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刚到东吴的时候,被安排住在了一个叫做“归庐”的宅子里。归庐再东吴的定位类似国宾馆,东吴有什么重要客人总是被安排在归庐居住。取名归庐也暗含宾至如归之意。吴侯对刘永倒是慷慨,不仅把整个归庐都给刘永一个人居住,还为他安排一天两班倒的侍女。这东吴毕竟已经有两代三任的积累,所以孙权分配给刘永的这些侍女们,无论是颜值还是伺候人的水平,都要比刘备那里高一个档次。对此,刘永当然乐得当起了安乐公,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他这个年纪的贵人应该享受的待遇。当然归庐的护卫力量也是必不可少的,孙权派了近百人护卫归庐。光是在刘永身边随时待命的卫士,就不少于两个人,只是这其中有几分是保护,有几分是监视,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刘永想过拿着孙尚香给他的玉佩去找吴国太,但是苦于没有好的机会,假手他人又总觉得不放心。不过好在不久以后就要过年了,他应该能找到机会去吴侯府找吴国太。只是令刘永意外的是,他的归庐很快就来了访客。而且以来还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在东吴是大大的有名,他们就是如今的东吴大都督周瑜周公瑾和他的好友鲁肃鲁子敬。

    没有大人来应付他们,因为此间的主人只有两岁。让一个两岁的小孩去接待两个年近中年的东吴重臣,这画面太美刘永难以想象。所以他只是,自顾自地在院子指挥卫士抓麻雀,完全不去理会这两个大人物。没错就是晾着你们,我才两岁,你们能怎么着。

    周瑜和鲁肃被侍女引到了刘永所在的那个院子,看着那个全身被厚衣服裹成粽子,还不忘玩耍的幼童,周瑜摸了摸鼻子问一旁的鲁肃:“这就是子敬说得非得见一见的奇才?”

    鲁肃也是没招,他现在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为什么会去说服周瑜来看刘永。只是他和刘永这一路从公安到吴郡,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刘永这个人不简单,不能被他的年级迷惑了:“一个两岁的能作诗的孩子,公瑾你认为不值得来一看吗?我们两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恐怕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孔融事例不远,子敬何故视而不见。”周瑜撇撇嘴准备往回走,“况且就算他将来能长成参天大树,但他现在还只是一支幼苗。子敬,你认为吴侯会坐视刘备的儿子长成参天大树而不管吗?”

    “公瑾,你是说……”

    “夭折的天才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子敬难道忘了曹操那个会称象的儿子了?”

    “公瑾说的也是,是鲁肃一叶障目了。只是以你我的身体怕是见不到他们这一代的成长了。”鲁肃不无遗憾地看了刘永一眼,就准备和周瑜一起离开。

    刘永见远处的两人要走了,终于从麻雀那里收回视线,看着他们那离去的背影:“周瑜、鲁肃。呵呵……大都督,说起来这才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呢。”

    周瑜的感官何其敏锐,刘永看向他的那一刻,周瑜就觉察到了。周瑜离开的脚步一凝,鲁肃奇怪地回身看了周瑜一眼,周瑜道:“子敬有没有觉得刘永的气机,好像于谁类似,好像在哪里见过?”

    “被公瑾这么一说,肃倒是也有了几分似曾相似之感。”

    “这倒是奇了……一个两岁的幼童,竟然会给我们两这样的感觉……奇哉,怪哉!”周瑜摇了摇头,便和鲁肃离开了归庐。

    ……

    公安城,刘备的后宅,被刘备命名为鹅池的那个水池。一条锦鲤探出水面正在仰望天空。

    “啪”一块石头砸到水里,惊得鱼群一下子全都散了开去。丢石头的正是现在刘宅唯一的“小皇帝”刘禅。自从刘永走了以后,刘禅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东西也香了;天也蓝了,水也绿了,空气也更清新了。反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只是刘禅这一石头,不仅吓跑了锦鲤,还溅起了很大一朵水花,一旁照看他的侍女们被溅得一身湿透。侍女们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这数九寒天的,她们穿着一身湿衣服正在瑟瑟发抖,但是没有人敢抱怨,也没有人敢擅自会去换衣服。面对刘备的公子,她们的身份堪比蝼蚁,若惹得这个“小皇帝”不开心了。一句命令,就能让她们丢掉半条命。

    刘禅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人际之间的等级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忤逆的,有些人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在被刘永“欺压”的日子里,他也曾经通过一个人欺负侍女来找回心理上的平衡,时间一久,刘禅发现他竟然有些喜欢听到这些侍女的惊叫之声,看到那些想发作又发作不得的表情。今天这鹅池边的一掷,刘禅是不是故意溅起这么大的水花,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但是今天刘禅有一点不太满意,那些侍女没有配合地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只是安静的肃立在边上。刘禅面色不愉地转过他胖乎乎的身子,正想摆摆他“小皇帝”的谱。只见一双华丽的圆头履,进入了刘禅的视野,目光上抬,一个身着绛红色曲裾的女子正带着几分怒意地盯着自己。

    “母亲……”刘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糜夫人一指身旁一身湿漉漉的侍女们:“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刘禅很想说这是他的恶趣味,但是在糜夫人的面前刘禅不敢暴露他的阴暗心理,从某种程度上刘禅对于糜夫人的畏惧超过了刘备。因为包括刘备在内的一众长辈都是城府深沉之辈,喜怒不形于色,刘禅不善于读心,现在也不想去猜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糜夫人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凡事一是一,二是二,钉是钉,卯是卯没有含糊的余地。所以在教育刘禅这个问题上,糜夫人总是充当了那个“白脸”的角色。

    不知怎么的,此时的刘禅想到了刘永。刘永每次闯祸之后,总能有办法让糜夫人怒意全消。

    “怎么能让母亲不责骂我?……”小胖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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