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道:“大刚,你既然是他们的哥哥,自然也应该照顾好他们。所以待会儿玩游戏的时候,如果弟弟妹妹摔倒了,老鹰不要只顾着玩游戏,也要照顾好他们哦!”

    大刚拍拍胸脯,应声道:“那是自然。”

    小孩子们在我身后排队站齐,一个拉着一个,我道“开始”,大刚风一般跑了起来。

    后面一群孩子犹如神龙摆尾,在我身后甩来甩去,嘁嘁喳喳笑成一片。

    等大家都玩累了,我让他们休息一会儿,这时已是傍晚,女人和老人过来叫自家孩子回家吃饭,最后只剩下大刚和我。

    大刚蹲在地上,低着头,手里拿着小树枝划拉着土,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其实我能看出他神情很是失落。

    我问他道:“大刚怎么不回家?”

    他声音闷闷的,“我是孤儿。有一年刮台风,大水淹了村子,我爹娘都被淹死了。我那时候小,娘亲把我放在木桶里,我随水漂泊,后来被大当家的看到,救上了山。我虽然认了大当家做义父,可我知道,义子永远比不上亲生儿子,弟弟们都欺负我。现在大娘病了,义父的心思全放在大娘身上,更不会管弟弟们了。他们总会把我的吃食分了,让我吃他们的残渣剩饭。我吃不饱,可又不敢跟义父说。唉,算了,我不想看到弟弟他们嘲讽的嘴脸,索性我就不去吃了。”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寄人篱下的痛苦,我和他经历相仿,对他心生怜惜。

    我道:“小小年纪不吃饭怎么行?以后长不高的!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带他去了我的房间吩咐侍候是我的小丫头准备晚饭。

    现在我是他们山寨里重要的客人,给我用的晚饭并不含糊,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十分丰盛。

    大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哇”了一声。他舔了舔嘴唇,问道:“姐姐,我可以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吃吗?”

    我点头应声,让小丫鬟又取了一副碗筷过来。

    他刚开始吃的时候还是慢条斯理的,看起来十分有教养,可没装一会儿,他就开始狼吞虎咽。

    我好笑的将他想吃的菜肴都推到他面前,一桌子菜被他风卷残云消灭掉,他吃完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问我:“姐姐,你吃饱了吗?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了?”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好久没觉得这么开心了,和没有心机的人打交道就是身心舒畅。

    他在桌上拿了两个馒头,塞进怀里,又用纸包了些剩下的菜和肉。

    我调侃他道:“怎么,没吃饱?还得打包带回去,晚上再来顿宵夜?”

    他神秘兮兮的摇摇头,对我“嘘”了一声,小声道:“姐姐,这是秘密,以后我再告诉你!”

    小孩子们的秘密,我才没兴趣知道,只不过我也装成小孩子,表现出好奇的样子,而且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大刚自豪的挑眉,好像有小秘密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大当家的又考虑了三天,最后才决定让我动刀子。

    在做这个手术之前,我将所有人都从房间赶了出去,免得他们影响到我,毕竟开膛破肚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我对大夫人道:“夫人,我会给您用麻沸散麻痹您的知觉,让您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您依旧察觉到肚子上有些奇异的感觉。您别担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救治您的,您放宽心睡一觉,等醒了病痛就除掉了。”

    大夫人应了一声,两手握得很紧,一看就是过于紧张。

    人在过度紧张时,会加快血液流动速度,我怕她待会儿出血量太大,给她点了安神的熏香,准备等她睡过去之后再动手术。

    大夫人昏睡过去,我将手术刀在火上烤了烤,用白酒擦拭她的皮肤,划开她的肚皮,找到压迫在她肠道的瘤子,再用手术刀将瘤子和肠道小心翼翼剥离,最终取出。

    结束后,我用羊肠线缝合伤口,不过我的女工并不算好,缝了条曲曲折折的蜈蚣,只怕会留下一个很丑的疤痕。

    不过我有消疤淡痕药,过段时间长出新肉再用,应该能够淡除疤痕。

    这药还是当时我配给褚寒煜的,褚寒煜皮肤底子很好,用了几次,疤痕就全消没了。

    我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那人真,是不应该。

    我在水盆里将满是鲜血的手洗干净,出了房门,对大当家的道:“让夫人好好休息吧,等夫人醒了我再过来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养个三两月就能够好完全。”

    大当家的连声道谢,一番手术消耗我太多精力,累得我懒得同他多讲话,回房间去休息。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也不是自然醒,是被大当家的吵起来的。

    原来大夫人已经醒来,恢复的还算不错,大当家的迫不及待来找我过去看看。

    去到大夫人的房间,发现她精神已经好转,眉宇间有了神采,我又给她伤口换了一次药,嘱咐她千万不要沾水,等几天结痂后再去沐浴。

    我顺便将消疤淡痕的药膏也赠给她了,她感激连连。

    我见大夫人再无大碍,便向大当家的提出想要下山。

    我在山上呆了有七天,不知道忘情怎么样了,十分想念她。

    没想到大当家的脸色却一变,转而又笑了笑,说道:“毒医不妨在寨子里多住上两天,我夫人刚清醒不久,还需要您给他调理调理身子,她病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不会落下病根,我想让您帮她调理调理。”

    我道:“您去山下随便请个大夫就可以,调理身子我并不擅长,不一定比普通大夫强。”

    大当家的却道:“不不,您的医术高超,我对您放心,其他人不行。”

    我皱了皱眉,知道他这只是个托词,我不知道他不让我离开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怕大夫人手术过后会留下什么其他问题?

    我且不将它往坏处想,等七日过后,大夫人伤口结了痂再谈离开吧。

    不过这段时间,大刚一直都有来陪我。

    不知道是因为他喜欢和我在一起玩,还是因为贪图我这边饭菜的美味,只要一到饭点他必定准时过来。

    平日里,他也会过来陪我,同我讲些有意思的事。

    我看他的玩具很少,便用纸给他做了个风车,不同于平常他看到的风车,我将木棍两面都插了风车,看起来高级了不少。

    我又想到以前见过的走马灯,于是寻思了两天,画了草图,摸摸索索失败了几次后,终于给他做好走马灯。

    到了夜里,走马灯里面点上蜡烛,图画映照在墙上,一会儿变换一副,有种坐马观花的感觉。

    大刚和我越混越熟,变得跟我没大没小,有时候他会偷偷告诉我山寨的秘辛。

    比如,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小老婆有一腿,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大老婆有奸\情,三当家的和某个寡妇晚上见面……总之寨子里的关系非常混乱。

    我警告他道:“这样子是不对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美貌而抛弃她,有句话叫做‘糟糠之妻不可弃’,因为糟糠之妻,她能够在困苦时不离不弃,与你同甘共苦,不畏惧艰辛。当你发达的时候,你有何颜面抛弃她?她也许不在貌美如花,岁月在她脸上留下风霜,都是因为她为你操劳而致。所以,如果你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对待她。”

    大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还想继续对他说教,他的小手摸上我的面颊,问我:“姐姐,你哭了。是不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这样珍惜你的人,所以心里难过了?”

    我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如果他不说,我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在流泪。

    我擦干净眼泪,道:“我没哭,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好了,不说了,早点去休息。”

    他拍拍我的肩膀,坚定的说道:“姐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为男子汉,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我好笑道:“我是要让你对你的妻子一心一意,不是对我。”

    他却道:“你遇人不淑没关系,长大以后我娶你就是。你是我的妻子,我肯定会对你好。”

    孩子就是天真,“童言无忌”说的不错。

    虽然他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但这孩子心地的善良却温暖了我。

    我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啊,以后会遇到和你年纪相当的女孩子,你们会相知相爱,一起白头到老。等你长大,姐姐就老了,岁月不饶人,姐姐等不到你的。不过,你放心吧,姐姐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有些失望的“嗯”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七天过后,大夫人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她身上除了伤口疼痛外,腹部再无其他不适之感。

    我对大当家的道:“夫人已无大碍,还请大当家的放我离开。我的女儿还太小,不能离开我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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