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五下午,顾宁远陪着以茉去完博物馆,看着以茉第一次对着那些古琴流露出一种是似喜似忧的神情的时候,顾宁远第一次发现,或许,他还不够了解以茉。

    他不知道原来琴对于以茉是那样的重要,以前带以茉去维也纳听音乐会,去美国看百老汇歌剧,去好莱坞,可是,以茉好像一直都是一种玩乐的心态,并不特别热衷,也没有什么膜拜,激动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游览,看戏似的。

    顾宁远也就以为,或许,以茉对于音乐是可有可无,或者没那么重要,那么执着的,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茉茉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遇到自己所追求的,所以,就不知道要去追求,所以,才能很淡定的将音乐看做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是,直到刚才,当以茉踏入博物馆的时候,顾宁远知道,他错了。

    以茉仿佛沉浸在一个独立的世界,就那样的看着古琴的简介,然后就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忽明忽暗,看着在抿嘴轻笑,却眼角含泪,忽喜忽悲,让顾宁远有些担心,却还是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去打扰。

    因为,在这时,不管顾宁远承不承认,以茉眼里只有古琴,其他的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包括他顾宁远。

    顾宁远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的按下一个号码,静静的等待接通,然后有些忐忑的道“祖母,我想问你,你最爱的焦尾还在么?”

    是的,焦尾,蔡邕的焦尾!

    蔡邕是后汉的文史大家,是《后汉书》的作者。另外,他也是琴门圣手。其《琴赋》、《琴bsp;/>》是影响深远的琴学名著。其《蔡氏五弄》(《游春》、《渌水》、《幽居》、《坐愁》、《秋思》)是千古名曲,曾被隋炀帝列为考取进士的必考题目。

    而蔡邕的焦尾琴,也是一段佳话。

    一次,蔡邕外出,经过一户人家,见闻其家烧火之木柴大小适宜、发声清妙,感到正合心意。于是,蔡邕从火中抢出此木,求得人家同意后,带回斫成一琴,果然音韵奇佳,后成为千古名琴。由于该琴的琴尾仍留有烧焦的痕迹,所以名为焦尾琴。

    三百年后,焦尾琴被齐明帝获得,珍藏于国库之中,并下令不得随便动用,唯每隔五,祖母云英未嫁的时候,最爱用焦尾弹凤求凰的。

    以前,有次问道祖母,如果自己不弹了,那今后这焦尾留给谁呢?

    祖母是这么说的“如果在我有生之年都遇不到我想送的人,就把它捐给国家吧,只希望有人能识得它的好啊!”

    现在,或许,祖母也能了却一桩心愿了。

    等以茉依依不舍的从博物馆出来,j" />于此道,只是很沉醉于弹琴以修身的感觉。”以茉乖巧的答道。

    “嗯,茉茉,来,跟祖母来。”老太太要站起来,顾宁远连忙过去搀扶,和以茉一人一边往卧室走去。来到卧房,很自然的看到卧房檀木桌上的古琴,顾宁远准备去将琴抱过来,却被老太太拉住,而以茉也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他。

    这是怎么了?他不就是不想她们累着么?

    “茉茉,你来,弹首曲子给我听听。”老太太要求道。

    “祖母,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以茉拒绝道。

    “为什么?”老太太疑惑的问着,旁边的顾宁远也急得不行。

    “祖母,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古琴就是焦尾吧?”以茉没有回答,问道。

    “不错,茉茉,你知道为什么不弹呢?你应该知道,能弹名琴对于爱琴者,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的事情!”老太太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祖母,我知道,所以我不能”以茉不顾顾宁远制止的眼神,仍然坚持道。

    “茉茉,你——!”顾宁远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茉茉!”老太太好像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祖母,对于名琴,我能一睹为快就是很大的幸运了,更别提弹琴了。真真对于弹古琴,需要焚香,沐浴,更衣,不是随便就能弹的,那样,是对琴的一种亵渎,所以,祖母,请原谅我,我不能!”

    以茉刚解释完,就被老太太拉着搂在怀里,有些激动的道“好孩子,好孩子啊!”

    然后什么都不说,拉着以茉径自往客厅走去吃饭,最后直接把以茉留下来住下,非要明天以茉弹琴给她听。

    以茉其实也是乐意的,就是觉得衣服不对,你要让她穿范思哲,穿香奈儿来弹琴,她是万万不愿意的,不过后来,老太太见以茉和她年轻时候身材差不多,就拿出她曾经的嫁妆——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给以茉,听说是以前皇g" />里的绣娘绣的,那针法,都失传半个多世纪了,这不仅仅是衣服,这更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品,配古琴,正好。

    而顾宁远,被彻底忽视了,而同样被忽视的还有顾宁远的祖父,他更是被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提起过。

    唉,只能为他们感叹一下啊!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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