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听见曲妈妈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曲妈妈这才明白儿子的追妻之路为啥这样不顺。敢情面前的姑娘不仅单纯,恐怕是从来都没谈过恋爱,而且情商低得让人捉急啊!

    不过这样的女孩子也有好处,一旦确定关系,什么样的诱惑都能拒绝。

    吃完饭,四个人两两一对,各回各家!曲妈妈看着两个年轻人开着车离开,忍不住感叹,“儿子小的时候咱们忙工作,现在可算是咱们能想开了放下了,儿子又要有小家庭了。老曲,还是你说得对,咱们想要尽享天伦只能等着孙子来了。”

    “看曲寞这劲头,想要抱孙子也快。”曲爸爸了解儿子的性子,能让他这样在意的女孩子,估计是喜欢得不得了吧。

    “那倒未必。”曲妈妈担忧地摇摇头,“这两个小年轻,情商一个赛一个低。你儿子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小柔傻乎乎不明白。我连给儿媳妇的见面礼都拿出来了,小柔还是不懂。打小就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可怜,连这些都没有人教。”

    “爱情从来都是无师自通,你不要杞人忧天。”曲爸爸和曲妈妈上学的时候都是书呆子,工作的时候都是工作狂,家人都觉得他们不会谈恋爱。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相互吸引,没多久便闪电结婚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即是生活中的伴侣,又是事业中的伙伴,从来都没红过脸。

    这也是曲妈妈喜欢以柔职业的一个原因,最起码跟自己儿子有共同语言。而且她对以柔很有好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以柔对曲妈妈的印象也非常好,觉得她是个亲切又慈祥的长辈。

    “阿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别看曲妈妈常年在野外,可除了肤色偏重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皱纹。她的五官立体,细看稍微有一点混血的感觉。而正因为她运动量大,身材曼妙似少女,说她四十左右岁绝对有人信。

    曲寞倒觉得妈妈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漂亮,记忆中年轻的妈妈,总是戴着厚厚的眼镜穿着工作服或运动服,头发剪成利落的短发,丝毫没有女人味。

    今天的妈妈显然是好好收拾过了,眼镜换成了隐形,头发烫了漂亮的小卷还焗成栗色。身上穿着一袭改良过的旗袍,一双手工制作带绣花的老北京布鞋,显得端庄又复古,浑身散发着大家贵妇的气息。

    “叔叔也很儒雅,一看就是搞研究的知识分子。而且还多了几分豁达的气质,更加有魅力。”

    “那我呢?”曲寞听见以柔一个劲夸赞自己的父母,竟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我可是他们优生优育的结果。”

    以柔听了忍不住笑了,“光看五官长相,你倒是遗传了叔叔阿姨的优点。不过……”

    “不过什么?”听见她说了一半就停住,曲寞追问着。

    “不过你没有遗传到叔叔的儒雅,阿姨的开朗乐观。从性格上来讲,你并不讨喜。”

    不讨喜!曲寞听见这样的评价有些皱眉。

    “不过……”

    “又不过什么?”被自己心爱的人说不讨喜,这滋味挺难受。

    “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相处下来我倒觉得性子凉薄挺好,最起码不聒噪。”这是以柔的真心话。她之所以能容忍曲寞的变相侵入,完全是因为曲寞话少在家里很安静,虽然有些不便,但是她感觉自己的私人空间并没有被侵犯多少。

    各有所爱?曲寞觉得这四个字犹如天籁,让他的心情从谷底荡到天空。

    这功夫曲寞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疗养院打过来的,金志成的精神暂时稳定下来。”他挂上电话说着,“我要过去一趟,你想去吗?”

    “好!”以柔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涉及到我爸妈的案子,我过去未免不合规矩。”

    “刑警队的规矩我说了算!”他什么时候在乎过那劳什子。

    “可你毕竟是刑警队队长,要以身作则。我怕会影响你,留下话柄以后难以服众。”

    这么快就替他考虑了,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曲寞喜上眉梢,“服众靠得是能力,不是规矩!”

    这话没有半点吹牛的意思,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别说在刑警队,就是整个警察局,整个警界都是翘楚。

    以柔丝毫不质疑他的能力,既然他这样说就去吧。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精神病院,接待他们的是金志成的主治医师,一个挺艳丽的女医生。

    以柔瞧着她有些面熟,听见两个人对话才想起来,自己和陆离来精神病院接曲寞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个时候她是曲寞的主治医师。

    “金志成情况怎么样?”简单寒暄之后,曲寞问着。

    女医生多少知道曲寞的脾气,能跟她说两句闲话已经顾及之前的情分了。

    她赶忙回着:“金志成明显的妄想,精神分裂加暴力倾向。经过药物治疗,现在基本稳定,意识在清醒地状态。”

    因为金志成有暴力倾向,所以被关在单间特护病房里。不过他的暴力只限于摔打东西,而且在药物的治疗下明显好转,因此手脚没有被束缚住。

    曲寞和以柔进了病房,看见金志成坐在椅子上正朝着窗外瞧着。

    “金志成。”曲寞喊了他一声,他并没有反应。

    曲寞走到他前面,看见他正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金志成。”曲寞又叫了他一声,眼睛盯着他的脸。

    他慢慢抬头看着曲寞,“你是在叫我?”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应该是长时间不说话或者是吼叫所致。

    “对,你不是金志成吗?”

    “我是金志成?”他似乎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面对曲寞的问题相当疑惑纠结,“我是金志成!不,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深。

    曲寞让女医生把镜子拿过来,竖在他面前,“你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以柔看见他直勾勾瞧着镜子,疑惑地晃晃头,“你是金志成,我不是。”他对着镜子里面的影像说着。

    “你靠近看。”曲寞命令着。

    他慢慢凑近镜子,然后伸出手触摸,片刻才点点头,“我是金志成,这是镜子。”

    看样子他的妄想症在可控范围之内,暴力倾向也没有显露,现在可以聊一聊。

    曲寞在他对面坐下来,“金志成,你的父亲叫金鑫,母亲叫史凤燕,叶红是你的妻子,金品源是你的儿子。对吗?”

    “我妈妈叫刘惠芬。”他说得没错,史凤燕是他的继母,并不是母亲。他的意识清醒,说话有条理。

    曲寞点点头,“好。那你认识李大年吗?”

    他点点头,“我认识,他是我爸以前的朋友。”

    “以前?多久以前?”曲寞追问着。

    “有十五年了。”他回答的很痛快,“原来他经常去我家跟爸爸喝酒,一起的还有个矮胖的叔叔,姓郭。”

    “十五年前李大年去你家喝酒,他、你爸爸,还有大老郭一起买了十张彩票,后来李大年失踪,你爸爸中了大奖。”曲寞简单地说着,“前不久,我们在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了李大年的白骨,证实他已经死了十五年。那晚你也在,你知道李大年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他的回答让以柔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样痛快爽利。

    曲寞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也不再问,安静地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那天,他们又来我家喝酒。我一直在后屋躺着,听见他们说要去买彩票。他们出去,那个女人就一直骂骂咧咧,我不敢大声出气,生怕她拿我砸筏子。没过多久,他们回来又接着喝,相互拍胸脯发誓,说中了奖就大伙平分。那女人听了更是气得发疯,因为买彩票的钱是我爸出的。

    她给他们撂脸子,还跟爸爸争吵,爸爸就动手打了她一嘴巴。她哭喊着要回娘家,到后屋收拾行李。我在后屋躺着,她看见就拿我出气,拎着烧火棍子打我。我往前屋跑,爸爸要打她,那女人就拎着包袱回娘家了。

    李大年拉着我上桌喝酒,我只喝了一小杯就醉倒了不省人事。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爸爸正和那个女人商量怎么处理尸体。我吓得够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偷偷爬起来看,看见李大年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爸爸找来一个装苞米的大麻袋,跟那个女人一起把李大年装进去。

    他们把大麻袋放在自行车后架上捆结实,然后驮了出去。我不敢追上去跟着,想到有人死在这屋子里,又不敢乱动,就猫在被子里不敢乱动了。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有动静,再细听是爸爸和那个女人回来了。爸爸去前屋看过郭叔叔,然后让那女人赶紧藏起来,自己灌了一瓶白酒倒在床上。

    第二天快九点郭叔叔才醒,他看见我爸爸还不省人事只好等着。中午左右,爸爸才坐起来,还吵吵着头晕恶心。他们奇怪李大年为什么不见,再查看彩票,发现少了一张,正是中一百万那张。”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张彩票,这金鑫两口子还真是忍得住,为了坐实李大年携巨款逃跑,连一百万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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