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走。”弗修看着子莜,她要离开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他不要她离开,他不想要她离开。

    子莜看着弗修,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僵硬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你爱的人不是我,对你来说,我不是那个必须在的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弗修,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我,子莜,是彼岸大地的彼岸花。是唯一一个修炼成精的彼岸花,是这天地间无人匹及的存在。”子莜看着弗修,脸色的笑意渐渐减弱,变得冷淡。弗修,就算我子莜喜欢你,我爱你,但是,我也不会为了你放下尊严。

    弗修看着子莜,微微蹙眉,“子莜,天族不是你一直都想要来的地方嘛?为什么,这么早就想走了。是不是在这里不开心?”

    “太子殿下!”子莜看着弗修,走近了几步,带着天生的,那最抚媚的笑容,看着他。“我本就是一个自由身,可以自己决定来去的。”

    弗修蹙眉,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想要她离开。除了私心,或许是在她跟前,他真的,可以什么都说,什么都不用顾忌就跟在母妃跟前一样,无所顾及,无所畏惧。但是,她要走了,她也要走了吗。

    “子莜,母妃走了,我身边能说真心话的人不多了。”

    “你不是还有沐霖姐姐吗?”怎么,还是说出来了,这种带着吃醋,一点儿也不酷的话,怎么也说出来了呢。对,她羡慕被弗修爱着的沐霖,只是,这情爱本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东西。她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弗修摸了摸子莜的头,“你们不一样,你和沐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的妹妹一样,是亲人。”是什么花都可以说的亲人,是可以依赖,可以相伴的亲人。

    只是,这世间,哪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无关情爱的亲人。子莜想着,倒是觉着有几分的可笑了。之前倒是听一个摆渡人说过。说她最爱的人将她当作妹妹来看待,直到她临死之前都没能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是死了之后就想着,如果当初说出来了该多好,起码,有了一个答案不是吗。

    所以,她不要。

    子莜打开了弗修的手,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收拾干净了,弗修,若要爱,我便是爱的光明磊落,干干净净。若要断,便是断的彻底,别再留下什么念想了。

    “弗修,你听明白了,我,子莜,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女子对男子的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夹杂着亲情的喜欢。

    弗修愣了愣,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如若说他对子莜的心思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多少的是有猜到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坦然的说出来。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子莜,我,你听我说,”

    “不必再说了。”子莜打断了弗修的话,笑了笑,捏了捏弗修的脸,“说真的,我不后悔的,天族的景象也很好看,一切都很好。”

    “你什么时候走?”

    子莜愣了愣,回过头,看着弗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弗修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只是,如若真的可以的话,“我,想让你见证我和沐霖的婚礼。”

    子莜感觉自己的心口被划开了一刀,带着血淋淋的伤痛和苦楚。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抽搐着痛过,所以弗修,你真的好狠。

    “好。”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之后,不会再有了。

    天帝揉了揉鼻梁,看着这微微的烛光,已经这么晚了啊。合上最后一本批完的奏折,微微叹了口气,“何事。”

    帘帐后,天后脱簪素袍,走了出来。

    “如若是水族的事情,莫要再说了。”

    君心难测便是如此,如若不是族人同胞,她杨柳依依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哪怕我脱簪乞求也不行吗?”

    天帝抬头看着天后,她还是和当初一样,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姿色,一样的骄傲。只是她怕是忘了,他最恨的,便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骄傲。“依依,你若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便不会收到那样的羞辱。”

    所以,错的是她。

    所以,身为天后的她,不该为水族求情。

    “切莫忘了,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现在不是水族的公主杨柳依依,你现在是天族的天后。嫁夫从夫,你现在是天族的人。”就算你的母族正在受到战争的侵袭,但是也不要忘了,你是天族的天后,一切的利益都要以天族为最优先。

    天后看着天帝,这么多年了,他对她的纵容,他对她无理取闹的包容,原来,从来都不是宠爱。对天帝来说,情爱,从来都是交易的物品。

    “依依知道了。”

    天帝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你的心情,本帝君知道,只是这次魔族占理。贸然前去支援只会让天族陷于不义的境地,过下时日,本帝君自会派人出兵的。”等到那个时候,水族的势力所剩无几,那么,他便再也不用忌惮水族的威胁了。

    天后的目光微微湿润,听话的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道,如若想要救她的族人,那她现在只能顺着天帝的意思来。虽然在军队中,她已然有了势力,但是如若就这样暴露了,不行,这是为了今后做准备的。

    “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记住,切莫忘了你身为天后的尊荣,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天帝看着天后的身影离开了大门外,看着椅子背后的屏障后,笑了笑,“出来吧。”

    “陛下。”两个黑影,闪现了出来,带着黑色的衣袍和披风。

    天帝走到了两个人的跟前,笑了笑,“绫夏,章仟,我让你们查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了?“

    两人的视线微微交汇后便分开了。

    ”陛下,沐霖上神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常。“绫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冰冷,倒是同她婢女的身份完全不同。

    “陛下,太子殿下也是。只是天妃娘娘刚刚离开,他近日喜爱去瑶池边上走走,一直绕开揽月宫。”章仟的声音随着绫夏弱下去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帝点了点头,带着些许自嘲的笑了笑,“你们都是昔日大殿下的人,如若不愿留在天族做事,本帝君也可让你们同铭信一样隐世。”他本不爱强求那些不愿意听从的人,只是这些人昔日便是些可靠之人,所以即便当初他能狠心的看着当归死去,但是终归没能赐死他们。

    绫夏同章仟两人一同低下了头,“昔日大殿下的事情虽然令人惋惜,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大殿下生前最在乎的便是天族,陛下,太子殿下和沐霖上神。既是如此,大殿下在乎的人,便由我们守护。”

    “你们,不恨我吗。”如若说起来,当归的死,有一半以上是他的责任。

    “事出有因,大殿下在天之灵终有一天会知道的。陛下的苦衷,我们明白。”当年,如若当归知道真相的话,只怕也不会如此决绝的了结自己的性命了。

    天帝的脸色,尽是苦笑,“如若,弗修和沐霖也能同你们这样明白,就好了。”

    “太子殿下和沐霖上神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天帝笑了笑,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无边无尽的黑夜,到底谁,才是那最无情的人。

    魔族。

    夜峋打了个哈欠,边境捷报连连,看的他是越来越欢喜,只是没想到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允糯端着汤羹走了进来,走到了夜峋的边上。

    “都说了,这种事情让侍女来做就行了,你何必连这种事情都亲自做呢。”夜峋连忙接过了允糯手里的托盘,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满脸的心疼,“怎么样啊,重不重啊,累不累啊。”

    “哪儿这么娇贵啊。”允糯有些无奈的看着夜峋,但是心里,却是甜的。她本以为她这样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好的爱情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被她碰上了。

    夜峋将允糯拉入了怀里,仔细的护着,“我不管,我的女人,就是要娇生惯养的。”这话倒是说的霸道的极了。

    允糯无奈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两个孩子还在前线呢,说起来,这个战事什么时候才能好?”母亲,最担心的人,从来,都是自己的孩子。

    每次说到孩子,夜峋的心里总是有几分的吃醋的。只是同自己的孩子计较,这也太丢人显眼了。在允糯的面前是万万不能表现的太显眼的。

    “快了吧,连连告捷的,打得水族只得是哭爹爹告奶奶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差不多教训一下就差不多了吧。”允糯微微蹙眉,虽然她向来不喜水族那跋扈的性子,但是如若说真的要灭族的话,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夜峋勾了勾允糯的鼻尖,“你啊,就是这样,这次打水族,不单单是边境的事情,还有一些旧帐需要算一算。”

    允糯知道,想必便是她和夜木的事情了。只是,就算是如此。

    “我可不是心疼水族,只是大战总会有伤亡,我不想让魔族的同胞,战死,他们也有妻儿姐妹兄弟。”

    “你放心,我自是知道的,我会掌握分寸的,更何况,我们这优秀的儿女冲在前面,还有谁敢招惹我魔族将士的。若不是我不得不坐阵魔族,我还真像披战袍去前线,好好收拾收拾那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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