能看出端倪,这位大夫确实医术高明,完全不是鸡窝村的那名看不出任何异状的徐大夫能比拟的。

    泰白见他如此,不由得问:“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聂不凡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76 无良村长

    来到云来客栈,泰白仍然在不死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有什么好说的?”聂不凡白了他一眼,他确实需要“白”几眼,实在太黑了,“大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我像快死的样子吗?”

    “大夫的话都不信我信谁?”泰白继续道,“要不你跟去看看其他大夫?”

    聂不凡摆摆手:“算了吧,我们银子不够,省着点用,不要随便浪费。”

    “看病怎么算浪费?”泰白真想切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正常,“他说你只有一年的命,一年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谁说只有一年?我偏要活两年给你看看!”聂不凡斜靠在椅子上,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好像他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

    这句话能让人安慰一点吗?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泰白无语问苍天。

    “行了,相信我,我还没活够呢。”聂不凡一脸正经道,“如果我死了,一定通知你。”

    你死了还怎么通知我?托梦吗?泰白在心里狂吼。他与聂不凡实际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还没有深刻了解他不怎么说真话的尿性,被他这么满不在乎地忽悠几句,对于他命不久矣的猜测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这时王诗禅等人在场,一定会逼问到底。他们绝对会坚定的相信大夫的话,而不是聂不凡本人。

    两人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将自己伪装了一番,出门都会带上斗笠,避免被卫e的人发现。卫e目前仍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外,王诗禅等人正在他的监视之下,对于城内的情况反而有所疏忽。

    聂不凡和泰白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云来客栈低调地等着与众人汇合。

    另一边,王诗禅等人看到大器送回的信件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血字,一时无语。

    “你们觉得,这两个血字是谁写的?”张君实迟疑地问道。

    “肯定不是他。”李翊毫不犹豫地回道。

    “嗯。”王诗禅点头道,“这字写得刚劲有力,饱含心酸、激愤、无奈、悲凉,确实不是某人群魔乱舞的癫狂风格。”

    张李两人同时看向他,深觉王诗禅的眼力已经练至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居然能从两个简单的字中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其实光看字体就知道不是聂某人,用得着如此煞有其事地剖析吗?

    “我们暂时不能进城,否则会暴露不凡的藏身处。”张君实沉吟道,“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翊冷冷道:“都城可不是卫e一人说的算,我们几大家族的本家全都在此,随便一家都能保他安然。”

    “问题是,”张君实点点额头,“我们需要时间布置啊。”

    这回来得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人联络。

    “最好不要直接动用家族的力量。”王诗禅道,“都城内部权利倾轧,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将不凡卷入其中。”

    “你说得很有道理。”李翊点头同意。

    “你们皆为贵胄,我却不是。”张君实笑道,“我家的商队遍及全国各地,可以先将他送往别的城镇,再绕行回村。”

    李翊沉思道:“虽然不便过多动用家族的力量,但给张兄的商队做一些掩护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回城,暂时不要与不凡汇合,先各自回家打点。”

    三人商量妥当,便不再耽搁,开始行动。

    在云来客栈安分守己地待了两天,聂不凡又皮痒了。

    晏舜作为l国首都,其繁华自然不是小小溪山城能比的,光是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就让人眼花缭乱。聂不凡只要看到想吃的,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不到两天,身上的钱就所剩无几。

    其实有大器在,他随时可以向张三李四王五中的任何一个支取足够的银钱。但自认品质优良的聂村长,最终很有骨气地决心自食其力,自给自足。

    他问泰白:“你有什么特长吗?”

    “潜水。”

    “除了潜水呢?”

    “捉鱼,采珠。”

    聂不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我我的意思,你有没有能够在这里赚钱的特长?”

    “赚钱?”泰白不明所以,“我们需要赚钱?”

    “怎么不需要?”聂不凡理直气壮道,“这几天你吃我的穿过的,钱都快花光了。”

    大部分都是被你花掉的好吗?泰白郁闷。

    “你为何不向那位王兄求助?”

    “你以为我脸比你白就是小白脸?作为男人,怎么能随便跟别人伸手要钱?”

    泰白表示沉默。

    聂不凡想了想,突然一拍桌:“我有办法了!”

    泰白吓了一跳,惊悚问:“什么办法?”

    “嘿嘿嘿嘿嘿。”聂不凡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第二天,市集上出现了两个打扮朴素、背着竹篓的小老百姓,他们径直走到东市的家畜市场。

    “两位大哥,需要点什么?”一个壮汉走过来招呼道,“我们这里的鸡鸭鹅绝对是整个晏舜最壮的。”

    “我们不买,而是卖。”聂不凡取下竹篓,递上前,问道,“老板,收鸡吗?”

    壮汉热情冷却下来,随意看了看,发现竹篓里的几只鸡确实品相俱佳,精神头十足。

    他随手提起一只,却被狠狠啄了一下,疼得他立刻松开手。

    聂不凡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竹篓,警告它们老实点。

    壮汉也不生气,再次查看那几只鸡,颇为满意地点头,问道:“你们有多少?”

    “今天带了8只,如果老板收,我们还有不少。”

    壮汉打量了两人几眼,奇怪道:“你们两眼生得很,外地来的?”

    “是啊,刚移居东城外的村子不久,今天有空便想进城来做些买卖。”聂不凡诚恳地笑道,“第一次交易,我给你一个最低价,预祝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你小子挺会说话的,行,把鸡放下,我要了。”壮汉大手一挥,拍板定下。

    聂不凡给他的果然是最低价,并表示以后若是还有货,一定也是优惠价格。

    一番交易,双方都很满意。

    临行前,聂不凡对着被关在笼子中八只鸡说道:“兄弟姐妹们,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千万不要对人生绝望,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八只鸡咯咯直叫,一双双斗鸡眼中清晰地透露出它们对某人丧尽天良的黑心肠的鄙视。

    两人拿着鸡鸡的卖身钱悠然自得地离开市场。

    泰白不放心地问:“就这样把它们卖掉没关系吗?”

    虽然不知道聂不凡从哪里突然弄来这么多鸡,但是上次那只帮他们带路的黑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么聪明的鸡,被人当作食物宰杀实在太可惜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聂不凡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接下来,聂不凡又搜集了一群隐藏在各处的鸡兄鸡弟朝西市进发,继续他的卖鸡大计。直到把几个集市都祸害遍了,才满意地收手。

    聂不凡这家伙好像能变出数之不尽的鸡,手一招,就有大群鸡从四面八方跑来受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泰白从震惊逐渐到麻木,感觉这世界实在太玄幻了!

    回到客栈,某只无良村长开始猥琐地数钱,心里将天才的自己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泰白则默默地在人生观崩坏的边缘独自挣扎。

    是夜,东市中一家用来放置活禽的屋舍中,一只鸡用爪子灵巧地勾开笼子,然后和同伴们一起从里面钻出来。

    这一番行动惊动了屋舍中其他家禽,它们纷纷叫闹起来。

    某鸡高啼一声,四下立刻静寂无声,有些甚至在瑟瑟发抖。

    被放出来的几只鸡抖抖鸡毛,松松筋骨,不知怎么地相互交流了一下,最后分散,一一打开所有笼子,将里面的家禽全都放了出来。随即,它们就像侠客一般,潇洒离去。可惜,它们并不知道,普通的家禽根本没有它们的本事,即使从笼子出出来,也跑不出屋舍,只能到处乱窜,一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同样的事还在其他几个集市发生了,所有被聂不凡卖掉的鸡,全都顺利逃出来。

    它们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赶回客栈,呼啦啦跳进客栈,一只一只从窗子钻回来。

    聂不凡数了数,赞道:“一只都不少,不愧是咱鸡窝村的鸡,就是有本事!”

    所有被卖过的鸡全都鄙视他。

    泰白看着屋里冒出来的几十只鸡,再次震惊。

    只听聂不凡又道:“别生气,以后一定补偿,你们要相信主人我的诚信。”

    相信你,鸡都笑了!

    小猴子在床上蹦跳着,乐不可支。它这一路都跟着鸡群行动,见证了聂不凡黑心的买卖过程。

    “好,咱们后天相互换下鸡种,再去交易一次。”聂不凡拍手决定。

    鸡群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突然,一只鸡高高飞起凌空踹了聂不凡一脚,它的动作就如信号一养,其他鸡全都像弹力球般地砸向聂不凡,各自在他身上留下了充满愤慨的痕迹,然后66续续从窗口跳走,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

    聂不凡顶着一个鸡窝头,脸残衣破地叫道:“别这样,有事好商量,动用武力是不对的。要不咱们换个方式,接头卖艺怎么样?”

    鸡群鸟都不鸟他,走得干净利落,只留下一地鸡毛鸡屎和一个凌乱的泰白。

    ☆、77 擒受之战(一)

    张府。

    “爹,我回来了。”张君实恭恭敬敬地拜见自己的老爹。

    张父兀自盯着手上的账册,神情肃穆,半晌才低沉地“哼”了一声:“一去这么久,终于也舍得回来了?”

    “孩儿不久前梦见爹甚是思念孩儿,所以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看望您。”张君实一本正经回道。

    “谁会思念你这个不孝子!”张父一把丢下账册,指着他怒道,“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当自己家是客栈吗?”

    张君实平静道:“孩儿没记错的话,每次都是爹一怒之下将孩儿‘发配’的。”

    “你还敢顶罪!”张父吹胡子瞪眼,“你要是好好发奋图强、光宗耀祖,我会‘发配’你吗,会吗?”

    “爹说的是。”张君实老实地认罪。

    张父哼哼几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缓了口气,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别到处跑了。好好当家,让你爹享享清福。”

    张君实略感吃惊:“爹,您老当力壮,正是大有可为之时,何必”

    “你懂什么?”张父不满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游手好闲,连个家都没成,像话吗?”

    额,他哪有游手好闲?张君实甚觉冤枉,而后又听到老爹提到“成家”,他瞬间警惕起来。

    “正好,我过两天要宴请几名友人,你顺便结识一下他们的女儿。”

    “您这是要给我相亲?”张君实暗自叹息。

    “你以为呢?”张父咬牙切齿道,“你没看到有些人就喜欢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来献宝,好像就他们家能生一样。所以,你赶紧给我把亲成了,生他十个八个小鬼,好叫某些人知道什么叫‘儿孙满堂’。”

    张君实沉思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怎么交代后事……作为一个已经被掰弯的边缘男子,他感到鸭梨山大。

    他尽量用平和、恳切的语气说道:“爹,孩儿有心上人了。”

    “什么?你有了!”张父大喜,忙问,“是哪家小姐?哦,不不不,就算家境贫寒也无所谓,只要品行良好,我都不会反对的!”

    “额,他的品行算不上很良好。”

    张父谨慎地问:“怎么个不良法?人品欠佳,不懂礼仪,还是水性杨花?”

    张君实冷汗道:“似乎都有那么一点。”

    “什么?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眼睛被纸糊了吗?”张父正要发火,但想到此事关乎子孙后代,又压住怒火,尽可能心平气和道,“你说说,你是怎么看上人家的?作为我的儿子,眼光不可能这么差啊?”

    张君实思绪飘飞,在鸡窝村生活的那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候,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发笑。

    张父见儿子一脸痴相,心中悲凉,这是废了,彻底废了!到底是哪只狐狸精把他品学兼优的儿子迷成一个傻子?

    “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就带回来给为父见见。”张父决定将自己对媳妇的要求降到最低,只要人还过得去,就从了他儿子,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就不信这小子真的会看上什么歪瓜裂枣!

    张君实也很诧异老爹百年难得一见的宽容,但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觉得前景堪忧。

    “说吧。”张父端坐在太师椅上,摆好架势,一副准备承受打击的□状,“她到底是谁?”

    张君实谨慎地打量了老爹几眼,暗自量着老爹的承受能力,犹豫着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开诚布公。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张父不耐烦地喝道,“赶紧给我交代清楚!”

    张君实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在溪山城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他独居于落魄的小山村,养着一群与众不同的鸡,虽身无长物,却快乐飞扬。爱耍赖,爱捉弄人,不在乎金钱却又十分享受赚小钱的乐趣。和他在一起,仿佛能够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贫瘠的土地,皆因他而富有。张君实在心里加了一句。

    张父听得愣神,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儿子语气中蕴含的情意。他口中的人性格独特,甚至可以说有些离经叛道。

    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吗?居然能活得如此潇洒肆意。

    “好吧,我大大概明白了。”张父挥挥手道,“我们张家也并非什么名门贵户,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她恪守妇道,与你相处和睦,为父都可以试着接受。”

    “不,爹,您还没有明白。”张君实低眉道,“他永远也不可能恪守‘妇’道,因为,他是一名男子。”

    张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半晌才不确定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他是一名男子。”张君实一字一句道,“多宝圣人的传人,宝藏第五把钥匙的持有者,鸡窝村村长聂不凡。”

    第二天,张君实顶着一脸被揍的痕迹,平静地听着几名管事报告业绩。

    昨天的谈话最终以暴力收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后果,却并不后悔向老爹坦白。他老爹并非墨守陈规之人,而且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以老爹为首的本家一向男丁单薄,家族之间经常过继子嗣,关系密不可分,就连老爹也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自发家以来,从未发生过争权夺利兄弟阋墙的祸事,这也是张家之所以能够富可敌国的原因,其内部团结堪称传奇。

    如果张君实将来没有子嗣,那么他可以选择放弃继承权,脱离本家,分离成为旁系;也可以选择从某位族兄名下过继一个孩子,延续家业。他本人更倾向于第一种,以他的能力,就算没有家族扶助也能白手起家。不求大富大贵,赚一份颇为殷实的家底还是不难的。

    他接下来要借用家族的商队,不凡的身份也瞒不了多久,与其到时候被别人揭破,还不如主动交代。

    张君实暗自叹息,他在这边费尽心思,只求那家伙安安分分,别再给他惹麻烦了。

    李府。

    院子中,两道身影交错,拳来脚往。其中年长的那名武者攻击犀利,武艺明显在另一名青年之上,却始终无法将他击败。

    激斗数百回合之后,青年突然一个推手,借力打力,不但化解了关键一击,而且还巧妙地将年长者震退。

    “好啊!”年长者大笑道,“离家这些日子,恭羽的武功倒是精进不少。刚才那是什么招式,柔中带刚,绵里藏针,甚是稀奇。”

    青年发辫扬起,回身立定,正是李翊――“恭羽”是他的表字。

    “师傅承让。”李翊抱拳道,“刚才那一招名为太极,是徒儿与鸡窝村村长谈话时偶然悟得的招数。”

    “鸡窝村村长?”师傅笑道,“就是那个手持第五把钥匙的多宝传人聂不凡?”

    李翊点头。

    “仅仅只是谈话就能让你悟出如此精妙的招数,看来此人的武功修为不低。”

    李翊嘴角抽搐了几下,没好意思告诉师傅人家压根就是个二货。

    他师傅却是颇感兴趣,摸着下巴道:“有时间一定要去会会他,说不定与他交谈之后,我也能悟出什么高招。”

    闻听此言,李翊的酷脸扭曲了几下,说道:“师傅,他根本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师傅奇怪道,“那他怎么能让你悟出新招数?”

    “他……只是教我揉面而已。”李翊郁闷地回答。

    “揉面?”师傅一脸狐疑,什么时候揉面也有这种奇效了?

    “三言两语难以说明,改日徒儿亲自将揉面之法给师傅示范一遍,就当作是您当日趁徒儿比武胜过族兄不设防之际突然偷袭将徒儿打得半死不活让徒儿自生自灭最后堕入鸡窝村的答谢。”

    某师傅震惊了。如此苦大仇深的答谢是怎么回事?他在鸡窝村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了?

    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那真是基路一去不复返,从此女人是浮云。

    李翊心里酸啊!成为弯弯众生中的一员也就算了,还弯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义无反顾。

    更可悲的是,害他弯掉的人毫无自觉,撒着欢地肆意拓展基业,好像生怕他在弯路上孤独寂寞。

    “师傅,过几天徒儿想请您帮个忙。”李翊收敛心神,对他师傅说道。

    “哦?什么事?”

    “帮我保护一个人。”李翊缓缓道,“并且,必须对家族其他人保密,连我父亲都不能知道。”

    李家与张家不同,绝对不允许家族子弟败坏门风,与一名男子苟合。李翊的父亲尤其严厉,一旦发现聂不凡与他的关系,鸡窝村恐怕就要鸡犬不宁了。应该说,所有与聂不凡有关的人和事都要不宁了。

    但愿能将他顺利地引渡回村,某人惹祸的能力实在是太让人忧郁了。

    “你看,你看!这就是你们的服务?”云来客栈中,聂不凡正在对客栈老板论理,“这一地的鸡毛和鸡屎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进了鸡窝!你们是不是把厨房里的鸡全部丢到我房里来了?是不是对我入住你们客栈有什么不满?”

    老板抹汗道:“非常抱歉,我立刻叫人帮您打扫干净。”

    “打扫干净就行了吗?”聂不凡怒不可遏,“你闻闻,这个房间的气味有多难闻,还能住吗?”

    “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疏忽。”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聂不凡阴□,“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府衙告你们云来客栈欺客。”

    “别,别,有事好商量,好商量。”老板僵着脸笑道,“这样吧,你们两位今后半个月的住宿费全免,就算敝店对两位招待不周的赔偿。”

    “半个月?”聂不凡冷哼道,“我都交了好几天的订金了,而且我哪里住得了半个月?”

    “那,那您的意思是?”老板继续赔笑。

    “这样吧,我们的订金也不用你还了,只是我们这几天的一日三餐都由你们包了。”聂不凡故作大方道,“也不需要什么大鱼大肉,简单的三菜一汤就行,怎么样?”

    客栈老板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倒霉。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房间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么多鸡毛和鸡屎?他倒是没怀疑是这两人自己搞的鬼,毕竟没有哪个人无聊地搞出这么大阵仗,只为节省几天的住宿和伙食费。

    老板一走,聂不凡便砰地一声关上门,刚一转身,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就被灿烂的笑容所代替,并对着泰白得意地比出一个“v”。

    泰白五体投地。

    ☆、78 擒受之战(二)

    这一天,晏舜城因为一声巨大的虎啸而震动了。盟邦希图国给l国皇帝敬献了一只成年白虎,车队途径晏舜城时,引来万人空巷,以一睹虎王的风采。

    白虎野性未驯,凶猛地扑向牢笼,发出怒吼,震得人耳膜生疼,挤作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希图国的使者看得哈哈大笑,似乎很得意于白虎制造的效果。

    老虎并不稀奇,l国境内的山林中便时有出没,但白虎却很少见。相传白虎是天上星君的座驾,带有神性,可震慑四方。希图国有幸捕捉到一只白虎,便将其列入此次的贡品名单,除了想要换取足够的粮食布匹之外,还想试探一下l国皇帝的胆量和气魄。

    这只作为贡品的白虎,不能随意放归山林,需要精心饲养。若是饲养不当,无论是养病还是养死,都将有损l国的颜面。

    可以说,这是一份既让人喜欢又让人头疼的礼物。

    “我说金子,”聂不凡搭在一座茶楼的二楼横栏上,对身边的一只黄底黑纹鸡道,“你看你多幸福,遇上我这么个通情达理的主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哪像你那位同类,被关在笼子里供人围观。”

    金子神色肃穆,小小鸡眼一直盯着那只白虎。

    正在发飙的白虎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朝这边看来,正好与金子四目相对。片刻后,白虎停止嘶吼,缓缓趴伏在笼子中,情绪平定。

    希图国使者面面相觑,满眼诧异。其中一人目光锐利地射向聂不凡所在的茶楼,却只看到一名斗笠半遮面,身边还站着一只公鸡的男子。

    他朝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随后悄悄离队,朝茶楼潜去。

    吩咐完毕,那人又朝茶楼看了看,那名男子仍然保持着看戏的慵懒姿态,他身边的鸡却不见了。

    “我们该走了。”泰白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怎么了?”聂不凡见使者队伍远去,便收回目光,转向泰白。

    “有人监视。”泰白小声道,“不知道是不是卫e的人。”

    “管他是不是,走就对了。”聂不凡很干脆,二话不说就站起来。

    两人出了茶楼,监视他们的人果然也跟了过来。

    聂不凡嘻嘻笑道:“走正街吧?”

    泰白一愣:“正街?那里全是人,我们挤得动吗?”

    “我们挤不动,跟踪的人也挤不动,正好。”聂不凡坏笑。

    泰白抹了一把汗,心里交战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舍命陪……小人。

    两人一个悲壮如赴死,一个兴奋如奔月,就这么悍然地挤入汹涌地人潮中。泰白紧紧地拽着聂不凡的手,被挤得面目狰狞,衣衫凌乱。

    聂不凡左游右绕,滑溜得像条鱼,可惜被泰白拖慢了速度,时不时被人潮裹挟。

    他默默腹诽,看泰白在水底那么灵活,一上6地就不行了。

    正在这时,前方不知发生了什么骚动,导致周围一片人都退倒,挤压力徒增,聂不凡和泰白的手被冲开,两人各分一边,隔着数不尽的头颅寻找对方。

    聂不凡招手大喊:“小白,我们客栈见。”

    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到,便钻入人群无影无踪。

    泰白望着聂不凡消失的方向,心下悲凉:这个小没良心的!

    和他同样悲凉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负责追踪聂不凡的那名希图国人。他跟着两人挤进人群,立刻深刻体会了一把人潮滚滚的澎湃和任人搓揉的悲怆。别说追踪了,连站稳脚跟都难。更杯具的是,等他如凋零的残花般挤出人群时,他的钱袋、匕首以及心上人送的手绢全都不见了。可谓损失惨重,身心受创,无处话悲凉。

    “呼,不错,跟按摩一样。”聂不凡站在街边揉了揉肩,笑意不减。

    此时人群已经稀疏许多,虽然仍是摩肩擦踵,但至少不像刚才那般汹涌了。

    聂不凡整了整衣衫,头上的斗笠早已不见踪影,没有遮挡,他只能回客栈。刚准备迈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街头拐角处,正是卫e的侍卫之一卫三!

    聂不凡连忙羞羞涩涩地用袖子半遮脸,环顾四周,寻找可供藏身的地方。可惜他所站的地方只有一堵墙,无遮无掩。而街道上逐渐稀疏的人群也挡不住他这么一个醒目的孽障。以卫三和他距离,一眼就能发现他。

    正在紧急时,聂不凡的目光锁定了几步外被人群暂时挡住去路的马车,来不及细想,他一个冲刺,在卫三就快将视线转移到这边时,跨步跳进了马车。

    还没站定,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落在了脖子上。

    聂不凡循着匕首向前望去,只见一名长发斜披、身体斜躺、嘴角带邪的邪男纸,正用他那双细长的斜眼默默打量他。

    这个人给他第一个感觉就只有一个字:斜!

    “你好。”聂不凡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坐车游街的雅兴。请问,介不介意搭我一程?”

    “介意。”邪男子平平地吐出两个字。

    “别这样。”聂不凡毫不在意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随意将脖子上的匕首移开,坐到他对面,友好道,“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谁没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不方便,也不需要帮助。”邪男子又将匕首压在聂不凡脖子上,问道,“两个选择,自己跳下去,我把你割下去。”

    “要不要这么凶残?”聂不凡瞪大眼睛,“你先告诉我,你想割哪?若是脖子,一刀就能血流如注,喷你一脸。若是腿间要害,还是会喷你一脸。四肢倒是随便你割,就怕我大部分割出去了,车里还会留下各种残余,照样影响你游街的雅兴。”

    邪男子:“……”

    聂不凡无视脖子上的匕首,学着邪男子的动作斜靠在他旁边,哥俩好似地劝慰道:“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别总是打打杀杀的,多伤心肺,回头饭都吃不下,太得不偿失了。”

    邪男子缓缓收回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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