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翊说完,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我去,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动手不可吗?诶,你干嘛还蒙我眼睛啊……”眼睛被蒙上,什么也看不到,听觉嗅觉感觉瞬间变得格外敏锐,阿九真怕了:“那什么,你不是说要检查我眼睛吗?蒙上了怎么检查,还是松……”

    “闭嘴。”

    诸葛翊被她吵得头疼,干脆低头,直接连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一起堵上……

    她那种甜,难以形容,却就像毒品一样,不沾甚至都不信会上瘾,可一旦碰过,自制力诚如他也难以自拔,轻易就上了瘾,很难戒掉,也,不想去戒了。

    阿九起初还反抗一下,但也不知道是他的技术太好,还是她的眼睛被蒙住那种看不见而略显刺激的感觉更好,反正,她不但很快便不再反抗,还热情的主动回应。

    唐天瞧着苗头不对,捂住眼匆匆跑走,免得一会儿被扔。

    情,比酒更能醉人,容易让人头脑发热,稀里糊涂就去干了那些平时计划得详详细细的事……

    他想要她活下去,确实迫切的需要她通过生儿育女来获得“重生”,但,真没想过就这么简单的要了她,起码想给她一点他不会的,但她却很希望的浪漫,哪怕仅仅只是气氛,可惜计算再好也是白搭,他就像暴晒了许久的干柴,遇到她这火苗,一瞬间便被点燃了!

    **

    阿九是个煞风景的天才,那迟来的洞房,对两人而言都糟糕透顶,甚至到最后,她还不争气的晕了过去,害得诸葛翊只能草草结束。

    坐在床边,诸葛翊看着床上不省人事还拧着眉头的人儿,既懊恼,又无奈,还有一点点哭笑不得,对她层出不穷的精怪,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情这东西,很奇怪,很微妙,无法带入任何特定的理论和公式,就像她和他,性格明明南辕北辙,却偏偏就生出了情来……

    抬手轻轻抹平她眉头拧出来的疙瘩,就见她嘴嘟了起来,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还是察觉触碰却累得睁不开眼而不满,却是粉润欲滴的可爱诱人。

    诸葛翊不禁弯身,在那轻轻落了一吻:“好好睡。”

    玉冰被带离屋子远远,边烤火边等。

    她没影一和影七那种耳力,本是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两人面色尴尬的忽然带她离开那么远,也就猜到了大概。

    大冷的天,在屋外这么等着时间长了非冻僵不可,何况她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好在影十一闷声不吭的给端了个火盆来,但他也没多呆,无视影一和影七促狭的眼神戏谑转身就又走了。

    玉冰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根本道谢都来不及。

    时间慢慢过去。

    谁也没有去注意过了多久,玉冰只看到影一和影七忽然起身往屋子那边去,略微愣了会儿就听到了轮椅轱辘声,忙跟过去。

    临走前,影一替交代诸葛翊交代玉冰:“王爷让你好好照顾端王妃,但现在不要吵醒她。”

    玉冰点头,等诸葛翊走了,才轻手轻脚的进屋,见阿九躺在床上睡得正好,似乎没什么事,松了口气,而后才猛然想起那些画,忙四下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顿时吓得冷汗直冒。难道王爷拿走了?王爷会如何看待端王妃?

    当晚,夜深人静时,诸葛翊将厚厚一叠画交给秘密潜入的温昀:“找人印制,每张万份,太后大寿当天找人多的地方撒。”

    温昀挑眉:“什么东西?非得挑了那天撒?”打开一看,差点没爆笑出来:“小九干的吧,普天之下能干这事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她了。”

    诸葛翊没否认,否认也没用,冷冷道:“盯着诸葛珩。”

    温昀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那些画:“这小子干了什么这么招人恨?”

    “小九撞了他和温翔的事,另外……”诸葛翊道:“唐天,你自己说。”

    唐天慢吞吞冒出来,无语的看着温昀。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闹了半天,温雅她亲哥竟然跟阿九和诸葛翊有这层关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太后大寿当天。

    七十大寿,八方来贺,交好的邻国也特地来使贺寿,本就繁华的京城从几天前开始就更加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日显而易见到达了最高峰,哪哪都挤满了人。

    忽然,各个最为热闹的路段天空同时“下”起纸雨……

    “这是什么?”

    “呀,天呀,怎么会有这种污秽东西从天而降!”

    “等等,这二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丞相府的三公子温翔!另一个是……”

    “七皇子诸葛珩!”

    “谁这么缺德,竟画这种东西满大街乱撒?”

    “天知道,不过不得不说,这人画工了得,要不是纸张小了些,远远看着,还会以为是真人,不过嘛……咳咳,这两人那活儿……尺寸是不是太短小了些?”

    “噗,咳咳,也许是作画的人跟这两人有仇,故意画短小了,但也说不定,呵呵……“

    “哈哈哈……”

    “你们笑太大声了,小心被人听了去,那两人知道,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呵,这满大街都在说,他们能报复几个?”

    “就是就是,再说了,今儿可是太后娘娘大寿,本来普天同庆四方来贺,却出了这么大个乌龙,呵呵,他们焦头烂额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管我们闲碎嘴的。”

    人们从震惊,接受,到津津乐道,坐等看戏,并没用多长时间。

    消息传入宫里的时候,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覆盖整个皇城,根本拦都拦不住。

    本红光满面的太后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寿宴都不出席了,道是不想去丢人现眼。

    虽然没有寿星的寿宴气氛尴尬,但总不能不招待四方来贺的人,所以,寿宴还是按时开,准备好的节目一个不少全部上,正德皇帝和皇后诸妃齐到撑场。

    表面上看,倒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热热闹闹。

    也不知道正德皇帝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反正阿九全程没有看到诸葛珩和温翔,而硬着头皮到场的丞相府一行,则个个面色发僵坐如针毡。

    阿九却偷着乐得开怀,是今天最开心的人,要不是碍着人多,她还得抱着肚子滚地大笑。

    正高高兴兴看歌舞,有宫女恭敬靠来,低声说温雅的母亲陶氏有找。

    阿九抿了抿唇,看向诸葛翊。本是希望他拉个脸摇头,不许她去的,结果这丫的该摆脸色的时候偏不摆,竟点了下头让她去。

    “我一会儿就回。”阿九浅笑说着,狠狠拧了他一把才起身随那宫女去。

    凭心而论,陶氏是个好母亲,至少她全心全意的爱自己的子女,只是对于阿九而言,她却是个潜在的威胁,她对女儿温雅的真心疼爱,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威胁到阿九……

    看着灯下等候的美妇,阿九心情有些复杂,慢吞吞的靠过去:“母亲找我有事?”

    陶氏却诧异的看着她:“不是你找我吗?”

    什么?

    阿九微愕,本能看向那引路的宫女,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去,而这时,走廊另一头款款来了一行人……

    晋王妃云惜玉赫然在前!

    不过,她只是走在前边的其中一个,与她同行的还有太子妃沈云霞和玉清公主,太子妃沈云霞跟似众星捧月一般走在最中间。

    除了玉清公主没印象之外,那晋王妃云惜玉和太子妃沈云霞都跟阿九有恩怨,这么狭路相逢,肯定是要生事的,就是不知道这相逢,是她们之中的谁安排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九还真不怕跟陶氏直白说:“看来今晚是有人闲不住刻意要寻女儿麻烦呢,母亲,您先回吧,这儿有我挡着。”

    所谓知女莫若母,知母莫若女,那晋王妃云惜玉才是正宗温雅,难保平日里没有什么习惯性的小动作小爱好被陶氏熟记于心,所以,不论何时何地,陶氏和这位晋王妃云惜玉遇上,对阿九而言都不是好事!

    陶氏也不是蠢笨的,自然一看就看出来了,也听说了沈云霞和云惜玉跟阿九之间那些不愉快,尤其那沈云霞又是个跋扈的主儿,哪里放心阿九一个人留下来应付她们,开口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阿九道:“天塌下来有我们家王爷撑着,没事,您放心回吧,出不来人命。”

    最后一句,反倒把陶氏吓了个不轻,本能就道:“你可莫要乱来。”竟忘了,人家好歹有三人,个个尊贵,而阿九,只有一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方妈妈,快带我母亲回去,不论听到谁喊都别回头,假装没看到人过来也没听到人喊,一路大步回寿宴去。”阿九特别交代。

    方妈妈忙带陶氏走。

    她紧紧跟过阿九几天,自然比陶氏更清楚这位小祖宗多能来事,但,却说不清楚究竟是有端王撑腰,还是这小祖宗算准了人心理,反正每次不论她捅出多大的窟窿,最终都会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而这小祖宗,至今依旧横着走,倒是那些挑事的个个吃了亏……

    还真是不出阿九所料,这边方妈妈才扶了陶氏转身,那边沈云霞就扯开嗓门喊上了:“哟,四夫人,这就走了吗?”

    方妈妈低声对陶氏道:“夫人,端王妃交代了,您千万别回头也别应声,咱们就当没听到,快些走。”

    陶氏点点头,果真加快的步子。

    沈云霞见陶氏一行非但不停,还走得更快,顿时恼了火,就要发作,却是被晋王妃云惜玉拉了一下拦住了:“小事而已,太子妃何必恼火。”又压了压声音:“今儿可是太后生辰。”

    说罢,看向阿九,眸光隐颤。

    今天确是太后生辰,大殿正为太后办寿宴,只不过太后心情不好连寿宴都没出席,若是再来点事儿,必定火上浇油,所以,今天明显是谁挑事谁倒霉的日子,却谁把陶氏和这女人给叫到了这里来与她们相遇?

    她倒还好,提防着这不知哪来的却占了她身的女人就行,暂时不需要跟她有太大的冲突。玉清虽然素来不喜欢温雅,但也不是沉不住气没脑子的主儿,这事应不是她做的,倒是太子妃沈云霞……

    眸光微转,看了一眼玉清公主,便见玉清公主也看了过来,随后眼神便指向了沈云霞。看来跟她想法一样,都觉得是沈云霞整的这事,因为她们就是沈云霞找出来“透气”的。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冲玉清公主使了个眼神,摇了摇头——可不能让太子妃跟端王妃挑今天起大冲突,不然,太后盛怒之下,她们也避免不了。

    玉清公主点点头。

    果然,被拉住的沈云霞拉长着个脸道:“本宫喊得这么大声,那四夫人不可能没听到,不过装聋子而已,定是温雅那贱蹄子授意的,不但自己反了,还让自己母亲跟着一起反,实在该教训,你拦着我作甚?”

    晋王妃云惜玉面色微妙了瞬,道:“太子妃,您可是太子妃,何必跟她计较,开口闭口贱蹄子什么的,实在有失您的身份。”

    “就是就是。”玉清公主点头附和,随后加了一句让晋王妃云惜玉再度面色难看的:“虽然温雅确实很贱,但我就从来不叫她贱人贱蹄子,为她那样的人脏自己的嘴,实在是太抬举她。”

    顾着说了,还真没注意到晋王妃云惜玉那脸上盖不住的黑气。

    沈云霞那脑子,简单,说得太深奥太大道理了,她不但听不懂更听不进去,倒是玉清公主这样说,浅显易懂也比较容易接受,还想想就觉得有几分道理:“嗯,玉清你说得有道理,为她脏了自己的嘴,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晋王妃云惜玉顿时又一阵面色微妙,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笑道:“既然如此,那一会儿我们就干脆无视她吧,没必要跟她起了冲突。”

    玉清公主点头,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暂且哄住了沈云霞,于是三人到阿九面前时,便将她当成了空气,招呼也不打的直接走了过去。

    好一会儿,阿九才回过神来,看着那还没走远的一行人,对玉冰道:“玉姐姐,这些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沈云霞一听,顿时一口气上来就要回头跟她骂架,可晋王妃云惜玉和玉清公主却一人一半的将她给按住了。虽然她们也气阿九那话,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太后气消了,她们有的是时间寻她麻烦。

    见一行还是没搭理她,阿九撇撇嘴,倒也没有急着回去,就近靠了走廊扶手便坐下。

    “大冷的天,还是回吧,着凉了可不好。”玉冰哄道。

    阿九抿唇不语,侧头看着廊外。

    夜色沉沉,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纵是银装素裹一身,看着也依旧森森渗人,如同立在阳间的阴曹地府,鬼气四溢,时不时就有几只悠闲飘过。

    这很奇怪吧……

    上次的引魂咒,她明明看到就是在皇宫这方向的,就算不是在皇宫里施术,这宫里也一定会有所影响才对,结果这宫里的鬼竟然没少!

    也没听说宫里大规模死人啊,不然还能说是不断死了很多人填补了空缺,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来了个嬷嬷和几个宫女,众人向阿九行礼后,那嬷嬷道:“端王妃,贵妃娘娘有请。”

    诶呀,那位婆婆大人终于忍不住了……

    阿九勾唇一笑,点头:“请嬷嬷带路。”

    “奴婢姓刘。”那嬷嬷客气了声,便给走了前边引路,而随她来的那些宫女却垂首站着不动。

    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她至于跑吗?阿九撇撇嘴,跟在那刘嬷嬷身后走,玉冰随后。

    这时,那些宫女才跟上。

    **

    阿九被带到一间暖阁,陈贵妃还没到,只能先等着。

    之前的宫宴上,阿九倒是见过陈贵妃的,但两人之间隔了老远,仅能看得清长相,还真是没直接打过一次交道。

    后来和诸葛翊成亲的第二天,照规矩是该进宫的,可诸葛翊压根提都没提,阿九也就装傻了,至于宫里究竟动没动肝火她也没打听,反正要是被问起,她就高歌夫唱妇随到底,责任统统往诸葛翊身上推!

    并没有等多久,陈贵妃就到了。

    陈贵妃比淑妃大几年,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也与淑妃美得各有千秋,淑妃是端庄妩媚,而陈贵妃,却是那种妖艳张扬,颇有几分万花丛中一点红的风姿,只可惜……

    又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不但不会下蛋,后边跟着的……啧啧,黑压压一片,看着真渗人,足见这位贵妃娘娘手段了得,心狠手辣!

    不过,陈贵妃虽然不会生,却有太后撑腰,不然当年和皇后以及淑妃抢诸葛翊的抚养权也不可能胜出……

    “婆婆大人,请喝茶。”待陈贵妃坐定,阿九便端了刘嬷嬷让人准备好的茶跪地奉上。

    她本就不清高,膝下也没黄金,倒是比任何人都能屈能伸,自然不在意在没有明显冲突之前,在陈贵妃这位婆婆面前弯弯膝盖卖点乖。

    陈贵妃居高临下看着她,难辨喜怒:“你叫本宫什么?”

    “婆婆大人呀。”阿九低着头,张嘴便道:“婆婆是民间的叫法,虽然是粗俗了点,但贵在接地气额咳亲切亲近,但您毕竟贵为贵妃娘娘高高在上,所以儿媳想了想,就特地加了大人二字,如此一来,既显得亲切亲近,又不失对您的尊敬……”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贵妃沉下脸:“都说你出事后脑子出了问题,不但性情大变,还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本来本宫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了,还真是不信不行。”

    所以你妹子的,是不打算喝这杯茶了是吗?让我一直这么端着?

    阿九抿唇闷想,不过也没有因此就把茶放下,依旧笔直的举过头顶。

    见她不说话,陈贵妃的脸又沉了三分颜色:“你没有话说了?”

    “母妃说得是。”阿九应道。

    陈贵妃愣了愣:“是什么?”

    “母妃说得都是。”阿九又应道。

    敢情这丫头就想拿这句话一路搪塞她到底?

    陈贵妃面色难看起来:“你在敷衍本宫。”

    “本来不是的,但母妃非要这么说,那便是吧。”阿九始终低着头,举着茶,看不到脸上神色,倒是语气明显一副随便埋怨甚至谩骂都没关系的模样,妥妥的当起了软包子。

    这可跟进来传言的不一样……

    陈贵妃抿了抿唇,总算伸手去拿了阿九手里那杯茶,意思性的喝了一小口,便让阿九起来:“听说成亲那晚,你们没有洞房。”

    端王府里现在多得是宫里出去的人,陈贵妃会知道,阿九还真一点都不惊讶,装摸做样掩嘴咳了两声,没回应。

    陈贵妃也不指望她回应一般,又道:“已经这么些时日了,总该洞房了吧。若是还没有,那本宫就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那个魅力吸引端王。”

    想插人?

    不至于吧……

    阿九揣着一肚子疑问,红着脸小声应道:“咳咳,那什么,房是洞了,就是王爷那身体……咳咳,母妃,您懂的。”

    陈贵妃总觉得她的言词怪怪的,但跟着又直接忽略了,给刘嬷嬷一个眼色。

    刘嬷嬷点头,拍了拍手。

    这又是闹哪样?

    阿九眨了眨眼,就听到了叩门声,而后便见门开,宫女领着个背药箱的御医进来。

    刘嬷嬷解释道:“端王妃莫要紧张,贵妃娘娘只是关心您和王爷的身体状况,才特地让左御医来给您看看,希望您能早日为端王怀上小公子。”

    我去,咱们不熟,能循序渐进含蓄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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