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卫承佑把花放在苏蔚然的面前,她的表情有些僵硬,连唇角的笑意都是那样的牵强。苏蔚然接过花,把它放在窗边,阳光金灿灿的映在花瓣上,五彩斑斓的令人炫目该。

    “然然,我们回家吧。妈妈已经给你煲好了汤,你回去好好的吃饭,再睡一觉,就会没事了。”

    白淑婉佯装若无其事的安慰着苏蔚然,其实她心里的苦,白淑婉怎么会不明白?一路上,苏蔚然都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卫承佑专注的开着车子,三个人谁也没有打破这沉默。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回家了,苏蔚然觉得家里面有一股陌生而又让她舒服的气息,苏铭郝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一见女儿回来了,赶紧就迎了上来。

    “然然,回来啦。爸爸给你削了水果,你先吃点,一会儿我们开饭啊!”苏铭郝像哄着小孩子一样,温声软语的对苏蔚然说道。

    “叔叔,我也来了。”卫承佑把苏蔚然的行礼放在一边说道蹂。

    “承佑也别走了,一会儿一起吃饭。”苏铭郝终于见到女儿了,心里很高兴。这些天,因为怕苏蔚然在医院里不舒服,一直没敢去看她,不知道怀着孩子的苏蔚然究竟怎么样了。

    看着女儿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苏铭郝便觉得无限的欣慰。苏蔚然勉强的笑了笑,其实她的心里是苦的,回来这个家里,总觉得少些什么。原来,没有柯阎康陪着她一起回来,她已经习惯了有柯阎康的一切。

    “然然,你要是累了,就上去休息一小会儿,等饭好了妈妈叫你。”白淑婉看着苏蔚然一直坚持的样子,有点心疼。

    “没事,我想吃完饭去好好睡一会儿。”苏蔚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铭郝和白淑婉尽量的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不让苏蔚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越是这样,气氛越加尴尬,卫承佑觉得如坐针毡。苏蔚然只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面前摆的全都是她爱吃的菜肴,但是放进嘴里却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苏蔚然便如蒙大赦,终于可以找借口上楼去休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满眼都是淡粉色,床单窗帘,所有的一切。这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大概是白淑婉特意的为她布置的,为了让她能在家里睡得舒服一些。

    可是这样的世界却充满着陌生,她已经熟悉了自己那个家,熟悉了那个到处充满着柯阎康味道的家。这里,已经对她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苏蔚然觉得阳光很刺眼,把窗帘拉上,钻进被子里把脸蒙上。

    丝质的被子柔软而细腻,只是带着一丝沁凉,不知道为什么,苏蔚然躺在这里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半天,才觉得暖和过来。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白淑婉进来看她几次,她睡得还算是安稳。

    ―――

    彼时,在美国的谢柔已经出了机场,直奔斯密斯的住处。没有打电话,毫无预警的就直接来到了斯密斯的面前,他很意外,但是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虽然预料到谢柔会来,但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快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这么破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见我了?”斯密斯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走过来搂住谢柔的腰,她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便谄媚的靠在斯密斯的胸口,她的心里面有事,所以一直心不在焉,斯密斯虽然一直很热情投入,但是怎么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两人激情过后,斯密斯穿着睡衣走进浴室,谢柔则拥着被子疲倦的躺在那里。虽然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斯密斯开口。斯密斯冲完澡接了个电话,直接进了书房,谢柔睡不着起身穿上衣服,在房间里游荡着。这间卧室非常大,而且古典奢华,是一种经典的欧式风格的装修,偌大的空间里一个人便显得有些空荡。

    谢柔随手动动这里,又看看那里,斯密斯房间里的东西都很稀奇,谢柔喜欢这些北欧风情的小摆设,不由自主的就翻起床边五斗柜的抽屉来。在最上面抽屉的最里面,有一只精致的铂金戒指,样式很古老,但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设计的。

    看款式和指环圈的大小应该是女人戴的,谢柔很喜欢的放在手中把玩,这戒指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谢柔,情不自禁的就戴在了手上。

    “你在干什么?”正在谢柔高兴的端详着手上的戒指时候,斯密斯沉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把谢柔吓得浑身一机灵。毕竟,自己不是他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情人,在他的房间里面乱翻,的确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斯密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翻你东西的……”谢柔觉得斯密斯此时的眼神好像是要杀人,那样狠戾,带着一股杀气,令她毛骨悚然。

    她跟斯密斯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还算是基本了解这个男人,从没见过他是这种表情,他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东海溃于后也会遍布改色。此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居然这样生气。

    “把戒指摘下来!”斯密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怒吼道。

    谢柔连忙去摘手上的戒指,但是她有些发抖,所以一着急居然摘不下来。斯密斯抓住她的手,狠狠的把戒指从她的手指上摘下来,弄得她手指生疼。他动作粗暴而不留情,似乎是碰到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不可触及的秘密一样。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斯密斯暴跳如雷,谢柔不能再呆了,灰溜溜的从斯密斯的住处里出来,满心的委屈。

    游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谢柔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猫或者狗,她一直都是这样悲惨的命运,三年前她曾经为了命运自己抗争了一次,但是结果却以悲惨失败而收场。

    为什么?难道她就只能这样卑微被人掌控着生活吗?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不能恣意的爱自己想要爱的人,要呆在自己嫌恶的人身边,还要仰起脸取悦讨好,她觉得自己比妓女还要卑贱。

    赶走谢柔的斯密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里面仍旧攥着那只戒指。他打开桌子边的一个抽屉,从最下面拿出一张照片来,上面是一个面容清秀而优雅迷人的少女。斯密斯闭上眼睛,把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往事一幕幕纷至沓来,那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一下子冲开了闸门,把他一下子卷入时光的漩涡里。

    手中那只戒指已经有了他的温度,仿佛是当年他握着那个女孩的手,两个人牵手走在长街上,他突然跪下来像她求婚。斯密斯还记得当时她瞪大眼睛吃惊的表情,把这戒指戴在她手上时,她的喜悦欢快。

    她就像一只百灵鸟突然闯入斯密斯的世界,欢快而无邪,让他对着未来充满了憧憬,可是当她知道了斯密斯的真实身份以后,脸上的笑容就再也不见了。她拼命的想要逃离他的世界,后来他咬着牙放她离开,一年以后她却爱上了别人,而且爱得那样深沉。

    斯密斯无法接受她喜欢上别的男人,她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一切的往事都尘封在他永远都不愿意开启的匣子里,她离开他的世界,消失得干净彻底,唯有手中这只戒指能证明她曾经来到过斯密斯的世界里。

    这些年他放浪形骸,虽然身边女人无数,但是却一直是醉生梦死,心中埋着她所有的一切,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感到心痛。

    看着谢柔戴上这个戒指的时候,他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撕碎,她怎么配戴上这戒指?原本的纯净被她玷污亵渎了,他不想让任何人开启自己的记忆,不想让任何人或事情来破坏他们之间曾经的美好。

    在他记忆里,她的爱永远那样鲜活的保存着,小心翼翼的安放呵护,没有被破坏一点。这一辈子,他不能再对第二个女人付出真心,因为他的真心已经完全给了她。他不会再有爱情,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他都不允许别人沾污。

    谢柔在街上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回去了,她有求于斯密斯,不能就这样放弃。为了柯阎康她能够跪在斯密斯的脚下,为了柯阎康她什么都能做。那是她爱着的男人,她可以用生命来保护他。

    “斯密斯,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动你的东西,下次我不会了。请你原谅我。”谢柔卑躬屈膝,此时斯密斯心情已经平复了,本来他也不想赶谢柔走,这个女人还是比较有利用价值的。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晚上等我一起出去吃饭。”斯密斯虽然绷着脸,但是这样说已经表明自己原谅了谢柔,谢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慢慢的落了下来。

    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可以说服斯密斯,让他放过柯阎康。谢柔没闲着,自己在房里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清纯而带着些许的迷人性感,她一改以往的风格,她相信斯密斯更喜欢这样风格的女人。

    今晚是关键,她一定要做到,让斯密斯答应自己。谢柔整理好自己,又一遍一遍的打着腹稿,琢磨着要怎么跟斯密斯开口,要怎么说他才能不怀疑自己跟柯阎康的关系。

    一直等到了深夜,斯密斯还是没有回来,谢柔因为坐飞机的缘故,现在已经很疲惫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会儿,等他回来。可是,最后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谢柔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难道他昨晚没回来?一整夜他都在外面,一定是找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去了,谢柔死死的咬着嘴唇,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确,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吃醋,更没有资格要求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但是她只是想要利用斯密斯,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难道是他看出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还是,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正在谢柔满腹狐疑的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是斯密斯回来了,但是却还有女人高跟鞋的脚步声音。听着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在上楼梯,竟然朝着自己这个房间走来。

    “斯密斯,我们可以在这里……”随着说话的声音,门在外面被打开,谢柔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斯密斯的怀里亲昵的搂着一个金发大眼的外国女郎,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完美至极,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一股迷人的诱惑。她的目光扫过床上呆愣着的谢柔,眼神中露出一股淡淡的鄙夷和不屑,那女人松开斯密斯的怀抱,缓步走到床边。

    “斯密斯,这个女人怎么会在你床上?难道,你昨晚让她一夜独守空房了?啧啧,真是可怜。”这女人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伸手朝着谢柔的脸上摸过来,谢柔头一偏,闪了过去。

    “你觉得谁更适合这张床呢?”谢柔毫不示弱,因为这个时候若是软弱,就会被才在脚下。

    她看透了,斯密斯这次是故意的,想要带个女人回来挑衅自己。就算是为了柯阎康,她也不能软弱。

    “我看当然是你比较适合这张床,你知道吗?斯密斯有个习惯,一年当中没有几次睡在这张床上,所以你睡着这张床,注定要独守空房了!”这女人说着话,坐在了谢柔的床边,眼神妩媚的看着斯密斯。

    谢柔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她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可是接下来斯密斯跟这女人做的事情,让她实在忍无可忍。

    他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紧紧的搂在一起激吻,这样的画面让谢柔感到羞辱,感到愤怒。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羞辱自己?难道是故意,就因为自己昨天动了他的东西。

    眼前的激情持续上演,他们已经开始宽衣解带,那女人的眼神不住的瞄着谢柔,她终于冲到门口,光着脚就跑到了楼下。找到自己的鞋子,连行礼都来不及拿,便逃出去了。的确是逃出来,这样的侮辱她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身上分文没有,她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去哪,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从昨晚到现在,谢柔还没有吃东西,饥肠辘辘,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清风中微微的发抖。

    回去?不能!她自己的脑海里面激烈的斗争着,就算是流落在街头,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在街上转了快两个小时,谢柔已经感觉到浑身无力,马上就要晕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熟悉的脸和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

    谢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大概是在这异国他乡,饥寒交迫产生了那种幻觉。

    可是,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那张熟悉的脸孔依旧在自己的面前,真的是连卓。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受阮娘的指使一直跟着自己,那么自己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切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柔冰冷的问道。

    她每次看见这个男人,就会想起自己曾经被他狠狠的背叛过,那种愤恨就不由自主的由心底生出来。但是,今天看见连卓,她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他而去。

    “我一直跟着你。就知道你要找斯密斯,被赶出来了?”

    “你非要这样奚落我才舒服吗?”谢柔走到连卓的面前,瞪着眼睛问道。

    连卓不说话了,只是张开了双臂,想要给她温暖的怀抱。

    谢柔犹豫了一下,便投入了连卓的怀抱。原来他的臂膀这样坚实可靠,也能在自己水深火热的时候及时出现,谢柔这个时候不得不被感动。

    “我订好了酒店,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阮娘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不过,你要尽快的回去,才能不被发现。”

    谢柔紧紧的抱住连卓,她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他们之间虽然恩恩怨怨,但

    是却早已经纠缠不清。不是亲人,但是这个时候却能够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倚靠,他第一次破例帮自己。

    “谢谢你,谢谢你。”

    ―――

    苏蔚然休息了两天,身体慢慢的好转起来,至少气色红润了不少,而且食欲也增加了。

    白淑婉让保姆做她平时最喜欢吃的,不让她看见自己不喜欢的,干呕也好了很多。

    只是,她的心情还是那样沉重,偶尔的在苏铭郝的面前提一提柯阎康。

    这两天苏蔚然觉得身体能撑得住了,便想着要去公司,至少她可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柯阎康的。

    “然然啊,这才出院三天,你就去工作,这万一孩子……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劳累吗?你还是在家里多修养些日子,这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啊!”

    “妈!我是总监,我这些天不去公司,那个项目就没有办法进行。我想去公司看看,阎康的事情,我想跟承佑好好商量。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就要被起诉了。”

    说来说去,其实苏蔚然就是为了柯阎康,苏铭郝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好像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倒是说句话啊!女儿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无动于衷!”白淑婉生气的推了一下苏铭郝。

    “公司先别去了,阎康这件事,爸爸给你想办法。你只要安心的在家里养胎,爸爸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不会让阎康被起诉的!”

    .........

    其实,苏蔚然这几天一直酝酿着想让爸爸帮助柯阎康,但是一直以来她跟柯阎康情路坎坷,苏铭郝一直不太喜欢信任这个女婿。所以,苏蔚然一直不好开口,担心爸爸会不管。但是,苏铭郝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呢?

    她的小心思自幼苏铭郝就了如指掌,这么些年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只是,他也想过怎么才能帮助柯阎康,但是这个女婿值不值得自己为他倾其所有?

    他一直不看好柯阎康,当初要不是苏蔚然执意要嫁柯阎康,苏铭郝是不会选他做女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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