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尼的夜袭是冲着501营后面的502营和戴妃营去的,所以501营的阵地上必须速战速决。在一片马蹄的轰鸣声中,501营的荧光棒警戒线被踩得稀烂,大约300骑兵冲进了501营的阵地。在入夜之前,s连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的,比如埋设了一些诡雷,设置了几个交叉火力点,都是机枪,所有的士兵都拿着枪靠在散兵坑里休息。但是诡雷没有响,机枪也没有响。501营q连、s连近200人在15分钟内全部被俘,在琼尼的夜视能力下,甚至没人能趁黑逃走,或是躲藏起来。

    芒果连作为一个火力支援连,离得稍远,在发现s连的警戒线被突破后,芒果连向天上打了十几枚照明弹,来袭的敌骑在照明弹下无所遁形,乌泱泱一大片的骑兵正挤在501营的防御阵地上。芒果连连长马克下令反坦克小组换装高爆弹头,同时20mm机炮准备对战场进行火力支援,迫击炮小队负责阻断敌军援兵,反器材狙击手靠近准备精确射击,战斗工兵小队充当近战步兵,伺机营救被俘的s连和r连。

    戴妃营的观察哨也发现了照明弹下发生的夜袭战,急忙通知营长和各炮兵连,一会儿的功夫,105炮和155炮分别开火,巨大的尖啸声带着死亡向正在整队要冲过来的亡灵骑兵飞去。

    时间往前调半小时,在琼尼出发之前,一直弥漫在那线另一边的雾飘了过来,渐渐笼罩了大地,琼尼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高阶亡灵骑士和一般亡灵骑士最大的不同就是高阶亡灵骑士更像人类。他们进化出了更高的智慧,而不再是仅依靠本能作战。同时,他们也有着更丰富的感情和思想。在高阶亡灵骑士中,不乏诗人和作家,甚至有些学会了简单的魔法,成为魔法骑士。

    琼尼为了确保作战成功,并没有傻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冲向机枪大炮形成的钢铁洪流,而是选择在火器最难起作用的夜晚进行偷袭。同时,他还向圣地借了战争迷雾来助阵,这种迷雾是幽灵族的天赋,可以降低热兵器的威力,甚至使它们失效。

    在攻击人类的阵地之前,若有若无的雾就笼罩了过来,但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琼尼本来想多等一等,让雾再浓密一些,但是被一个骑士的扈从打乱了计划。他分配到斥候组充当侦察骑兵,不小心离荧光棒警戒线太近了,被哨兵看到了。哨兵只是影影绰绰看到一点动静,大声喝问了一声“口令”,如果这时那扈从不再动,或是悄悄退走,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那笨蛋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便冲上来想干掉这个哨兵。却冲乱了挂在绳子上的荧光棒。这下被所有醒着的人类看见了,袭营的喊声已经传遍了人类的阵地。琼尼骂了一句,派哈希带着自己的300骑兵冲上去,尽快消除掉那些叫喊的人类,避免他们向后报警,可是随后从天而降十数个光亮的火球,把战场照得如同白天一样亮。

    琼尼心知不妙,赶紧催动雾气掩盖,就在人类远方的大炮开火时,雾总算把战场彻底盖住了。就在这一刻,巨大的铁椎从天而降,砸死了两个正在集结的骑兵,连同他们跨下的战马也被砸得稀碎。

    但是这点伤亡对早有准备的骑兵队根本不算什么,透过雾气,琼尼看到已经严阵以待的芒果连阵地。芒果连是501营的火力支援连,有足够多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甚至有20mm机炮和火焰喷射器。在琼尼看来,虽然不认识这些冰冷的武器,但是也知道要比刚刚攻下来的阵地难对付得多。

    “不要进攻。”琼尼喊道,“等迷雾笼罩了他们,就是他们把生命交给我们的时候了。”

    哈希闻言停止了攻击,但是其他骑士可没这么听话。多抢一个人类俘虏,就能在哈希大人那里换5枚金币,这真是太公道的价钱了。也有骑士听说那个从帝国抓来的高阶骑士魔法使阁下在收购人类俘虏,便起了心思暂时不卖给哈希,说不定魔法使阁下出价更高。于是,为了多抓几个俘虏,这些亡灵骑士们带着自己旗下的骑兵冲向了芒果连的阵地。毕竟刚刚胜了一阵,这些人类士兵软弱的行为像是在给自己鼓励一般。这是尼克的赐予,不要就有罪了。

    芒果连的连长马克少校亲临一线指挥作战,他看到自己的迫击炮弹和戴妃营的重火炮都没能起作用,心里顿时大叫不妙。忽然之间在前方一片白雾之中冲出了150以上的敌军骑兵,马克高声叫道:“开火!20炮,快开火。”20mm机枪对着飞奔而来的骑兵发出了咚咚咚咚的吼叫,迎面冲来的骑兵虽然穿着胸甲,也被打得向后飞出去好远,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那骑兵受伤虽重,但本就是不死之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胸口往上的部分还在,下面已经全然不翼而飞了。他抬头向战场上看去,自己的下半截身子还骑在那匹无主的战马上,跟着其他骑兵继续冲向人类的阵地。

    两门20mm机炮射击了两轮,打退了亡灵骑兵的两次强攻。就算有漏网的,也被.50机枪集中火力打成了碎块,准备好的火焰喷射器并没用上。马克下令迫击炮小队放弃武器,全速后撤,直到502营阵地;同时反器材狙击手也撤退到后方一个窄长路口,准备狙击透过火力网的敌军。

    不光是马克看出问题了,戴妃营的巴纳特上校也觉得不对,下令105火炮向后撤5公里,155炮向后撤退7.5公里,重新部署。同时全营火力应与白雾保持2000米的警戒距离。

    巴纳特上校的决定挽救了戴妃营,在这场人类不断败退的战斗中,戴妃营只损失了一半的火炮和弹药,人员无一伤亡。但是这一行为在军部受到的评价不尽相同,正面评价是他救了全营的人,而负面评价是他没有把这个警戒距离告知其他部队,导致501营和502营全军覆没,仅有不到100人逃了出来。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或许是对的,但是在当时的战场上,巴纳特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自己随便一句2000米以上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就算是自己告诉了约翰逊上校或是安东尼上校,他们也未必肯听,501营和502营还是会断送在他们手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情况是戴妃营后撤时,502营主动贴近501营,想要突击过去救回被俘的501营士兵,但是连同芒果连未能撤回来的士兵一起,被浓迷的雾笼罩之后,武器失去了作用。只有芒果连的迫击炮小队因为空手撤退,不具备作战能力,一直向后没有停下,逃了出去。

    两个营1000多的人类俘虏被送到了路靖之手里,他正忙着设计可以用元素驱动的内燃机和金属冶炼设备,能增加这1000多人对他来说再好没有了。只是这么大规模的人在一起,肯定不能再住两三间营房了事了,路靖之向蒂莉申请了一下,在离军营不远的地方,重新建立一个战俘营给人类居住。这些人类——甚至包括路靖之在内——都是公国军大统领蒂莉的俘虏,所以会主动处于公国军的监管之下。

    战俘营由战俘们自己动手建造,有了采石咒契和熟石灰后,盖房子已经不再是什么难事。路靖之还为他们设计了两台脚踏起重机,以冰果木制成。虽然冰果木的强度比真正的高标号钢还差得远,但是吊起一些大石块把它们挪来挪去还是很轻松的。没到一周时间,足够2000人住的房屋群就建好了。每一间房屋都有坚实的石头外墙和保暖的木质内衬,只是居住条件还不太好,只能用木床铺上干燥的太阳花茎,睡起来有点扎人。不过路靖之想了个办法,他把那些草茎理顺打烂晒干,上面再铺几层厚厚的纸,睡上去就平坦多了。在这些战俘营里,甚至专门做了厕所。亡灵是很怕人类的排泄物的,这一点和中国传说中“鬼多怕矢溺之物”有点像,其实道理很简单,亡灵们身体没有抵抗力,遇到点细菌,哪怕是有益的,也能轻松把他们消化掉,变成一堆巨大的细菌培养基。所以路靖之设计厕所,派人集中处理粪便,很受亡灵们的赞赏。

    路靖之在1100多个战俘中选了200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让他们帮自己画图,咒契的图形虽然他们搞不懂,但是照着画还是没问题的。路靖之又把所有的图形都分解开,让不同的人画不同的部分,然后再粘合在一起,这样即避免了完整咒契提前生效造成消耗,又避免了有人拿咒契去做一些危害其他人的事情。毕竟当初劫持自己的维尔逊也是这些人的一员。

    “如果水元素够多,能熄灭火元素;同样,如果火元素够多,也能烧干水元素。那么,如果水元素和火元素都很多,会怎么样?”路靖之问糖糖,“答错的人今天晚上洗碗。”

    “会……变成热水吧。”糖糖小心地猜道,她记得自己给路靖之烧过热水,这时听他问了,自己就胡乱地猜一猜。

    “没错!所以……”路靖之启发地看着糖糖,“你想到什么了?”

    糖糖笑道:“我想到今天晚上不用我洗碗啦。”她难得赢路靖之一次,很是高兴。

    两个孩子笑个不停,互相开着玩笑,糖糖想的是一会儿还是要去把碗洗掉的,而路靖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件事。

    路靖之想到什么了?亡灵们还会继续攻击人类军队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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