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接到樊哲的电话,店铺打烊后,她锁上门就出来了市场,樊哲就在路口。看她走过来,樊哲迎了过去。樊哲说:“赏脸吃个饭可好!”

    楚安安本是不想去的,但樊哲这是第无数次的约她,她只好答应了。樊哲平时没事儿总往她店里跑,给她送些水果,他知道她爱吃石榴,经常往店里给她拎着大个儿的石榴。她每次让他把衣服拿走,他都不拿,他笑说,拿了就没借口过来看她了。

    在附近找了个餐馆,点了几个小炒。

    樊哲说:“约你吃个饭真难啊?”

    楚安安说:“我平时晚上很少吃饭,所以就没去。”

    楚安安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毕竟他和宋昊是朋友,自己不想把身边关系搞的很乱,所以刻意和樊哲保持距离。

    樊哲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野马吗?”

    楚安安说:“为什么?”

    樊哲说:“因为我喜欢跑快车,永远跑在前面,并且敢爱敢恨,喜欢的东西不惜一切都去争取。我今年二十八岁,从十六岁开始玩儿车,车友就给我起了个野马的名字。”

    楚安安‘哦’了一声。

    樊哲说:“我喜欢你,宋昊已经有家了,你别和他耗啊,你耗不起,他媳妇儿对他特别好,除了苏然,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放弃家庭的。”

    楚安安笑了,笑过之后说:“我和宋昊吗没什么啊,我也从没想过要和宋昊一起生活,只是能谈得来的朋友,你的表白,是不是太突然了。还有你也知道苏然啊?”

    樊哲说:“知道,他好朋友没有不知道苏然的,挺漂亮的姑娘,就是性取向不大对,可惜了。最后她走的时候,我们这帮人没少陪宋昊喝酒”。

    楚安安说:“这个只能说没缘分,人生总是要带着些遗憾的。还有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只能是朋友。”

    樊哲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楚安安,他对她着了迷。

    他说:“你为什么不愿给我一次机会,是因为宋昊吗?”

    楚安安说:“不是的,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只觉得在感情上耗费心神太累了,我想活的洒脱些,我并不爱宋昊,可以说没到那个高度,友情之上,恋人未满吧。”

    樊哲苦笑了一下,说:“我觉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第三类感情,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我是男人,我更懂男人,你不要活的那么诗情画意,我喜欢你,就是陪伴,就是在一起,过渡到结婚生子。没有那么多的意淫和精神之恋,那不现实。”

    楚安安说:“也许吧,是我没活明白。”

    樊哲说:“你要是愿意,我明天过来咱们一起看电影,我已经告诉宋昊了我喜欢你。”

    楚安安说:“明天我有事儿。”

    楚安安没想到的是,这次是他见樊哲的最后一面,当他接到宋昊电话时,宋昊告诉她樊哲骑摩托车出来了事。抢救无效死亡。她愣住了,她没想到头天晚上还和他表白的樊哲第二天就出了事。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她整个人都觉的不舒服,想起樊哲头天晚上说的话,字字珠玑,针针见血,她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晚上早早关了门。回家里打开衣柜,樊哲的皮夹克醒目的挂在衣柜里,她的眼睛有点湿润,如果答应了樊哲去看电影,樊哲第二天是不是就不去参加比赛了,那么他就不会死,客厅的桌子上还有几个樊哲送来的又红又大的石榴,有一个是打开的,石榴子儿很饱满,也很鲜艳,像宝石一样散发着光芒。刺的她眼睛很疼,很疼。

    几天后,宋昊在市场门口等她,他开车来的,她坐上车,看宋昊眼睛通红。他车停下,递给楚安安一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支。宋昊说:“白天车队的人约好一起去另一个市里去比赛,大家一起骑车去樊哲家里叫的他,出门的时候他父母就不想让他去,他自己说了玩儿车玩儿这么久没事儿的,我们去了八个人叫他,其中有我。本来已经比赛完了,一切都很顺利,樊哲很高兴,他得了第二名。晚上庆功宴,都喝了点酒,只一点儿,你知道吗?回来的盘山公路,羊肠小道,骑趴赛的人都喜欢骑行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结果他骑得最快,我说让他慢点,路不好。他说着没事儿,转眼间酒就翻在路上,车滚出去好远,当时血流如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儿了。宋昊说着眼泪掉下来了,他和我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他就在我面前死了。我以后不会再碰车了。”楚安安一边安慰宋昊一边说:“樊哲昨晚刚来找过我,他说他喜欢我,我拒绝了他,我没想到他今天就出事儿了。”她说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宋昊说:“我知道他喜欢你,他对我说过,他说素华对我挺好的,不要我辜负素华,也别伤害你。不过我当时什么也没说。

    楚安安扭过脸去,擦拭了一下眼泪。

    “他父母要把我们八个人告上法庭,最后因为都是朋友,最后私了了事儿,他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一下子都垮了。要不是那天我们叫他出来,他也不会出事儿。”

    两个人后来都沉默了,宋昊说:“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楚安安说:不用了,没胃口,把我送回去就行。

    宋昊也觉的没什么心情。把楚安安送回去,他就回家了。

    他回来的时候,素华看他脸色不好,轻声问:“事情处理怎么样了,我们八个人都赔了钱,我多给了一些。樊哲和我毕竟是多年的好友。”

    素华说:“多给些也是应该的,以后骑车没那么快了,你也不小了,该为我和孩子考虑考虑。”

    宋昊说:“我以后把不碰车了,准备把趴赛卖了。”

    素华欣慰的点点头。

    之后,宋昊的情绪差了很多,酒吧生意也不上心了,账目一片混乱,最后生意一落千尺,他觉的就专心做工程吧,就把酒吧转了出去。

    当时,宋昊在小城有一个独栋小院,有两套房子,两俩车。他是同龄人里混的最好的,虽然也沾了父亲的光。等他调整好状态,好好干工程的时候,他出事了,他垫资进去很多钱,资金链断裂。下面的施工的追债,他从上面拿不到钱,自己墊进去的钱又收不回来。要账的堵上了家门,素华又生了女儿,只好带着儿子和女儿躲在了娘家。

    焦头烂额的宋昊再顾不上什么风花雪月,他如丧家之犬四处躲债。他手机换了号,在qq上给楚安安留言:我最近不大好,短时间内不要联系。

    躲过了春节,有了别的公司接下了烂尾的工程,他唯一要做的就说是结清债务。他把两套房卖了,连同奶奶留给他的房子,两俩车。还了一大部分,素华也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他,他父亲干工程也赔了钱,这次没有再帮他。他出了这么大事,素华没有埋怨他一句,他一下子又黑又瘦。

    生活陷入绝境,他天天借酒消愁。素华说:我们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别太消极了,我们还有孩子,你去找个地方上个班,有点进项就行,不需要你大富大贵,你平平安安就行。

    他抱住了素华,说:“对不起,那些年太顺利了,忘乎所以了,现在真是一无所有了,你不怪我吗?”

    素华说:“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后来宋昊去了外地一个矿山上,开铲车,生活总得继续。

    楚安安看宋昊的qq空间发的状态知道他破产了,曾经一个事业风生水起的男人现在一无所有,她感叹世事无常。她没有和宋昊联系过,把一切都停留在最好的时候,他有自己的生活,她也将会有自己的生活,她给他留言:愿珍重,安好。

    苏然从朋友那里知道了宋昊的近况,唏嘘不已。她从他以前的朋友那里,知道了他现在的号。加了他微信,这是宋昊破产五年后。苏然的店经营的很好,又开了分店。莫莫一直在她身边,她在上海贷款买了房子。

    苏然发了一条消息:这几年怎么样,我还是头段时间回去看父母,先去你家小院看你,结果易主了,找到你以前朋友才知道你的情况。

    宋昊回: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物是人非,所幸素华一直不离不弃的默默支持我,到今年我才还完了债,人生大起大落啊,现在什么都看淡了,你呢,还好吗?

    苏然把电话拨了过来,此过经年,时过境迁。再听到对方的声音恍如隔世。苏然说:“发微信太麻烦,还是直接说话吧!你现在一个人在矿区吗?”

    宋昊说:“我这几年把剩余不多的债还清了,买了一个铲车,专门在矿区工作用,素华带着孩子在家,都挺好的,我现在什么心都没有了,把你也放下了,以后我好好的对素华,跟她好好过日子。你呢你怎么样?”

    苏然说:“我离婚之后自己带孩子,开了几家店,认识了莫莫,她一直跟着我,很多年了,孩子跟她感情也很深。”

    宋昊电话里笑笑,“你最终还是遇到了第二个邵亚君啊,谢谢你当初拒绝我,否则我也不会娶到素华,估计我要娶了你现在没准儿也离婚了,现在肯定会爱及生恨的,也不会现在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

    苏然说:“是啊,你还需要钱吗?”

    宋昊说:“不用了,当初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想找别人求助,那时候房子车子卖了,素华存的钱,还有我的们的积蓄,她家里也也拿了一部分,还的都差不多了。不过谢谢你。”

    电话挂完宋昊发现自己真的把一切放下了,苏然只是他的一个梦,楚安安也是他一个欲求不满的一种向往,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

    周沐七岁了,她习惯了每天和妈妈还有莫莫阿姨一起生活,她很幸福,也很满足。莫莫每天变着花样给她梳头编辫子,有时候妈妈和莫莫一起带她去看电影,去游乐场,她的童年过的多姿多彩。

    现在周沐一个人睡一个屋,苏然和莫莫睡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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