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嗔道:“既说大病初愈不许吃,如何又巴巴的送来馋人,真是的。”一边又抬头对袁尚宫笑道:“正好袁尚宫来访,且带一篓子回去。”
    袁尚宫连忙摆手笑道:“不敢,如今宫内查的严,竟是不许夹带的,多谢娘娘美意了,只是当真不能。”
    雍王妃道:“是我疏忽了。”一边对侍女道:“一篓子送去给高神医那儿,另外库里把王爷前儿带回来的那几样时样妆花缎拿来给袁尚宫。”
    袁尚宫连忙称谢后又笑道:“王爷真是对王妃情深意重,难怪玉体康复了。”
    雍王妃笑了笑并不接话,袁尚宫看那侍女是个新面孔,不见昔日不离雍王妃的李尚宫,有些疑惑道:“怎么李姐姐不在娘娘面前伺候,竟是躲懒去了不成?”
    雍王妃笑道:“前些日子恩准了她回乡了。”
    袁尚宫疑惑道:“李姐姐也不过大我几岁吧?倒是去享福去了。”
    雍王妃笑而不语,袁尚宫又和她寒暄几句后,回宫不提。
    却 说袁尚宫得了雍王妃建议,以为得了要诀,连忙大刀阔斧整顿起来,竟是极为苛刻,所有开支明细都要一一报批,多人审核,又派人一一查验货物,一时六局女官皆 忙碌起来,四处差使不停,登时各处怨言都生了起来,历来这宴席是油水最厚的时候,各处都靠这个狠刮一层油的,如今袁尚宫这么一卡死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 他们白白辛苦,捞不到油水,如何耐烦,少不得一边暗自骂皇后娘娘苛待下人,一边开始拖拉差使,明摆了要将事情闹大。
    宫内怨声载 道,便是高永福也听说了,少不得提点了两句袁尚宫水清无鱼的道理,可惜袁尚宫历来和十二监不合,如今只认为高永福必也是在其中拿了不少好处,又一心要拿这 事立威,越发严苛起来。然而这些油水衙门,哪个背后没有些千丝万缕的背景?少不得摆出一副老油条的样子来,只说银钱不够,没办法采办,转眼快到中秋了,这 宴席诸事都还没有办妥,眼看着就要办砸了。
    这时袁尚宫才慌了手脚,却骑虎难下,她自觉自己没错,少不得去了紫宸宫里回皇后。
    她进去的时候,刘寻正端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画画,苏瑾穿了件牡丹绣花襦裙,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拿了个扇子,一边扇一边指点着,袁尚宫看到刘寻在有些怵,然而心念一转想到如今这境况若是得了陛下支持更好,连忙将各处拖延推诿,如今诸事不备的事说了。
    刘寻皱了眉头道:“不是说了都按从前的例办,这些事莫要来烦皇后么?”
    苏瑾笑道:“袁尚宫倒是没怎么烦我,前儿听说各处都领了命的啊,想是真遇到难处了,这各处推诿是怎么说?”
    袁尚宫少不得将自己忠心烈胆因要革除利弊,添了些规矩,各处因着油水捞不到了,便要奴大欺主的事说了一通。”
    刘 寻笑了笑,转头叫了高永福过来道:“命人去和礼部、光禄寺及内廷诸司局说,今年是朕大喜之年,中秋万寿宴席诸事细心操办,谁要惹了朕不开心,朕少不得也要 让他们不开心,甭管往年吃了多少油水,只问他们有没有命继续吃,朕在边疆能杀人,在内廷自然也能杀人,宽和久了,别忘了朕可不是好相与的。”
    高 永福连忙躬身应了,小跑着下去,一时分派诸人到四处传话,各处原只是想给皇后点颜色,让皇后也知道以后还要倚重他们,万万想不皇上居然会直接站出来出头, 这位陛下一贯不理内廷事务,但在朝廷上可是翻脸无情的铁腕帝王,说杀就杀,何曾给过谁面子?一时都警醒起来,各自捏着鼻子忙忙干活起来,再没有敢质疑那些 新规矩的。
    刘寻这边却在教训袁尚宫:“宴席要办,要革除利弊,这立心原是好的,只不该在这当口立什么规矩革什么利弊,你小小一三 品尚宫,这样大事,没有回禀过皇后便自作主张,这苛待下人的恶名却都让皇后替你受了,什么道理?竟是欺负皇后宽和么?要说奴大欺主,朕看你也算一个,且看 如今还在这当口,不好撤换,且先罚俸半年,以观后效。”
    袁尚宫汗如雨下,伏地不语,苏瑾看着觉得可怜,笑道:“起来吧,且先回去好好办差。”
    刘 寻皱着眉看着她出去,才看向苏瑾:“从前觉得她规矩上十分严谨,为人也实在,反正朕也少用女官,就凑合用着,如今看着脑筋上还是太死板,不经用,你将来要 吃力,如今你没有自己的人手不妥,朕看找个机会让徽柔书院选拔一批女官让你亲自挑一挑,培养些自己得用的人手才好。”
    苏瑾笑道:“你说了算便是了。”
    刘寻却将那画扬起,居然是一幅百子图,上头嬉戏玩乐的孩童栩栩如生,刘寻道:“你绣上几针意思意思便好了,莫要伤了眼睛,让别人绣。”
    苏瑾笑道:“我根本不会绣,这也不是要拿来绣的,这是我要挂在寝殿内看的。”
    刘寻不由有些头疼,如今寝殿内已经挂满各种稀奇古怪的图,半夜醒起来有时候自己都会被画上的自己吓一跳,皇后娘娘这胎教的兴趣爱好难道真的要持续到生为止?
    雍 王府内雍王妃得了消息却在向雍王感叹:“这刘寻倒是比先帝要铁腕有担待多了……当年我就是踌躇满志要革除这宫内的旧弊,一个鸡蛋要三两银子,竟是欺负宫里 的主子没见过世面呢,结果当时得罪了许多人,我还是贤妃名分,先帝迫于压力,还是将我提的那些规矩都给废了,如今这奉圣郡主倒是得刘寻一心一意护着。”
    雍王以崇敬的目光看向雍王妃:“母后一片冰心都是为了父皇,父皇当时也是掣肘太多,这刘寻上位时,雷霆手段整治了不少人,自然将他们给打服帖了。”
    雍王妃笑了笑挥手命他下去:“所以你也要多向他学习处事的道理,将来总用得上,只是身处深宫,不可能全靠帝王护着,还要自己争气,那苏氏我看她一介武夫,不足为虑,等我好好思量个方法。”
    雍王有些愤怒道:“我看那苏氏也狡猾的很,将个手电筒骗了我那么多京城店铺去,可恨刁滑之极,母后将来定要将她交到我手里,我定要好好整治她,一雪此辱!”
    雍 王妃笑道:“你自幼被我养得单纯了,难免吃了她的亏,吃一堑长一智,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你去和小梁氏一处吧,这些天你冷落了她吧?不可让她起了疑心,大梁 氏身边的人我尽换了,只有她换不了,且她有凤命,又是你两个孩儿的母亲,还是得留着她,你要着意安抚,也不要在她面前说我太多,以免露了马脚。”
    雍王恭敬起身躬身道:“那孩儿先告退了,母后好好休养,我让高叔叔一会儿来再给您把把脉,如今这方子吃得可还好?可要再斟酌一下换个方子?孩儿看母后的脸色还是不够好。”
    雍王妃笑了笑道:“没事,灵魂融合尚需要时日,这是正常现象,这具身体之前元气大损,还需要好好调养,好在你高叔叔妙手天成,总能调好的。”
    雍王恭恭敬敬地施礼后退了出去,又叮嘱了一番左右奴仆服侍好王妃,才施施然地出了门往梁侧妃院子走去。
    ☆、第66章
    ????中秋节说到便到了,中秋佳节与万寿节紧挨着两件大事,皇宫乃至整个京城的喜庆气氛十分浓烈。四处早早就搭起了灯棚鳌山,到了戌时赐夜宴,外席设在 外朝承明宫大庆殿,由刘寻主持,君臣同乐,内筵设在曲台殿,苏瑾主持宴请四品以上内外命妇及女官,曲台殿内外编植桂树,又有湖水荷花可赏,挂上花灯后,天 水灯相映,景色十分可期,袁尚宫选这个地方原也是费了心思的。
    到了晚上,月色甚朗,流云四卷,一镜当空,清辉满地,风中桂子飘 香,曲台殿三面临水,帷帐都已挂起,众人凭栏而看,水光上下,荡漾金波,精巧花灯更是参差挂着,倒映在水中,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令人有如置身七宝楼台之 中,四面皆为络缨宝珠,命妇们一片赞赏声,不免夸起这位一跃冲天的神秘皇后,奉圣郡主之妹了。
    正纷纷议论着,有小太监飞报:“皇 后娘娘驾到。”众人连忙纷纷起身到殿门外迎接,只见一对对仪从过去,先是引驾太监,然后是一班女官,拥着中宫的七宝步辇,将进门,诰命夫人们两旁跪道迎 接,女官喝声:“娘娘懿旨,请起。”步辇到殿前,苏瑾一身盛装下辇,在上首坐下,各宗室王妃、诰命夫人及六尚女官分班朝见。
    雍王妃站在人群前列,看着上头的苏瑾一身皇后礼服,高髻上戴八宝后冠,两班宫娥簇拥着,凤威凛然,眼里掠过了一丝怀念,她直视苏瑾,苏瑾早有所觉,一双冷目已转过来和她对上,两人都目光都不曾退缩,僵持了一会儿雍王妃才微微垂目行礼,嘴角含笑。
    殿 上安席已毕,命妇们各归坐位,苏瑾微微皱眉,说了几句太平话,便吩咐开宴,只听到笙簧杂奏,丝管齐吹,教坊女乐奏乐,又有一班舞伎在殿堂中间舞蹈,花团锦 簇的煞是好看,一曲毕苏瑾举杯说了几句忠君爱国的贺词,众命妇举杯饮尽,如是再三后,歌舞再起,宴上的气氛也活跃起来。雍王妃持了酒杯上前向苏瑾庆贺道: “臣妾前些日子病重,还未能贺娘娘大喜,如今补上才是。”
    苏瑾持杯看这雍王妃,罗衣叠雪,宝髻堆云,风致嫣然,谈话落落大方,她 微微一笑颔首饮尽,其实刘寻之前早已叮嘱过,她今晚壶里的全是清水,不过应应景罢了。雍王妃笑吟吟下去了,她身后立着小梁氏,正持壶替她倒酒,这种场合倒 是难得她会带侧妃来,而且时不时还和小梁氏说几句话。
    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苏瑾又接了几位亲王妃的敬 酒,之后便吩咐众人自行赏月游玩,她自退了场到后间收拾好的房间内歇息一会儿。众人起身恭送皇后后,果然四散开来游玩起来,雍王妃看了会儿场上的诰命夫 人,发现自己认得的已非常少,多是刘寻上任后提拔的,又因时间太长,在家颐养天年的也有。
    她颇觉惆怅,过了一会儿和身后的小梁氏道:“你也四处去玩玩散散心,和别家诰命夫人多聊聊。”
    小梁氏躬身答谢,果然走出殿外赏玩花灯去了。
    却说苏瑾斜倚在榻上,吃了些水果,感觉到正装礼服的腰带束缚得十分难受,忍不住稍微解开了些,换了件外袍,正和侍女们折腾,有贴身宫女进来回报,十分踌躇:“娘娘,雍王侧妃梁氏求见。”
    苏瑾一愣,想了想道:“请她进来吧。”
    小梁氏一身青衣,上前下拜,举止依然落落大方,苏瑾道:“起来吧,怎么想到要见我?”
    小梁氏看了看左右,苏瑾明白,遣退了众人且把守住门口,才道:“什么事?”
    小梁氏蹙着眉道:“时间不多,贱妾就长话短说,失礼之处,还请娘娘包涵。实则是这一次我们王妃病忽然转好的事,您可听说了?”
    苏瑾心下警惕:“听说了,有什么不对的?”
    小 梁氏摇头道:“自春天那次曲江宴后,王妃就一直抑郁抱病,后来一直咳血,太医来了开始还开药,后来连方子都不敢开了,拖到前些天,因为我一直在床前伺候 的,那日王爷却忽然带了那高神医来,说有救,将我赶出了院门,还拉了一车子东西入院,因为门太窄,还将门槛和门都给卸了才拉进去的。之后王妃就忽然病愈 了,但是自那以后,王妃身边的人都被一一打发走了,有暴病的,有打发回去的,有说服侍不周被王爷杖责后打发走的,后来我留心看过,竟是无一活着!”
    苏瑾看向小梁氏,小梁氏显然极为紧张道:“后来我感觉到王妃的性格与从前大为迥异,举止神态,谈吐用词都和从前大不一样,而王爷也一反常态,待她十分亲昵恭敬。”
    苏瑾问:“您的意思是?”
    小梁氏忍不住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妾身不是掐酸吃醋,而是,这位王妃娘娘,我一旁冷眼看着,竟是和昔年丁太后极为相似,妾幼时曾在太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无论是饮食品味,说话……活脱脱就是当年的皇后娘娘……”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颤抖。
    苏瑾仿佛头顶被天雷劈下,愕然道:“她已经死了!”
    小 梁氏身子发了个抖:“妾何尝不知,所以才如此担忧王爷为鬼神所惑。王爷从前将丁皇后的灵位摆在寝殿侧,每日都要带着孩子上香的,自那位王妃醒来,便撤了那 灵牌,妾曾经问,他只是含糊说心里记得便好了,又一桩,王爷虽然和王妃似乎和好,却依然从不宿于正院,依然到我这里或是其他妾室中歇宿,偏偏又对王妃极为 敬爱,每日早晚都要到院子去问安,甚至……他从前不让王妃见我的孩儿的,如今却直接当着王妃的面提出要养在她膝下!”
    苏瑾觉得此 事简直匪夷所思,当年报告上写得非常清楚丁皇后死了,刘寻后来虽然吊了她几天命,也依然确信她死了,即使是未来,也做不到还魂之术!小梁氏身体依然微微发 抖:“王妃当时并没有答应,只说身子不胜,还是让我养着便好,她对我的态度和从前不同,从前王妃待我非打即骂,有机会便要侮辱,恨不得见不着我,如今却是 一派慈爱的样子,还有王爷……从前王爷只管闲散度日,如今却忽然仿佛励精图治起来,又开始广招门客,手不释卷,每日忙碌不已……”
    苏瑾看着小梁氏,隔了一会儿问:“你不是非常喜欢他么?如何这事要来和我说?你应该知道陛下和雍王之间的恩怨吧?”
    小 梁氏只以为她不信,急得眼圈发红:“妾知道借尸还魂一事实在过于骇人听闻,然而此事存在妾心中已许久,妾不过是求王爷与妾相守百年,平平安安,如今他却似 被鬼神所惑,迷了心志,眼看覆门抄家之祸就在眼前!妾若是只此一身,便是从夫了也无妨,然而妾还有两子一女!妾不得不为他们打算,妾想来想去此事唯有皇后 娘娘才能帮妾身了。”说罢她一连磕了几个头,苏瑾连忙上前扶起她道:“你过来,王妃不知道吧?”
    小梁氏道:“这些天我只装着没看出来,又一心趋奉,方才也只是装着去看花灯,往阴暗处走了,只要娘娘这边的宫人管住风声,应当无人知道我来看过您。”
    苏瑾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道:“过几天我会去徽柔书院选女官,你可想办法在徽柔书院那边安排亲信,到时候通信也方便,此事我会留心,只是你自己切切不要露了行迹。”
    小梁氏含泪道:“只求娘娘能将此鬼魂驱走,王爷……王爷不过是心性单纯,为人所惑,那个高神医,十分古怪,我觉得他有问题。”
    苏瑾扶了她起来道:“我会去查。”
    小梁氏擦了泪水,面上又若无其事的下去了。
    苏瑾从外头叫了今日的从人进来,一一正色厉声警告今日之事绝不许外传,一旦外泄,所有人一概问罪,骇得他们都磕头表态后才松了口气。
    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时辰也快到了,出去又说了几句话,宣布散席后回了紫宸殿,宽了礼服,卸了后冠,沉吟半晌,刘寻走进来的时候看她如此情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宴会上哪些不开眼的给你气受了?”
    苏 瑾皱了眉,将今天小梁氏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刘寻哑然失笑:“不会是她嫉妒姐姐重得宠爱所以捏造了一段话来哄你替她出头吧,难道还真是借尸还魂?丁皇后肯 定死得不能再死了,朕可以确认,你也不必怕,她活着的时候占尽上风都没斗过我们,如今死了难道还能翻过天不成?便是化成厉鬼,朕也不怕。”
    苏瑾摇头,想了下今天见到的雍王妃的样子,解释道:“我今日见到雍王妃,的确性情大变,和从前那样子大不相同。”
    刘寻一边宽衣解带将外袍脱了挂在架子上,转过来亲了她一口:“你来的那地方不是很神秘么?难道你也信这鬼神之事?说起来当年你也是中了绝毒,如今不也好好在我面前,还相貌不变,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也算是死而复生吧?”
    苏瑾忽然想起小梁氏说的高大夫将一个巨大的东西拉入院内,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记忆转移?”
    刘寻一怔,转过头看她,苏瑾喃喃道:“只怕那个高大夫……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刘寻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苏瑾道:“可能当年大概……丁皇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自己的记忆封存为数据,留了下来,如今有人将她的记忆强行打入雍王妃的脑子内……所以虽然这个人有着丁皇后的记忆,其实本质上依然还是雍王妃,只是她的记忆被转移了。”
    刘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们那里已经能做到这样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人可以无限的复活?”
    苏瑾摇头道:“几率非常低,成功率非常非常小,尤其是在不同的人体身上,没有同时伴随精神体转移,其复制成功的几率几乎等于零,就算成功,记忆转移也往往不完整,很大几率是失败,会使两边的人体都会大脑受损造成不能挽救的伤害。”
    刘寻一愣:“什么叫不同的人身上,难道还有相同的人不成……对了,上次你那师兄说,你是另外做出来的和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的人?恩对,他当初说记忆不可制造。”
    苏 瑾呼吸一滞,心中暗自恼火师兄乱说话,实际上从自然人到克‘隆人的记忆复制同样是风险很大的,这和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所做的精神体灵魂转移有着本质区别, 并不是所有的克‘隆体都能转移灵魂,当确定任务执行人后,制作出来的克、隆体往往一百个里头都找不到一个灵魂波长相同能够进行灵魂转移的,因此灵魂转移的制 造成本巨大,同时具有一定风险的,而且次数不能超过太多,所以他们每次执行时空任务都要写遗书,退役的年限基本都很早,未来人的寿命已经远远超过古人,在 未来,除了时空管理局这个神秘的部门,其他地方都是克‘隆人体,尝试复制记忆、转移灵魂,都是重罪,可直接判处死刑。
    刘寻伸手过来,轻轻抚摸苏瑾的额头:“你是我的苏瑾,即使没有记忆。”
    苏 瑾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些,心中只是反复想着有人能将仪器带到这里进行记忆复制的可能性,民间不该有这样的机器,而且这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复活丁皇后在 雍王妃身上有何意义?又为什么在丁皇后死后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进行记忆转移?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也没办法和教官联系,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记忆转移,那 么他们一定不是一个人,而应该是一个团伙。她抬头问刘寻:“丁皇后当年有同伙么?”刘寻低头道:“她当时招揽有不少三教九流的奇人异士,虽然身居深宫,却 势力广大,所以当年我刚开府的时候,其实是真的不想和她斗的。”
    苏瑾道:“那时候有这个什么高神医么?”
    刘寻摇头:“没听说过,她死后那些门人一部分罪大恶极的被我杀了,一部分不成气候的都四散了,不过当时她暗地里招揽了很多大夫和用毒的高手,所以当时你中毒,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弄的鬼。”
    苏瑾皱眉不语,刘寻不忍看她烦恼,伸手过来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了,朕说了,管她是神是鬼,一律杀无赦,况且如今只怕还是小梁氏的胡言乱语呢。你如今还是好好安心养胎,一切都交给我。他们翻不出我手心的。”一边去抚摸苏瑾的腹部:“有胎动了没有?”
    苏瑾被他打岔,忍不住一笑:“没那么快吧,才三个月,听说是四个月以后才能感觉到明显胎动。”
    刘寻笑道:“现在可想吃什么?”
    苏瑾摇头:“没什么心情。”
    刘寻嗔道:“不可以让我儿子饿到了。”一边又轻声和苏瑾耳语:“听说出了三个月,就可以……”
    ☆、第67章
    ????苏瑾虽然将这事当成烦恼,刘寻却是个无所畏惧的,他很快让苏瑾什么都忘记想了,温存一夜后的苏瑾一心放在了刘寻的万寿节上来。她有些发愁,有“过去的自己”那些什么锦绣河山、浑天仪的珠玉在前,她似乎送什么礼物都显得如此平凡。
    最 后她听了侍女文兰的建议,勉勉强强自己亲手做了个腰带,她完全不会绣,但是还是谢绝了文兰的可以让侍女代绣,自己随便绣几针意思下就行的建议,自己十分笨 拙地缝上了,然后用明珠、白玉、琥珀、珊瑚等宝石缀上去,勉强做成了个八宝腰带,如果不近看手工阵脚的话,马马虎虎还是看得过去的。
    她做好后自己看了看,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然而她一时仓促之间似乎也想不出做什么了。
    待到万寿节那天早晨起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那条腰带递给刘寻:“送你的。”
    刘寻眼前一亮,将那腰带展开看了下,如获至宝地说:“你来替我围上。”
    苏瑾看了眼他今天的龙袍:“不好吧……这好像不太搭。”
    刘寻笑了笑:“站到一定高度,就没人会在意你的衣着了,反而会模仿。”
    苏瑾用一种惨不忍睹地心情替他围上了腰带……还好,因为她没怎么绣,所以大部分都是宝石,看着也还好,她忽然有些羞愧道:“对不住了……送不出什么出彩的礼物了。”
    刘寻拥着她缠绵了一会儿才轻轻道:“要的就是这份烟火气,你从前的礼物,是送给未来的皇帝刘寻的,你现在的礼物,是送给你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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