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宝贝谁人不垂涎?可据说四大家族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那些人!”

    “真的假的?就没人挑衅过么?”

    “年轻人,你想多了!这事儿,还真没人敢做!”

    “小子,山里刚出来的吧?那些人修为高深不说,就说这每年拿出来的东西,谁特么敢得罪?要是人家以后都不来了,那才是咱们的损失!”

    “可是……我师父说,他亲眼看到有人挑衅过那些人的!”那被说的面红耳赤的年轻人不服气地反驳。

    他虽然是刚下山的,但他可从来没有忘记,那年他师父回来时满脸感慨的模样!

    “说谎可不好!你才多少岁啊!”不屑的嗤笑。

    “就是!小子!老子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

    “我就跟你说吧,敢挑衅那些人的,都是与四方城做对的!谁特么不要命了做这样的事?”

    年轻人血性彻底被激发:“我师父说了!那人修为强大,一人挑了人四个,虽是负伤,却夺路而逃了!”

    “别逗了!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消息穿出来!”

    “那些人的事情,点滴风声就会在四方城传遍的好么!你小子说的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啊?”

    周围的人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这小子修为不错,说不定人师父上千岁,那所见识的说不定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到了现在没了风声也是正常。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吼声顿入柳扶苏之耳!

    红色身影闪过,那说话的年轻人依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嘶——发生什么事了?!”

    “次奥!人呢?!”

    “那是什么人干的?!老子好歹也是黑袍灵师!”

    “嘘——说不定是那小子惹毛了那些人!”

    这边的人顿时噤声!

    千子修紧跟而上,余下凤今夜湛面面相觑,下一秒,提身紧随!

    四人消失,在人山人海的大街如同一滴水,甚至没引来一朵浪花。

    僻静的角落,柳扶苏随手设下结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二十上下的年纪,眼中虽有警惕,更多的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将你师父见到的事情仔细说一遍。”清冷的声音,唯有命令。

    年轻人看着那双有些泛红的双眼,抖了抖,恐惧蔓延!

    嗜血的残酷在那少年眼底印证,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强大冰冷到这等地步,似乎只要一眼,便能将人坠入无间地狱!

    “我、我、我……”口水吞咽,他想要说什么,可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

    “说。”再次命令,少年的声音犹如一道开关,将年轻人的僵硬打破。

    年轻人虽然单纯,却并非单蠢,他很清楚,问话的少年必定是听到了自己之前与人的争执。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那样。师父说那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从未在四方城出现过。”

    年轻人看着少年越来越冰冷的眼眸,思绪紧张,想了又想,终于将当初他师父说的每一句话都挖出来:“对了!师父说,那男人说了什么‘你们把她带去哪了’什么的。似乎在找一个人。”

    柳扶苏握紧了拽住年轻人衣领的手,父亲,是父亲吧……

    强大的男人,寻找一人……

    不管是与不是,她都要找寻下去,这不失是一个好的线索。

    衣领被放下,年轻人看了一眼柳扶苏,似乎发现这个少年并未注意自己,脚步开始后退,最终快速逃离。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师父你说的太对了!

    千子修看了眼远去的人,默默收回视线,既然扶苏放过了此人,他也就放过。

    “怎么了?”千子修看着沉思中的柳扶苏,能够感受到不平静。

    “或许能找到父亲了。”柳扶苏嘴角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不明显,却耀眼。

    虽然时间还算充足,但拍卖会的门口已经能人山人海了。

    至于拍卖会里面又是何等场景,也能管中窥豹一番,必定是场面宏大的。

    拍卖会,三个大字就这么金光闪闪地挂在三丈高门上方。

    每人进去都要交十颗指甲大小的灵珠。

    柳扶苏看着那些人上交的灵珠,感受着里面微薄的灵气,虽然远远比不上灵石,可比起这空气中的灵气绝对要浓郁的多。

    夜湛趁机介绍:“灵珠是四方城通用的货币,一颗下品灵石抵得上一百颗灵珠。当然,这东西也能用金银买,一千白银才够换一颗灵珠。”

    由此可见,一旦带上灵气相关的东西,那绝对是翻翻的存在!

    那么一小颗灵珠,说白了都不够这些修炼之人吃上一碗带点灵气的米饭!

    “每年这些人上交的灵珠都能堆成小山了!”夜湛看着那些人,不由得羡慕妒忌恨!

    那几个拍卖会你的可真是够狠心的,每年来这么一遭,基本上能吸引小半的四方城的人,虽说四方城地广人稀,可总数那也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那些灵珠,留着修炼也好啊!

    只可惜,那些人手中有着引人垂涎的宝贝,众人都是抢破了头才能进去的。

    凤今撇了撇嘴,他也有不甘,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说实在的,自小到大,看了那么多年,心中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心底存了疑惑,便会开始质疑,那些人,怎么会如此好心?

    凤今比夜湛想的更深,他查探多年,却毫无所得,早已将那些人看作潜在的毒蛇!

    凤今看了柳扶苏一眼,若是这个少年能够除去他们,倒也不失一件好事。

    近几年,所来主持拍卖会之人越发嚣张,目中无人,仿佛所有人在他们的眼中都不过是蝼蚁的存在。

    父亲等一些世家家主在他们面前低头俯身,那样的压迫,早已将凤今最后一丝犹豫都去掉了!

    凤今道:“那些人的出现与离开都在这拍卖会中,我曾听闻这世间存在阵法一说,不知道他们的出现是不是就靠着那东西。”

    阵法,古书有言,连四方城与四国之间,也该是有一个大阵存在的,只是了解阵法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是破解阵法?

    柳扶苏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今。

    这小子不怀好意!

    不过,这消息她着实喜欢!

    阵法?小时在家族之中曾听闻过,虽说涉猎不多,但想必天下阵法都有想通之处,多少还是能找到一些诀窍的吧。

    再者,即便不通阵法,只要在那些人发动阵法的那一瞬,抢占了大阵,便能被传送!

    只不知,这阵法最终是通往何方的,若是传送到敌人的大本营……

    柳扶苏竟是不知自己该哭该是该笑。

    若是能深入敌营,自是好的,可这般赤裸裸的去,只怕要被围殴惨败,危险系数太高。

    可若去了别的地方,那又是要断了父亲的线索,且不管那些主持拍卖会的人最后能不能回去,都会打草惊蛇。

    只是,不管接下来的路是如何难走,她都要走下去。

    有人曾说,路是自己选的,即使跪着走,都要走完。

    或许,说的便是现在自己的处境吧。

    不,自己的处境更是艰难,若是跪着能救得父亲母亲,她亦是愿意的。

    孤身数年,所受欺辱,一言难尽,何况只是区区跪下。

    那些年,她所做的唯有两件事。

    一件,寻找失踪的妹妹。

    另一件……活着。

    唯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不是么?

    柳扶苏扯了扯嘴角,她怎么会又想起了曾经。

    低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皎洁有些透明的手,似乎还能看到曾经沾染上的鲜红的血,温热、血腥、充满怨气。

    这,是一双杀人无数的手。

    而今,为了父亲,她将杀更多的人。

    柳扶苏,没有退路可走。

    千子修看着有些晃神的柳扶苏,不由得有些担忧:“扶苏?”

    柳扶苏向来是冷清到骨子里的。

    她比凤今更冷漠,比花千骨更无心。

    千子修心底一直都有种隐隐抓不住柳扶苏的感觉。

    即便在百慕大沼泽曾那般以心相交,依旧让他有种隐忧。

    柳扶苏回神,对着千子修安心一笑。

    她只是想起曾经那些而已。

    那些几近要被遗忘的岁月……那个曾经被叫做夜无明的柳扶苏结局……

    “夜…无…明……”男子难以置信的双眼中透出不甘,然终是抵不过死神召唤,瞳孔放大,逐渐无光,半抬起的手无力垂下,已然没了呼吸。

    轻勾起的嘴角划出一道邪肆弧度,一双明明清纯无双的眼眸尽显冷漠,女子一袭红衣缓缓转过身,视线从男子胸口离开,那里,一根银针穿透,只留一道通透的孔,鲜血娟娟溢出,染红白色衬衣,幻化着蜿蜒的花茎……

    月光之下,墨发轻扬,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美艳绝伦,唇瓣微启:“任务完成。”

    声音通过微型话筒传递,有如电流击过,瞬间抵达了另一端——那个刚毅中带着丝丝阴沉的男子。

    “很好,钱已到账。”

    夜无明收了线,眼底闪过不屑,钱么?她堂堂鬼医柳扶苏会缺钱?只是……夜无明微抬起头,对上遥远星际那轮圆月:“柳扶央,你……在哪?”

    柳扶央,比柳扶苏小两岁同父同母的至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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